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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號+番外》第11章
21

 「邵軍,偷畫的嫌犯追緝的如何?」

  「回稟大人,告示已貼出一段時間,昨兒有一名老者特來密告,嫌犯姓姜名銀,四年前在地方上一夜致富。」

  「然後?」

  「姜銀在城裡放高利貸維生。」

  翟穎納悶道:「失竊的畫怎會流落在姜銀的手上?贗品怎令人一夜致富?」頓了會兒,唇角勾起一抹笑,「呵,箇中原由證明了當鋪老闆在事隔多年後仍記得此人相貌。」

  邵軍繼續稟明:「來報的是一名樵夫,不甘女兒被強擄為妻,平日又飽受拳頭相向,姜銀並非善類。」

  「何時將人逮回?我倒要問問他怎沒將另一幅畫給賣了,還是重施故計威脅、訛詐另一家當鋪尚未曝光?」

  「大人,姜銀早已聞風藏匿,屬下們盡力追查,相信過不了多久,會緝捕姜銀歸案。」

  「嗯,最好如此。」此畫關係著爹的冤案,還有念生……

  翟穎抬手撫著太陽穴,被敲出的瘀青已退,腹內酸氣不減反增,又愛又妒的情緒侵襲每個思念的夜晚,還想什麼……

  兩宗案子讓大人傷透腦筋,陳三郎的屍身已下葬,死因仍是謎。

  近來,時至三更,大人的房裡燭火未熄,人略顯消瘦。

  「陳三郎的案情至今毫無進展,案情的關係人仍無下落,憑懷春一介女流怎會憑空消失?到底是誰接應她?」

  翟穎的眉頭擰緊,問道:「邵軍,陳三郎生前賣魚度日,收入養活一家三口不成問題,他既無不良嗜好,也沒積欠任何債務,怎會做出賣女兒的事?你想過原因沒有?」

  「大人,妓院老闆的說詞是陳三郎缺錢。」

  「你信?」

  「不信。」

  「這幾日,佈署的線人可有消息回報?」

  「有。」

  「揭了多少的底?」

  「妓院另有幕後老闆,名叫風紀延。他的爹曾經是前任程大人的主簿,今為將仕郎。」

  「從九階下置的散官,卻足以庇護兒子開妓院。好樣的,就連通判也無知,開封號稱難以管轄之地,官官相護,收受賄賂乃稀鬆平常。」

  翟穎的一股氣提了上來,悶著沒發作。

  「我出門一趟。」

  過了會兒,翟穎牽來馬匹,身後傳來屬下的關懷--

  「大人,何不晚膳過後再出門?」

  「不了。」

  跨上馬,翟穎從側門離開。

  首次踏上宅院,惱人的傢伙在此金屋藏嬌。

  那個性不怕惹事,還是為了她,惹事都無所謂?

  深吸了一口氣,拉起銅環「咚咚咚」的敲出與心臟相同劇烈的聲響。須臾,入了眼的中年婦女問道:

  「請問您找誰?」小心翼翼的語氣,似藏著什麼事不讓外人知情。

  外人……。連自己都騙不了自己,算老幾。

  赫然,門縫被拉開了更寬的距離,阿生探出頭來說道:「沈娘,他是大少爺。」

  「啊,不就是主子的兄長。」沈娘訝然。「快請進來。」

  阿生和沈娘兩人立刻將人帶往大廳。

  丹鳳俊眸淡掃宅院四周,幽靜的院落披上一層淡金色彩,一對儷人就在不遠處。止了步伐,迎上一雙清澈的眼,僅是剎那,隨即別開視線對女子說話。

  翟穎暗壓下翻騰滾滾的酸氣,收緊拳頭硬生生的逼自己接納事實。

  眼角的餘光落在斯文人的身上,心不在焉,重複了多日的叮嚀,要她膳後吃補品,成串的話離不開魏七夫婦的心意。

  連自己都感到語氣透出緊張的氣息,「……你去吃飯吧,別餓著了。」

  「好。」念生哥對自己真好。每日提早回宅,為了她。

  明月漾著笑容,聽話的離開。途經男子的身邊,訝然此人是誰?

