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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魘》第17章
第十七章 終留不住你

  為了救沈遲夙,宮城殷流逝了大半生命,若不是他一直堅定,心中執念過深,或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便撐不住昏迷了。

  黑檀教整個上下都籠罩著一層沉悶壓抑,這不僅僅是因為宮城殷昏迷了半月有餘,更因為教主之下幾位長老護法那恨不得撕碎某人的陰狠狂暴。

  江湖卻比以往更加安靜,但更似風雨欲來前的詭靜。

  睜開雙眼時,沈遲夙心想,即便死了也還是留在這裡嗎,或許上天真的聽到了他的乞求,讓他可以呆在這個地方只看著,不再有何負累。

  “你醒了?”冷冷的話語讓沈遲夙一驚,這話是對他說的?

  看沈遲夙發愣,鄔卿雪的臉色更青了幾分,這個平日裡總是保持著端莊賢淑的女人在看到沈遲夙醒後的第一個動作便是狠狠一個耳光甩過去。

  沈遲夙被打的頭一偏,然而這痛比不上心底的痛與失望,為何還是沒死成。

  “是不是奇怪你怎麼沒死?”

  沈遲夙視線落到她扭曲的臉孔上說:“為何?”

  “為何?因為我的好夫君為了你竟然為了救你不惜犧牲自己一般的生命。你現在醒了他卻仍舊昏睡不醒,你滿意了?”吼著吼著,臉上流滿淚水。她嚶嚶哭泣,讓人心生憐惜。

  沈遲夙緩緩閉上眼,嘴角帶著巨大的無可言說的苦澀,他到底何德何能讓他做到這種地步。他欠了他一條命。他們之間的糾纏比以前更加煩亂,更加難解,好似一個漆黑的深潭,越陷越深,越來越不知前路在何方。

  沈遲夙躺在床上,每日裡有侍女過來喂他一些濃黑腥澀的藥汁,他的生命幾近脫離了食物,了以這一碗碗的藥汁維持。他躺在床上盯著屋頂,也不說話,仿似只是一具徒具人形的木偶。

  黑檀教有些人硬闖進來在床邊數落他的不是,惡毒難聽的話語,最後總是夾雜著狂怒的大吼,他想若不是因為宮城殷的命令,這些人只怕早將他拖出去萬馬分屍了。他甚至有些期待那樣的結局,然而一想到仍舊昏睡的宮城殷卻陡然心底一寒。

  也許他的愛沒有宮城殷那麼深,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結束生命吧。

  韋舫並非黑檀教唯一的醫師,但卻絕對是醫術最高的人,他的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臉上總是帶著鎮定,讓人不由信服。每日來查看沈遲夙的傷勢是韋舫必不可少的任務,再一次檢查了一番,他不由驚歎,到底是沈遲夙命大還是子母蠱的效果如此出奇,那一劍甚至傷了臟腑的收口一個月便恢復到了這種程度,作為一個醫師他自然更明白,這些皮肉的傷勢並不能讓人看清內力,臟器的損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復的,他不能增加沈遲夙身體上的負擔,每日裡仍吩咐僅喂以湯藥。

  大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沈遲夙躺在空蕩蕩的屋子內會想,他有沒有清醒?明明隨便問一個人或許便可以知道的結果,他卻一字不提。

  春去夏來,天氣漸漸變得燥熱,那個時候沈遲夙已經可以下床了,只是卻走不了幾步,長期躺著讓他甚至連站立都覺得有些不適應,他仿似學步的小兒,慢慢適應經久彌合的身體。

  初時他只能在屋子裡走幾步,隨著時日推移,身體裡的疼痛與不適似乎慢慢減弱,他又如以往是那個武功高強的冷劍公子沈遲夙,然而他卻在隨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明白,傷痕既然已經留下,便不僅僅只是表面的違和。

  這一日他又早起練劍,遠遠便看到一個小孩子跑了過來,劍頓了下,小孩在離他不遠處站定伸手,“叔叔抱抱!”

  蹲下身捏捏小孩子圓嘟嘟的臉,沈遲夙摸摸他的腦袋贊道:“耀兒長大了。”

  宮城殷連忙如同雞啄米般點頭,“爹爹和娘親,還有白溪哥哥都說耀兒長大了。”

  “為什麼叫我叔叔,卻叫白溪哥哥呢小鬼。”點點宮城耀的額頭,沈遲夙好笑的搖頭。

  “這小子每日非得纏著白溪不可。”無奈帶著寵溺的聲音傳進耳裡,沈遲夙身體頓時一僵,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了。

  “爹爹不是也說白溪哥哥是大美人,娘親說了,美人都喜歡別人說好聽的,我叫白溪哥哥‘哥哥’的時候他就很開心呢。”邁著小碎步跑到宮城殷身邊,宮城殷抓住宮城殷的腿詆毀沈遲夙,“這個叔叔不抱耀兒,所以耀兒不叫他哥哥。”

  抱起宮城耀,宮城殷沒好氣的罵道:“你倒是知道哪個是美人。”

  沈遲夙神色有些尷尬,也不好為了一句童顏爭辯,只得裝作沒有聽到。

  走到沈遲夙身邊,宮城殷說:“身體沒事了吧?”

