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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外--
冷鐵生勾勾指頭,示意阿生過來。
「爺,您有何吩咐?」瞧爺的神色挺難看的。
「阿生,你先去找幾位大爺們幫我暗中調查,到底是哪個混帳王巴糕子輕薄玄念,最好這三天之內要有消息回報,把人給逮著了,大爺絕對砍掉他的手腳!另外,去打聽、打聽我那岳父母的下落。」
「呵,小的這就去辦。」他就知道爺哪能憋多久的怒氣不發作,人是個大醋桶呢。
哼!是哪個混帳東西敢欺負到娘子頭上來了?冷鐵生氣呼呼的想--大爺不會哄男人--尤其是哭泣中的男人,更難搞……。
交代屬下之後,冷鐵生三步並做兩步進門,咦?狐疑的眼神盯著前方的娘子,在等他?
他不是一向甩頭就走的嗎?
今日的轉變也未免太大了吧。冷鐵生才這麽想,尹玄念就已經走過來牽他的手,喝!大爺心跳漏了好幾拍,這天氣愈來愈熱……手中拎著鞋煽阿煽,赫然想起鞋子該丟了。
隨手往後一甩,不偏不倚敲上阿青的腦袋--
「噢……」阿青蹲在地上,摸著頭,只敢小聲咕噥:「爺,您怎麽亂丟鞋……」
冷鐵生回頭一瞪,「別以為我沒聽見,再羅唆,我就派你去掃毛廁。」
嚇!「爺,您就當小的什麽都沒說。」趕忙把門闔上,滾遠一點准沒錯。爺似乎心情不佳,該不會又跟夫人嘔氣了?
不過看起來不像啊……。
冷鐵生任人牽著鼻子走,心想:娘子要大爺賣身陪他三天呢,那麽之後的第四、第五、第六天……娘子想滾去那兒?
斜睨著娘子的腦袋,都裝些什麽了?
娘子似乎搞不清楚大爺靠哪行吃飯,先是要他去賣畫,再來又要求陪伴,呵……冷鐵生臉上勾起一抹笑,視線移到自家宅院的牆,似乎不夠高,人有爬牆的嫌疑--這輩子是休想!
心頭若是少了一塊肉,大爺絕對活不下去,這怎麽行呢,他還要跟娘子白頭偕老、含飴弄孫。
尹玄念一臉茫然的走向臥房,放開男人的手,他打開衣櫃,抱了兩套衣服在手上,抬頭凝住男人的冷面孔,倆人只剩下三天的相處時間……
會不舍……驀然,爹老淚縱橫的模樣浮現腦海,不忍心爹受人欺淩,心下一凜,唯有認命一途。
瞧人又呆又傻不知在想什麽,冷鐵生把情書放入櫃子收好,「玄念,幫你賣畫的銀兩放在妝臺上,在宅院不愁吃、不愁穿,銀兩對你而言是多餘,你打算拿這些銀兩做什麽用途?」他試探道。
喝!尹玄念回身看他犀利的眼神似在探究些什麽,會不會他今天的行為太反常,被冷爺瞧出些什麽端倪……。
臉色一沉,走到他面前去,自己是禍水,這些男人就是禍害。『看你對我做了什麽好事,跟我來--』尹玄念抓著男人的手不放,身為娘子的他--絕對趁這三天好好服伺大爺!
