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亂世男妃[穿越]》第178章
第42章:減字木蘭花

「公子,陛下這是發生何事?」賀千丈皺著眉毛,灑脫樣子絲毫不見。

江玉樹平靜無波,溫和儒雅輕點頭。

——陛下是體內毒素未消。清玉已經按照落神醫的法子施針治療過。他不久當醒。

「公子說的話。千丈自是認同。榆大人還有諸位朝臣托微臣帶話。這段時日幸苦公子。」

江玉樹淺淺一笑,寧靜祥和。

——國師何來此話。吾當護守吾家,此乃分內之事。

眾人皆知,江玉樹爲陛下元妃,是半個國主。治國是他分內之事,可還是心存感激,至此戰亂時候,兩位國主都傾心國難,明君典範,天地可見。

賀千丈來的第三天早上,趙毅風醒了。大大小小的東齊城官員迅速進來問安。

趙毅風一醒,江玉樹那邊的海雪慌了。

慌慌張張進入江玉樹帥帳的海雪當即愣在當場——

江玉樹正在給胸口的劍上作清理,深可見骨的劍痕,斑駁交織的疤印,血水在他身上緩緩流淌。更讓海雪難以置信的是江玉樹的左側肩膀一區,淤血深紫,在白皙的肌膚上黑青一塊,像一團消不掉的墨,看一眼讓人忘不掉。

帳中大小散亂的白紗上都是血,血腥氣在屋中交織的讓他想作嘔。

海雪忽然想哭,心中酸澀難忍,眼中的液體不受控制。

他的閣主,他的公子到底受了多少痛,又是如何忍受這麽多的傷保持平靜自如,雲淡風輕,不讓中眾人看出端倪的?

所有人都以爲江玉樹隻是不能說話,喉疾發作。

可他們不知道,江玉樹斷了琵琶骨,學的武藝招式盡數荒廢,胸口一劍傷他心肺,沉珂在身。

難怪他每晚都會咳嗽,那該多疼啊……

聽聲,江玉樹舒展眉目,輕轉過頭,笑看他,示意他——有話請講。

海雪抽回思緒,結結巴巴:「公子……陛下……醒了。」

江玉樹輕闔雙眸,長舒了一口氣。招手示意海雪到他跟前。

海雪木木的挪動著步子,看著帳內的一切,心中悲痛蔓延。

——海雪,請助我。

海雪看他眼神,心中明了。手顫顫的給他換藥換葛布,將他拾掇一番,把帳中殘況收拾一道。

江玉樹唇瓣微起又闔,說不出一句話。

心裏默默重複著海雪上報的距離:從這裏到他的帥帳,要走四十三丈,中間有一個花園,裏面種滿的櫻花,還有牡丹,芙蓉。在花園右側是一條長廊,長廊左邊拐三拐,就可以到他的帥帳……」

東齊城的城樓自己當年待了三四年,怎麽會忘記呢?那時自己也是看不見,如今隻是把以前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那是自己可以坦然的說自己是瞎子。

可如今,爲何這般怕他知道自己是瞎子,什麽時候這麽怕殘缺的自己在他面前了啊。

——這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清玉就當回到過去了。不會有事的。

——他的呼吸,他的容顏,他的神情我都能揣摩的出來。

——你們都沒有發現江玉樹再次失明,那麽他應該也不會。

他起身,擡眸,眼神清亮如碧波漾開。

——既然能瞞過所有人,也可以瞞過他。

海雪眼淚婆娑的看著他,心下哀傷:公子,你就如此篤定陛下會不知道嗎?他是你同床共枕的夫君啊。你又該如何瞞過他?

