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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10章
第十回 妖孽與妖孽

 朝露緊張的站起身,四處張望。看那天際山山路上漸漸探出個身影,一雙亮亮的眼睛從那邊投射了過來。但朝露卻驚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眼睛,赤紅如血,內中有各種情緒:害怕、驚慌、狠烈、自卑……,再定睛一看,那東西居然從山石後頭消失了。

 朝露張了張口,剛想喚師尊,這東西就從前方猛然撲來。

 這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速度極快,朝露的喉間那聲音還未吐出,一陣旋風就出現在她面前,卡住她的腰腹處,迅速的消失在原處。

 這怪東西跑的很快,朝露緊緊閉著眼睛,額上汗水直冒。

 她不敢睜眼,就聽見它痛苦的淺淺嘶鳴,手底下那綠花翠玉石像霹靂子一樣被她扔了出去,正中怪東西的腰間,它怪叫了一聲,將朝露順手拋的好遠。

 朝露順勢一滾,從地上爬起,伸手去抽熾情寶劍,卻發現因為休息,寶劍居然未帶,頓時白了臉。

 她思及怪東西的速度過快,所以她微微的側身,先尋了個山石躲在後面,看它還伏在地上哀鳴著,腰間流出汩汩鮮血。

 它、它居然是個人!那分明是人的身體人的四肢,以發覆面,看不清臉面,只有那雙赤紅色的眼睛從發間露出,而身長腳長,皮膚焦黑,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

 右手間還拿著白天裡從他們那奪去的內丹,一著手便吞進了口中,內丹入了腹中,此人才舒緩的吐出口濁氣,一股香氣便吞吐而出。

 就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讓朝露驚慌的又向後退了一步。

 為何……她會覺得這香味那般熟悉……

 她捂著唇,看那個人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腰間的傷已然結痂,污血干涸的貼在髒髒的衣服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喉間污濁的吐出幾個辨不清音節的字,一步一步的朝著她逼近。

 他自然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玩的,開什麼玩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朝露終於記起了拔腿便跑這件事,所以她轉過身,朝著可辨識的方向跑去。

 山路蜿蜒,這衣衫襤褸的怪人居然不急不緩的,邁著大步子在她後面跟著。

 妖怪……難道它是妖怪?

 朝露腦中迅速掠過這個想法,瞬間為自己悲哀起來。妖怪她不是沒見過,這妖孽與妖孽之間原來差別還這麼多。

 若這後面跟著的是那千年妖孽花情……嗯,還是一樣的害怕。

 那妖怪長嘶一聲,居然又如風一般的向她跑來,朝露的心瞬間飛到了天外,一時驚魂,嚇的撒了丫子的跑,就差沒跑出自己半條命來。

 一時間這追勢還在繼續,但距離也越來越近。

 她只好邊跑邊喊,“妖怪……啊……”

 這一聲後,突然就感覺身後的風聲停了,朝露已是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她又連續向前跑了好多步,才發現,那妖怪真的不追她了,才緩緩停下腳步。

 她微有些好奇的轉身,見妖怪站在原處,那血紅色的眼突然無神起來,然後倉皇的四顧,突然坐在了原地,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哭聲很哀涼,哀涼的朝露都受了影響,有了想哭的感覺。

 她連忙捂著臉,將那急速湧出的淚水給逼了回去,才揉揉眼睛怔怔的看著妖怪。

 她可以乘機逃走的。

 但是那聲音卻如同牽線人偶一般,吊著她在原處,半晌靜止不動。

 甚至緩緩的挨近了,小小聲的說,“你……別哭了。”

