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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鬼》第39章
計中計 第二十四章

邱景云想了一會兒,頹然放棄,「連神獸都沒辦法解開的陣法,我不認為我們能在短時間內解開。」

四喜從阿寶懷裡露出腦袋,「師弟大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快放棄?我們要相信人類才是最具智慧的高等生物!」

邱景云道:「不用幾天,這裡就沒有人類了。」

四喜:「……」

阿寶把四喜的腦袋按回去。

珍珠道:「這種時候我們應該同舟共濟吧?至少放開我,我可以一起想辦法。」

阿寶道:「你有什麼主意嗎?」

珍珠道:「雖然現在還沒有,但是……」

「等你有了再說。」阿寶飛快地截斷她。

印玄看著扭來扭曲的符文,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根毛筆,伸到符文面前。

邱景云吃了一驚道:「你要做什麼?」

印玄道:「我想試試著將這個符文改掉。」

邱景云道:「萬一觸動陣法怎麼辦?」

印玄的筆停在半空中。

這還是阿寶第一次看到印玄這麼猶豫。印象中的印玄似乎一直是勇往直前的,即便受了重傷也給人以無所不能的感覺,強大而安心。可是這一刻,印玄徬徨了。

阿寶看著他的背影,彷彿看見了兩座壓在他肩膀上的無形大山,心微微抽緊,情不自禁地喊道:「祖師爺。」

印玄回頭。

阿寶脫口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

奇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印玄握筆的手一定,正要出手,原本安安分分地停留在半空中的符文突然詭異地扭動起來。

「小心!」

邱景云飛速地擋在阿寶身前。

阿寶感動道:「師弟,沒想到你這麼擔心我的安危!」

邱景云頭也不回道:「照顧好同花順。」

「……」阿寶道,「你就不能讓我多感動一會兒。」

在符文扭動的剎那,印玄已經將筆收了回來,靜靜地看著整整齊齊的符文開始凌亂地飛舞起來。

阿寶道:「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啟動陣法?」

珍珠道:「不可能,這是困獸陣,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困住裡面的人。外面根本不可能啟動陣法,除非……」

曹炅眼睛一亮,接下去道:「有人在外面破解陣法!」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陷在陣裡的人明顯精神一振。

阿寶道:「我就知道師父在關鍵時刻一定會給力的!」

曹炅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你的師父?」

阿寶道:「你覺得還能有誰?」

曹炅語塞。他在自己腦海裡想了一圈,竟然想不出半個會來營救自己的人。

阿寶冷哼道:「像你這種喪心病狂到連自己老爸都害的人肯定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想破腦袋也沒用。」

奇叔對阿寶的態度大加讚賞,「寶少爺果然很孝順,老爺要是知道寶少爺的想法,一定會很欣慰的。」

阿寶:「……」這和他孝順有什麼關係?

曹炅皺眉道:「我什麼時候害我爸了?」

阿寶一指曹煜道:「你來說。」

曹煜道:「篡改遺囑。」

曹炅道:「我沒有。他還沒有死,我有什麼必要去篡改遺囑。我只是提醒他讓他知道什麼才是更加正確的決定!」

曹煜道:「你把他關在醫院裡,禁錮他的自由,讓一個外人看守他,現在還把他弄丟了。」

曹炅一愣道:「外人?你是說那些保鏢?為他的安全考慮我當然要僱傭保鏢。那些人都是我親自查過背景親自挑選的,絕對不會有問題。至于禁錮他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是誰和他大吵大鬧害得他中風?他有心臟病高血壓是醫生讓他留院觀察的,這也叫禁錮他的自由?他出事的時候是誰冒著大雨把他送進醫院,是誰不眠不休地照顧他?是你嗎?你那個時候只會為你的同性戀人發瘋發狂!我做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難道不該拿回我應得的?」

曹煜道:「你說的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保鏢就是臧海靈?」

「臧海靈?關他什麼事?」曹炅下意識地看向珍珠,卻發現對方避開了他的目光,「珍珠,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珍珠道:「沒有。」她剛才之所以說得毫無保留是以為這次出不去了,現在生機就在眼前,自然就不能不為出去以後考慮。

