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回 調戲與反調戲
身後一片黑暗。
夜視從來很好的朝露,因為太久未用夜視,所以一時間居然也未適應過來。
身子骨軟軟的,癱在夙白的懷裡,他的懷抱溫暖的很,手卻冰涼,那冰涼的觸感方一拂到她的面龐,猛然驚醒了正傻愣著的朝露。
頓時紅了臉,大叫道,“夙白你做什麼!放手放手!”
這人輕笑一聲,總算是未再行輕薄之事,松開了手。
朝露哼哼唧唧的,卻不敢多做聲張,畢竟這男人自小就是她的夢靨,那一言一行妖孽過頭,權且將其作了妖仙來面對。
與妖仙同行,危險的很那。
他二人待要前行,忽聽周身鈴聲大作,旋風便突然自二人腳下騰起,頓時一陣驚慌。
“怎……怎麼回事?”朝露問,抓著身邊的救命稻草。
夙白皺眉,這姑娘的手勁不輕,他想了想,說,“定是這樓內的玄機,別慌,伊耆師傅還能害我們不成,他總要對惜芳有個交代。”
這般說著,朝露才舒下心來。
像是要尋個依靠一般,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因著旋風忽而逆勢倒了過去,夙白輕笑,卻也不多言語,拿手圈住了她的身體。
軟滑的裙衫,冰涼的絲帛之下是那白膩的肌膚。
她只是個嬌小可人的丫頭時候,在花前月下前,他險些便扼殺了眼前這條單薄的性命,卻也正是她沒死,才有了今日二人的親密無間,短暫的親密無間。
她有一身讓天下女子皆艷羨的好肌膚,光澤若玉。只可惜了那雙曾經務農的手,在一襲完美白玉之上點上了瑕疵朱砂。
他不由的想起了,那日從自己的被褥之間摸出的亮晶晶的物件,再反觀她的脖頸之間,是一串泛光的明珠項鏈。
不著痕跡的便問,“你那珠玉鏈子,換過了?”
朝露一愣,伸出左手去摸自己的頸間,“沒有,一直戴的就是這條,從有記憶開始就戴著呢。怎麼?”
話剛落音,又是一陣狂風卷來,二人的身子不堪侵襲,被牢牢的揉為一體。
朝露的心猛然一跳,在夙白的懷裡,竟然是頗為安全的感覺。她微微怔住,抬眼看他,這從何時,居然讓一個妖孽保護自己。夜視的雙眸忽然間還歸清明,那張被大風吹的頗有些凌亂的容顏出現在眼底,心中愈加慌亂。
那是曾經幼年時分,看做天下第一美貌的男人。連上了九重天,除卻師尊,烙刻在心裡極為深刻的顏貌。
眼底泛了亂,手底下一慌張,猛然一推。
夙白皺眉,心中叱道,這反復無常的丫頭片子。只手去拉她。
風在此刻猛然停下。
身子還未停穩便猛然向下墜落,夙白一手急撈,將朝露撈在手旁。
只聽見“啊呀”一聲,二人在草地上滾做一堆。朝露當時是下意識的閉眼,此刻是下意識的睜眼,下意識睜眼的緣故是,呼吸便在耳畔,吹的自己一陣酥麻,她本想做只小烏龜,先縮了頭等那人起來,誰知道維持這姿勢良久,也未見他動彈,不由頗為惱怒的睜眼,那容顏勝天的臉便近在咫尺。
朝露驚出了一聲冷汗,都來不及去看身周的景象,也未發覺四周已是清明一片。
只怔怔的望著那喘著氣的口,吐氣如蘭,帶著水仙花的清幽香以及冰寒之氣。他兩眼迷離,不是清醒的狀態,額上冒著冷汗,雙頰酡紅,一副似醉非醉的神情。
糟了,此人不會此刻犯病了吧……
是推開他好呢……還是推開他好呢……還是推開他好呢……
堵上十二分勇氣,她的手抵在夙白的胸口,觸之是一片冰涼,不由微微一怔。
夙白的眸子總算是掙扎出幾絲清醒,他看著身子底下的朝露,自嘲的向旁翻滾,靠在一棵大樹上喘氣。
為何……那黑蛇之氣被抽走了那麼多,居然還會泛疼。
他捂著胸口,那劍痕處還在抽痛,不過疼痛的感覺已是他能忍受的范圍之內,所以微微長出一口氣,體內冰寒不及往日,想來是那地火丹的作用。
