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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30章
第三十一回 百草園,藏龍氣

 見夙白突然一臉呆愣,混不似往日那精明模樣,反倒與師尊有靠攏嫌疑,朝露在他的手肘上掐了一把。

 正因為此刻二人已是一顆心思為二二,早已忘卻了曾經的仇怨,此刻並肩而立的時候,居然多出了無端的默契。

 朝露心覺調戲夙白的感覺真好,美人在側,更是一馬平川的惦念。所以每每調戲得手,卻忘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下一刻指定會被調戲回來。

 所以夙白的手微微一動,回過神來,劍眉微挑,鳳目只瞇上望著那尚自竊笑不已的朝露,心道,真是吃了甜頭忘了痛的主。

 於是在她還未幡然醒悟之時,夙白的手就伸向了她的腰間,在那軟滑的細腰上,輕輕一掐,連帶的她一張俏臉紅暈頓生,不覺笑意襲上心頭,漸漸挽在了嘴角。

 “你……”

 “這是懲罰,需告知你一件事,只有我調戲你的份,可懂?”

 夙白靠近她耳畔,方說完此話,那紅唇便蹭在了她的耳邊,又是一陣軟麻。

 就聽見夙白輕笑了聲,隨即揚長而去,徒留下朝露恨的牙癢癢的在後頭喊道,“你、你!”

 這話她說不出口,直覺恨不能當,心中覺悟,日後,再不能教他成功!

 跺著腳跟上眾人的腳步,穿過百草藥園中央小徑,直直的入了大宅。

 宅院中,是偌大的院落,院落裡錯落的站著各色人馬,教朝露尚來不及打量這滿園的無邊美色便愣在了原處。

 陣勢太大,若當真是來迎接惜芳,也著實驚嚇。

 就看惜芳正跪在當中坐著的男人腿上,哭的像個孩子,口中還念念有詞,“師傅……師傅……惜芳回來了……”

 那男人,就是惜芳的師傅——伊耆麼?

 原先以為,凡間的師傅,都與自己幼時那青牛道長一個模子裡雕刻出來的,莫不是形容慈祥,道骨仙風,然則,伊耆卻遠出所料。

 他有一對肆意涓狂的眼,一雙斜飛入鬢的眉,一張刀刻深邃的面容,擔得那狂傲不羈四字,也擔得那一身傲骨之說,更甚,則讓朝露覺出幾分帝王氣象。

 這哪裡像是所謂的百草園,亦或是種田人家;若將那滿園的美人算上,簡直與初見花情的花前月下有的一拼。

 若花情有著青樓院中老鴇風范,那麼最大的差別是,這位伊耆師傅,當真的像是後宮之主,美人三千盡歸其手,然而端坐其中,愈加顯得氣勢非凡。

 朝露只是這般想,可不敢教心中的想法說與夙白聽。

 玄黑色的袍輕輕撩動,伊耆總算是開口說,口氣卻冷,“你也曉得回來了。”

 惜芳一聽,哭的更加厲害。

 “師傅……師傅,我錯了……惜芳錯了……”

 心岸站立一旁,聽著這姑娘悔不當初的哭泣聲,心中不覺長歎。

 耳旁卻也是一聲歎息,伊耆將惜芳扶起,墨黑色的眸子凝視著惜芳,看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終於出落的俏麗動人,轉眄流精,光潤玉顏。

 不由長出口氣,問,“在天上如何?”

 惜芳抽泣了兩聲,怯怯的看著伊耆師傅,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終於是點了點頭,大喘氣的說道,

 “很好……惜芳在天上很好……”

 “很好是麼?”伊耆不覺冷笑,重復了一遍,抬眼看著站在不遠處惜芳帶來的幾人,那小女子倒

 長得有幾分熟悉,而另兩個男人卻各不入眼。

 單說與惜芳挨得最近的男人,一雙眼茫然無神,更別說那身修為,在伊耆看來,甚為可憐。

 那長得禍害人間的白衣男子,雖已修得仙身,但那一股子妖嬈的氣,教他連番皺眉。

 莫說神仙,單那現任天宮帝君到伊耆面前,還需喚三聲長輩。

 所以他斜睨了外來人,聲音森冷,“你回來也就罷了,為何帶外人來?”