曹炅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答案,自言自語地接下去道:「臧海靈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如果不是你要求,絕對不可能主動接近我的父親。」

珍珠反駁道:「我沒有!」

「你想讓他利用我父親來要挾我。」

「……好吧,我的確提過你父親的事情,但我當時說的是以曹煜和你父親的關係,一定會回去的。只要在那裡守株待兔,就一定會等到印玄。他接近你父親是他自己的主意,與我無關。」

曹炅冷哼一聲,看不出信了多少。

阿寶道:「所以,最後抓走曹老先生的不是你。」

曹炅道:「我根本不知道父親落在臧海靈手裡。」

阿寶打了個響指道:「不用問了,現在曹老先生應該在刁山火手裡。這就是傳說中的螳螂捕蟬……」話才說到一半,就看到原本緊密相連的符文突然出現一道縫隙,一隻手從縫隙中伸了進來。

阿寶原先是不相信有人可以光憑一隻手就認出對方的身份,可令人吃驚的是珍珠居然一開口就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珊瑚!」

或許這是孿生姐妹之間的心靈感應。

阿寶只能如此想。

手艱難地鑽出縫隙,向前探著。

珍珠瘋狂地叫道:「放開我!抓住她!快走!」

三句話三個指令,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邱景云第一個伸出手去,抓住了珊瑚的手。

對方愣了下,下意識地想要縮回去,卻被邱景云硬生生地拉住了。他順著手探進半個身子,然後朝阿寶伸手。阿寶非常識趣地拉住他和印玄的手,印玄拉住奇叔,奇叔在短短的幾秒鐘內解開了曹炅。

「抓住我!」

當阿寶身體伸入一半的時候,聽到珍珠撕心裂肺地喊道。他反射性地回頭,卻被印玄用力推進縫隙中去,耳邊隱約傳來奇叔的咆哮。活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奇叔發這麼大的脾氣。

好不容易從縫隙中擠出來,他卻並沒有回到現實中的世界,而是從一個白茫茫的符文世界跌入一個黑漆漆的符文世界。

符文在四周閃爍著光芒,像一個個小燈泡。

繼阿寶之後,印玄、奇叔、曹煜還有珍珠都從縫隙中擠了出來。

「你沒事吧!」珊瑚衝到珍珠身邊。

珍珠筋疲力竭地搖搖頭。在最後關頭,要不是奇叔威脅曹炅不帶她走就把他一起丟下,她可能已經被一個人留下了。

珊瑚查看了半天,確認她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

珍珠抬眸看她。

珊瑚道:「我不知道他竟然連你都想殺。」

珍珠沉默了會兒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來的事情他知道嗎?」

珊瑚低著頭道:「就算剛才不知道,現在也應該知道了。」

「你打算怎麼出去?」珍珠問。

珊瑚道:「我也不知道。我聽他說過,真正的困獸陣有一百零八層,這個是簡易版,所以只有三層。我憑著感覺衝到第二層,卻不知道怎麼回到外面。」

珍珠臉色刷白,「這是不是說,我們一起陷在這裡了?」

珊瑚抱著她,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呢喃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在一起。」

珍珠神色一動,無力地嘆了口氣。

印玄道:「你是說困獸陣有三層,這是第二層?」

珊瑚道:「是的。」

印玄看著符文,沉吟道:「我想我知道怎麼出去了。」

計中計 第二十五章

他的話讓所有人精神一振,連靠在一起的珊瑚和珍珠都為之眼睛一亮。但他下一句話又把所有人的歡樂調低了百分七十。「但是,我不保證後果。」

曹炅沉不住氣道:「不保證後果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阿寶倒是很樂觀,「就是你不想出去可以不出去的意思。」

曹炅面色一僵。

印玄道:「一旦開始破陣,所有人都同坐一條船。」

曹炅心裡暗暗舒了口氣,比起同坐一條船,一個人被留下才是真正的可怕。

邱景云剛剛也研究了很久卻沒有結果,所以心裡不免有點懷疑和欽佩,「什麼辦法?」

印玄指著其中幾個符文道:「這是古符文,代表著二。」

時代變遷,符文也幾經變化。古符文雖然威力強大,卻極為複雜,用之不慎就會被反噬,所以到後來部分被淘汰部分被簡化,流傳至今的符文都不復原貌。邱景云認不出也是常理,心底多少好過了一點。「二又怎麼樣?」

