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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為霜霜華濃》第3章
第三回 花家的妖孽師傅

 朝露聽了二二的,隨他大搖大擺的向花家進發。

 就朝露的推斷,所謂的花家不過是一群小花靈求仙問道之所,她覺著很好玩,就自然是要去的。

 所以朝露揣著個手,一路盤山,她從來不怕爬山,原先背著個瓜筐走的比誰都穩當,如今空著兩手,見這路越走越陡峭,倒也並沒有露出幾分難色。

 翻過一座巍峨的山峰,穿過一條長長的谷地,幽谷深深,兩旁是一路桃林,遠遠的看不見盡頭。

 朝露咋舌,“二二,你每次都走這麼多路來找我嗎?”

 二二在前面帶路,小窄肩聳聳的,“不不,我是修仙的,自然不用這般走。”

 朝露眨了眨眼,撅起了嘴,“二二你這個笨蛋。”

 二二呆愣了一下,停住腳等朝露上前,待要問個究竟,結果朝露一路自顧自的走,不理會他,倒將他急的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後來才恍悟,好歹朝露也是個修仙的,結果修出了一身蠻勁自不必說,這飛天遁地想來是沒戲的了。

 朝露揣著個手在前,二二討著個好在後,這一路倒是笑笑鬧鬧也近黃昏。

 這時,一塊兩頭高的山石立在面前,二二眼前一亮,指著這塊山石,“快,過了這山石就到我花家了。”

 二二成日講花家掛在口上,朝露心中原先以為,花家不過是個山中茅屋,住著像二二這般的小花靈一二。

 然而甫一轉過這塊簇著叢叢野花的密林,眼中現出的赫然是雕梁畫棟的大宅子,宅院深深,門梁上雕著“花前月下”四個篆體大字,花前月下旁的簷梁上,細密的鏤著牡丹花、芍藥花等華貴花種。

 宅院的門外,開辟了一畝三分地,各色花種在其中競相開的妖艷萬分。這沒到秋分時節,卻見四季花系都各開一朵,讓人無端懷疑,此處住的恐怕還真是位百花仙子。

 朝露凝視著那花前月下,若有所思,只是心道,“這裡花前,我是瓜田……區別可真大。”

 二二牽著朝露的手,跳過幾個台階,奔跑的很是歡快。

 一起腳,踹開了宅院大門,大聲喊著,“師傅,師傅我回來了。”

 這門內分四座院,正對著的大堂廊下走過幾個嬌艷至極的女子,紛紛拿著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打量著二二身旁的朝露,幾人持著帕子捂著嘴偷笑,還不停的遞送秋波,讓個小二二憋紅了臉。

 從正堂內走出個男人,朝露的眼睛瞬間睜圓了開來,這男人說他英氣逼人,卻又藏著分嬌弱的潤白;若說他面如冠玉艷若桃李,卻又多出了幾分英俊。總歸是個比之門廊外的女子還要美上幾分,怎不叫年紀雖小卻頗能賞識美色的朝露面上飛上桃花的紅。

 二二扭捏了幾步,還是鼓著勇氣沖上前去,拽著那從正堂中走出的男人的手,喊道,“師傅,師傅,這就是我說的朝露。”

 那男人瞇著個鳳眼,漂亮的不似凡人,上下打量著朝露,隨即挽出個十分魅惑的笑容,連聲音都萬般風情,“哦?你就是露兒?”

 朝露瑟縮了下,雖說聲音著實溫和,卻不知為何多了分涼意,她點著頭,揣著手,笑的憨實。

 “那二二你帶著露兒在我們花前月下多玩幾日。不要慢待了人家哦。”

 “大叔……”朝露想了想,不知如何喚,叫哥哥似乎有些不對,可叫師傅也是不對,思來想去,她緩緩開口,著實讓眼前這漂亮男人黑了臉。

 他一步一步下來,那用銀絲線攢出的淺色龍鳳步履在眼底晃動,那漂亮的臉蛋便送到了朝露面前,“嗯?你方才喊什麼?”

 “大叔啊。”朝露回答的理所當然,那鳳眼瞇的更是危險。

 “叫我花情師傅。”他用手輕輕點著朝露的眉心,她皺著眉頭應了下來,這花情才舒緩開笑臉,用一雙溫厚的手揉的朝露的臉蛋生疼生疼。

 朝露不敢動彈,花情湊到她臉龐邊,深深的吸了口氣,陶醉的說道,“好香的味道。”

 朝露一哆嗦,二二卻拽拽她的手,調皮的笑著應和。

 朝露放下心來,雖說這花情師傅過於漂亮了點,也過於危險了點,但著實沒有惡意,看小二二被其養的,如此健康活潑。

 路過門廊時候,便有一紅衣大姐拿那朱色丹寇指在二二臉上戳著,“小壞蛋啊……”