卻看朝露爬起,頗為擔憂的望著他。他虛弱的微微一笑,發絲凌亂,美人嬌弱之態竟現眼底。
忽然,朝露笑的很得意。
風水輪流轉,原先擔心他,是因為他是二二;如今他是夙白,壞心眼的夙白公子,曾經的妖孽花情美人,還有什麼比美人在自己眼前嬌弱成如此讓她得意的。
然後她微微蹲下,看那張蒼白的臉。
他微微閉目,似乎在養精蓄銳,又似乎在閉目養神,更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當中。
總歸他痛一陣後定當會醒,朝露如是想。所以她索性坐下,倚在他身邊,左摸摸右掐掐,乘著大好機緣迅速輕薄,借機揩油,找時間調戲。
總算摸的自己都覺著差不多可以了,這手已經被他的身體捂的冰涼冰涼的。於是窸窸窣窣的在掛在身上的小掛兜裡掏著。
小掛兜裡裝過一只小胖頭鷹小小,其余時候大多是無甚作用的。此刻她從中取出只丹朱筆,筆尖溫潤,凝著顆豆大的朱砂。
這是幼時進莫沉的丹房內玩耍,從他房內摸出來的丹砂天元筆,一筆下去永生難消,給畫師作畫正妙。因為正是個雞肋法寶,莫沉便從未惦記著要回來。
這丹砂給他點在哪裡呢……點在眼底來顆美人痣,點在嘴角來顆媒婆痣?然一想起夙白醒來,會如何對待自己,不由得渾身一抖索。
於是竊笑著向他的眉心按去,那眉心處本就有一個花神印記,配上丹砂之後,居然更加水靈。瑞紅色的朱砂,珠圓玉潤的泛著寶光。
太美了!怎麼能作這等為他添磚加瓦之事,好歹也是火上澆油落井下石。
所以手微微一轉,便向著他的眼角處畫去。
哪裡知道就在這刻,夙白忽然呻吟了一聲,她的手一哆嗦,朱砂筆生生的從手上脫落下來。
早就醒覺的夙白的心中竊笑,一指微動,那風忽然轉向,將那朱砂筆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腕上,瞬間堪稱——落筆生花。
朝露一聲啊呀,花容失色,收了丹朱筆,張皇四顧,身周是一處水源,潺潺流水在腳旁掠過,她連忙伏在一旁,將那潤白的腕子擱在水中清洗著。
看那花籠裙藏在草間,伏在水旁的身影,夙白似乎忘記了周身清冷的痛感,唇角浮笑,看她在那水間洗著洗著,不覺嘟囔著,“糟了,這東西洗不掉,太可惡了。”
雖瞧不見她的神情,卻也能感覺到那股玩靈之氣,傾瀉而出,逗的夙白心裡極為舒坦。
而她卻站起身來,夙白連忙閉眼,眼間流出三寸余光,花籠裙間的繁花飛鳥在草間穿梭,不兩步就走回了夙白身旁。
夙白索性痛苦的呻吟出聲,雖有誇大成分,但此刻也著實痛不可言。只因其原先的痛都能忍受,此刻的痛感,早已不在話下。
他大喘氣,他憋出了一身冷汗,他渾身發抖,他周身冒出了寒氣。
這一連串的動作,嚇到了朝露。她連呆愣片刻的時間都沒有,終於蹲了下來,扶著夙白的肩頭,望著那一張臉愈加慘白。
“怎麼會……怎麼會突然這麼嚴重……”朝露喃喃自語。
一手在懷裡掏著,掏出了那瓶朱紅畫白柳的玉脂瓶,從內中倒出一粒地火丹,順手就要向夙白的口中塞去。
夙白心中一急,這混丫頭,又開始死馬當活馬醫、病急亂投醫。上次那會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他可算是真嘗到了。
於是口中溢出三兩句斷斷續續的話,“露兒……過來……”
朝露一愣,湊了過去。
夙白的手迅速伸出,帶過她的肩頭,將她抱在了懷裡,口中囈語著,“這樣暖和些……”
通體清寒,一陣透骨涼順著奇經八脈向著自己的身子襲來,不由得朝露蹙上了眉,不敢再肆意調戲夙白,人家這般痛苦,自己在這裡得意,似乎……也不太好。