印玄道:「剛剛的結界裡我看到了三。」

邱景云也是個一點就通的人,脫口道:「是指結界的層數?」

印玄道:「我先前以為是陣法發動後威力的係數,如今看來,應當不是。」

阿寶道:「要是係數,三也太仁道了。」

四喜道:「大人希望死得更徹底?」

阿寶咬牙將他的腦袋按進懷裡,「我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客觀地評論一下。」他感到四喜梗著脖子往外頂,無奈道,「行了行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四喜無辜地抬頭看他,「大人,你破壞了我的髮型。」

阿寶道:「……半寸是我可以徒手破壞的嗎?!」

他們的吵吵鬧鬧並沒有鬆緩緊繃的氣氛,事關生死存亡,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透露著凝重。

邱景云道:「不保證後果是因為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正確?」

印玄道:「古書上記載過有層數的結界,就像人類的樓層一樣,修改上面的層數就像是在坐電梯。但是不能將係數修改為零,因為一旦變成了零就意味著結界不存在。」

邱景云道:「相當於除數不能是零?」

印玄道:「我的理解是,相當於乘以了零。」

邱景云道:「你的意思是結界會消失?可是這麼簡單的話,為什麼神獸沒有嘗試?」

「因為它是神獸。」印玄道:「而且,這是最樂觀的期望。」

邱景云道:「如果不是呢?」

印玄道:「也有可能層數零並不在係數所包含的範圍之內,所以……」

邱景云臉色一白,「所以一旦觸動,就會發動陣法。」

印玄默認。

邱景云看了看其他人,發現這裡除了印玄和自己之外,道行最高的是珍珠和珊瑚。

珍珠見他看過來,眼神微微閃爍。這實在是個左右為難的決定,雖然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路況也走,但現在陣法還沒有發動,他們還很安全,人的感情總是願意傾向安全的一方,哪怕這種安全是短暫的。

珊瑚倒是比她乾脆得多,「總比餓死好,不是嗎?」

邱景云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覺得可以試一試。」

阿寶舉手道:「我聽祖師爺的。」

四喜道:「我聽大人。」

奇叔點頭道:「我相信印玄前輩。」

他們都表了態,曹炅自然不能再沉默下去,即使作為俘虜他並沒有太多的發言權,卻還是象徵性地點頭,「我也覺得可以試一試。」

曹煜沒說話,只是鑽回了印玄的袖子裡。

印玄看了他們一眼,慢悠悠道:「但是零的古符文我只看過一遍,不能保證一定對。」

「……」

阿寶他們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一致過。

曹炅很想咆哮幾句來發洩內心的恐懼與鬱悶,但是考慮到處境還是隱忍了下來。

阿寶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因為印玄的眼睛一直盯著他。明明是墨黑的瞳孔卻讓他想到了夜明珠,溫潤的光流轉於上下眼瞼之間,好似稍稍一晃就會漫溢出來。

壓在阿寶心頭的死亡陰影突然塗上了一層亮粉色,讓他心跳加劇,嘴唇抖了抖,發出的卻是連自己聽了都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呼喚聲,「祖師爺。」

印玄突然笑起來。

印象中的祖師爺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而且大多時候是帶著嘲弄的笑,不似此刻,完完全全是愉悅的笑……雖然阿寶不太明白這個時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但是祖師爺是非常人,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過來。」印玄衝他伸出手。

阿寶二話不說地竄過去抓住。

印玄拍拍他的腦袋,「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抽十個小時學習。」

阿寶:「……」這個時候提學習,果然是非常人啊。不過他聽說很多人上班都是八小時。

「學習期間,三元四喜同花順都放在我這裡。」

「……」祖師爺真是太體貼了!但是他強烈要求自己養啊。

「睡覺前測試,不合格就加課。」

「……」這不是體罰,不是體罰……還能是什麼?!

