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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犬不吠》第15章
  15、十五

  孫雅仁期待費長樂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動一動,或蹙眉、驟怒、一下子跳開,都可以。然而,面癱臉依舊是面癱臉,從容的坐下,順勢將孫雅仁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湯,抵到孫二少爺的唇邊。

  孫二少爺喝了一口湯後,將勺子拿了回來,腿收回,用餐。

  「不用喂了嗎?」

  「……看著你的臉,吃不下。」

  費長樂聽到後,很認真的道:「很抱歉。」

  孫雅仁頓了一下,「吃飯吧。」

  拿過披薩,今天披薩的主料是蘑菇、三文魚、鳳梨、彩椒、魷魚圈等,微辣的口感讓孫二少爺側目了一下,收回目光後,又側目了一下。

  第三次的時候,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真正的,冒著熱氣的披薩。

  「請用。」費長樂的意思很明確。

  如果不瞭解費長樂嚴肅的作風,孫雅仁或許會以為這是個玩笑。

  「……對胃不會有問題。」。

  孫雅仁表示出疑惑。

  「我問譚文了,您的身體轉好,可以吃一些。」

  孫雅仁斟酌半響,按道理,這樣重要的事情,譚文應該提前告訴他。但費長樂也沒有必要騙他,接過披薩,小小的咬了一口。

  很多年後,孫雅仁還能回味起當時的感覺。就像一片黑白的沙漠,瞬間有了一片柔和的月光,將整片沙漠感染成了朦朧的彩色。

  轉過頭,是費長樂的笑容,很淡,嘴角微微牽動,微不可查,卻阻擋不了他彰顯獨特的魅力。

  「還可以再吃一塊。」

  一向冷靜自持的孫二少爺猶豫了,就像一個吃了12年素的狼,一旦沾上了肉,便難以把持住,做好洗胃的準備,孫二少爺吃了整整三塊。

  「譚文還說,晚上可以吃一些,中午和早上還是和往常相同。」

  費長樂撒謊臉不紅心不跳,氣定神閑。

  「你今天等我睡下再走。」滿足了胃口,並沒有不舒服的孫二少爺仰臥在沙發上抽煙。

  從醒來之後,他就在思考,他能睡的無比安穩的這兩次,均有一個共同點,費長樂。

  他想做一個實驗,是否這次也有同樣的巧合。

  用餐完畢,孫二少爺刷完牙,就倒在了床上,費長樂坐在一旁,翻看著菜譜,在腦中印下烹飪的步驟。

  孫雅仁將其餘燈關閉,只餘一台微弱的床頭燈,供費長樂看書。

  飽脹的胃部前所未有的舒適,這種舒適蔓延至每一條脈絡筋腱,凝視著費長樂英俊的側臉,孫雅仁漸漸進入了睡眠,意識消失前,他做了一個決定。

  感受到孫雅仁睡著後,費長樂放下書,運用生命之紋在他的內臟外附著上保護層,直到食物消化後,才會消失。

  熄滅檯燈,他現在要找譚文去串通口供。

  由內部將門打開,費長樂走進屋時,譚文正在筆記本前快速的敲打,看到費長樂後,道:「坐那等我兩分鐘。」

  文件存檔後,譚文松了一口氣,旋轉座椅轉向費長樂,掏出煙,自己叼一隻,將煙盒遞給費長樂。

  「今天來我這幹嘛?」

  費長樂點燃煙,將大體的狀況說了一下,省去了自己可以治癒孫雅仁這點,對譚文這樣的醫學狂人,又是金錢狂熱分子,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保不齊做出什麼。

  「你只能保護他的胃?我是說,通過你的能力,可不可以讓他的身體轉好?」

  心底為譚文的敏銳暗暗讚歎,費長樂說道:「不能。」

  譚文看似有些失望,但能讓孫雅仁重新正常食用刺激性的食物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跡,身體痊癒的日子還是有希望的。

  「以後他的早中餐還是我們設計,晚飯由你來解決?」

  「是的。」

  譚文點點頭,隨即鏡片下的眼神一凜:「你怎麼突然對他這麼好?」

  「……在危難時救了我奶奶。」

  譚文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要是對孫雅仁不利,你也不會有好日子,別忘了,我的手裡還有你的試藥報告,就算我抓不住你,全世界總會有人能找到你,你說呢?」

  費長樂將煙熄滅,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去隔壁找許峰。」

  許峰的屋子也是瞳孔識別,從內部打開門,站在門口的許峰,蜜色的修長脖頸上遍佈可疑的痕跡,嘴唇濕潤。

  下意識的,費長樂後退一步,轉身道:「明天再找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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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沒事。」許峰將費長樂拉回了門口「長樂,找我什麼事?」