  一身白衣裝束,五官斯文英俊,卻嚴肅的不苟言笑,渾身無形的散發一股氣勢,予人強烈的壓迫感。

  「明月姑娘,這位是大少爺。」阿生介紹道。

  仔細打量明月,她隆起的小腹是他們倆的結晶,丹鳳俊眸一凜,夕陽的餘暉溫暖,熱不了瞬間凍結的心--他甚至忌妒孕育中的小生命……忌妒!

  明月被瞧得好不自在,怯生生的叫聲:「大哥……」

  「別叫我大哥。念生從不當我是大哥。」冷冽的嗓音將對方的問候給打回票。

  破天荒的,翟穎意識到自己對女子這般無禮。

  不著痕跡的去那要不得的情緒,視線回到令人惱的傢伙身上,瞬間灼熱。

  氣氛頓時尷尬--

  大少爺怎換個人似的、二少爺悶不吭聲、明月小姐低垂臻首,不知如何是好吧。

  阿生打破僵局,道:「我去多拿一副碗筷,大少爺請進來一塊用膳。」

  「不了。我來問話就走。」

  心頭一顫,原來此人是……「翟大人。」明月行個萬福,同阿生一起退下。

  「你特地來問話……」喃喃自語,不是來安慰,不是來求合,連吃頓飯都不肯賞臉。

  這麼……

  他來,只會讓自己感到難堪,憶起那夜,回到宅院讓自己醉得徹底……

  若不是自卑心作祟,他才不願這樣縮頭縮尾。

  斯文人明明對他……到底是誰在玩弄誰!

  冷念生惱羞成怒的吼:「明月的爹都拖去埋了,你還來囉唆什麼。」問他,到底想怎樣?

  一道殺人目光掃上身,就不能給他好臉色看。翟穎的臉色跟著沉,幾日不見,那氣死人的態度一樣差!

  「念生,別消磨我的耐性。」不斷壓抑著,怒氣、酸氣混成烏煙瘴氣直衝腦門,漸漸耗光他的修養。

  「你不高興就別來。」

  冷念生氣沖沖的經過他的身邊,倏地手肘一緊,馬上瞪著他的手,問:「你抓著我幹嘛?!」既然討厭他,就別碰。

  頓了會兒,容忍他的放肆,翟穎問道:「我們倆就不能好好的說話?」

  「說什麼,你只會訓人。」要講道理就滾到別的地方去,他想聽的不是這些。

  丹鳳眸光凝向大廳口,一道娉婷的身影提醒著自己該與他保持距離,鬆開箝制,道出此行的目的。「我等明月用完膳,要問她被賣的原因。」

  赫!他是專程來揭傷疤。冷念生猝然一吼:「我不准!」推開身前偉岸的身軀,他下逐客令:「你滾!」手指向宅院大門,要他消失。

  翟穎一愣,身形晃了晃,當下搖搖墜入身後的醋海深淵,快被嗆死之前狠狠揪住他的手腕,沉聲警告道:「念生,你到底想瞞些什麼,若是妨礙案情發展,休怪我整治你。」

  「真行!你不請自來,還敢對我放話。」噬人的目光冒火,燒死斯文人算了!

  「我們禮尚往來,我可沒追究你夜闖府衙。」

  「你想怎樣?想抓我去吃牢飯?」

  「我想。」如果可以把他鎖在身邊,他不惜關他一輩子。見他咬牙切齒,翟穎不禁自嘲:「呵,憑哪點……」惱人的傢伙令他公私不分了。

  冷念生拽開他,手腕的紅痕立現,細凝著,思忖著,斯文人的力道不小;不在乎他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在乎的是會消失,手不自覺的撫上喉結,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自己。

  放軟了態度,「你想盤問什麼,等我支開阿生叔和沈娘。」他肯低頭,是為了明月的自尊。

  「我會拿捏分寸。」為了他的面子,這件事愈少人知情,愈好。

  轉眼,他離開眼前,回到她的身邊。翟穎佇立在白晝與黑夜的邊緣,短暫又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帶,留下無數的歎息……。

  斯文人果然問了話就走。

  媽的,個二五八萬的當做是審問犯人。

  冷念生「碰!」的捶桌子,很惱!

