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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第176章
第40章:玉人捧露台

絲絲紅霞映染在天邊,映著潔白的雪,多了份柔情,淡卻了雪的清冷幽靜。

湖面垂柳枯枝上凝著幾支冰淩,聖潔無暇中,隱約可見一個清俊的背影在掬水洗面。

玄衣男子右手抓起一把乾草喂著寶馬,黑馬打著響鼻,溫順的向他懷裡湊。

江玉樹洗漱後走過來,清俊容顏恬似玉,氣韻清雅溫和。長發隨意用髮帶繫起,額前兩縷髮絲微垂緊貼面頰,隱約隨風跳動。眸光流轉間春風自來,光華泠然。襯著眉間三點櫻紅越發嬌豔。

「嗶——」黑馬嘶鳴一聲,撤離了趙毅風懷抱,向江玉樹懷中湊去。

趙毅風臉一沉,急速拉住這匹有眼力勁的馬。咬牙緩緩道:「朕的元妃也是你可以肖想的?你這牲口莫不是也厭棄朕氣息陰冷?朕的人你可不許碰,否則……」

黑馬似是被他是陰鬱氣勢嚇到,怏怏低著頭,嚼著幹草。

江玉樹心中一嘆:這自帶冷風連牲口都自愧不如。

「趙毅風,還有多久到百邑城?」

「沿著這條官道再走三四裏就到百邑城了。」趙毅風頗有感觸:「沒想到你我還能再來百邑城。這個地方現在很美……」

「清玉也不會料到。」江玉樹盈盈一笑,往事如夢:「有朝一日你我還能回來。」

那時自己家破人亡,四海飄零,無家可去,本是求一份逍遙,卻不想他將百邑城當成家一樣靜候自己到來。給自己掌管軍務大權,讓自己治理百邑城,大興商貿,後來又在百邑城看雪花,體會萬家燈火,看遍人情冷暖。原來這個地方是有最多回憶的地方,也有著最原始的溫暖。

其實在第一次嫁給他時,自己從來沒有奢求過這些,要護全家人,為別人而活,為家族而活。孱弱的身子,隨時會乘風而去的性命,他不敢奢求幸福和家的溫暖。

「去了百邑城玉樹還想去何處?」

江玉樹看著他,想了一會兒:「我想去……飄渺山……看雪景。」

趙毅風眼有溫柔的看著他:「好。」

「玉樹……」趙毅風眼有期待,「可想去百邑城樓看看,或者去郴山竹樓,那裡的盆瓜應該還有。」

「好呀。」他微微一笑,眼中色彩更亮:「在郴山竹樓裡清玉還留了兩壇『櫻紅縱』,陛下可以嘗嘗。都放了好幾年了,味道應該不錯。」

趙毅風心中欣喜,眸光熠熠生輝。「好,你我去了飄渺山,然後去郴山。隻要玉樹想去的地方,朕都陪著你。」

江玉樹握住他手,勉強笑笑掩飾眸中那一抹傷痛。「有你在,我知道任何地方都會有溫暖,也會有——家。」

「玉樹……」趙毅風忽覺喉間酸澀難忍,伸手攬過他的肩。輕聲道:「有趙毅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們現在很幸福不是嗎?」

