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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龍印》第35章
第35章

  用世間之惡破紅塵,勉勉強強也算切題,因此小問題就只是小問題,稱不上什麼有效攻擊,只是讓人煩心而已。

  附加在那些人身上的偽裝,在魏昭眼中顯得破綻百出,破綻百出都不足以形容其拙劣。這麼說吧,魏昭倒寧可它牢靠一點,那樣還能養個眼。現在呢?周圍全是公良至,魏昭站在其中卻覺得血壓上升,牙根發癢。

  黑衣公良至抱著十三四歲的少年公良至,但偽裝並沒有將那鼎爐少年的肉足抹去。屬於少年公良至的面孔上偶爾會露出魏昭記憶中的笑容,可他的下半身依然像個蝸牛,緩緩馱著他們二人向前。黑衣公良至倒沒這麼奇形怪狀,他乍一看沒什麼不對,只是臉上偶爾會像掉色似的,露出一塊老年人的皮膚來。

  luo上身的公良至摟著穿薄紗的公良至,倘若偽裝精妙,魏昭也就當奇怪的福利收下了。然而薄紗中露出的平坦胸口,走上幾步會突然顯現出一對肉球,和公良至半點不女氣的面孔放在一起,產生了恐怖的視覺效果。肌肉公良至同理,他的腦門不定時亮光一閃,一頭烏黑的頭髮中露出一塊鋥亮的、帶著戒疤的頭皮。可怕的是,當這種隨地掉馬甲現象出現時,其他部分依然完好無損。魏昭可以看見一個頭頂有圓形禿斑的公良至,或者一個地中海禿頭的公良至。

  不行,都到了這裏的,不能突然暴起殺人。這種危險的地方不能閉上眼睛,更不能自插雙目。

  魏昭的手控制不住地加大了力氣,直到他懷裏那個公良至被掐得悶哼了一聲。魏昭勉強收回一點力道,聽從內心的野獸,把頭埋在公良至頸窩裏深呼吸,想獲得一點安慰。

  公良至身上有點兒皂角的味道,還有他自己的氣味,讓魏昭想到……想到公良至。對,就是這麼沒創意,何況“公良至”在魏昭心中已經是一個單獨標籤,他會覺得“那個人的眼睛有點像公良至”,或者“這花開得像公良至在笑”、“今天的春風有點公良至”,倒不經常覺得公良至像什麼。

  可惜花與春風不理他,正品公良至默默無言,目光直視前方,死死盯著一個方向。公良至不介意看到前面那堆人,就是不看魏昭,仿佛他變成了什麼看一眼就要命的怪物。魏昭心知“小問題”也在公良至身上發生,略一沉思,就能猜到他眼中自己是誰。

  也是,他想,自己看到滿目贗品公良至,恨不得撕了他們的臉皮。將心比心想一想,公良至看到他這個贗品,心中自然也煩悶得很。

  “第二陣來了!”雲角老鬼突然喝道。

  他話音未落,剛才靜謐的通道中突然熱鬧起來。

  一條青綠色的巨木拔地而起,樹身上無數條碗口粗的藤蔓四處飛舞,長滿了尖刺。上百口鋒利無比的長劍虛影遮蓋了前方通道,隨時蓄勢待發。地上騰起鮮紅色的火焰,空氣在熱浪騰飛中扭曲。黃沙從天而降,砂礫鋪天蓋地,能掩人口鼻。又有其色烏黑的大水從一側通道湧來,途徑的道路發出吱吱怪聲,瞬間腐蝕出焦黑痕跡。

  金木水火土五行齊聚,彼此之間居然毫無阻礙,相生不相克。最前方的雲角老鬼對上了青色巨木,懷裏的蝸牛少年軀體一扁,擋住兩下鞭打,身軀橡皮泥似的癟了下去。雲角老鬼嘴巴一鼓,吐出一口白色火焰,將抽向他的幾根枝條一舉燒盡,還順著枝椏竄上了巨木。然而火焰一碰到樹幹就不見蹤影,轉眼間那樹幹又長出了兩根藤蔓。

  另外幾個魔修也各顯神通,唯有魏昭一開始就不與這些異像纏鬥,黑羽硬挨住幾下攻擊,飛身往攻擊黃甲尊者的黃土沖去。黑霧齊出,將黃沙沖得向上反卷而起,露出中間兩人寬的栗色通道。魏昭正要帶著公良至合身一撲,異變突生。

  那黃沙像個惱羞成怒的生物,以比預想中快上數倍的速度重新合攏。沙塵如刀刺向魏昭兩人,與此同時,那通道居然向側面一抖,將原本就在不遠處的黃甲尊者與青媚娘一口吞了進去。兩人憑空消失,通道就此閉合。

  五行大陣相生相伴,其中的異像除之不盡滅之不竭,唯有找出其中的通道才能通過此陣。魏昭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原著中青媚娘走過的路還是讓她重走了一遭。每條通道後面的關卡都不相同,他本打算按部就班頂替青媚娘二人,如今看來卻不能取這個巧。

  黃沙後的通道一消失,漫天沙塵就如同沒了韁繩的烈馬,變本加厲地橫衝直撞。不遠處的其他魔修也看出了門道,紛紛只守不攻,企圖找出攻擊後的通道來。通道消失得越多,此處剩下的五行攻擊越淩厲,魏昭不再挑選,索性轉頭沖向了不遠處的黑水。

  他們一頭紮了進去。

  藏青色的通道像一個氣泡,緊緊貼著他們的身體。魏昭只覺得自己像被塞進一個管子裏,兜兜轉轉繞過無數通路。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再度一亮。