 妖怪見她離近了,血紅色的眼珠子忽而渾濁無光,呆滯的似沒了靈魂。

 她奇怪的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妖怪,毫無反應。

 山路上涼颼颼的風四處亂竄,月光下,這妖怪仿佛一瞬間死了般的寂靜,和著清冷的樹林,寒鴉飛過,一陣心涼。

 朝露後退了幾步,跺跺腳就向著山下沖去。

 她不敢再回頭,瘋了樣的跑著,這一輩子活到了這麼大,也沒如此跑過。

 就在她跑到半山中,腦後又有了動靜,驚疑中回頭,見妖怪已是一躍而起,手掌抽搐著,利爪半開不開,血紅色的眼珠子中唯一可見的是掙扎。

 朝露邊跑邊想:這次算是真完蛋了……

 月色忽而陡亮,那一劍斬長空的威力,她從未見過。

 從月上踏空而來的神袛,持著他那把晶瑩剔透鑲寶珠的長劍,右手掐著個訣,將朗朗星空照耀的光華萬丈。

 莫沉沒睡醒,但是他不得不出手來救這倒霉蛋子的徒弟。

 一劍送出,那似人似鬼又似妖的東西放出聲哀鳴,又是一道旋風,居然從二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朝露站在原處沒動,垂首低眉,那神情有些奇怪。

 莫沉奇怪,他緩緩踏下,走到朝露面前,在她面前微微招手,“怎麼?”

 “那……那妖怪我好像認識……”朝露撲在莫沉的懷裡,嚇的渾身發抖。

 “嗯?”

 那分明……分明是花前月下裡纏繞的香味。究竟是誰!是誰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不是二二,二二身形不可能如此高大。

 微微放心卻還是心思難安,擔心的抬頭看著莫沉,“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沉方才正在入定,是小小好容易將他啄醒的。

 眼下這人,明顯是□控的。方才他一直在用訣來切斷對方對此人的控制,但卻在最後一刻,被那牽線之人給破解了結界。

 此人法力高強,至少有千年修為,心中思忖著,手底下還在安慰著朝露。

 好容易安定了心情後,朝露牽著莫沉的手便不肯放了。

 “師尊……我擔心……擔心……”她吞吞吐吐。

 “什麼?”莫沉下意識就問。

 “我擔心二二……”若這是花前月下出來的妖孽,那麼二二也遲早是有危險的。若這千年修為的操縱之人便是花情的話,她更覺得不妙,“我們去一趟凡間吧師尊。”

 她撒嬌,盡一切可能的撒嬌。

 莫沉是不願去凡間的,更不願意惹麻煩。

 朝露不氣餒,拿出自己的殺手鑭,用那雙圓圓的眼睛危險的瞇在了一起,“師尊,我們去……凡間吧。”

 最後三個字落下,莫沉微微點頭。

 他是不太願意惹火了自己這弟子的,哪天他跑迷了全仗弟子給尋回了,所以只要不是特別麻煩的事情,他都是樂意做的。

 從大荒前往凡間的路程不長,莫沉在朝露的催促下,將她提上了自己的煙雲,小小站在朝露的肩上,二人一妖獸便一路乘風破浪。

 青牛山近在咫尺,朝露心中一陣狂跳,畢竟是自己待了有十年的地方。

 煙雲卷動,身畔便是那青雲觀,她微微側頭,看那依舊氣派的門臉,想著心岸師兄,該是已經位高權重的青雲觀觀主的繼承人了吧。

 半山腰處的瓜田,已經沒為了一襲荒草,沒有了她,這地方總歸是荒廢了。

 卻有個涼棚,依舊杵在原處,她咬著唇不說話,看著那“青雲觀”三字的大旗子有些惆悵。

 “這風水好地,被那青牛道長活活的給毀了。”難得的是莫沉居然發表了言論。

 朝露想起,莫沉是青雲觀的弟子,不由的張大了眼問,“師尊,這是為何?”

 莫沉的薄唇微抿,不久才扯出絲微笑,“不才,便是青雲觀的祖師爺。”

 “啊。”朝露捂唇。

 “怎麼?”

 “師尊,你又是我師尊又是我老祖宗。”朝露扯著他的袖袍,又在煙雲上來回跳動,似乎極為開心,連小小都被她從肩頭顛了下來,不滿的繞著二人飛著。

 “那我以前的師傅豈不是就變成我徒孫了?”朝露眨眨眼,笑的頗為酣暢。

 “對。”

 “那、那青雲觀裡供奉的那尊神像,居然是師尊你的?”朝露忙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去往青雲觀時候,見到的那尊完全不是師尊模樣的銅鈴大眼貌似鍾馗的神像,不由的多問了幾句。