江玉樹眸子中波動漣漪:「是。有你的地方是江玉樹的歸宿。」

趙毅風忽然低頭看向他:「去了飄渺山,還有郴山後,玉樹還想去哪?」

「想去聽曲子。」

趙毅風笑:「一定要去,玉樹的蕭音一絕,朕又有耳福了。」

「還有想去醉仙居。醉仙居的燒雞聽說不錯,清玉還沒嘗過。」

「好,隻要玉樹想吃,朕以後叫宮裡人做。」

江玉樹悠悠一笑:「陛下這又是要做昏君?」

趙毅風笑容寵溺帶著一絲不羈:「隻要玉樹在朕身邊,朕可以悉數放權,將權利都給你。朕就做個混吃等死的王即可。」

江玉樹挑眉:「混吃等死?」

趙毅風有些委屈:「朕一當家,二不掌權,三不處理政務。都由玉樹代勞了。要是和平,無仗可打,朕這不是混吃等死是什麼?」

江玉樹輕笑:「陛下什麼時候知曉民間俗語——『混吃等死』了?」

「當然是和玉樹學的。」他神色溫柔,轉移話題:「現在是十二月,櫻國的櫻花應該已經開了。我們在百邑城待些時日後,就去櫻國洛水河畔看櫻花如何?」

江玉樹眼神一亮,眼有期待,也有些不安:「真的嗎?可以去櫻國看櫻花?會不會……有失體統?你是王,我是妃,這般不管朝事,不顧軍情要務,會不會留人話柄?」

「放心。」趙毅風摩挲著他耳畔:「這一路各方會把奏摺送來,朝堂上還有賀先生和榆丞相。軍營中還有莫雲各方將領把持。不會有影響的。玉樹不是說朕有做昏君的潛質嗎?那朕就做一次昏君,日後再做明君。如何?」

江玉樹溫柔一笑,將頭擱在他肩:「那清玉就日後再做賢妃,這些時日就做妖妃。」

「玉樹這容顏可是有禍國潛質,你若為妖妃,不知又起多少禍端,到時朕可是自顧不暇。玉樹可不許辜負朕……」

忽然霸道語氣襲來:「不對!你是朕的妃,是朕的妖妃,你是朕的人!

瞳孔忽然放縮!清晰聽到胸中心跳漏了一拍。泓玉帝竭力甩甩頭,卻無法散去腦中嘩嘩直冒的黑星子還有那突如其來的暈眩感。

「趙毅風!趙毅風!」江玉樹慌忙抱著栽倒在懷的人。早知道他會在半路毒發,可親眼看到這一切,那種失去他的恐懼就在身邊,那種他又將家破人亡的孤獨感襲來,讓他無力思量。

不會的,不會的。

依照落不秋教的醫術,是可以將「上入青冥之浩天」控制在十天以內的。當前還有六天……

深吸一口氣,江玉樹抽手銀針,回憶落不秋教的方法,將二十八枚銀針插入他的重要穴位,確保毒素不攻向心脈。

「上次你中『鳳囚凰』身子有些餘毒未消,西南大戰你中毒,兩方毒素中和,可能使你身體有些乏力,胸間難受。我醫術不主攻解毒,隻能按照落不秋的法子醫治你。你現在全身無力,是銀針排毒的正常徵兆,你在此地休息,清玉去前方尋雪蓮藕。你在此不可亂動。清玉即可就來。」

看著江玉樹眼中的擔憂和害怕,沒有了往日的溫和從容,趙毅風隻覺得感動:「你去。朕在此等你。」

江玉樹速速離去,找尋雪蓮藕。

趙毅風尋了個乾淨的地方隱藏,銀裝素裹,潔白純粹。不遠處的空氣中透著一絲清寒和淡淡的臘梅香。

忽然耳邊出現雪碎裂的聲音。

趙毅風臉色一沉!這不是玉樹,另有其人!來者不善,十之八/九。刀光在雪地中投射出晃人眼的光芒。身形矯健,疾步如飛,是高手!不可小瞧!

趙毅風心下大急,無奈身上力道動不得分毫,軟綿無力!

「泓玉帝在此!」一人輕喚一聲,聽口音,應該是東桑的。

另個殺手不解:「江玉樹呢?」看來想一箭雙鵰!

果然他們不會放過自己和玉樹!

趙毅風竭力摸上青冥,無奈身上力氣一份也無,混吃等死可不是他在外人面前的作風。

泓玉帝可不會任人欺淩,這樣就算不得一國霸主了。

殺手喜瘋。

刀,在雪地裡格外亮!

「殺了他!」頭子大喝。

刀光森寒的殺氣在頭頂落下,隱隱帶著一絲冷風。

兩人離趙毅風很近,趙毅風能清晰看到他們眼中嗜血的興奮。瘋魔激動!

一道碧玉色彩晃過!

「嘶!」的一聲,一道銀絲線纏上殺手的脖子,向後緊勒,血低落,染紅了白雪!

周圍人一滯!

「咚!」的一聲,殺手栽倒一個。

回頭,卻見紅衣妖嬈的江玉樹像地獄來的厲鬼,站在二十丈開外,玉簫搭手,吹奏優美的曲子。風吹起的他的長發和水袖,赫然可見他手上的紫玉蕭中嵌套的『天蠶銀絲線』!