 惜芳微微一抖,若做幼時,伊耆雖然平日裡不苟言笑,但性子是極為寵溺自己的,撒潑打賴也能換來三分好顏色。

 如今一大姑娘,自然不敢當著眾多哥哥姐姐們面前做出無賴之態,卻還是抽噎了幾聲,掛在面上的淚又開始汪汪的落。

 “師傅,這次若不是心岸哥哥,惜芳都回不來……”

 “心岸?”

 “對,就是心岸哥哥,你來這裡。”乖巧的沖心岸招了招手,又起身將他拉到師傅面前,“師傅師傅,你能治心岸哥哥的眼睛的吧?也能治露兒的暈病的吧?”

 當三人正在對話之時,朝露偷偷的挪到夙白身邊,輕聲問,“你說惜芳的師傅……怎麼不像個種藥草的……”

 “伊耆……伊耆……”夙白念著他的名字,總覺著這名號太過熟悉,定是在哪裡看見或者聽見過,卻始終想不起來。

 然則當他的眼睛環顧四周,落在他身周環伺著的充滿藥香味的弟子身上,又落在玄妙萬千的百草園之中,忽然腦中炸開了個花,回不過神來。

 伊耆,又稱神農,即炎帝,古來五方天帝之一,自五帝之戰終後,黃帝一統神界,炎帝神農、白帝少昊隱匿失蹤。傳聞其三歲知稼穡。長成後,身高八尺七寸。為龍顏之貌。

 心裡這震撼,百轉千回的。夙白是未想到,居然有幸能見到上古五帝之一,還在人間。正如史書中叱吒風雲的人物,突然落在面前一般的精彩。

 他頗有些意外的看著朝露,再看看伊耆。

 伊耆那余光正自掃視過來,見夙白一臉驚駭,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說,“既然對你有恩,我也不便驅逐。不過,如他們帶你回我們這百草園,我亦只能救一人。”

 “師傅……”

 “惜芳,你怕是在天上待久了,忘記了我百草園的規矩了吧?”伊耆叱喝,將惜芳的眼淚叱喝了回去。

 惜芳揉揉眼睛,不敢回話。

 半晌,威嚴也做足了,師傅的面子也掙夠了,一旁的雪茶終於忍耐不住的說道,“師傅,就幫幫他們吧。”

 伊耆不作聲,他的心中也是不斷沉浮。若說看在惜芳的面子上,此忙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若那心岸不過是個眼盲心病,可這女子的暈厥之病,卻一眼望來撲朔迷離,而那白衣神仙身上的氣,更覺微妙。

 他在這百草園待久了,忘記了九重天上的模樣,忘記了曾經叱吒風雲的過往,不過是想平靜處世。

 此次出手,定會擾亂百草園的安詳。

 他在猶豫,面前的小惜芳牢牢的抓著他的手,小丫頭長久未歸,一雙水杏的眼哭的紅通通的。素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用著那可憐之色瞅著。

 瞅的他心一軟,卻還是生生架回,“要治這姑娘,尚需有一條件。你們得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才可在百草園中求醫。”

 “師傅……這事難不難……”惜芳軟軟糯糯的話方一出口,便被伊耆狠狠的瞪了回去,這才在外多久便胳膊肘使勁的外拐,還教他這師傅如何做?

 站起身,身高過人,一股威嚴之氣撲面而來,夙白因心知了伊耆的身份而不動聲色,卻見朝露微微一趔趄,被夙白撈了回來。

 “雪茶,帶這位心岸小兄弟去廂房休息。”伊耆淡淡的看了眼心岸,才回身對朝露與夙白說道,“你二人跟我來。”

 玄黑長衫,烏發垂落。好一派神仙氣勢。

 夙白微微一扯尚在這撲面氣勢中回不過神的朝露,二人加緊跟上。

 院落間瞬時活絡了回來,眾多兄弟姐妹圍上了惜芳,一陣噓寒問暖。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這院子,倒真稱的上是天然生成,無一絲一毫的手工嫁接出的美。無論是山石亦或是流水,都顯得那般自然。

 連夙白這等修出花前月下那般美麗宅院的人,都感慨,不愧是神仙手筆,在伊耆的院落裡,任何一塊工整的台階也見之不到。余出的皆是草清長、藥香濃、花綻放。紅薔薇架碧芭蕉,日光穿竹翠玲瓏。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這翠綠鮮紅色,入了眼的皆是生機。

 連綿的長廊之後,是一座大宅子,這宅子想來是伊耆自己的房間。

 他卻並未起手推開,而是直接轉身,望著宅子外一波荷花水塘,問道,“你們叫什麼?”