 “似乎……是。”莫沉的臉微紅。

 “師尊,你太棒了!”朝露第一次感到油然的驕傲,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徒子徒孫,怎能不讓她分外的興奮,險些忘記了此次青牛山一行是為何而來。

 拍了拍自己的臉,朝露終於記起了指路。

 緩緩降在一片密林中,她的眼睛落在了那兩頭高的山石上,眼下,她的個子已經於山石平齊,但是記憶未還,她與二二一前一後在山谷中跳躍的身影還在心頭不斷的竄過。

 “師尊,那花情要是欺負我,你可得罩著我哦。”朝露還不忘叮囑一句,用的是瞇瞇眼模式的臉。

 莫沉點點頭,自己的徒弟的確有些不太頂用,還是趕緊想辦法給她開啟了靈智一關。

 二人越過山石,那宅子便……近在眼前。

 她突然想起,那絕世芳華的花情,一輪月華下,那男人正站在樹上,這一頭青絲在風中飄蕩,面如凝脂,眼如點漆,軒軒如朝霞舉,濯濯如春月柳。唇角含笑,萬千風情。

 他很美,美的若謫仙下凡,唯獨那眼角處,是一縷危險的流光。

 她似乎都能看見,他吸人精血的那一刻,嘴角滑下了一絲鮮血,順著他的唇,滑入那白淨的衣裳,又落入那雪白的脖頸處,若漸開的桃花瓣,滴滴妖紅。

 這般美的人,不該會變成那……妖怪形貌的吧……

 她心底惴惴,那麼這麼美的人……會是操縱那妖怪的元凶?

第十回 花前月下*斷魂歌(上)

 “師尊,那便是花前月下。”朝露指著曾經被自己毀了半打半,如今早已煥然一新的“花前月下”,感慨花情這廝果真是有錢的主。

 花前月下在日光裡,依舊一片昏暗,因著那曾經出現的詭異妖怪,教人看在眼裡,也在寂靜中透著陰森。

 莫沉望著這一派世俗的大宅子,微微蹙眉,說,“露兒,你先進去。”

 朝露忙慌的抬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師尊,“師尊,你說讓我一個人進去?”

 莫沉挑眉,“難不成,你要我守著你一輩子?”

 朝露心道,其實……那也不錯的,不過口中還是直嚷嚷,“可是師尊,萬一還是那凶狠的妖怪可怎麼辦?”

 “我只會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出手救你。”莫沉微微一笑,很蠱惑人心的笑容,朝露不由得不點頭,腳下一挪揣著自己的熾情寶劍就上前去了。

 莫沉緩緩隱沒了身姿,原處真就尋不見他的身影;小小扇動著羽翼,尾隨其後,口中“咕啾”一聲,被朝露反手拍了腦袋,再不敢吭聲。

 其實它咕啾幾聲是沒礙的,樹林裡有只小白鷹也沒什麼問題,問題在於朝露現在心裡很緊張,由不得小小添些刺激。

 整個宅子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鎖。

 朝露對小小招了招手,一人一獸偷偷摸摸的跳進了牆內。

 朝露對這裡還算有點印象,她知道花情的房間在那院落的最深處,她是沒膽過去的。這若是一屋子跑出來一群昨日那妖怪,恐怕她立刻會撒丫子的找師傅求救了。

 心中惴惴不安,連一聲野貓踏在牆頭的聲音都讓她嚇了一跳。

 不若……先去二二的房間看看,這般想著,她對小小比了個手勢,小小撲稜著翅膀便率先飛進了第二個院子。

 小小在裡面叫了一聲,朝露才放下心,大搖大擺的從這重門走了進去。

 這個回廊上,曾經是一堆花紅柳綠般的女子,簇擁在一起,雖是妖卻也似仙,端的一個個的冰肌玉骨,教五年前的朝露好生嫉妒,雖說現在想起,還是有些……嫉妒。

 依舊是一座空空的院落,甬路相銜,怪石錯落;花樹頗有些凋零,花葉枯黃,那些曾經有的寶相、薔薇、牡丹、繡球都窩回了花骨朵,萎靡的耷拉在院牆邊;水溪從眾花下流淌而過,水流見少,不見其波;漢白玉鏤百花纏雲霞的彎曲拱橋微微染上了灰塵。

