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童燁傻在那兒

蕭震幫童燁吹乾頭髮，拉著童燁站起。

童燁忽然感覺很不好。

蕭震還是微微笑了笑，漂亮的眼睛裡霧氣瀰漫：「童燁，聽我說，我得離開一段時間。」

童燁的腦袋嗡的一下當機，好一陣童燁才茫然的問：「離開一段時間？……多久？……你要去哪兒？我可以去看你啊！交通很方便的！……我等你啊！你辦完事再回來，我們一起去英才！……」

「我不知道多久。」蕭震說的艱難。

「不知道多久？！那是什麼意思？！」童燁的聲音高得淒厲。

沉默。

「蕭震！你不回來了？！那我們？！……我們怎麼辦？！——」

蕭震定定的看著童燁。一言不發。

「你他媽的說話啊？！」童燁惡狠狠的捧了蕭震的臉。不管多久，只要你說讓我等你，我就一直等著！說話啊蕭震！

可是蕭震一句話都沒說。

童燁看著蕭震安靜的下樓，安靜的開門。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童燁扯了蕭震的手臂，因為太用力，身體都跟著戰抖。

蕭震猛得捏了童燁的脖頸，然後又緩緩放開。眼裡一層幽黯的霧氣：「燁燁震電。多好的詞。」

操！他媽的！童燁的拳頭砸在牆上。

童燁一個假期瘦了三十斤。

葉筱天見到童燁的時候，眼睛差點掉下來，童燁已經瘦得脫了形。校服襯衫穿在身上，風吹過的時候，裡面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有。

「童燁！你他媽的就是個傻蛋！這世上還有你這麼傻的傻鳥二X？！」

童燁和葉筱天一起進了英才。

童燁瘋了一樣學習。從初三九班一個月的功夫升到初三一班。

班級名單公佈的那天，葉筱天的嘴巴都張成了O型：「童燁，你其實是潛伏的高IQ變態天才吧？」

除了學習之外，童燁偶爾會打架。跟從前不同的是，基本每一場都會見血。一個對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鼻樑，還有一個腿上縫了好幾針。

葉筱天聽了都不信，不會的！童燁雖然會打架，但下手都不會太狠！

「不小心。他們都下黑手，我也控制不了。」童燁回答的清冷無謂。

童燁……真的變了麼？……葉筱天一片茫然，之後便是痙攣樣的痛楚。削瘦的身形，冷漠寡言，眼裡總是蒙著黯然的霧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渣？！

童燁成了很多人嘴裡的精神病。很多人在他背後指點。但同樣的，他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雖然童燁每次打架都很黑，但是那些被打的人也是真的活該，總是欺負那些不如他們的弱小。

富於正義感的酷酷帥哥，非常能打，而且從成績提升的速度來看，智商也很高。校園戀愛的最佳對象，不是麼。

女生們扎堆嘰嘰喳喳的討論童燁，猜拳決定表白的順序。

可是，沒有人成功。

劉倩被女生團團圍住，劉倩很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童燁好溫柔啊……他怕我丟臉，那麼溫柔的握我的手……他一定是記著從前的戀人，他的眼神好悲傷……被童燁愛著，一定很幸福吧……」

一陣靜默。

「我要追他！」「我也要！」「還有我！我們公平競爭！」

童燁。起來了。

誰？這麼溫柔的聲音？

童燁爬起來，迷迷糊糊睜開眼。

「童燁，你還沒吃飯吧？……」張楠擔憂的看著童燁。

童燁略笑笑：「不是很餓。」

「一起去吃飯吧！離晚自習還有一個小時！」張楠明顯很緊張。

英才跟尚明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兩極分化更加嚴重。有錢有勢的比尚明還要更有錢有勢，家庭條件不好的也一樣。