「暫時沒有休假。」

「……」休假法定的。

印玄道:「好嗎?」

阿寶盤算著自己如果說不好會有什麼後果。

印玄盯著他,目光執著。

阿寶在兩顆夜明珠的光華照耀下,無比憋屈地說了一聲,「好……」

印玄扭頭,慢慢地舉起手中的筆。

阿寶低頭看著即使在這樣危機的關頭依舊牢牢地牽著自己的手,突然衝動地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

一時靜極。

其他人似乎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我明天一定會努力學習的。」阿寶加重「明天」兩個字。

印玄鬆開手,慢慢地落筆。

……

四周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

符文就像是牆壁,很快被晃得支離破碎,成片成片地往下崩落,猶如流星雨一般。

隨著符文消失,黑暗被一掃而空。一轉眼的工夫,他們從結界掉進了一個掛著六盞方盒子吊燈的大堂。大堂很大,吊燈只亮著一盞,前方灰濛蒙的,看不真切。但這樣的景色對劫後重生的人來說無異於天堂。

「成功了?」珍珠和珊瑚不敢置信地抓著對方的手。

邱景云道:「這裡是哪裡?」

珊瑚道:「十二樓。這裡是十二樓。」

真正的十二樓,不是幻境的十二樓。

珍珠呢喃道:「沒想到困獸陣竟然這樣就破了。」

阿寶激動地勒著印玄的腰,臉用力地蹭著他的後背,「祖師爺,我們出來了!」

在一片歡欣鼓舞中,印玄的臉色顯得格外陰沉,「不是我。」

「啊?」

印玄道:「破陣的,不是我。」他的筆根本沒來得及落下去。

啪。

一具屍體從前方拋出來,滾了幾滾,落在邱景云的腳邊。

邱景云吃驚道:「刁山火?」

珊瑚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撲到屍體邊上,顫抖著雙手將撫上他的臉。

刁山火臉上的面具不見了,露出半張滿是拼貼痕跡的臉,讓人毛骨悚然。

珍珠站在她身後,眼中閃過一絲高興,卻很快收斂起來。

奇叔注意到邱景云臉色刷白,疑惑道:「你哪裡不舒服?」

邱景云苦笑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殺刁山火的兇手。」

「是誰?」珊瑚猛然抬頭。

邱景云嘆氣。

「你想向本尊報仇嗎?」即使是漫不經心的口吻也擋不住其主人的傲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前方那片模糊的黑暗。

依稀有個人影坐在椅子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每一個人。

計中計 第二十六章

「他可以對付你,可以欺騙我,可以假公濟私,但是,他不該動用困獸陣。」藏在黑暗中的人緩緩道,「任何動用困獸陣的人,都要死。」

最後三個字,冷硬如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鋒利地穿過在場每個人的胸膛。

阿寶覺得身上一陣發冷,忍不住用小聲嘀咕來壓抑自己內心的不適,「難道困獸陣是你發明的,他觸犯了專利權?」

「發明困獸陣的……最該死。」

砰。

一隻吊燈隨著聲音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摔得四分五裂。

阿寶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抓住印玄的手。對黑暗中的這個人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雖然每次見面都是在極激烈的情況下,沒有好好交談的機會,但是印象中的尚羽一直是神秘莫測的,這樣強烈的厭惡情緒還是第一聽到。當然,阿寶見他的次數本來就不多。