「陛下您總算醒了,陛下萬福。上蒼垂憐。」

「我等祈求陛下安好,日以繼夜終有成果。」

「陛下真龍運數,洪福齊天,萬壽無疆,平安無事了。」

趙毅風混沌的意識中全是這些奉承的官話,心下隱隱有怒氣,這些人擾人好夢。

頭疼欲裂,頭中嘩嘩直冒的黑星子總算散去,胸口和虎口的痛疼痛已然消散,隻是這暈眩的感覺著實不好受。

有力無力的躺床榻上,趙毅風伸手細看,手上被毒蜘蛛咬的傷口已然結痂,隻是手上沒有一絲血色,臉上亦是煞白一片。

「茶,給朕茶水。」長久的噤聲不語,讓他的嗓子有些酸澀和嘶啞。

身邊的奉承官話數瞬間消殆,一時之間安靜不少。

趙毅風睜眼,卻看到周邊已經了無一人。江玉樹坐在床榻邊,手裏端著一杯茶。

他笑的溫暖安撫人心,清俊的容顏給人歲月靜好的感覺,清亮的眸子深處似一汪深不見底的靜潭。他持茶盞微顫的手在竭力壓制。

泓玉帝臉色豁然一變!

江玉樹將茶盞準確無誤的放在他手裏,隱藏自己不能被他看破秘密的不安和憂傷。眉宇間是平和的,有些寂寥無奈的笑。伸手拉過他的手,他輕輕的在他手裏劃下一句話。

——清玉喉疾發作,怕是有些日子不能開口說話了。

耳邊隻剩下一聲聲的喘息聲,卻沒有他的任何回答。

清雅剔透的公子隱隱有些不安,難道他發現了?

深吸一口氣,他雙眼凝定他,帶著暖意。

——清玉前些日子縱馬,感染風寒,嗓子不適,不能給陛下奏蕭譜曲。還請陛下見諒。

他沒看到,他也看不到,趙毅風紅了雙眼,雙眼中被猩紅佔據,似魔一般!

他沒有看到,他更看不到,趙毅風伸手輕捂雙眼,抑制那簌簌掉落的眼淚!

倒映在江玉樹那雙清亮的卻再也看不見的眸子中該是怎樣的一種痛,又是怎樣的隱忍?

爲了所爲的寧靜緻遠和彼此心安,他到底有多痛?

——趙毅風,發生何事,你是不是身體不適?

江玉樹袖下雙手緊握,長久不見的害怕從心裏蔓延而起,將他淹沒。

沉默,寂靜。

相看,無言。

良久,他終於開口,抑制住聲線平穩的低聲:「朕想念玉樹的千島玉葉,這茶還是那麽好。」

江玉樹握住他的手不由的一顫,旋即收斂情緒。他秀眉輕凝般的清雅笑容,成爲泓玉帝心中難以忘卻的過往和心傷。

看著手裏的纖細手指,感受他寒涼溫度。趙毅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端住那杯茶的。他隻看見茶葉在他手中一直晃。可卻看不見水中的波紋。

清冽的千島玉葉,本是清水綠葉,可此刻紅豔豔的一片。

有什麽東西墜落。

染紅了茶水。

那是——眼淚!

也是——血淚!

我爲愛成魔,待君來渡?

玉歷二十八年,膽寒衣和西門日天的孩子西門吹閒來無事翻閱,《玉書風筆錄》,在看到『玉歷三年清玉公子逝去,泓玉帝獨守十八年。

玉歷二十一年讓位其子文景帝江灼華,攜清玉公子所用淥水劍,與逍遙崖殉情後。西門吹猶有不解:「這清玉公子何來本事讓陛下癡心十八年,想來也是妖顏禍國。要麽就是禍國妖星。不然爲何能讓泓玉帝守護十八年之久。江山都不要了,隻爲一個男人!這江玉樹,必定是禍國妖星!」

西門日天一長/槍橫打在西門吹的小腿上,迫使他跪下。

西門吹疼的齜牙咧嘴,隻覺得腿險些廢掉。這一頓罰跪讓西門吹不解,心下有些怒。

西門日天看著他:「你懂什麽?要不是陛下和公子,你以爲你能出現。要不是公子一人開盛世之先例,破世俗之禮法,擔天下之罵名,你以爲會有你?