童燁對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的那些同學會多些體諒。

誰身後沒點缺失。童燁知道缺失的滋味。於是，他善待那些生活有缺失的人。

「走吧。」童燁站起來。

學校旁邊的小飯館。

「這家的糖醋排骨很好吃！」張楠拿著菜單小心翼翼的向童燁推薦。

「那要嘗嘗。」

張楠點了三個菜，童燁接過菜單又加了兩個。

服務員抄好單離開。

一會兒菜上來，味道還是不錯，吃著心情就好了些，張楠聊天的時候明顯很顧及童燁的感受。

「這樣的排骨最好吃！」張楠夾了塊中間一根骨頭的標準排骨給童燁。

童燁沒說話。

「對不起啊！」張楠說著就有點緊張：「我用自己的筷子給你夾！……」

童燁夾起那塊排骨放到嘴裡：「我也喜歡吃這種中間的。比較嫩。」

張楠看著童燁，臉上緩緩浮起笑意：「童燁，你真好。」

童燁無所謂的笑笑。

「童燁！……」

「奇點的學長？！」張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尖叫打斷。

「嗯嗯！聽說從前是英才小學部的，才二年級的時候就被奇點要走了！」

「二年級？！奇點？！不是新世紀的人造人吧？！人造人不是可以隨便設計嘛！」

「小點聲啦，全城都能聽到你的聲音！」

「好興奮啊！學長什麼時候來？！」

「就這幾天吧，據說因為英才的百年慶，校長專程去請的！其實即使是校長親自請，奇點的人應該也不會放在眼裡吧，可是學長真的很有人情味兒誒！竟然直接就答應了！」

「哇！——好可愛！那個學長帥不帥啊？！」

童燁一直在注意聽，聽到那個「帥不帥」之後輕輕吁了口氣，女孩子好像真的很在意外表？

「帥不帥？不是帥吧，據說長得非常非常非常好！是那種看一眼可以整整一天都茶不思飯不想的那種！」女生說著滿臉花癡沉醉加神往。

「啊！……要死了！——我一定要去看他！看他！看他！——」

童燁滿臉黑線。女人真是一種搞不懂的存在。

「奇點啊？」張楠很顯然也在認真聽，拿著筷子的手滯在半空中：「那個傳說中的學校？」

「奇點，停留在傳說中的學校。據說是由躲在世界之後的那些真正權勢者建立的學校，目的是培養世界級的領導者，最頂尖的智慧、理性、知識、體能，擁有可以在最複雜環境下做出明智決定的能力，在人類這個生物群體遇到危機的時候，可以帶領大家走向希望和明天。」一篇報道裡曾這樣寫。

童燁的目光曾經在最後一句話上停留許久。

奇點。一切的原點。為了更好的未來和大家的幸福培養希望的學校。

「童燁，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學長吧！」張楠滿眼期待。

推開門，看到裡面的人，童燁還是怔了一下。

「童燁？」十分美麗的女生站起來，手裡還拿著沾著顏料的畫筆：「你是來幫我出宣傳畫的？」

剛下課童燁就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老師微笑著表示，看過童燁的簡歷，知道他在尚明曾做過學生會主席，現在英才的學生會正在招新，希望童燁能參與學生會的工作，為大家做一些有益的服務。

末了，老師問：「童燁應該有興趣吧？」

沒興趣。任何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都沒興趣。童燁還沒等張口說話，那邊的老師慌忙補充：「升大學的時候可以獲得加分！而且也有些特別推薦的機會！」