  「找你借一些兵器設計的書籍。」這類書籍在市面上是沒得賣的,資料也屬許峰這裡最全。

  許峰眸子一亮,「有興趣?你進來我給你找。」一激動就忘了屋裡有人這回事,打開門,馬雲赤裸上身雙腿交疊躺在沙發上,小腹上殘留著可疑白色液體。

  瞬間,氣氛尷尬了。

  好在費長樂是一個沉穩的人,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什麼也沒看到,還沖馬雲點點頭,馬雲也臉色如常的回禮,溫柔、紳士。仿佛也沒有感受到,性感的腹肌上附著的液體。

  許峰手忙腳亂的給費長樂找了七八本,費長樂道謝後離去。

  關上門,許峰呲呲牙。

  「你個混蛋!」

  馬雲一改往日溫柔形象,無賴似的仰臥在沙發上,掛著邪笑:「射的可不是我。」說罷,用手抹了抹腹部上的液體,動作赤裸而具有挑逗性。

  「幹!」將毛衣脫下,憤恨的一甩,許峰同志又沖了上去!

  費長樂先去醫院看望了一下奶奶,一個看護24小時未免太勉強,於是又拜託張強找了一個夜班的看護,同樣是30多歲的女人。

  奶奶的神智還有些混亂,清醒時總會呢喃著,長樂、長樂……

  十一點左右回到家,用家裡僅剩的一些材料,按照腦子裡的製作步奏做了道爆炒頭菜,一嘗,味道剛剛好。

  收拾廚具、洗澡上床,一看表,已經快一點。靠在床頭,翻動從許峰那裡借來的書,尋摸著有時間到許峰那拿些材料來試試。

  清晨,孫雅仁轉醒。望著隨風緩緩吹動的窗簾,黑白分明的瞳仁平靜無波,如一潭死水。

  坐起身,點煙,按下內線。

  昨晚入眠時,他就確定了。有費長樂在,他就會很快的入睡。這是很沒有科學道理,也沒有任何依據的一件事。

  第一次見到費長樂到現在,才短短一月時間,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卻越來越深,這樣,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心理學上說,當你感覺到足夠的安全感時,才會身心完全的放鬆。費長樂哪一點能給他安全感?不明緣由的身手、毫無背景的身份?

  揉了揉微酸的肩膀,孫雅仁嘲笑自己在無用處浪費時間。

  「當當當。」三聲敲門,在孫雅仁的默許下,譚文和馬雲走了進來。

  「今天感覺怎麼樣?」譚文在床邊的座椅上坐定,馬雲端著盛放著今天藥汁的杯。

  胃部沒有灼痛感,起床時虛弱的無力感也減輕了少許:「很好,你怎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可以正常進食了?」

  「驚喜。久違的進食感覺如何?」

  「還不錯。以後每天晚上可以點食?」

  「啊,你的飲食還是細緻點好,我吩咐費長樂,以後每天晚上,他給你做。」

  孫雅仁在馬雲的伺候下穿上浴袍,聽到譚文的話後一愣:「他會做飯?」

  費長樂會不會烹飪,他也不清楚,只是按照費長樂的話複述而已:「是。」

  孫雅仁想了片刻:「好,就這樣。」

  費長樂今天下午有課,到孫宅時已經5點。秋天的L市,白天逐漸縮短,傍晚天色已逐漸轉黑。天邊滲透出濃郁的黑紅色,狂烈的海風由海邊吹拂到內地。

  費長樂□穿牛仔褲、上身黑色毛衣。此時的氣候,穿毛衣已略顯單薄,可好在費長樂並不畏懼嚴寒。

  先將書還給了許峰,許峰驚訝於費長樂的閱讀速度,費長樂以徹夜讀書搪塞了過去,同時又借了些新的書籍,並從許峰那借來了很多的材料及工具。

  許峰剛開始還對昨晚的事有些尷尬,談到專業後,立馬恢復了本性,款款而談,給了費長樂不少啟示。經此一聚,許峰正式將費長樂引為知己,並惋惜,以前怎麼沒發現費長樂在槍械上這麼有天賦?

  「這件事,請你別告訴老大。」告辭時費長樂拜託道。

  許峰也瞭解,同在孫雅仁手下,各司其職,各部門之間的專業領域還是少打探為好。

  做了個OK的手勢,許峰道:「你先把書和工具放我這屋,回頭走的時候再拿吧。」

  費長樂道謝,離開房間。

  在樓梯口,正好遇到往上走的馬雲。

  「去樓上了?」

  「將書還給許峰。」

  馬雲顯然是剛值完班,要去找許峰,兩人寒暄過後,費長樂繼續下樓梯。

  身後的馬雲叫住了他,紳士般微笑著道:「等屋裡人出來後,你再進去。」

  屋裡人?