瞧娘子杏眼圓睜、柳眉倒豎一副凶巴巴,這才像他嘛。冷鐵生任他牽著,猜想娘子八成要帶他洗鴛鴦浴,大爺很期待……
滿室彌漫白色霧氣,尹玄念站在冷鐵生的跟前,緩緩伸出雙手為男人解下衣扣,臉紅似火,顫抖的手洩漏了內心的膽怯。
倆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一向處於被動狀態,現在要主動討好喜歡的人,對他而言實屬不易。
男人偉岸挺拔的身材隨著衣袍落地,裸裎在眼前。抬首看那銳利的眸子佈滿情欲色彩,螫得他全身發燙……
雙手貼上寬闊的胸膛,接觸的掌心逐漸往下遊移,湊唇試著吻上如鋼鐵般強壯的軀體,白皙的手悄然握住堅挺昂楊的欲望,學著他愛他的方式愛撫,套弄……
噢……娘子突然變得熱情,冷鐵生眯縫眼,很難相信娘子明明害羞的要死,卻又大膽的要命。
不過大爺既享受又懷疑他的轉變,登時理智與欲望形成拉距戰,雙手決定了一切,「撕--」的扯破娘子身上所有的束縛,丟下手中最後一塊破布,瞧,多有效率啊,確定這副白皙的身子沒變,清麗的人兒絕對不是勾欄院裏跑來的狐狸精企圖引誘他失控。
抬手勾起娘子的下顎,落唇封緘紅瀲的檀口之前,先掠下警告:「玄念,誘惑我,要付出代價的。」
漂亮的菱角嘴彎彎上揚,不在乎的說道:『隨便你要怎樣都可以。』他早有覺悟放縱倆人荒唐,僅任性一回順從自己的心意,不論他了不瞭解僅剩的三天時間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不是還債,是回應他的情意……
刻意加重手中力道,聽見男人悶哼了一聲,尹玄念微啟唇口,承接男人的吻,四片唇瓣貼合,濕熱綿密的糾纏,漸漸將兩人的親密加溫,沸騰……
當唇舌分開,仍糾纏不清的牽引出一條透明絲線,尹玄念眨著濕潤的眼眸映入冷鐵生似在癮忍什麽似的痛苦表情,決定讓他也體驗一回無法控制的感覺,尹玄念的身軀慢慢下滑,做了從未做過的事,大膽的含住男人的欲望,用嘴取悅他……
冷鐵生頓時呼吸一窒,天……喝!他不是在作夢吧?!
俯頭凝視娘子既煽情又生澀的討好,身體官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激情刺激,大掌扣住娘子的頭,忍不住低沉的呻吟溢出,眯縫眼,娘子是取悅了他,同時也惹惱了他--「玄念,可以了……」
欲望抽離,把人揪來身前面對,在他不解楞怔之際,冷鐵生低頭啃齧他的頸項,些微用力的咬是逞罰他的反常,感受到懷裏的人瑟縮了一下,默默承受他的粗魯,沒推開、沒反抗,很不正常的反應……。
「你是真的想要我嗎?」他的熱情太突然,很掃興。
嗟!尹玄念懊惱的踩了他一腳,人都自動投懷送抱了,蠢男人還問廢話。美眸瞪了他一眼,尹玄念跨進水裏,把臉埋進雙手,面紅耳赤的想悶死自己算了。
瞧他害羞的模樣煞是誘人,冷鐵生取笑道:「呵,原來你也會欲求不滿。」跟著他跨入水中,把人抱來懷裏,抽掉他發結的銀簪,任其黑瀑流泄浮在水面,輕掬起撩至一邊,雨點般的吻落在白皙的背脊,他身子弓起,的確是心甘情願的想要他。
冷鐵生雙手扥高他的臀,命令道:「手抓好浴桶邊緣。」
『嗯。』尹玄念無聲的回應。被擺佈的姿勢很羞人,男人噬人的眼神正看著他的私處,心慌慌的想要拔腿落荒而逃。
雙手緊扣著纖腰,緋紅的菊花口誘惑他放肆舔吻,軟舌探入柔嫩的內壁引發人兒強烈的反應--
『啊……』尹玄念檀口微啟,發出無聲的呻吟,止不住渾身輕顫,雙腿發軟,快支撐不了自己。
男人好邪惡,他也一樣荒唐,逐漸習慣他為所欲為在身上點火,帶給他歡愉的感受,不再討厭,甚至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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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看見男人為他狂亂的模樣,感受到龐然的身軀由水中站起,壓迫在身後,熱燙的欲望一瞬貫穿體內,埋進最深處,強烈的撞擊一波接一波的襲卷而來,灼熱的痛開始蔓延……