  “宮城殷,即便你那麼做我也不會感動,我說服不了自己忘記一切和你在一起。”神色間帶著閃躲,沈遲夙一開口便是讓人難堪的話語。

  “何必把一切說的這麼明白,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放下宮城耀,他蹲下身說,“耀兒自己去找白溪哥哥玩好不好?”

  乖乖點點頭,宮城耀便向外搖搖晃晃跑去。暗中有人跟著,宮城殷也無擔心。

  “一個月。”宮城殷冷不丁開口。

  “什麼意思?”沈遲夙不解的看著他。

  “一個月後我放你離開,上次我以母蠱進入你的經脈,其中含有我的真氣血液,如今即便是離開也不會怎樣,除了不能與他人行房,不必憂慮蠱毒發作。”深怕沈遲夙再生誤會,宮城殷解釋道,“我本想為你解了蠱毒,可是現下你身體初遇,如果立即解了蠱即刻會危機性命。他日我定然會為你解蠱,所以,你好好活著。”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沈遲夙不敢置信的看著宮城殷,這個人千方百計將自己救活,卻要在這時放他離開嗎?

  “既然說出口自然不會騙你,眼看著你死,不如放你離開,至少我知道你活在這個世界某個地方。”

  心中低罵一聲笨蛋,眼眶隱隱有些發紅。

  為什麼他是魔教教主,他是九逍山莊少莊主,為什麼相遇的時候他們遇錯了時間,做錯了事情。他曾說過若有來生再不願為人,可現在他只祈求,若真有來生,只望他們不相遇,若相遇,便想愛,不再背負任何仇恨不甘。

  良久,沈遲夙抬頭問:“在林中遇到的小木屋還記得嗎?”

  “記得,那時只怪我太衝動犯下不可饒恕的錯。”拉著沈遲夙到院子裡坐下,宮城殷說,“但我不後悔,若沒有那一日一切都不會開始,我也不會在後來的日子發現到你於我的獨特。”

  是啊,沒有那一日發生的一切,或許他們不會走到這個地步。放下心頭雜念,沈遲夙搖頭,“我不是要說這個,當日你在我身上可見到一個白色的玉瓶?”

  見沈遲夙不願多談,宮城殷便順意的沒再提,想了想他說:“似乎是有這麼一個瓶子,當時我也沒留意,應該還在那座小木屋裡,畢竟已經過是兩年多之前的事情了,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你可否在我離開之前將那瓶子還我,那是一個朋友送的,對我很重要。”

  “好!”應一聲,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要不要下山走走?”宮城殷提議,

  搖搖頭,沈遲夙道:“若你真放我離開,我也不急這一刻去看外面的世界。”

  “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呢?”不像朋友,更算不得情人。

  “我也說不清楚了。”一聲歎息,清明的眸子裡陷入迷茫,他們到底算什麼?

  風起,帶起衣袖袍帶,連帶心也浮動不安。

  夏日飛花,帶著熱烈甜蜜的氣息,迷了雙眼,卻留不下永恆的心靈。沈遲夙看著終歸落地的花瓣釋然,葉落歸根,花舞成泥,從何處來歸何處去,他又為何煩惱,擾了一池心湖。

  也許,他終究是遺憾的。

  手背覆上另一隻手,寬厚溫暖。宮城殷笑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必煩惱,我們之間本就是我強行將你囚於此地,放你走是理所當然,只要知道你活著,我便可安心。”

  “來了此地兩年多,卻從未四周看過,有人說此地風景宜人,只是被黑檀山三個字壞了意境。”

  “何人竟敢污蔑我黑檀教?”怒目而視,宮城殷一副睥睨之態。

  沈遲夙笑道:“恐怕活得不耐煩了,否則誰敢在你面前說此話。你若有空,便帶我去領略一番你們黑檀山的景色吧。”

  “有何不可?”起身拉著沈遲夙的手,向著院外走去,周圍佇立的侍衛丫鬟似是早已知曉兩人之間的關係,臉色依舊沉靜如初。

  黑檀山的風景如畫,然而也不過在沈遲夙眼中一閃而逝,留在眼底深處,印到心上的唯有執著他手笑傲指點的男人。這一刻,沒有身份束縛,沒有仇恨擾心,他們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幸福是奢侈的,能夠得到一部分他已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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