  馬雲沒有解釋,給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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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棟別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使緊貼著門板,也聽不到裡面有一絲一毫的聲音洩露出來。當然,如果費長樂使用生命之紋的話,就另當別論。

  既然屋裡有人,自己還是不要探聽為好。費長樂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如一尊銅人像,佇立在門口,想著今晚的菜色。

  當屋裡的人走出來時,並沒有注意到門口站了個人,一轉頭,嚇了一跳。

  敏銳的嗅覺聞到了一絲曖昧的味道,費長樂居高臨下,審視著這個男人。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是大眾審美中的帥哥,而且這英俊的男人有些眼熟,費長樂想了片刻,才想起在電視上見過他,是個歌手。

  「我問下,怎麼下樓?」男人短暫的驚嚇後,恢復形象,露出職業笑容。

  費長樂指了指樓梯的所在位置。

  「有人嗎?」

  「一樓樓梯口有人把守。」

  男人點點頭,道謝後消失在樓梯口。動作處處小心翼翼,目不斜視,步行速度不自然的加快,仿佛有什麼猛獸在追趕著他。

  走進屋,孫雅仁坐在辦公桌前,認真的看著手中的檔。頭髮一絲不苟,著裝得體整齊,一切與平日無異。如果忽視散落在毛毯上的抽紙和屋子裡濃重的男性味道。

  抬眸,孫雅仁凝視費長樂半響:「今天怎麼這麼晚?」

  「下午有課。」將地毯上的抽紙撿起放到紙簍裡,費長樂將窗戶打開一條小縫,清風拂進,吹散了屋中的味道。

  孫雅仁的臉色慘白中泛青,凝眉淡笑,卻溢出一絲陰冷的味道。

  電話響,孫雅仁接起:「對,放他走,老規矩。」

  費長樂不知道所謂的老規矩是什麼,但他知道是針對剛才那個男人,也可以猜出一個大概,就如孫雅仁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提出條件,你來遵守。

  人人都認為孫雅仁是一個享樂主義者。

  但看到此時的孫雅仁,費長樂只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悲。

  在接受一個男人的同時,身體上得到瞭解脫,心卻墮落到更黑暗的深淵,對自己的憎惡與唾棄更勝一份,卻無法表現出來。這樣壓抑的人生,哪怕一秒都會呼吸困難。

  「你去樓上做飯吧。」

  孫雅仁的吩咐下,費長樂先到廚房領取食材,再到樓上做晚飯,順便換上工作服。

  今天的男人是孫雅仁無意在商場外的廣告上看到的,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到了手,相應的條件很簡單,男人的歌唱事業需要一個小小的推力。

  每個月很少有幾天是沒有性生活的孫雅仁,這一個月,是近幾年來過的最乾淨的日子,或許是工作太忙,或許是雜事太多。今天找來人後,卻全然沒了興致。

  下午,氣候涼爽,徐風陣陣,很適合小憩。然而,孫雅仁在床上輾轉反側後,卻沒有一絲睡意。反倒出了一身汗,無緣由的暴躁。

  到地下室打沒了三人份的子彈,焦躁的心才慢慢的靜了下來。

  男人來後,在他還算高超的技巧下,心裡想著生意上的事情,身體卻發洩了出來。整理好衣物,熟悉的氣息推門而入。

  拿著資料的手指微頓,甚至連主人都沒有發現,抬頭,黝黑淡定的雙眸,空空蕩蕩。

  孫雅仁意識到,他之所以暴躁,是因為沒有睡午覺,無法入睡的原因,費長樂不在。

  將改良的設計圖全部審查過後,孫雅仁點燃一根煙,拿起西服外套,向樓上走去。

  推開房門,傳來陣陣誘人的香氣,與食堂所做的相比,氣味更加濃鬱。

  費長樂已經換好了西裝,穿著襯衫,袖子卷起。光滑的頭頂長出了一層黑色的發茬,寬大的手掌端著一個碟子,一個大碗,很不協調的畫面。

  孫雅仁笑了笑,將衣服放在一旁。

  費長樂轉過頭:「老大,可以吃了。」

  孫雅仁走進浴室洗了洗手,粉色的洗手液糅合到皮膚中,仿佛連指肚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做的什麼?」

  「毛血旺、宮保雞丁、水煮魚。」均是孫雅仁提到過的菜名。

  倒是孫雅仁自己卻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只覺得餐很和他的胃口。

  這幾道菜都不夠費長樂做夜宵的,他的飯食自然是由廚房準備,方便起見,要了50個餃子,一盤紅燒肉。

  費長樂做菜的味道給人很精准的感覺,火候、烹飪的時間甚至是材料的尺寸。殊不知,只在荒山野嶺烤過肉的費長樂,做菜的順序都是按照書中所寫,因為沒有經驗,所以絲毫不差,味道自然也就精准。

  怕食辣過多傷了胃口,孫雅仁七八分飽就作罷,費長樂剛吃到一半:「不吃了?」

  孫雅仁飯後一支煙,睨了他一眼,猜測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少,拂了下屬的面子,但也點了點頭。

  聽罷,費長樂也不裝樣,將孫雅仁吃剩的飯菜拿過來,在孫雅仁不可思議的眼神下,風捲殘雲一掃而光。這全是費長樂的習慣,就連同學出去吃火鍋都收拾光的他,沒想太多就下意識行動了,浪費,是可恥的。

  可孫二少爺不淡定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吃他的剩飯,這樣粗魯卻溫暖的動作讓他的心,不經意的,那麼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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