雪消融。

風輕縱。

江玉樹溫和清恬,如櫻紅傲然。

剛剛用內力發出的那一道銀絲線讓他氣血不穩,一口腥甜直達喉頭。

他眸光浸寒的看著那些殺手,冷漠殺伐:「你們若是敢動他,江玉樹讓你們死無全屍,定叫你東桑哀鴻遍野!」

誰也不會懷疑江玉樹的話,當初他在戰場上眼瞎目瞽都敢抵抗百萬大軍,何況現在。堅毅的殺伐之氣讓殺手們心中一震。

一個殺手笑的癲狂,掩飾心中恐慌:「聽聞泓玉帝和其元妃鶼鰈情深,看來真是如此。」

「嘶!」那殺手雙眼爆出,臉上不可置信的微抽。喉間的手和緊緊纏住他的銀絲線相掙紮。血珠子在天蠶銀絲上流溢。

江玉樹玉簫一抖,銀絲線斷,殺手倒地,死了。腦中還迴蕩著優美的蕭音。

天蠶銀絲線,依靠持蕭之人指尖發力。

心若定,銀線紮向持蕭人的胸口,心不定,奏蕭岔氣不穩,內裏反噬,震碎心肺!

江玉樹環看一週,旋即低頭摸著手裏的玉簫:「還請你們早些離去,江某不想亂殺無辜。」

黑衣殺手冷笑:「天蠶銀絲線一共八根,你已經用掉六根,還剩二根。清玉公子,你莫不是想震碎心肺?」

「哈哈哈,隻怕公子現在胸間疼痛難忍,連說話都難吧——啊!呃~~~」

聽著他拐彎慘叫的死去聲,江玉樹竭力壓下胸口疼痛,笑的雲淡風輕:「你們真是聒噪!」

江玉樹俯視他們,修長的手指指著泓玉帝:「這是我的人,你們帶不走!」

殺手目恣欲裂:「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去死吧!」

江玉樹玉簫輕放唇邊。

千鈞一髮之際!

趙毅風用力擲出青冥,不偏不倚,正中心脈,一劍斃命。

一聲急喝:「江玉樹!你敢!」

「不用怕他!他隻剩下一根銀絲線了。我們死了四個兄弟,還有四個兄弟。可他的銀絲線還剩一根!」

「第五個是你!」手一揚,一枚飛刀出手,說話人倒地,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趙毅風看著江玉樹雲淡風輕的模樣,明明內裏血氣翻湧,疼痛難忍,還要救人,這是不要命了嗎?

趙毅風神色俱厲,沉聲警告:「江玉樹,最後一根銀絲線你敢發出來試試?!」

刀光一閃,刺透黑衣人的脖子,從心口直接飛出,好深的力道!

「哧~~」刺穿血肉的聲音。

江玉樹眼神一冷:「你們敢傷他。江玉樹絕不放過!」

這是把趙毅風的話置若罔聞。

「江、玉、樹!」趙毅風怒不可遏,聲聲不甘。咬牙拔出身上的銀針,手撚三枚雪球,向剩餘的殺手揮去。

「啊~~」剩餘兩個殺手抱著眼睛在地打滾。

積聚力氣一刻,趙毅風已然虛脫,迅速牽著馬匹逃命。

紅馬黑馬通靈似的前來。

江玉樹想飛身上馬,誰知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不得已輕闔眼眸,將養力氣,忍住疼痛。額頭已經痛出冷汗。

紅馬在他身邊打轉。

「玉樹!來!」趙毅風駕馬而來,伸手一把抓住江玉樹的手,一拉,一摟,攔腰將人抱上了馬!

