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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劍弄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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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天幕暗暗心驚,記錄中的水蓮短短一筆帶過,並未有出身何殿,一慣的規矩,只有雜僕出身之人,才會如此記錄,而雜僕出身之人,卻是不可能會有精通醫藥之理,除非出自毒殿……

  節夫人黯然神傷地道:「若是正常,為何幕兒竟連你都不認識了?還能冶得好麼?」

  水蓮也是一臉淒然,低聲道:「如今只能慢慢調理,希望公子吉人天像,能早日復原……」

  節夫人抹了抹淚,神情漸漸變得堅毅,輕輕抱了抱南宮天幕,道:「娘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幕兒!我的幕兒……」

  一旁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走了過來,欠身施了一禮,道:「還請節夫人回宮。」

  水蓮皺眉低喚一聲:「總管!」

  節夫人轉過頭來,面上神情哀怨,看著中年男人,道:「天行,你可是怨我?」

  中年男人——天行皺皺眉頭,看了看門外的兩名侍衛,臉色淡然地道:「我早說過,何來怨恨?怪只怪天意弄人!只是昨日那人,還得好生提防,你確實不能在此久留。」

  節夫人閉了閉眼,聲音已然平靜,道:「你說的是!要想保住幕兒,我不能如此軟弱!」

  節夫人將南宮天幕扶到床邊坐下,眼神一變,冷酷地道:「走罷!想來卓消宮撿便宜,我要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

  節夫人一行五人,漸漸離去。南宮天幕的眉,卻越皺越緊。

  含有馬結石、柏子的糕點,心痛關懷自己的母親,從正常的角度來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可從另一個『正常』的角度來看,卻完全不正常。

  舉止完全『正常』的母親,精通醫藥的『普通』侍女水蓮,還有一個『普通』的總管天行……

  看來宮裡的記錄還真是……

  最奇怪的是她們三人最後的幾句話,怨?有怨自然會有恨,何來的怨?何來的恨?有什麼事情曾經發生?

  對這卓消宮如今實際上的『主人』,絕谷谷主的第三夫人,如此毫無尊敬,侍女水蓮竟似覺得理所當然?娘親為何語帶哀求?這個叫天行的總管,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本事?竟能讓娘親如此放低身份?

  或許,應該去看看受了鞭刑的柳如風。

  「夜七?」 南宮天幕沉聲喚道。

  「公子,院子裡已無外人!」窗外傳來了夜七壓低的回應。

  南宮天幕只覺心中無邊的煩悶,自暗隔裡取出那『凝露』,走至門口,停住,道:「吩咐夜八,去查查昨日宮中發生何事!」

  「是。」房樑上的陰影裡,傳來一聲應答。

  南宮天幕轉身向隔壁的側房走去。

  真該死!自己最差的就是時間,偏偏身邊唯一能讓自己放心的人,卻又受了刑傷。這一拖,也不知又要幾日,才能煉好那『血還丹』……

  真是懷疑,娘親究竟真是無意,還是得了風聲……

  ※※※

  推開門,側房內空蕩蕩地,空無一人。桌椅床褥,雖乾淨整潔,卻看得出來這側房根本就是長時間無人居住。

  南宮天幕不由陰沉了臉,極壞的心情更加煩燥起來。這小院裡,只得這一間側房了,而柳如風顯然不會離自己太遠。因此,他一直以為,柳如風是住在這裡,也便沒有詢問。

  眼神再次掃視一圈,確認自己的想法沒有出錯,南宮天幕大步走出了房門。

  「夜七,柳如風人呢?」南宮天幕昂首問道。

  「回公子,在另一間側房。」平淡地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從樑上傳來。

  原來……南宮天幕擰緊了眉,可那間房不是改成了廚房了麼?

  推開門,小型的灶台,溫熱的水冒著縷縷清煙,木質的屏風後,空蕩蕩的浴桶。

  「如風?」南宮天幕低聲喚道。

  「屬下在。」清朗的聲音略帶著一絲傷痛的沙啞,灶旁的一塊木板滑了開來,緊靠著牆的狹榨隔間內,披著一件藏青色外衫的柳如風正縮回了手,從一張單薄的木床上撐起身來——如果那塊單薄榨小的木板,也能叫作『床』的話。