為什麼他對困獸陣這麼深惡痛絕?阿寶心底冒起無數個問號,卻不敢真的問出口。

但珊瑚顯然比他勇敢得多,剛剛失去愛人的她此刻變得天不怕地不怕,不理珍珠的眼色,將她的手甩到一邊,勇敢地朝前走了幾步,怒喝道:「難道你被困住……」

一道閃電劈來,珊瑚甚至來不及說出最後一個「過」字,身體就仰面倒在地上很快不動了。

「珊瑚?」珍珠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以及依舊站在原地的珊瑚魂魄。

珊瑚震驚地回頭看自己的屍體。屍體的頭正貼著刁山火的頭,緊緊相連。她突然發狂般地朝尚羽喊道:「他的魂魄呢?」

尚羽冷笑道:「殭屍會有魂魄麼?」

珊瑚像是經受不住打擊般地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珍珠勸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以後還要……」她看著她的魂體,哽咽得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阿寶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又看著仍藏在黑暗中的尚羽,緊張得手心直冒冷汗。雖然祖師爺很強大,但強大並不是萬能的,尤其是面對尚羽這樣的超級BOSS時——哦!就不能讓他們滿世界地喊人組隊再來嗎?起碼臧海靈、連靜峰之類的要加進來啊。光是祖師爺和邱景云兩個實在太單薄了,再不濟,好歹讓他過了明天練個級整點像樣的裝備再來。

在尚羽的威脅下,阿寶的思緒正進入極度紊亂狀態。

「你叫阿寶?」

尚羽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阿寶原本就紊亂的心緒更加緊張。他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生怕尚羽也給他來珊瑚一樣的那麼一下。

「蔣學奇。」尚羽目光從他臉上轉到奇叔臉上。

奇叔臉色很蒼白。事實上從尚羽出現起,他的臉就不見一絲血色。

尚羽道:「你的老主人還好嗎?」

奇叔憤憤道:「你害死了我們少爺,居然還有臉問我家老爺好不好?」

「你家少爺真的死了嗎?」尚羽意味深長道,「我不揭穿把戲,不等於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

奇叔雙手不可控制地發起抖來。

印玄皺眉道:「你想找對手,我奉陪。」

尚羽冷笑道:「本尊不殺你,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和你是否配做本尊的對手沒有一點關係。」

印玄緩緩拿出赤血白骨始皇劍和呼神喚鬼盤古令。

「除了百年書之外的三大神器應該都落在你的手裡。」尚羽不疾不徐道,「說實話,本尊也很想看看作為一個凡人你究竟能夠強大到何種地步。」

印玄突然收起盤古令和始皇劍,拉著阿寶朝電梯的方向走。

尚羽竟然也沒有阻止,「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不殺你?」他不等印玄回答,便自顧自地接下去道,「因為很快就會發生一件有趣的事。」

印玄腳步一頓,猛然回頭。

深沉的黑暗中,彷彿有一雙戲謔嘲弄的眼睛代替命運之神俯瞰著他面前的人。

「邱景云,」尚羽話鋒一轉,「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原本就跟得十分遲疑的邱景云頓時停下了腳步,僵在當場。

尚羽道:「有些事,本尊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有些事卻不可以。而後果,你應該明白。」

邱景云眉頭像被愁云鎖住似的,但腳已經向尚羽的方向走去。

「師弟!」阿寶突然叫道。

邱景云停步,卻沒有回頭。

阿寶拉著印玄上前,然後將同花順從懷裡捧出來,戳戳他的後背道:「喏,給你摸摸。」

同花順從睡夢中驚醒,一雙眼睛仍殘留著惺忪的睡意,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邱景云在嘴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他臉一下子紅了,眼淚正要往下掉,就看到邱景云轉身離開了。

「大人?」他迷茫地看向阿寶。

阿寶輕輕拍拍他的腦袋,柔聲道:「沒事,睡。」真是的!離別搞得這麼煽情做什麼?他鼻子都酸了。

邱景云的身影沒入黑暗沒多久,另外四盞沒碎沒開的吊燈突然亮了。

大堂另一頭放著一張空椅子,本來坐在上面的人卻和邱景云一起不見了。

「他走了?」阿寶揉揉鼻子,不放心地看著四周。

奇叔擔憂道:「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以免他改變主意。」

阿寶點點頭。

雖然尚羽沒有動手,但是對他們來說,無疑又是一場生死考驗,而通過考驗的只剩下五個人——印玄、奇叔、阿寶、珍珠和曹炅。

阿寶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珍珠,很快別開目光。如果說從月光村出來時,他對珍珠還有一點同甘共苦的戰鬥友情的話,那麼現在剩下的只有鄙視和輕蔑了。不得不說,她和珊瑚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跟著印玄從她身邊走過,按了電梯,然後下。