 而後笑的搖曳生姿,身旁眾多各色服飾若花團錦簇的佳麗三千,簇擁著在院落中游走。

 朝露心歎,好一個花前月下的地方。

 花情師傅牽著二人的手,手心軟軟的、暖暖的,朝露抬頭看著這面若皎月的容顏,微微泛紅了臉。

 花情師傅,可真美。

 花情將朝露安置在二二那院落廂房的正對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飛簷金拱,屋脊飛著游龍戲百花;四面抄手游廊蜿蜒曲折,廊簷雕了細細盤旋上下的花籐。

 這院落裡,都是和二二一般的孩子,個個都長得古靈精怪,嬌俏可人的。

 朝露很歡喜,與他們玩的很開心。時常裡,花前月下的孩子們會帶著山下的農家的好朋友過來一起玩,院落裡時常是歡聲笑語的。

 但二二總在眾人在院中擠做一堆玩耍的時候,搖頭歎息,硬要說朝露是鶴立雞群,百年難得一見的出脫。

 朝露籠著手,思索著其中道理,終於體會出,若萬般美中出脫了自己這麼一個平凡姿色,果真會格外出脫。

 二二在這種美人環伺的環境下果真培養的眼光格外的毒辣啊,朝露這般想著,腦子卻有些犯困,她扶著頭,近來總有這種感覺,果真是愈來愈犯懶了。

 她思忖著,還是要趕緊回去,這般做懶可不是師傅樂見的,所謂修行修心,她不能這般荒廢了自己。

 可是據說二二被那紅衣大姐拎出去干活了,朝露尋不見二二卻又想告別,這等著慌了,就在這園子裡亂轉,好歹尋著主人了留句話給二二也好啊。

 院中甬路相銜,怪石奇翠點綴,上下錯落有致,各色花樹相映成趣。上有薔薇、寶相,下有牡丹、繡球,高樹木棉、泡桐之下,有蘭草依依;花園錦簇,剔透玲瓏。一帶水溪潺潺繞過眾花彎過,恰湍出一彎半月之狀。有一極其小巧的,漢白玉鏤百花纏雲霞的彎圈拱橋跨在溪上。遠遠看去,如一輪白月半升起在那花團兒之內。

 她覺著這裡就跟仙境般美麗。

 這一路在廊下走著,盤啊盤,就盤見了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聚在一起聊天,她們或妖艷無雙,或清麗秀雅,簇擁在一起若天上花都,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朝露偷偷的在廊側望著,聽著她們口中一聲一個“姐姐”、“妹妹”。

 “你們知道嗎?最近來的那個小姑娘……一看就很可人啊……”

 “可不是,二二最會挑人了。”

 “誒誒,我說……小聲點……那小妹妹……”一個藍衣仙女轉過頭,眼神明明的瞧著朝露的方向,面上是溫婉的笑容。

 朝露微微面紅,側身偷偷的離開,聽她們在身後笑的歡暢,她捂著個臉一路小跑。

 這一撞,連自己都不知道進了哪個院落,當先的房中流出潺潺水聲,聽起來格外悅耳。

 朝露還是個孩子,這好奇心是分外有的,所以微微推門,門內的白淨明亮而又刺眼。

 內中有一溫和的男聲,似乎在耳畔頻頻響起,“來吧……來吧……進來吧……”

 朝露恍惚,順著這聲音就鑽了進去。

 院中是如此的奼紫嫣紅相爭,鶯黃嫩綠互競,卻不想推門進入了這雕梁畫棟的屋內,一扇門隔開的,竟是這樣迥然相異的兩樣兒。只見當門一道白玉團雕浮鳳影屏,竟是北國極寒山中百年才長一寸的大樺整木雕出的框架。那木料雪白微青,與極大極薄的白玉襯去,顯得剔透如嫦娥面,芙蓉瓣。繞過影壁,見四壁雪白,閃閃耀人眼目。大窗前三道垂簾由頂至地,裊柔飄擺,隱隱照影如初冬薄霧。西牆上只正中掛了一幅長夜逐雪圖縱幅八尺長卷,素綾裝裱。

 屋中雖素,隱隱卻有流水叮咚潺潺,如琴音天樂,蕩得人心也如水清波。

 朝露被這白刺的晃眼,轉身便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子。這人,身上馨香,立在原處若蒹葭倚玉樹,微微一動,卻又若流風之回雪。

 竟是花前月下的主人花情,他瞥見朝露闖了進來,鳳眼緩緩的闔上,將那冷光收斂,再放出,便又溫柔如三月春風。

 “小露兒來了啊……”

 朝露只覺自己這番好唐突,居然就這麼闖進了主人家的房間,於是後退兩步,搖著頭說,“對不住了,我並非故意要進來……。”

 “小露兒有事?”花情俯身,捉住朝露的手,這手小小的軟軟的,卻也有些薄繭,他微微蹙眉,

 用那軟綿修長的手輕輕撫著朝露,“真是可惜了呢……”

 朝露憨憨一笑,“種瓜種出來的,不過今日也是要跟花情師傅告別,再耽誤了農活我師傅也要怪我。”

 花情忽然靠近,在她面上輕輕一嗅,被美人這般觸碰,倒教朝露僵直了背脊。

 “小露兒你有種天然的香,好香。這般可人兒居然是個種瓜的,著實可惜。不若留在我花前月下,讓我家梅兒好好伺候你不好?”

