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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兇猛》第8章
8

  空氣中飄著一股來蘇水的氣味,不難聞,但是足夠讓人聯想起一些美妙的或是不美妙的記憶。

  夏輝睜開眼,額角酸脹的難受,勉强撐著身体試圖坐起來。

  病房里傳來了几個人小聲的低語,側目看過去,是兩個身著制服的警察,正一面詢問著什麼,一面在手中的筆錄上寫寫畫畫。

  似乎是發覺吵醒了他,其中一個年輕點的衝他微微一笑:“打擾你們休息了,抱歉,我們過會儿再來吧。”

  等到兩個人走出去,張釗才把視線轉移到他這儿,小聲問:“醒了?”

  “唔,”夏輝揉著額頭,“我睡多久了?”

  他腦袋發暈,生理性的反胃。在病床上搖頭晃腦的許久,忽然想到了什麼,打了個哆嗦,有點慌亂的去看張釗。

  張釗沒多說話,他上身的病號服衣襟大開,腰上還厚厚的裹著一層紗布。目光灼灼的注視著他,過了好一會儿,稍稍向后錯出一點空位置,拍了拍自己一側的床鋪:“過來。”

  夏輝低頭考慮了下,一咬牙,很沒出息的過去了。

  張釗的胳膊充滿力量,摟人的時候,會有一種被整個環抱的錯覺,夏輝枕著他堅實的肩窩,琢磨了半響,還是把滿肚子的疑問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該問什麼了,問你干嘛甩了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那太自作多情。問你騙我房子干嘛欠你的不是也還了嗎,意圖又太明顯。問你為咩回來我不會原諒你,好吧,這不是瓊瑤劇。

  最終,反倒是張釗先開了口:“你就不想說說?”

  夏輝默默的在心里打算盤,就算現在不說,一會儿總是要在警察哪儿做筆錄的,倒不如坦白點,反正他在張釗這種計划明確的家伙眼里估計早已經沒有秘密了。

  “你想聽什麼?”他弱弱的開口。

  張釗低聲問:“你真吸過毒?”

  夏輝沉默良久,點了點頭。

  故事的開端總是狗血無比的,那一年夏輝十七,剛發育就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不喜歡女生,反倒經常對著同宿舍的一個哥們儿發呆,那時候太小,慌得不行,小心翼翼的克制著,沒想到秘密終究還是被發覺。

  班級里開始有不好的傳言,男生就是這樣,平時勾肩搭背抱脖子摟腰互擼都行,一旦發覺性向不對,立馬逃之夭夭,生怕被傳染似的,背地里興許還能不屑的罵一句:死變態。

  “那個年紀最容易犯傻,沒多久我就逃課去網吧,在那儿認識了李龍。當時挺驚喜,居然有人一樣喜歡帶把的,理所當然就勾上。我不管他怎麼混,都干什麼勾當,就琢磨好歹有個伴,挺好。”

  “我爸知道了,拿棍子差點把我腿打斷。可惜當時沒藥救,好了就又背著他出去亂逛,學也不上,成績自然落到底。李龍有一次跟人打架,要賠錢,拿不出那麼多,就和我說要去干點生意,我稀里糊涂就跟著去了,到了才發現不對勁,他們買的東西有問題。”

  夏輝終究從小受的還是正經的教育,發現不對勁,就大膽的提了出來,沒想到李龍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還拿了一點出來,哄他一起吸。

  “我好奇,就……就吸了,吸完了怕上癮,越想越害怕,和李龍吵了一架,他小打小鬧我管不起,可是販毒不行,沒想到被他給關了起來。”

  “趁著他們出去走貨的時候逃出去,報了警,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麼了結了,沒想到他們早有准備,搜到的毒品數量不多,而且一口咬了我是從犯。盡管有證據,可警察還是不能隨便放人,只好先拘在局子里,通知學校和家長來領。”