外頭天正濛濛亮,灰沉沉的光通過玻璃門照入一大堂裡,彷彿希望的曙光。

「爸爸!」

隨著兩聲同時響起的呼喚,曹炅和曹煜同時朝大堂一個背對電梯而坐的身影衝去。

曹煜走到一半,突然露出實體。

曹老先生慢吞吞地回頭,瞪大眼睛打量他們半晌才道:「是你們啊。」

曹炅抓住他的手,單膝跪下道:「爸爸,你怎麼會在這裡?」

曹老先生道:「一個小青年把我放到這裡,就走了。」

「小青年?」阿寶嘀咕道,「不會是尚羽?」曹老先生失蹤應該和刁山火脫不了關係,能夠從刁山火手裡把人救出來的應該是尚羽了。

曹老先生將拿在手上的紙遞給曹煜道:「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印玄的人?這裡有一封給他的信。」

阿寶又嘀咕道:「不是剛剛還見過面嗎?有通信的必要嗎?」

曹煜將信遞給印玄。

印玄道:「是臧海靈的信。」

阿寶道:「他?他說什麼?」

印玄將信給他。

阿寶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他日再來取劍。「……他還真執著。不對啊,他不是把曹老先生弄丟了嗎?怎麼最後又冒出來的?」

關於這個問題,最後還是曹老先生親自回答。原來臧海靈從頭到尾都沒有弄丟過曹老先生。當珍珠打電話給他的一開始,他就把曹老先生當做自己的砝碼。他之後一直把曹老先生藏在電梯的頂部,臧海靈帶邱景云和阿寶進電梯時,猛然發現曹老先生的腿竟然可以從下面看到,這才突然跳上去佯作追人的樣子。之後到十二他根本沒有出電梯,是因為知道曹老先生這個砝碼並沒有多大的作用,所以將人帶回大堂後,留了封信就走了,

上面這段話有些是曹老先生的經歷,也有些是他的猜測。

阿寶這才發現雖然曹老先生看上去年老糊塗,可心裡的賬算得比誰都清楚。

回到停車場,他們發現車被偷了。

原先的兩輛還停著,只是都被阿寶扎破了車胎。不用問也知道車是誰偷的,阿寶氣得把臧海靈翻來覆去地詛咒了好幾遍,鬧得奇叔連聲阻止。

曹炅道:「我打電話叫人開車來接。」

曹老先生道:「叫兩輛。」

曹炅異常聽話地叫了兩輛——曹老先生、曹炅和曹煜一輛,阿寶、印玄和奇叔一輛。

在回家的路上曹老先生究竟說了什麼不得而知,只知道後來發生了兩件和曹氏有關的事。一是警察對他們的通緝取消了,據說曹炅提供了被害人的被殺過程,兇手是五個人,有高有矮,但他們如何進入大廈還是個謎。阿寶知道,必定是利用醫院製造的那批殭屍,應該已經死在度假村了。二是曹老先生提前分配了財產,曹炅只獲得曹氏百分之十的股權,一個叫曹炒的遠房親戚獲得了曹氏百分之三十八的股權,成為曹氏最大的股東。

阿寶看完新聞,轉頭就問曹煜道:「你不會就是那個曹炒?」

「當然不是。」曹煜手指在鍵盤上按下回車,「他只是我的傀儡。」

阿寶:「……」他就知道。曹煜從來沒有做鬼的覺悟。

「有人嗎?」下有人喊。

阿寶道:「四喜。」

不用他說,四喜也化作實體下了,過了會兒,就看到他拿著兩封請帖上來,「一封是給大人的,一封是祖師爺大人的。」

阿寶鬱悶道:「不會是奇叔寄來的?」奇叔勸他回家勸了將近半個月都無效,終於在三天前心灰意冷地獨自回去了,難道這麼快就想出新的誘他回家的辦法?

他翻開請帖,看清內容後,立即皺起了眉頭。

「休息時間結束。」印玄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阿寶抱著抱枕在沙發上耍賴,「祖師爺,我坐的腰疼。」話音剛落,就看到書浮在他腦袋的上方,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呃,聽說躺著看書對視力不好。」

印玄從四喜手中接過請帖,頭也不抬道:「如果你不起來,它就會掉下來。」

「呃……」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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