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
一道劍光揮出!
季白一躍一起緊緊把林天貺護在身後。
那劍光耀眼無匹,卻在剛靠近大門時轟然消散!
大門被安靜地推開,靈識中的白影變成了真實的人。
那人站在門口,黑色的套頭衫搭配藏青色的外套。那外套大且長,看起來有點邋遢。
「哎呀。」來人說,「小子劍法不錯。」
他什麼都沒做,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季白的劍光就無法靠近他分毫。
季白執劍而立,絲毫不肯放鬆。
那人好似沒看見季白的緊張,自顧自地進了門,抱怨道:「我還說去接你們,結果你們反倒偷懶了。」隨後他又教訓道:「你們這些小輩,不懂事。到了地球就該守地球的規矩。隨隨便便的就偷懶,像什麼話。」這人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卻滿嘴以長輩自居。
「前輩?」林天貺從季白身後探頭,「您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嗎?」
「土著?」那人看著林天貺眨眨眼,「你跟著他,居然不知道攔著他?就這麼不把你們的規矩當回事嗎?」
偷懶是人類的天性,我們老老實實的出門坐車只是因為我們沒有更好的出行方式……林天貺想了想,決定不把這話說出來。
那人也不在乎,低頭在褲兜裡掏了掏,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工作證。」
季白看了一眼上面的工作信息,收起佩劍抱拳道:「江前輩,得罪了。」
「哼。」江祺揚哼了一聲,也不說話。逕自脫下了那明顯不合身的外套後,才說:「熱死我了,你們吃了嗎?」
這真是一個特別符合國情的開場白。不管之前場面有多尷尬,只要談到吃,就能瞬間拉近彼此的距離。
所以林天貺就自然而然地回答:「還沒吃。」
「那你們坐著,等我給你們露一手。」江祺揚也特別自然地接話。說完了才想起來:「哦你們剛到,二樓房間隨便選,東西放好了下來吃飯。」
季白在一邊看著這兩人好像舊友似得一問一答,不知道怎麼插嘴,只好默默地拎著箱子去樓上。
雖然卡莉安礦山靈脈是紫雲樓的一個年度工作重點,但礦產部派來這邊出差的人卻並不多。之前與江祺揚一起在這邊工作的還有兩位同事,不過在將現狀報告給樓裡之後,他們就回國了。
在這樣一個平靜得連小偷都沒有的小鎮,工作交接之後,完全不需要更多的人留守。現在季白和林天貺來了,剛好可以入住之前兩位同事的宿舍。
江祺揚有著一手不凡的廚藝,連季白這種吃不慣地球食物的人,都忍不住吃了兩大碗。飯後江祺揚老神在在地坐在飯桌上,見季白擱筷,就立刻指著他,流里流氣地開口:「你,去洗碗。」
季白愣了愣,接著一聲不響地開始收拾。等飯桌上就剩江祺揚和林天貺,林天貺這時候才感受到了遲來的坐立不安。
江祺揚審視了林天貺片刻,沒說什麼,只問:「好吃嗎?」
林天貺茫然地點點頭。
江祺揚滿意了:「好吃的東西經常吃,就不珍貴了。以後的伙食你負責。」
林天貺更茫然了,您老人家看了我半天就想說這個嗎?!
第二天,林天貺很早就醒了過來,那時天剛放亮,太陽害羞地露出一線,將天邊染成了燦金色。他打著呵欠下樓,剛走進廚房,就見到季白在門外練劍。
小鎮還安靜地沉睡著,透過窗看去,屋外視野可見之處只有季白一人,他獨自一人沉默地練著劍,不知已經練了多久。
感受到林天貺的視線,季白轉頭看著他,點點頭就算打了個招呼。林天貺轉身翻了翻冰箱,高聲問他:「你想吃什麼?」
「隨意。」季白揚聲答道。
等林天貺的煎蛋出爐,江祺揚也打著呵欠下了樓:「小年輕起太早,老人家我扛不住。」
已經練完劍的季白盯著江祺揚:「我們今天有什麼工作安排?」
江祺揚睡眼迷濛地看著他:「今天玩一天怎麼樣?」看著季白不贊成的眼神,江祺揚頗為無趣地往餐椅上一靠,懶洋洋地道:「工作不用太認真,勞逸結合才是真啊。今天帶你們逛逛小鎮,下午就下礦去看看。」
卡莉安小鎮是個不大的歐式小鎮,常住人口只有不到三千人。哪怕江祺揚帶著林天貺一邊走一邊吃,也很快就把小鎮逛了個來回。還沒到中午,他們就到達了礦區的小展示廳。
礦產部之前僱傭過一個留學生為他們做翻譯工作,但工作交接給外事部之後,礦產部就結清了留學生的工資。之後下礦的準備,全靠林天貺那結結巴巴的英語搞定。
而林天貺完全沒想過自己還有下礦的一天,他穿戴好專用工作服後,就用磕磕盼盼的英語與礦區引導員攀談,引導員談性頗高,用帶著口音地英語不停地做著介紹。結果就是江祺揚滿臉微笑地看著他們雞同鴨講,而季白一臉嚴肅地背著三個人的器材包。