  敞開的胸膛上已纏了厚厚的白布,裸露出的地方,青紫交錯,應該是昨晚南宮天幕留下的痕跡。

  床頭邊的木機上,放著一件染血的灰衣。

  南宮天幕快行了幾步,將柳如風按住了,皺眉道:「不必起來了,傷得如何?」

  一面問著,一面隨手拉開了他背上披蓋著的外衫。

  「謝過公子關心,屬下沒事。」柳如風順著他的意思,躺了回去,低聲回答。

  背上的白布已被血水浸透,染出一大片紅色來。南宮天幕的眉擰得更緊了。

  「這也叫沒事?」南宮天幕心情本就不好,口氣自然也差到位極點。

  「只是皮肉傷,那兩人下手很有分寸,沒傷到筋骨。」柳如風垂著頭,答道。

  刺鼻的血腥味道,南宮天幕看著他背上越來越濕的痕跡,似乎從清醒以後,便越來越討厭血的腥味了。

  「上過藥了嗎?怎麼還在出血?」南宮天幕忍著心底的厭煩與不耐,問道。

  「……宮中的規矩,受刑者不得用藥。」柳如風低聲答道。

  「……」

  什麼破規矩!這時候還守什麼規矩?若是柳如風不能快點好起來,誰去取那些藥材?!可是這規矩還是曾經南宮天幕自己定下來的,南宮天幕很想罵人,卻也只能在心裡罵罵。

  南宮天幕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伸手拔出柳如風的長劍,手腕一揮,長劍疾馳而下,自靜靜躺在床上的柳如風背部劃過,被血染紅的白布應聲而斷,卻沒有傷到他半分,力道剛剛好。

  用劍尖挑開了白布,皮開肉裂的背部血肉模糊地,暗紅色的一片,不時有新地血水流了出來,順著他背部的肌理蜿蜒而下。

  腥味更加濃烈了!南宮天幕面帶厭惡地皺緊了眉,只是面向下俯躺著的柳如風卻是看不到了。

  這便是所謂的沒事?還不上藥,這樣的傷不上藥便能要了人的命!

  南宮天幕強忍著那刺鼻的腥味,坐了下來,尋了張白布,沒有用布去吸那血水,輕輕拭去他背上的血跡。手下的身體微微顫慄著,南宮天幕側眼望去,垂著的眼睫,看不見他的神情,青白的臉色,滿頭的冷汗,倒是記著了自己昨晚的話,死死地咬著唇邊的床褥,一聲不響地默默靜躺著。

  忽地想起了,他在自己身下時,也是這般默默地隱忍。莫名的,心底有一絲柔軟泛起,輕柔地用白布吸去新滲出的血水,取出懷中的藥瓶,將瓶中的藥水倒了一些上去。

  被藥水浸入的傷口猛地向下一縮,柳如風的頭埋得更底,幾乎將整張臉都埋進了被縟裡,卻依然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南宮天幕的動作越發的輕緩起來,好半響,終於是清理乾淨了傷口。珍貴的『凝露』不要錢般地倒在血肉模糊的背上。

  看著不再流血的背部,南宮天幕不覺微微鬆了口氣,尋出了白布,替他重新纏裹住傷口。

  柳如風似乎有些怔然,直到南宮天幕將他扶了起來,半坐著纏裹傷口,才低著頭,沙啞地道:「屬下……勞煩公子了……」

  南宮天幕轉過身,取過灶上的瓷碗,倒了些熱水,送到他唇邊,道:「這次的事情,是我顧慮不周,連累你受了罰,你可怨我?」

  柳如風急急抬頭,道:「是屬下失了計量,怎敢怪公子!倒是公子親手施藥,屬下感激尚來不及……」

  南宮天幕滿意地扶著他俯身躺下,站起身來,揉了揉眉心,略帶疲倦地道:「你先躺著休息罷,待養好了身體,再去取那些藥材。這瓶『凝露』,你便帶在身邊吧。」

  柳如風看著眼前的藥瓶,默然半響,這『凝露』效果非凡,但煉製不易,絕谷中,原也只有谷主、各殿主、十三位公子能得到。就連南宮天幕,身邊也只有這麼一瓶,但南宮天幕卻兩次用在了他身上,現在更是將這藥直接賜給了他。想起南宮天幕一直急著想要那『血還丹』配方上的藥材,卻仍是讓自己養好了傷再去。心裡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眼望著南宮天幕消失在房門外的背影,柳如風暗暗下了決心。

  門外的南宮天幕,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暗暗計較著一個忠心的屬下與一瓶凝露的價值。似乎,不算吃虧!南宮天幕走進了房間,深深地吸了一口乾淨清爽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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