難道拒絕的意思被看出來了？童燁微微皺眉。好大學，學生會，加分特別推薦，這些東西究竟有什麼意義或者意思呢。想要的，根本不知道在哪裡。

「英才的學生會每年都會幫助一些家庭困難的同學，解決一些急迫的問題。」老師仍舊不甘心。大概是真的看上童燁了。

童燁點了點頭：「好吧。」

沒想到頭一次參與具體工作，就遇到並不陌生的人。

「童燁會畫畫吧？」劉倩笑瞇瞇的跑到童燁身邊：「所以才被派來？」

童燁確實會畫畫，不過不算精通。小時候被夏子送去各種補習班興趣，童燁真的相信夏子是真的想把他培養成超人的。

一張宣傳百年校慶的張貼畫很快完成，當然這只是整個工作的一個小部分。之後還有很多東西要搞。

兩人把畫貼好，劉倩鼓了嘴巴吐氣：「還有好多！……啊，頭疼！」

說著一群人向著他倆走過來，一個男生跑得格外快，衝到劉倩身邊：「哇！劉大小姐今天竟然親自出馬做這種粗活？！以前不是都直接發佈命令由我們來做的麼？」

劉倩臉就紅了：「喂，不要亂說話！」

男生的目光轉到童燁身上：「新人？」

禮貌的客氣幾句後，童燁大概弄清楚了誰是哪個部的部長，哪個是現任的副會長。倒是都挺不錯的，一個個未來精英的模樣。

童燁發現劉倩似乎十分受歡迎，長得出色，家世好，人也乖受歡迎也倒不是很意外？

「週六我生日！大家一起去幫我慶祝好不好？」劉倩說著，目光掃在童燁身上。

亂哄哄的響應後，目光聚集再童燁身上，同學的生日邀請，拒絕的話也太矯情了。

「正好週六校慶誒！白天弄完晚上我們去好好玩！」

「校慶的話，據說有一個從奇點回來的學長要發言？」

「啊？！是不是哦？！奇點的？！」

「聽說那個學長很猛！到時候我們可以開開眼！」

亂七八糟的議論，童燁轉頭看了看牆上的畫，好像貼得有點歪？

第二天中午。

童燁拿著刷子在厚紙上往輪廓裡填顏色，劉倩嘟著嘴巴趴在童燁身邊：「好討厭啊！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

果然其實是個大小姐吧。

「童燁，你幫我想想該怎麼辦！」

原來劉倩最喜歡的一家五星酒店說已經訂不上位置，據劉倩說，那家的菜式和甜點都是她最喜歡的，無以倫比。

童燁放下刷子：「我幫你問問吧。」

「想在悅琪定位？」夏子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還有意外的高興：「沒問題！我幫你搞定！」

童燁也有點驚訝：「這麼確定沒問題？」

「乖兒子，你老媽可是非常強的哦！」

童燁掛了電話一頭霧水。夏子也太樂於助人了吧？

「謝謝你！」劉倩異常激動，衝過來要抱童燁，童燁不動聲色的閃開。

劉倩不滿意的撅了嘴巴。

童燁看著劉倩，忽然覺得這女生挺好玩的。

之後的一句話，讓童燁對劉倩的好感又多了點。

「叫上張楠！他是你朋友吧？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到了週五晚上，校園裡已經是處處花團錦簇，處處絢爛勃勃。

會場什麼的早已佈置好，端莊大氣，卻又不失華麗。

就像這座學校。百年名校，至今依然是學校中的貴族。

「童燁，明天跟你坐學生會的位置好不好？」張楠顯然十分期待見到那位奇點學長。學生會由於要負責組織工作什麼的，在靠近主席台附近有專門的位置。

「嗯。」

張楠還特別拉著童燁去看了會場：「哇！太棒了！英才真的挺了不起的！學生會的位置在這兒啊？」張楠跑過去坐下：「哇！學長臉上的青春痘都保證看得清，非常OK！」

其實什麼百年校慶，什麼盛大莊嚴，對這些，童燁一貫的無動於衷。反倒是其他人的興奮讓他也受了點感染。

這件事似乎確實挺好？

可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有點出人意料。

距離大會開始還剩兩個小時的時候，童燁忽然接到緊急通知，由於一點意外事件，大會可能要推遲舉行。

「什麼意外事件啊？！」

「據說那邊修什麼工程，把這邊的供電幹線給破壞了，馬上就要停電了！」

說著封閉的會議室忽然暗下來，燈全滅了。

亂糟糟的聲音響起，有口哨聲，有興奮的拍桌子聲，還有抱怨聲。

童燁看了看主席台，張楠要失望了吧。沒看到奇點的學長。

被描述的戰神一樣的學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童燁努力想著，腦子裡出現了奇怪的畫面，低著頭的天使，背後一雙黑色的羽翼向無盡的天空高高伸展。

童燁走出會議廳，太陽很好，看來今天沒什麼事了，除了晚上的生日聚會。

童燁向著宿舍走去。

此時的童燁顯然不知道，對於他來說，真正驚心動魄的一天正在悄無聲息的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