引導員帶著三人從礦井電梯進入礦洞,電梯下到地下五百米時,江祺揚突然出聲問道:「感覺到了嗎?」
季白沒搭話,只沉默地放出了自己的神識。而林天貺表情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因為這裡的靈氣已經濃郁到連他都有所察覺。引導員疑惑地看了他們三人一眼,以為他們突然嚴肅起來是因為害怕,揚起一抹笑容連聲安慰他們。
不一會兒電梯停了下來。引導員提醒大家打開頭盔上的礦燈,礦洞裡遍佈著黑漆漆的礦道,在礦下他們唯一能依靠的光源就只有礦燈。
季白摸索了一會兒才打開頭盔上的礦燈,他的神識已經佈滿整個礦洞,在神識裡,一條發光的光帶橫臥在礦區地下。
「就在下面。」季白小聲說。
卡莉安礦山雖然名為礦山,但挖礦的那一部分,其實是一個礦坑。因為靈脈的緣故,卡莉安礦山曾名噪一時,因為它鑽石含量之豐富,曾讓人在礦山的地表層發現過幾百克拉的原鑽。
靈脈就默默地沉睡在礦坑的中央,像是一條安睡的龍,頭盤在坑底,而尾巴蜿蜒出了坑外。
三人出了礦後,辭別引導員,直接回了小樓。
礦產部在這邊工作時間長,到了家,江祺揚就直接拿出了他們之前勘測到的各種數據文件。
季白極快地翻閱完這些文件,沉默地朝江祺揚點點頭。之後他收起文件步出門去,又開始日常練劍。
林天貺茫然地看看江祺揚,又轉頭看看季白。江祺揚笑了笑:「小林快去做飯,老人家我都餓了。」
林天貺上下審視了「老人家」江祺揚片刻,有些猶豫地說:「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
「不能。」江祺揚揚起腦袋,特別傲嬌地駁回。
林天貺一言不發轉身走進廚房。偏偏江祺揚還在外面喊:「少放點鹽,老人家我口味淡。」他聞言抽出菜刀,把土豆切得匡當響。
江祺揚聽著那可怕的切菜聲,笑著搖搖頭,接著就晃去門口看季白日常練劍。
江祺揚雖然不是劍修出身,但他的宗門曾出過一位天賦絕倫的修劍者,那位真人觀劍譜數百,又自行領悟本命劍法。在他飛昇之後,就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培養自己的宗門。
而俗話說得好,「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江祺揚現在就是這麼個看完宗門所有劍譜,卻不會劍法的人。
但即使他不會劍法,現在指點季白,也是綽綽有餘了。
小鎮的夜晚靜謐而美麗。礦區的機械都停了,礦工們回到位於小鎮的家,那星星點點的燈光點綴著這一片沉靜的夜色,而頭頂星空的光輝又柔柔地灑落下來,為小鎮覆上一層溫柔的深藍。
林天貺在距離小樓不遠處的意大利風味餐廳打包了夜宵,剛進門就碰上季白出門。他把夜宵拎給江祺揚,問:「季白怎麼這麼晚還出去?」
江祺揚翻著夜宵很淡定地回答:「他要練劍。」
「還練?」林天貺有些詫異,這是每日三個日常任務的節奏嗎?
江祺揚叼著披薩點點頭,口齒不清地說:「晚上練他的獨門劍法才沒人偷窺。」
「獨門劍法?我能去看看嗎?」林天貺有些好奇。白天季白練劍他也見過,劍法並不複雜,看起來更像是練習的劍法基礎套路。
「不行。」江祺揚幾句話的功夫已經飛快的啃完了披薩,開始喝甜白酒,「除了極少數的驚才絕艷者,劍修的劍法大多是師門傳承。你不是他師門中人,偷看人家練劍不合適。」
兩人飛快地掃完了三人份的夜宵,林天貺剛收拾好餐具,就被江祺揚拖上了二樓。二樓的屋頂花園,是乘涼觀星的好去處。
林天貺躺在逍遙椅上,屋頂習習的涼風令人無比舒適,他看著清晰的銀河,說:「這裡非常適合做星空攝影啊。」
江祺揚與他並排躺在另一把逍遙椅上,有些懶洋洋地笑他:「可惜你沒有相機。」
「有相機我也沒技術。」林天貺也笑了。天邊突然劃過一道紫白色的電光,他的笑聲就那樣卡在喉嚨裡:「那是……」
話音未落,地面忽然震動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從逍遙椅上站起來,強烈地搖晃使他差點朝前撲倒!江祺揚手疾眼快地拎住他的後頸防止他摔倒。
礦山隨處可見的碎石們簌簌滑落,濺起一片飛塵。短暫的地動山搖之後,靜謐的小鎮迅速喧鬧起來。不少人衝出門外,高聲呼喊著朋友的名字,以確定對方的安危。
環境太過嘈雜,反而什麼都聽不清,林天貺緊緊盯著礦區:「地震了?季白他……」
作者有話要說: 預祝參加高考的諸位取得優異的成績~(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