  斯文人要是敢對他擺出一副死人臉就試試看,他絕對扭斷他的脖子。

  發洩過後,他問:「明月,你真的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被賣?」

  「不……不知道。」她不能說。

  說了會沒有好下場,不能說、不能說……

  瞧她不斷搖著頭,臉色倏地慘白,冷念生於心不忍,即使不信也不願逼迫她道出難堪的事實。

  「明月,我討厭欺騙。」他自有法子查出真相。

  嚇!念生哥知道她說謊……。明月黯然垂首,雙手紐絞裙羅,乞求道:「別討厭我,念生哥,別討厭我……」

  大廳之內,無人回應。明月抬起臉龐,才知冷念生早已不知去向。

  月明星稀,山蔭道上一人一馬穿梭其間,耳邊是風急促的呼嘯,眼前一片朦朧,體內的衝動亂竄,跨下駿馬奔馳在黑夜,來到熟悉的地方,翻身躍下--

  悉悉娑娑的腳步消失在小溪岸邊,須臾,唰的--

  人影浮出水面,暗咒碎罵:「媽的,該死的斯文人,為了你,我把自己搞的像只落湯雞……」

  沉靜思緒,抑制一股衝動,以防自己走錯路,又去夜闖府衙。

  旋身爬上岸,脫下長靴,隨手甩至一邊。

  席地而坐,任皎潔的月光照射今夜的寂寞人;以前他來這裡怨他;現在他來這裡想他……

  冷念生殊不知有人早他一步來此,月光在身後拉長另一道寂寞的身影;以前他來這裡看他;現在依舊只能看著,遠遠的看著……

22

 府衙

  經過多日緝捕,官差們已將姜銀押回交差,擇定日期,進行審問--

  「升堂。」

  翟穎一聲令下,升堂鼓震撼人心,已被押解上堂的姜銀和原告皆在堂下後審。

  翟穎瞧犯人這兩日受點苦頭,終於肯招認自己犯下的罪行。搜足了物證,他問道:「當鋪老闆,你仔細認清楚此人就是四年前拿假畫訛詐、搶劫三百銀兩的姜銀?」

  當鋪老闆瘸著腿,杵著枴杖走上前去,當下認出犯人,「他左邊臉頰有一顆豆大的痣,這相貌是比當年老成了些。稟大人,小的願以性命擔保,絕無錯認。」他被嫌犯砍瘸了一條腿,如今才得以平冤。

  「嫌犯姜銀,你可有話要說?」

  姜銀低著頭,作惡多端,無話可狡辯。「罪民招認,當初與同夥吳貴在城郊外打劫,得了兩幅畫,各據一幅。之後,兩人分道揚鑣,隔天晚上,我找家當鋪脫手,才知名畫是假,於是興起歹念,脅迫當鋪老闆達成交易。」

  「所以,你在離去前,砍傷當鋪老闆以示威脅不得將此事聲張,是也不是?」

  得不到回答,翟穎手上的驚堂木一拍,「啪!」--震散了姜銀的惡膽。

  抬頭瞧堂上的大人一派凜然的正氣逼人自慚形穢,姜銀渾身抖擻,牙齒打顫的說:「是是……,罪民該死。」

  「你是該死。現在本官問你,可知吳貴是哪裡人氏?另一幅假畫下落何處?」

  一提到「吳……貴……」姜銀張口結舌,渾身冷汗直流。

  「啪!」驚堂木再度催促,翟穎沉聲怒喝:「公堂之上,容不得犯人支支吾吾。」

  姜銀魂膽俱裂,當下跪趴在地,俯首說道:「稟大人,吳貴已死。假畫已毀。」

  翟穎繼續問道:「是你殺了吳貴?」該不會是黑吃黑。

  「是。」姜銀立刻招認:「我離開當鋪之後,轉念往吳貴的家中,要奪他所得的另一幅畫,才將他殺死。」

  「你想以同樣的手法再取得錢財以滿足一己之私。殺了吳貴之後,他的屍首,你怎處理?」因何無人報官死了人命?