尹玄念略皺眉,無言的承受他親膩的索求;冷鐵生充滿憐惜的吻著他的肩崁,沉溺於屬於倆人的世界……。
看著娘子安穩的睡在榻上,為他拉好棉被,解下紗帳,冷鐵生悄然踱出房外,在不驚動娘子之下,來到廳堂。
「呵,人全都到齊了。」一點也不意外阿生把爺們都請來,幾個好兄弟們齊聚一堂。
「爺,我聽阿生說,咱們的當家主母受人輕薄了?誰那麽大膽啊,冷爺的男人也敢碰,人八成是走錯路,急著去投胎啊。」闕不偷這麽講。
闕不搶也插嘴道:「是活得不耐煩了才對。」
「依我聽來的消息,那條花街柳巷是章霸的地盤,下三爛一個,縱容一竿子手下胡來,專幹雞鳴狗盜之事,風評差得很。爺,咱們和他是不對盤,可大夥相安無事,誰也不犯誰。這當家主母多少也見過一些世面,人又不是傻子,從巷子外看也知道那彩色旗織滿天飛的地方是男人的銷金窟吧。」蕭孟海冷靜的分析。
「啊,我知道了。」闕不偷自做聰明的說。
「你又知道什麽?」孿生兄弟問。
「咱們的爺八成讓當家主母欲求不滿,索性趁人不注意,想去嫖妓!」闕不偷又接著說:「難怪當家主母請爺去賣畫,呵……需要銀兩嘛。」
喝!冷鐵生臉色已是難看,握緊碩大的拳頭,一腳踹開闕不偷的座椅,咬牙罵道:「你……欠湊嗎?」哼,人閃的快,沒摔著。
瞧大爺雙手環胸,挺不高興的。
「我這麽說也沒錯啊,男人嘛,難免花心……」這點他可以體諒,不然大爺目前管的樊樓怎會有許多才子來會佳人?
當家主母習得一手好字畫,分明是才子,配上爺……欸,不得不認為--可惜、糟蹋了……
闕不偷猛搖頭,不勝唏噓……。眼角瞥見爺的神色冰凍三尺,他還是乖乖閉嘴好了,省得莫名其妙成了出氣筒。
「你們派幾個弟兄佯裝客人去查探消息,玄念從那時候開始就反常的很,那悶葫蘆的心裏一定藏了什麽事不讓我知道。」
「呵呵……爺,人家要你陪伴,你怎不高興啊,該不會是咱們的當家主母知道該守婦道,以前把爺踹下床,讓爺不高興,現在要好好補償爺?」
闕不搶和闕不偷不愧是孿生兄弟,腦子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問出口的話差點令大爺吐血--
「連你也欠揍是嗎?」威脅的話一定要重複兩遍。
呃,闕不搶訥訥的問:「難道不是?」
「廢話!」冷鐵生禁不住提氣吼道。
蕭孟海才懶得搭理那兩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他有實際的建議:「我們今晚就派人去幫爺探探消息,花街柳巷出入的人口複雜,小道消息瞞不了多久,爺不用太心急,咱們只稍逮個章霸的爪牙毒打一頓,那花街裏頭發生的骯髒事能不露餡嗎?」
「記得別忘了探聽我那岳父母的下落,玄念雖不肯表達出來,卻思念得緊。我想把人找回來一併照顧,讓他安心。」
「爺真用心,人若是找回來一家子團圓,咱們的當家主母一定感動的要命,爺就可以去買幾個小孩回來養,從此過著一家和樂的生活。」
「是啊,這是爺的夢想呢。呵呵……」
闕不偷和闕不搶倆人都希望爺能達成夢想,「這找人的事,就交給我們倆人來辦,至於打聽當家主母是被誰給輕薄的事,就由蕭老二去處理。」
「也好,大夥分頭去進行比較有效率。若是找出人來,我絕對扭斷他的一雙手。」哼!
冷鐵生氣呼呼的掠下狠話,殊不知在大廳之上,所有人的對話全一字不漏的聽進尹玄念的耳裏。
他渾身一震,不願讓男人發現他起身來找人,佯裝若無其事的踅返回房,看著妝臺上放著幾錠銀兩,不禁無奈的苦笑,生平第一回靠自己親手所賺的銀兩,足夠去還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