 這花前月下……似好久都未見主人了。

 朝露心中蹊蹺的很,於是快速的邁著,跨進了後院。後院有二二的房間。

 那房間近在咫尺,朝露緊張的很。她多麼的希望,自己就站在原處,然後那與自己拔長的身高相似的少年,從那房間推門而出。

 然後用一雙亮亮的眼睛打量著自己,最後說一句,“我說了要修仙上天,倒是你自己先來了。”

 可惜,這都有些不現實。

 那房門無任何動靜,一片落葉從院中大樹上緩緩墜下,輕飄飄的落在朝露的掌心,終於是敲動了她的緊張。

 一鼓作氣的,她抬腳走近,推門而入。

 沒有想象中的二人再見,沒有想象中的妖怪陡現……整個花前月下,死寂的讓人心慌。

 二二的房中,四處都鋪著泛黃的草紙,每章紙上都是早年間他練畫符留下的筆跡。床鋪整潔,這習性與他那花情師傅一模一樣,房中哪怕是五年了,也沒見灰塵。

 朝露緩緩的用手在他的桌上撫著,終於見一堆紙下,壓著本殘頁破書,書上幾不可見其名,倒是謄抄了些規整的小楷。

 這字,不是二二的筆跡,他寫的都是鬼畫符一般的讓人惆悵。

 “凡人心……帝君魂……至情……?”朝露辨認不清這後面的小字,念的很苦痛,不由的皺了眉頭,將書塞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方一動作,就聽外面傳來幾人說話的聲音。

 “師弟,你說師傅讓咱們看守的那幾個女人,真的是妖怪嗎?”

 “師傅說的怎麼可能會錯?”

 “師傅說的沒錯,可是……總覺著……她們很可憐啊……”

 “胡鬧,你再這樣,又會被師傅責罰的!”

 朝露的腦中將那幾句對話順溜下來,突然意識到,恐怕像酸梅大嬸這些妖精,已經被青牛道長的人捉住了。

 她想也沒想,施了個遁牆之術,從二二的房間沒了出去,無聲無息的跟在他們身後。

 小小剛想“咕啾”,被她一個眼神逼了回去,豆子眼委委屈屈的,收了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朝露一個快步,緊緊貼在方才經過房間的兩個道童身後。

 道士身著白衣,在前方不緊不慢的走著,完全感覺不到身後尚有一人追隨。

 雖說同樣在修行,在天上跟隨神仙與在地上跟隨老道士,其級別是不同的。

 更何況,這神仙還是青雲觀的開山祖師爺。

 朝露見他們拐了幾拐,居然是朝著花情的房間走去。

 她微微驚愕,抬腳跟上,門初初打開,這兩道童又驚歎了聲。

 “你說這妖精怎麼就這麼知道享受呢?”

 花情的屋子,的的確確是朝露見過的最華麗最整潔卻也最清透的房間,每個角落都彰顯了主人是個愛白之人,也是個自戀之人。

 那布置在四角的銅鏡險些教朝露現了馬腳,她微微一驚,連忙後撤幾步,躲在了白色紗簾後面。

 “兩年前聽說這屋子裡面有個極其美妙的池子可以用來洗澡,只可惜師傅一怒之下給全數毀去,否則今日我們可就有福了。”一白衣道士這般說。

 另一個表示不贊同,“即便是有,又怎麼能貪圖片刻之需呢?”

 那道士就“嘖嘖”幾聲不再回話,反倒是另外一個人,愈來愈讓朝露熟悉。

 她險些便脫口而出,“心岸師兄。”