 “我叫朝露,是伏天上神的徒弟,這位則是花都百花宮的水仙公子夙白。”朝露雖平日裡頑劣,但教伊耆的氣勢,震的乖乖巧巧。

 “嗯。”伊耆伸手接過朝露的腕,在上輕點,良久,這眉頭也微微蹙起,不由得教二人心中打鼓,難不成,是件麻煩事?

 朝露方用那余下的手,卻捉夙白的腕子,准備讓伊耆也看看,卻被他不落痕跡的輕輕擋開。

 這人,怎麼還是不願意看病,什麼性情?轉臉對其瞪眼,就聽他淡淡的說,“先聽聽伊耆師傅的要求,我等就算有病也得辦完了事才可治不是?”

 伊耆輕笑,放開了朝露的手,抬眼看著夙白,風馳電掣間,一掌忽然擊向夙白的胸口,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教二人猝不及防。

 夙白的身子赫然向後滑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飄搖若流風之回雪,一串動作一氣呵成,後撤的動作迅即而又敏銳,教朝露都不及反應,這二人已是闖到了荷花塘之上。

 荷塘粉白荷花大朵大朵的盛開著,翠碧荷葉輕輕隨風搖擺,只聽見塘中錦鯉只打了個旋的功夫,便有兩人已站在了荷花之上,足尖輕點,不傷片花。

 夙白驚疑未定,“你這是作甚?”

 雖明知對方的真實身份,更明知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差距,然則這一掠一走之間,倒也顯出了夙白的三分根性。

 伊耆微微一笑,手底下用力一抽,長鞭飛出,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夙白的胸口若蜻蜓點水,只微微一點,就看夙白的臉瞬間慘白,痛苦之色竟聚於面上。

 銀龍瞬時飛出,在夙白的胸口盤繞著,與伊耆的長鞭相抗,伊耆微微一怔,手上的動作卻忽然加重,天地間一股更大的龍氣,從百草園中向外溢出。

 朝露站在長廊之上,險些驚呼出聲。

 她同樣慘白著臉,看著那一幕驚悚的場景,一條黑幽的蛇隨著銀龍的被壓制,從夙白的體內緩緩被抽出,張牙舞爪的吐著蛇信,似乎還極為不情願從夙白體內出來。

 只看伊耆再伸出另外一手,龍氣更甚,那黑蛇的蛇眼中露出幾分驚恐,瞬間被收入了伊耆的手中,化作了一團烏黑之氣。

 而夙白也趔趄了幾步,險險的滑下荷花之上,進到水塘之中。朝露連忙掠起,接過夙白的身子,將他扶回了長廊之中。

 伊耆說,“若與這小姑娘比,或許你的身子更加奇異。這東西,我暫且研究幾日。”

 手微微握拳,他手中的烏黑之氣發出了淒慘的叫聲,夙白的臉愈加慘白。

 朝露不敢多問,她的手卻忽然被夙白握在了掌心處,冰涼透心。

 她才鎮定了片刻,猶豫著問,“伊耆師傅,需要我們做什麼?”

 而此時的天宮水界之中。

 莫沉面前放著無數的紙符,有符有卦,有卦有符。素琴正襟危坐,溫潤的面龐之上透著淡淡的紫光。

 他的手輕輕一點,直直的穿透了其中一張紙符,而莫沉的手也伸出,一柄北斗七星從掌心放出,在水界的蒼穹之上,俯瞰著地上二人。

 良久,那北斗七星的光華正印在素琴的面前紙符之上,瞬間綻放出異樣的光華。

 素琴緩緩睜眼,薄唇中緩緩吐出幾個字:“此卦甚難,只知此乃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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