  “我給我爸打了電話,不知道他那時候為了掙錢在外面替人偷偷的跑貨運,他心髒不好,當時就氣的發作了,沒踩住剎車。”

  夏輝抽了抽鼻子,眼睛發澀,忍不住伸手去揉。

  早已經哭不出來了。

  可他到現在都始終無法忘記,當話筒里傳來尖利的輪胎摩擦聲和路人的驚叫時,那種墜入谷底的恐懼。

  其實是他害死了他爸,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病房里很安靜,夏輝覺得好受了點,晃了晃頭毛,從張釗懷里拱出來,“我說完了,該你了。”

  張釗皺眉,很正色的道:“沒什麼好說的。”

  夏輝:……

  “可是我覺得你像是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

  張釗面無表情:“你想多了。”

  夏輝深切的覺得自己被耍了,頭一次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撒潑的重要性,可還沒等炸毛就被張釗長臂一伸,捂著頭貼在胸口。

  他溫暖的懷里有熟悉的氣味,隔著堅實的胸肌,心髒平緩均勻的律動。

  夏輝一怔,很乖的趴著。

  張釗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群眾的眼睛有時也不是雪亮的。”

  夏輝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歪頭看著他。

  嗯,看來吸入過量的煤氣也完全沒有影響智商,該不足的依然不足,張釗覺得很滿意,可以說的再明白點,“我和你說過,找我爸要錢,他說等等。后來才知道,他去碰瓷了。”

  “人家碰瓷都能碰個几万,他倒霉,把命搭上了,還一分錢賠償都沒拿著,這輩子就為我媽做過這麼一件事儿,都沒做好。”

  “我媽走了,我來找那個欠賬的,打聽了一圈,周圍鄰居都說他人品惡劣,在社會上閑混不務正業,有錢都拿去吸白粉了。換成是你,是不是也很想抽他一頓?”

  夏輝低頭,挺認真的考慮,最后說:“確實很想。”

  這話說的就未免有點太實在了,張釗皺眉,無語的盯著眼前這個神經大條的家伙,覺得現在還不到收拾他的最佳時機,于是按住夏輝的腦袋,凶道:“閉嘴!睡覺!”

  夏輝“哦”了一聲,果斷的曲解並執行張釗的命令,一抬腿就要滾回自己的病床上。張釗臉色再度陰沉,把他撈回來:“誰讓你走的?”

  夏輝一條腿已經著地了,完全不理解這家伙抽的哪門子瘋,瞥了一眼張釗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左腰,還是無奈的湊過去,窩在他懷里。

  他腦袋上几縷亂發凌亂的支愣著,擦過鼻端陣陣發癢,張釗用胡子拉碴的下巴蹭了蹭,長出了一口氣。

  他本來也不想再報復這個缺心眼的家伙,只是想拿走房子和錢,讓他也嘗嘗心急如焚的滋味。然后再回來,告訴他,我原諒你了。

  只是離開了整整四天多,最終焦躁的那個,換成了他自己。

  他看著夏輝失魂落魄,並不開心,更沒有那種報復成功的快感,反而變得更加陰沉壓抑。

  張釗抬手,用力捂住懷里正昏昏欲睡的夏輝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吐出了三個字。

  唉?夏輝朦朧著睜眼,甩開他的熊掌,瞪他:“你說什麼?”

  “沒什麼,”張釗拍他的腦袋,“你接著睡。”

  夏輝無語,于是扎了回去,沒羞沒臊和他抱成一團。

  過了一會儿,他睡不著,索性抬頭,帶著很古怪的表情嚴肅的問張釗:“要不我還是回去睡吧?”

  “不。”張釗拒絕,“抱著挺好,我不嫌棄你硌得慌。”

  夏輝抿唇,終于忍無可忍:“可我嫌你硌得慌!”

  隔著薄薄的病號服,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某人底下已經支起了帳篷,正若有若無的戳他腿根。

  而且不是腰部受傷了嗎?不是應該老實不動嗎?手老亂摸是個什麼狀況。

  頭可斷,血可流,JJ不能揉,不懂麼?