 根據府衙以往的紀錄顯示並無吳貴的冤案,證明兇手早已毀屍滅跡,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吳貴的屍首被我丟去山野林間,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他夜夜夢見吳貴來索命,長時間以來,脾氣變得暴躁不穩,稍不順意,便揍自家娘兒們出氣。

  「畫,在兇案發生之時染了血跡,被我放一把火燒了。」

  原來如此,難怪官差們尋遍不著另一幅假畫的下落,念生也不知這其中緣由,加上當鋪老闆懼怕因一幅贗品再度惹來殺機,才會造成念生派人探查多年並無所獲。

  「至於四年前,你與吳貴所犯搶劫之事,快從實招來。」

  於是,姜銀開始娓娓道來--

  四年前的某夜,他與吳貴搶劫路過的一輛馬車,馬車上有一對男女;女子年約二十,男子年約三十,他們兩人先砍傷該名男子,之後見色心起,前後姦淫那名女子。得逞後,他們倆奪人馬車,且翻找車上財物才發現有兩幅落款為鐵生公子的名畫。

  「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如此。」說罷,姜銀心知肚明,所犯的種種惡行是難逃一死。

  然,此刻心靈上終於平靜,待在獄中多日,吳貴的冤魂不再出現,他得以睡得安穩。

  「你與吳貴奪他人財物在先,姦淫在後,吳貴死不足惜,但是為了畫,你犯下搶劫、恐嚇與殺人,其心可誅。」翟穎並未馬上判刑,下令:「邵軍,拿畫給他指認。」

  「是。」

  邵軍領命,立刻將一幅人像畫攤來姜銀的眼前。

  翟穎問道:「此人,可是當年受你與吳貴所姦淫之女子?」

  姜銀顫巍巍,兩手一鬆,紙張落地--

  「大人怎知這名女子就是……」該不會這名女子前來伸冤?

  翟穎當下打斷他的念頭,說道:「此乃案外案。姜銀,你可知你目前的身份既是犯人也是證人?」

  「罪……罪民不知。」

  「來人啊,讓姜銀畫押所犯的罪狀,立刻押入大牢,待其他一干人犯落網,再做定奪。」

  翟穎手中的驚堂木一拍,退堂。

  新官上任所破第一宗攸關人命的案件開始一傳十,十傳百,百姓們爭相走告為非作歹的惡人終於難逃法網。

  沈娘每日上菜市場聽三姑六婆們傳頌翟大人年輕有為,上任不到三個月就表現出一番政績。且,翟大人為人剛正不阿,不收受賄賂,不似前任朝廷命官只會草菅人命,貪污枉法。

  「二少爺,原來大少爺這麼厲害啊。」

  冷念生渾渾噩噩,一路行來聽了不少關於斯文人的消息;教人吃驚的是假畫鬧出了人命……那麼,親人呢?

  「二少爺?」沈娘再度喚道。

  冷念生終於回神,交代道:「我去找穎,勞煩你買些補品回去。」他塞了幾錠銀兩給沈娘,隨即匆忙離開。

 呃,穎是誰?

  沈娘在主子的身後揮手,叫喚:「二少--」

  瞧人走遠,她自言自語:「怎說走就走?出門前明明吩咐要買些女紅給明月打發時間。」他一個大男人不懂女人家的玩意兒,才派她跟隨。

  難得二少爺近來有做爹的樣子,除了專心事業,也懂得照顧家庭。今兒又把明月給撇至一邊,該不會……有狐狸精勾引……

  赫!登時心下一凜,噗通、噗通令她好生擔憂明月再度受到冷落。

  沈娘甸甸手中的銀兩,思忖--可以多買幾帖藥。隨即轉身跨入濟善藥鋪--

  「夥計,今兒個,我除了要安胎補品之外,還要……」沈娘頓了頓,眼見四下無人,招手要夥計附耳過來。

  這夥計聽話機伶的很,又是個啞吧,她可不擔心今兒個的事會洩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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