一記憤怒陰冷氣息襲來:「朕要重振夫綱!」

待把人甩遠後,兩個人找了塊樹林歇息。

一是趙毅風毒發,無力縱馬。二是江玉樹氣息受損,剩下一口氣支撐。

江玉樹一聲苦笑:「你我何時這般落魄過?」

「嗯!——」江玉樹隻覺身上唇上一陣霸道氣息襲來。

趙毅風霸道蠻橫的給他一吻,瘋狂的啃噬和撕咬。不讓懷中倔強的人發出聲音。

江玉樹任由他動作,知道他心裏怒氣難平。身上也沒有一絲力氣反抗。

「江玉樹,你很好!」怒極反笑。他聽到他在耳邊說。

怕他再受傷,他力道松乏,給足他時間和空間換氣。

「是我不對。」江玉樹認錯。

看著他溫順的模樣,趙毅風心下好受了些。一把拿過他手裏的玉簫,將那最後的銀絲線扯了。

「日後不要再嵌套這些。」睨了他一眼:「你這心肺險些就碎了。日後好好將養。不可任性!」

一道溫暖的力道覆上胸口,江玉樹一抖,倏地緊咬牙關。

趙毅風眼有疼惜:「可是痛?」

江玉樹溫順點頭:「是。」

「你啊,我該拿你怎麽辦?」有些心酸的一嘆。「日後不可這樣。我會擔心的。」

江玉樹眼有溫情的看著他:「我知道,下次不這樣了。當時也隻是擔心你……」

「若以後再遇到危險,玉樹先走就是。」趙毅風正色道。

江玉樹搖了搖頭。

毅風問:「你不顧自己還有孩子嗎?」

他擡眸,看著他的眼神堅毅無比:「我不會走。你是我夫君。」

趙毅風隻靜靜的看著他,一把將他攬進懷裏。

他回首,他側目。

情意綿綿。

東齊城和百邑城都是東境的商貿大都。

這裏生意興隆,一切美好。

江玉樹和趙毅風從百邑城聽了曲子,上了城樓後,就連續駕馬趕往東齊城。

郴山竹樓依舊,花紛亂,草長鷹飛。

在郴山竹樓前,看著趙毅風在地窖搬酒的樣子,江玉樹突然說:「趙毅風,清玉將『櫻紅縱』的法子傳授於你,可好?」

趙毅風詫異:「這『櫻紅縱』可是玉樹親自釀造,朕還是不竊取成果了。」

江玉樹點頭:「因爲清玉很少示人,所以陛下覺得神秘。其實很簡單。」

「陛下還是學一下吧。這樣以後也不用麻煩清玉。」

趙毅風推拒道:「玉樹是朕的妃,日後想喝酒去找玉樹即可。朕可不願竊取你的成果。」

看著他正經的模樣,江玉樹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相較與江玉樹的酒,趙毅風更喜歡他的茶。

「玉樹,你看!」趙毅風從地窖上來,抱著一罈美酒,一聲驚呼。迅速跑到江玉樹面前,扯了人就在院中的櫻花樹下坐下。

開封,倒酒,品嚐。

江玉樹眼有笑意的看著他。

忽的伸手輕觸他容顏。

趙毅風動作微頓,隱隱察覺江玉樹眼中的悲痛之意。

看到趙毅風凝滯的動作,江玉樹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

趙毅風,這是江玉樹最後一次看見你了……

看著眼前的清冽酒水,趙毅風深吸一口氣。「玉樹原來釀酒也是一絕,朕可是娶到寶了。」相視一笑:「玉樹……」

「嘭!」碗碎酒打。

一地支離破碎。

還沒有等人品嚐的酒在地上盛開一朵殘花。

萬物放空。

江玉樹牢牢抱住懷裏的趙毅風。生怕力道不夠,怕他散去。

此刻,十日期限已到。

將趙毅風交給東齊城的守衛,並下令城中人好生護全。江玉樹就獨自離開了。

他去了紫竹山。

紫竹山。

雪依舊縱情肆意。天寒地凍,沒有消停。

江玉樹看著紫竹山上傲然的竹子,無力的低了低頭:「給我『天蘭竹葵』,裘先生的四個條件,清玉答應了。」

在他眼前的是裘陰陽,他白著一半臉,黑著一半臉。身形消瘦,那赫然就是千面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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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於算計的清玉公子怎麽沒有巧取豪奪呢?沒想到……」