  腳下沒水,踩著實貼貼的地,天上沒有黑壓壓的塔,只有一望無際的天空。魏昭和公良至站在青瓦白牆的水鄉城鎮中,看到眼前有兩個人影。

  一人作書生打扮,頭頂儒巾,一身白色布衣,抓著另一個人的手不放。另一個人身穿紅色嫁衣,沒蓋蓋頭,低垂著頭,欲拒還迎地搖著頭。兩人口中似乎在激烈地說著什麼,聲音不輕,但旁觀者一個字都聽不明白。仿佛趴在皮影戲劇場的桌子上小憩,半夢半醒間,背景的旁白化作難以聽懂的白雜訊。

  還真是皮影戲。

  那兩個人影乍一看與普通人一般無二,但定睛一看便能發現,書生也好新娘也罷,全部沒有臉。

  魏昭看著兩個人白板似的面孔,心說果然,與青媚娘經歷的關卡半點不一樣了。

  公良至沒被抓著的手掏出了陣盤,沒多久便皺起了眉頭。“似是而非的傀儡陣。”他說,“找到不到陣眼。”

  “我們繼續看。”魏昭對他們腳下那塊看臺一樣的木板努了努嘴,拿刀柄往外一伸,被無形之壁擋住了,“恐怕現在也出不去。”

  公良至嗯了一聲,抬頭看那兩人,從始至終沒轉一下頭。

  這會兒功夫,兩個人已經交談完了,書生拂袖而去,新娘子掩面哭泣——當然,也就是拿袖子抹著光溜溜的臉,浮誇得像唱戲。接著場景一轉,新娘蓋上了蓋頭,坐到了一葉扁舟上。

  場景轉換的效果也相當怪異,仿佛就是要讓他們想到戲劇,轉場時觀眾席上的兩人未動,面前的背景倒像幕布一樣滾動起來,一條河轉到了他們面前。木板外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一個個都沒有臉。魏昭和公良至站在第一排,看到新娘子坐的小舟被推向河心。

  水面漸漸翻滾起來,河心蟹殼青的河水底下出現了龐大的、紺青色的不祥倒影,小舟上的新娘慢慢漂向它。周圍的人都跪了下來,語調歡喜地手舞足蹈。突然,有個人擠開人群,沖向了小河。

  是開場時的那個書生,他腳底下綁著兩塊很大的木板,跑上河面時沒一下子沉下去。新娘的船漂得不遠,書生幾步趕上,猛地跳上船,把新娘扛起來,扔向岸邊。

  剛才跪倒在地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像要把新娘再度扔下去。河中心的陰影已經沸騰,眼看著有什麼就要衝出水面。只見那書生喊了句什麼,掉轉頭,自己游向了河心。

  他遊了沒多久就沉沒了,河水也恢復了寧靜。群情激奮的眾人安靜下來,面面相覷,不久便散去了,留下新娘子在水邊嗚嗚哭泣。

  “動了!”公良至看著陣盤低聲說。

  他剛說完,場景驀然變換。光線一暗又一亮,如同幕布垂下再打開,等他們看得清東西,面前又是拉拉扯扯的書生與新娘,一切與剛開始一樣。

  “現在呢?”魏昭問公良至。

  “又不動了,和剛才一模一樣。”公良至凝重道。

  “那這是什麼意思?光讓我們看戲?”魏昭說,“總不會只能看不能動吧。”

  說著一縷黑氣往外一勾,這回倒成功伸了出去,背景上的花瓶被黑氣弄倒在地,摔了個粉碎。書生和新娘驚得跳了起來,左顧右盼,找不到始作俑者,匆匆分開了。

  “這陣法不完全,恐怕要觸發什麼條件才能顯出陣眼或生門。”公良至沉吟道,“莫非是要阻止悲劇?”

  眨眼間又到了河邊,烏泱泱的人群眼看著要推船。魏昭看了他們幾眼,黑氣霎時沖了出去。

  不同於剛才試探用的那一縷,這回的黑霧遮天蔽日,乾脆俐落地往岸邊所有人身上一籠。只聽哢嚓哢嚓一陣聲響,每個人的木頭腦袋都被捏了個粉碎。

  “你!”公良至驚道,轉頭來看魏昭,目光剛對上他就條件反射般偏移了一下,像被火燎到了。等再次定到魏昭臉上,公良至才恢復了鎮定,沉聲道:“閣下在做什麼?”

  “阻止悲劇啊。”魏昭理所當然地說,“殺了他們,不就不用擔心了嗎。”

  活下來的新娘半晌等不到有人推船,拿下蓋頭看了一眼,捂著嘴開始尖叫。書生沖了出來,被滿地的屍體嚇得跌了一跤。待他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左顧右盼了片刻,還是沖向新娘,跟她拉著手跑開了。

  “你瞧,這不就是個好結局嘛。”魏昭笑道。

  “三百多口人喪命!”公良至說,“那河裏的東西依然毫髮無損,今後可能會造成更多犧牲者,這是哪里的好結局!”

  “有情人終成眷屬啊,頂好的結局了。”魏昭滿不在乎地說,“河神娶妻之類的事,比起餓了要吃肉的河神水鬼,拿同胞投河換好收成的人更可惡。三百人又如何?三千三萬孬種,一樣殺得。何況不是傀儡木偶嗎?”

  “我卻是忘了鬼召的大名。”公良至自嘲道,“王家村還有人活著嗎?”

  “沒了。”魏昭坦誠道,“我懶得說服道長,道長也說服不了我。”

  “可惜現在要‘說服’的是此處秘境的主人。”公良至舉起了陣盤。

  陣盤微微抖動,其中的星子一跳。

  光線明暗之後,一切再度復位,連那個花瓶都好好的待在原處。魏昭冷下了臉,公良至扯了扯嘴角,說:“看起來秘境的主人不聽閣下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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