要不是公子和陛下辛苦創立基業,你以爲會有如今的大同國度。如果不是陛下和公子冒天下之大不韙,篡改禮法,許男子婚嫁光明正大,你爹老子現在指不定連個伴都沒有,更何來你?」

西門吹心裏不懂,反唇相譏:「都死了十八年,還讓人唸唸不忘,這樣的男人肯定禍國!他就是禍國妖星!」

「你知道公子和陛下走的多艱難?你知道元妃爲陛下放棄了多少東西?你知道元妃那麽傲然倔強的一個人爲陛下付出了多少?你爹老子雖是大老粗,可老子親眼看見他們一路扶持走過,經歷了人世間最殘酷的事。不然你以爲能有現在的你!元妃是姜國僅有,是姜國的恩人!」

「格老子的,日後你要是再說元妃好壞,老子活劈了你!」

他看著跪立在地的西門吹,聲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兩個人爲了光明正大相愛付出了多少?元妃去了……陛下也死了……你永遠不會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你也不會明白他們的愛究竟有多深?」

當海雪見到趙毅風時,趙毅風正坐在城樓上的台階上,玄黑的披風鋪散在台階上,像一灘漾開的墨,將他的虛白的臉襯的如地獄來的鬼魅,有一種魂將歸西的淒絕。

海雪躬身行禮:「陛下,海雪在此。」

泓玉帝擡眼,低低的聲音讓他感覺身上的衣衫似是被剝盡。帶著深深的疲倦和心疼的話像一個歷經人事滄桑被人詛咒的孩子。

心痛、無奈、憐惜、疲憊、落寞。

「朕在此靜候已久。」

「陛下趁公子熟睡之際召樹下前來所謂何事?」

趙毅風輕聲一嘆,感傷如水般蔓延:「朕想知道,玉樹的嗓子是如何廢的……他的眼睛又是如何瞎的?」

海雪一怔,旋即心下大喜,可心裏卻有些無法言說的蕭瑟和悲涼……

一早就該知道:公子,這是你的夫君啊,您如何瞞的過他?他是你的枕邊人啊。

海雪靜靜的說著那天的所見所聞,泓玉帝靜靜的聽著。

海雪說完後,泓玉帝輕闔了眼眸,掩飾眸中傷痛。

苦笑縈繞在空中:「四個條件——中劍、斷骨、眼瞎、失聲。他一個不落的……都做了。」

「江玉樹,你真的很傻……你爲何這般傻?」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那麽也不會渴求。最殘忍的莫過於擁有過又失去,失去後再次擁有,卻還是要失去。

得而復失,失而復得,得到又失。反反覆覆,終還是逃不脫失去的命運,每一次或許都是淩遲。

紅塵三千丈,弱水三千巷,莫非……就真的容不下溫潤堅毅的他?

多少次受傷,多少次險些丟了性命,多少次撐著最後一口氣助自己君臨高位,傲世天下。又是……多少次在失去和得到中糾纏沉浮,又是有多少次眼睜睜看著滿懷的希望被撕碎。

不惜一切的救他,護他,助他。拋家棄國,相濡以沫,隻爲了那一句死生挈闊。

挫骨揚灰的痛,萬箭穿心的苦。想必也不抵一二。

玉樹他,一定很累了,他一定很想有個家。

海雪看著趙毅風輕抖唇瓣,話語疲倦,無助悲哀——

「朕的愛,代價好大……玉樹,你很累了吧?」

在城樓階梯的下方拐角處。

江玉樹靜立默然,紅衣在風中淒涼。眼角有一絲淚在輕轉。

瞞過了那麽多人,卻沒有瞞過你。

這次偽裝的這般好。

可爲什麽你還是知道江玉樹……已經廢了嗓子,又再次看不見了啊?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