江玉樹疏離道:「千面鬼手用毒練毒無數,清玉若真想與你鬥,隻怕殃及無辜。」

「你不怕裘某人出爾發爾?」

江玉樹淡淡一笑。「不怕。」

「你可還記得華荷媚?」

江玉樹淡漠道:「江玉樹此生隻愛過一個男人。對女子沒有任何心思。再說那時清玉並無意華姑娘,華姑娘也隻是清玉知己。」

話鋒一轉:「清玉那時眼瞎目瞽,不識華姑娘真容。又何來記得與忘記一說?」

裘陰陽怒:「你還不知悔改。那荷媚就白死了嗎?」

江玉樹淡淡道:「人各不同,選擇也會不同。江玉樹隻是尊重她的選擇罷了。」

「你!~」裘陰陽憤欲狂。「真是枉費你這一身皮囊,荷媚那般待你,竟換的這個後果。真是不值。」

江玉樹:「這世上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江玉樹之所以答應你的條件,是看在你對荷媚傾心的份上。若你真想出爾反爾,江玉樹定會拉你陪葬。」

裘陰陽定定的看著他,瞬間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低了一個等級。那眼中的從容淡定,叫人抓狂。

江玉樹微微低頭,雙手向前,將淥水劍奉上。

裘陰陽利落抽劍,凝寒的綠光在空中漾開,帶著絲絲寒意。

一道疾風擦過耳畔。

雪花被劍氣振起!

綠光急速向江玉樹襲來,墨發被清寒劍氣帶動飄散!

「嗯!」一聲悶哼,胸口忽的一痛。

江玉樹低眼下看,淥水劍在裘陰陽手裏,劍尖直紮胸口,血從胸前流下,染紅了白雪。

裘陰陽沒有動。

江玉樹也沒有動。

動的隻有劍。

那柄淥水劍直直紮進江玉樹胸口。

血、落。

血……蜿蜒……

那麽堅毅的江玉樹,那麽傲然的江玉樹,被趙毅風憐惜的江玉樹,寧願背負家國榮辱而刺趙毅風一劍的江玉樹。

如今,竟是這麽不懼的任由裘陰陽將淥水劍刺進他的胸口。

他竭力笑著,淡淡訴說:「這世上,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會讓江玉樹替他擋劍。」

「這第一個條件,清玉已經做到。」

裘陰陽陰冷道:「還有第二、第三、第四!」

當初華荷媚死時,琵琶斷骨,拔劍自刎,跳樓慘烈,死無全屍。這些苦痛他江玉樹都要嘗嘗。早先在懷音榭他已經發過誓。定讓他嘗嘗失聲的滋味。

「清玉公子這第一劍就當還了荷媚當日拔劍自刎一痛,那麽這第二——」

他眸光陰毒的看著江玉樹的鎖骨,惡狠狠道:「琵琶是有靈性的樂器,當初荷媚在城樓上摔斷了琵琶,琵琶斷骨,那麽……」

說時遲,那是快!

隻聽的「咔!」的一聲,裘陰陽手迅速觸向江玉樹脖間,硬生生斷了他琵琶骨!

「嗯!」又是一個破音悶哼,想是疼到了極點。

那擱淺過趙毅風溫度的地方,那讓趙毅風貪戀的懷抱,那精緻的鎖骨,那支撐江玉樹傲氣頭顱的骨頭。

如今,斷在裘陰陽手裏。

斷了……琵、琶、骨……

深紫的顏色在白皙的皮膚上漾開。

他氣若遊絲,忍受疼痛,咬著下唇輕輕道:「琵琶斷骨……這第二個條件……江某做到了。」

裘陰陽癲狂:「還有第三,第四!」

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清玉公子既然不識華荷媚真容,那就成全你。這就是剩下的兩個條件。」

伸手緩緩接過藥瓶,江玉樹問自己:害怕嗎?值得嗎?捨得嗎?

不是害怕,不識值不值得,不是舍不捨得。

隻是覺得有些心痛。

來年的櫻花如雨,未來的盛世乾坤,逍遙崖的日出怕是無緣再賞了。

他靜立在裘陰陽面前,紅衣淒豔,飄忽夢幻。

那雙纖細的手攥著藥瓶,望著面前的藥,輕闔眼眸掩飾那一絲傷痛和惋惜。

溫潤的眸光在有裘陰陽一白一黑的面容上掠過。有些自嘲的笑:「江玉樹精於算計,謀劃沙場。此生品茶無數,可唯獨參不透『情』之一字。」

軟紅三千丈,堪不破的是情關。

拔掉瓶塞,江玉樹素手持瓶。將那藥一飲而盡!

「我的人生,如含笑飲鴆酒。」

爲了你,江玉樹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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