所以她輕輕歎了口氣,內疚之情頓起,在他耳側呢喃著,“對不起哦……”
即便你不是二二了,我也不該如此待你。好歹也該擔心一二,居然還壞心眼的在那裡玩耍起來。
賭上一口氣,閉上眼,她將地火丹塞進了自己的口中。
這一系列動作夙白都望見了,他只一愣間,就感覺到懷中女子的體溫迅速上升,滿面紅潮的。
“露兒……”
朝露皺著眉頭,只感覺到五內俱焚的一股氣,在體內沖撞著。她微微呻吟了聲,伸手去暖夙白的手,身體。
“是不是好些了?”朝露微笑,不由自主的又溢出了聲呻吟。
清冷之感頓減,一股難能的沖動從□處升騰而起,埋住了周身的痛楚。夙白撩著懷中女子的烏發,那暖意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身子,似乎更有那長久未動的心。
朝露感覺到很熱,但她動都不敢動,極為後悔方才自己抽的哪門子的風,居然不問青紅皂白的將地火丹就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好在夙白的身子很冷,所以她死命的在他懷裡鑽著,尋找每一分涼源。
他看著她終於是一副火燒上頭,似醉非醉的模樣,一張芙蓉秀臉,雙頰暈紅,星眼如波,春意闌珊,仿若要滴下水來。不覺,夙白的聲音沙啞了,他低聲問,“露兒……”
“嗯?”無意識的應了聲。
“想知道……欲死欲仙的感覺麼……”夙白的手滑到她的腰間,那流線姣好的細腰處,綁著一束
深藍鑲白色寶珠的腰帶,只要輕輕一扯,那日的潤白珠玉的肌膚就會盡顯眼底,不覺更是渾身燥熱,吞滅了襲向身內五脈的清寒。
朝露的腦子混混沌沌的,她微微一愣,傻傻的,迷茫的,搖著頭,“不行……會走火入魔的……”
夙白輕笑,被這聲回答逗的終於忍俊不禁,那股燥熱居然就這般壓了回去。
他將朝露托高,讓二人貼的更近,他尋著她的唇,緩緩的吻上,幽香撲鼻,那不點自紅的唇自發的微微張開,教他很快的撅住那軟滑的小舌,丁香小舌頗為僵硬,他一把勾纏住,攪的懷中人兒嬌喘連連。
他撫著她的身子,他二人在天方閣的十方世界中廝磨著,而夙白的手卻生生的止在原處。
他沒有繼續下去。若在妖孽時期,他早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奪了她的初紅,可如今他是九重天上的仙,雖妖性未除,卻也清心寡欲了很久。
他不怕這女子叫囂,但他怕……對不起二二。
所以他停下了手,將她春華外洩的衣領合攏,微微歎氣,緊緊摟著她。
待朝露醒來之時,已是正午時分,她只感覺,燥熱未退,不由想入那小溪裡,滾它一滾。後又抬眼看著夙白,卻發現他早已醒覺,一雙鳳目動也不動的凝著她。
若非明知夙白的心境是顆猜不透的玲瓏心,放出任何一瓣來就足以玩死自己,朝露還險些認為此人的目光,居然透著那般溫柔。
一想到他額上那點寶光朱砂,在自己的戲耍之下,還閃閃亮亮。不由的一個顫抖,慌忙站起身。
方才渾身燥熱之後的事情她一概都記不住了,所以相顧之間她也坦然的很。夙白此人,則更加坦然。
“怎麼?”夙白隨她一齊站起,笑問。
“不不不,沒事。”連小溪邊都不敢去,怕他對水顧影自憐之時,就發現了自己的惡作劇,連忙搖手,環顧四周。
這是個山間一隅。方才二人所靠之樹便是落地之處,腳旁蜿蜒著一條清澈澄碧的溪水,水上灑滿了溪旁桃林的桃花瓣。一路飛花,倒也曼妙。
若能與師尊在此,那是何等的美事。雖眼下站在身旁的也是位頂級的美人,也不算憾事。
她說,“我們尋寶去吧!”