  對于這種情況張釗很快給了合理的解釋:“我胳膊又沒受傷。”

  夏輝徹底沒話,聳著一腦袋呆毛控訴狀的盯著他。張釗稍稍動了動,在不碰及到傷口的情況下將他扯過來壓倒,親了一下。

  “喂,你……”夏輝來不及抗議,就被吻懵了,上氣不接下氣,大腦一片空白。

  張釗舔舔他的唇角,夾著他的一條腿,說:“想我嗎?”

  夏輝面紅耳赤,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正這時,剛才離去的那個年輕的小警察恰好推門走進來:“不好意思,你們休息好……”

  張釗:……

  夏輝:……

  小警察:……

  張釗和夏輝都快忘了這是醫院,且門沒關。張釗那東西正在褲子里撐的筆直,支愣著呼之欲出,而夏輝上衣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開了兩顆。三人面面相覷,頓時全部尷尬的別過臉去。

  夏輝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張釗倒還好,裝作若無其事地屈起腿,不自然的掩飾了一下,抬頭問:“您有事儿?”

  “沒。”小警察眼神閃亮亮,“就是想問問現在方便筆錄嗎?哦……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再等會儿。”

  說完他似乎覺得應該緩和下尷尬的氣氛,于是道:“嗯,內褲不錯,哪儿買的?”

  夏輝:……

  張釗:……

  “哎呀,總之你們不用介意,我不會說出去的,這很正常。”小警察索性搬了個凳子坐下,掏出筆錄架子和錄音筆,開始之前又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倆,誰上誰下啊?”

  夏輝:……

  張釗:……

  坑爹的筆錄歷時近一個小時總算做完了,夏輝說的情況大致差不多,小警察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了別,轉身就要走。

  “唉,”夏輝忍不住喊住他,“闖進我們屋子的那兩個人,現在怎麼樣?”

  “你說那兩個嫌疑人啊,現在都在治療呢,唉,帥哥你真的一個人單挑的啊?你學過散打嗎?好厲害啊,比我們隊長還凶殘,哦,不,當然比不上我們隊長……”

  張釗無語的看著他在哪儿語無倫次,只好點頭:“嗯,大學是体育生。”

  “喔喔,怪不得。”小警察表示了一下些許的贊嘆,扭頭又對夏輝道:“你放心,他們這回估計是沒法再找你們麻煩了。”

  搜出來的白粉海洛因超過了300g,數額巨大又是累犯,最次也得判個無期了,更何況還有非法入侵住宅和故意傷害的情節。雖然這300g大半摻的是澱粉,但是這東西判刑一向是只管重量,不管質量的。

  小警察收工,圓滿的離去,夏輝還有點消化不過來,默默的坐在床邊發呆。

  張釗把他揪過來,咬他耳朵:“還沒說呢,想我嗎?”

  夏輝扭頭,腹誹他這是大男子主義病又犯了,懶得計較,于是”唔”了一聲,就要翻回去睡。

  “傻貨。”張釗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

  “見義勇為”的張釗和“受到脅迫依然頑强抗爭”的夏輝最終被當地公安局給予了一定數量的獎金。

  不多不少,正好夠他們付清醫療費順便把屋里被損壞的物品修一修。

  至于煤氣泄漏引發鄰居恐慌的事儿,那是意外,妥妥的意外。

  夏輝一氧化碳中毒好的比較快,張釗被捅的部位很神奇,擦過附近几個內髒的邊緣,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故而過了將近一個月,醫院通知,他們可以滾蛋了。

  張釗重新搬進來,又重新回原來的公司求職,一如既往的蕩漾在YD的路上,只不過在超市老板的强烈抗議下,換了一個區域混。

  生意恢復后夏輝有一次跑到樓下去還欠韓佑熙的二千二十塊零五毛錢,對方很憂郁的抽著煙問他:“你們家那帥哥回來了?”