 梅兒便是那妖冶的紅衣女子,二二愛喚她酸梅大嬸,長的如此妖艷美麗,卻在二二的口中變成個著實不搭的名頭。

 “可好……?”他又問了一遍,這眼神迷離,勾魂攝魄的。

 朝露居然就這麼點下了頭。

 朝露在花前月下又住了三天,這三天不算神仙日子,但也過的著實快樂。

 酸梅大嬸是二二的生活管家,最愛擰著二二的耳朵叱喝他。她人很好,待朝露也好,也依著花情說的,總去朝露的廂房裡給她送吃的,甜的小酒香香的水果送的不亦樂乎,二二都吃味的說,自己從來沒受過此待遇。

 夜裡,朝露內急,她匆匆忙忙的推門而出,去了院中尋找茅房。

 在瓜田中看守了這麼多年,唯一學會的便是夜視,她很是自如的在後院中穿梭,卻甫想起,這是她第一次在後院裡跑動。

 這院中的孩子們都睡了,鼾聲四起,朝露心中覺得好笑,便想逗逗他們。

 她趴在其中幾個孩子的屋外,偷偷的探頭過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雙眸瞬間放大。

 她分明是看見,其中一個孩子正捧著白日裡一起玩耍的山下農戶家的孩子的頭,一點一點的往外吸著精血。這每一口血吞咽下去,便有一絲血滑落嘴角,滴在地上。

 瞬間,便會有另外一個伶俐的孩子撲上,將地上的血舔的干干淨淨。

 朝露一陣反胃,她驚恐的後退幾步,捂著嘴不敢聲張。

 連滾帶爬的跑著,沿途還碰倒了幾個摞在牆邊的竹竿,朝露不敢回頭,便自滾到一間小屋下面,瑟瑟發抖。

 身後便是二二的房間,可朝露不敢進去。

 她雖憨實,卻也知道,恐怕此刻她是進了個不該進的地方。什麼花前月下,恐怕真要做了花下死鬼不自知。

 二二的房間燈火長明,內裡有人在細細碎語。

 只聽見先是花情的聲音響起,他依舊是軟言細語,溫柔至極,“那小妹子你果真喜歡?”

 二二支支吾吾不說話。

 花情又接著說道,“不過我瞧這女娃根骨奇佳,才留給你煉其精元,可使你修為猛進,但今日再不動手,可就來不及了,你莫要再拖了。”

 朝露聞聽此言,雙眼驟然放大,再不敢出半點氣。

 二二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師傅,能不能不要露兒……師傅,二二求你。”

 “廢物。著你下山哄騙這個女孩子回來,竟哄騙出這等下場。為師平時怎麼教導你的?”花情的話教朝露腦中四分五裂,那一個個關於二二出現的每一個場景,都變成了可笑的片段。

 哄騙?哄騙!夜風吹在她的臉上,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她終於一個哆嗦坐了起來,再也不敢逗留,

 她想起方才那幕可怕的場景,腦中突然再度炸開,她抖抖索索,響起來了,響起來了,那竹林裡的男人,那吸了女人血的男人,赫然,正是……花情!他將自己的記憶抹去,便是要讓二二來接近了自己……這一個又一個圈套,將她套上了“花前月下”。

 她連忙後退幾步,仿佛下一刻便會變成她毫無反抗之力的躺在地上,二二將她身上的精血一吸而空。

 所以她幾個起落,從院子這頭向外跑去。

 第一次覺著這宅院深深好是可怕,深夜裡的宅院若一個諾大的影子,將朝露整個人籠在其中,不管走到哪裡都被這影子壓抑著。

 月光隱沒在烏雲深處,遠處的山林中還傳來幾聲夜狼的長鳴,教這處深宅更加顯得陰森逼人。

 方跑到正堂附近,那門廊處卻有一紅色妖艷的女子坐在廊內,輕聲笑著,“孩子,想走了?不多留幾日?”

 “不……不……朝露怕師傅擔心,想要先回去。”朝露緩緩後撤幾步,一臉的緊張。

 酸梅大嬸厲色頓現,“我花家待你不好嗎?說走便走?都不與二二打個商量?”

 朝露撫著心口,喘著粗氣,連番搖頭,她想起這幾日酸梅大嬸待自己的好,不由得帶上幾分哀求之意,“酸梅大嬸,放朝露走可好?”

 “放你走?”酸梅大嬸的紅衣漣漣,“我這幾日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哪裡能那麼簡單的放?”

 這一說,朝露便覺得滿頭暈眩,她方想起,這酸梅大嬸的好意,恐怕真不是她能生受的,人家或許只是想分她幾口精血,養她幾分精元。

 腳漸漸後撤,她的手也緩緩撫上心口,心口處放著當年心岸師兄給她的一張符紙,心岸曾經連番警告,不到危急時刻千萬不要放出,恐被青牛道長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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