興奮之情迅速染上了面龐,夙白跟上,站在她身側說道,“你知道如何尋麼?”
頓時苦了臉,再看這普普通通的山川,普普通通的河流之水,普普通通的桃林兩岸,不由啞然。
夙白淡淡的說,“神兵利器所在之處,必有異象環生,你我加緊時間去尋,十二日雖長,但若想尋到乘手的好寶貝,也需著緊了精力的。”
雖已成仙,但在九重天這般階位錯亂的地方,終也是要不斷修行的。所謂求無止境,這也是夙白見著五帝之一的炎帝後,生出的玲瓏心思。
朝露歡喜,她抓著夙白的衣袖,“好哥哥,果真是你厲害。”
夙白微愣,轉頭,“你方才喚我什麼?”
“恩?”朝露剛剛還復的白淨面龐瞬間染上了紅霞,雖則她喚遍了天上眾多小神仙,求了個好人緣,此刻順口喚出,倒添了自己的尷尬。
於是一瞇眼,一跺腳,習慣性籠上手,薄面粉嫩,“小情兒……”
夙白鳳目微瞇,卻也不去計較,倒讓朝露滿心好奇,跟在後頭可勁的喚著,“小情兒……小情兒……小情兒……”
哎……這二傻缺心眼的姑娘……夙白微微頭疼,起腳便向著山谷腹地處走去,順著腹地走沒多遠,便是一處峰頂,原來二人方才所在位置已是山峰腰處。
觀天象,本不是夙白的擅長,但著實不能指望一個半仙朝露,所以他駐足在一處山峰頂上,向著天空望去。
東南方向的天空處,正隱隱的透著非同一般的光華,在一派澄藍色的天空之上,染上了正午時分不該有的紅霞。
夙白閉目,一抹神思向著東南方向處探去,隱隱能聽見東南處的山川,發出了隱隱的轟鳴聲。
“就是那裡。”夙白腳下騰雲升起,欲向東南方向飛去。
突然天上一陣霹靂雷光,直直的砸在二人中間,嚇的朝露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望著澄藍色天空。天上伊耆的聲音遙遙傳來,“在這須彌之地,尋寶切記不可用捷徑,誠心問道,方是大途。”
夙白無奈落□子,看向那廣袤的天空,心道這位炎帝居然還有窺人尋寶過程之樂趣,那方才他與朝露在樹下的行徑,想也被看的一干二淨。
好在他未行那苟且之事……他的琉璃墨眼掠過朝露的面龐,她正握著拳頭,回應天上,“伊耆師傅你放心……我們是很誠心的。”
她……太干淨。
干淨的讓他有些慚愧。
夙白心中可謂百轉千回,一顆七竅玲瓏心變化萬千,卻看朝露朝他招手,“小情兒,我們走。”
不覺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本人最近上網不便。。。每次出來更文都是借來的網
連留言都沒辦法回,更別說上扣扣與眾人同歡樂。。。
悲催的十一啊 還有比我更悲催的嘛!!
夙白與露兒的JQ在發展,呆子師尊還未偷香便已輸了一陣。
呆子,你可千萬莫要再呆了啊!!小情兒太主動了你可懂!!!
下節提示:無形之劍即將出山,這無形之劍究竟是誰拿到手了,又是怎麼征服了它的。
就這樣被你征服~~(最近留言太給力了!!!我開心死了!!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