  夏輝點頭。

  韓佑熙于是不肯收這筆錢,並且很鄭重其事的告訴他:“本來就是你的。”

  夏輝很疑惑,抱著錢上樓問張釗,被告知:“他不要你就拿著唄,傻麼?”

  日子好像變過,又好像沒變過,總之沒羞沒臊的生活在一起,不能再舒服了。

  這天,難得夏輝這種懶貨決定打掃房間,當拉開存放證件的抽屜時,他看到了消失已久的房產證和身份證。

  還有一張從未見過的銀行卡,上面手寫的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張曉潔,翻過來,背面被人用黑色的水筆清晰的標出六位密碼數字。

  夏輝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東西統統塞進了抽屜的最深處。

  有一類人就是這樣,死要面子,無論如何不肯承認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但是他們總會積極的去彌補,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沉默著盡力維護。

  還有一類人,明知道什麼該介意,什麼不該介意,只是太懶,懶得追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倒活的輕松。

  而不管怎樣的人,都有秘密,就如同夏輝永遠不會告訴張釗,其實他見過張曉潔。

  那是父親去世以后的三個月,因為遲遲拿不到賠款,几個受害者的家屬集体去法院,申請執行父親留給他的那點遺產。

  他帶來了所有的積蓄和几個早已經閉門謝客的親戚能提供的借款,也不過只有五十一万,始終還差一些。几個受害者的家屬于是開始要求平均分配,誰都很傷心,都不願少要。

  當時在法院,鬧得很凶,夏輝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不停的道歉,嚇得發抖。

  中午休息的時候,那個一直安靜的坐在角落里沉默,溫溫柔柔,身体單薄的女人走過來,握著他的手說:“孩子,餓了吧?”

  她帶著夏輝去附近的餐館要了個盒飯,五塊錢,並不貴,然而夏輝已經几天沒好好吃頓飯,吃的狼吞虎咽,還不住的打嗝。

  吃完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只能低著頭把眼淚往回咽,緊張的直搓手,“阿姨,我真的沒錢了,你再等等,我會還的,一定會還的。”

  那個女人嘆氣,最終說:“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呢,算了,阿姨不急著用錢,再說,這事儿也不全怪你爸爸。”

  那個女人最終主動和法庭提出了和解,只要夏輝在六年內還清欠款就可以。五十万給其他几戶人家平分,而她只帶走了一万,還是夏輝拼命塞給她的。

  “阿姨,我會還給你的。”夏輝向她保證。

  那盒盒飯和和解書給了他父親去世后頭一份溫暖,同多年以后的張釗,給了他第二份。所以,無論如何,夏輝選擇了原諒,張釗也選擇了原諒,這是他們閉口不提的共同的秘密。

  夏輝把抽屜合上,走到廚房,張釗正圍著圍裙揮舞著鍋鏟掂大勺。

  那味道勾的夏輝整個人都軟了,流著口水提議道:“我想吃炒的。”

  張釗轉頭,用炒勺使勁敲了一下旁邊裝蘑菇的瓷碗:“不早說,剛炸完。”

  “那就炸的吧。”夏輝有點小失望。

  張釗瞪他,很不耐煩:“一會儿再給你炒一份,別在這儿礙事儿,玩你的電腦去。”

  夏輝衝他眨了眨眼,轉身進屋打開了旺旺。

  PS:正在擼肉的LZ祝大家七夕快樂!!!基友們全体幸福美滿!!!!

  接下來還有几個長番外,滿足LZ惡趣味的各種PLAY計划,順手交代一些小攻的心路歷程。

  無責任的呆萌小警察劇場,獻給LZ的基友和他威武雄壯的隊長,扶牆。。。

  “報告隊長,我今天碰到一對儿同性戀唉,活的!”

  “嗯,沒見過活的?”

  “沒啊,終于圓滿了〒▽〒”

  “嗯,想不想再圓滿點,晚上來加班吧,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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