 卻看見,曾經意氣風發的他,背後居然沒有了那柄青龍紋印寶劍。

 也許……她感覺錯誤了。

 所以眼見著那兩個道士穿過白玉團雕浮鳳影屏,她也跟了過去。

 前方其中一道士擰了下落地的大花瓶,漸漸的現出個地道,朝露連忙加緊了腳步,閃了進去。

 地道中有些陰暗,兩個白衣道士一路盤向下,終於是進入了個明亮的大房間。

 這房間,教朝露著著實實倒吸了口涼氣,她停在了台階的拐角處,探頭過去。

 那些回廊中出現的姑娘並未全數在,但是酸梅大嬸倒是容顏憔悴的混雜在一堆女子中間,她們的手上都鎖著銅鏈,銅鏈上隱隱冒著藍光。

 只要她們一動,那藍光就是一閃,那嬌艷無比的面色便凝在了一起痛苦不堪。

 道士向前走了一步,這群女子便害怕的瑟縮在了一起。

 “你們,誰來?”那說話很討厭的道士,終於還是硬生生的開口了,完全無視她們的嬌弱。

 女子們一時無言,終於有一人淡淡的、疲憊的、滿是絕望的,說道,“我來吧。”

 “梅兒姐姐……”

 “梅兒姐姐,不要啊……”

 不理會這些女子的挽留,酸梅大嬸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每動一下,面色便慘白一分。

 她說,“一年了,眼見著我們的人,越來越少……遲早都要完蛋,早走一步也好。”

 紅衣的妖艷女子,狠烈的對著那道士喊道,“我梅心即便是再狠毒,也沒那青牛老道狠毒。”

 “還嘴硬。”那道士從懷中掏出個銅鏡,便從上方向著酸梅大嬸扣去。

 “啊…………”淒厲的叫聲從酸梅大嬸的口中放出,她那嬌嫩的容貌突然滄桑,短短的瞬間,青絲便轉為了白發,她面目猙獰的,血從身上各處向外泉泉湧著,活生生的一個人間地獄之象。

 朝露與小小終於忍耐不住的沖了出去,“給我住手!”

 她手中彈出一粒翠玉小綠花,將那道士手中的銅鏡給擊碎在地,那兩個道士倉皇的轉身,同時間喊道,“什麼人?”

 “露兒。”

 “心岸師兄?”

 那未動手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便是心岸,他喚朝露未有半點遲疑,但朝露,卻生生後退了一步,

 不敢想象,將將五年,那目如璀璨繁星,笑容若朗朗晴空的持劍少年……變成了眼前這般。

 容貌除卻成熟長大,未有任何變化,還是那般的清俊。但他,明顯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嫉惡如仇的心岸師兄。

 “露兒真的是你!”心岸瞬間堆上了笑容,向朝露走去。

 “是我,可是你已不是你。”朝露心中難過,這句話讓心岸停在了原處,他的臉變得很難看。

 曾經備受青牛道長看好的心岸,自從救回朝露後,便一度重傷險些不治。

 莫沉從天上拋下的丹藥,青牛道長卻沒有給他服用,而是自己留作私藏,他說,這是祖師爺的東西,哪裡能隨便予人。

 即便是再親近再寵溺的弟子,青牛道長也在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若有一日得病或者重傷,全指著祖師爺的靈丹妙藥求活了。

 所以心岸雖然自己硬生生的撿回了一條命,卻淪為資質平庸之輩,那經脈受阻的痛苦常常使他無法繼續安心修行。

 性子上的不合,修行上的遲緩。青牛道長終於是徹底的放棄了心岸。

 三年前,持劍弟子身份被撤,經歷了一番無法再回憶的痛苦折磨,換做新來的小師弟長歌。

 心岸的唇囁嚅了幾下,苦笑,“露兒你說的沒錯。”

 “使命難違,何苦和這野丫頭解釋。”一旁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詞,一道火符便向著朝露襲去。

 “露兒小心。”在心岸的心中,朝露永遠是十五年前那孱弱的小娃娃,也永遠是五年前常常受人欺侮的小姑娘。

 哪怕過了五年,他也能一眼看出,自己用一腔赤忱救回來的小女娃。

 所以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攔截那火符之火。

 朝露大驚,她始終是惦記著心岸曾經為了救她,被花情打為重傷,所以初見時候,她明明是應該高興的,卻在見到他們方才所行之事後,化為失望。

 熾情寶劍在手中輪了個圓,一道劍光便斬向那火符之火。

 小小“咕啾”、“咕啾”連叫數聲,這道士突然變了臉色,“妖孽,你們果然是妖孽。”

 通天眼?心岸師兄的通天眼為何會在這道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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