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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師(梵高之耳)+番外盤山路》第2章
☆ 2、在雲端(2)

  謝羅彬收到了初戀情人寄來的結婚請柬,決定帶著自己現在的愛人去參加他的婚禮,而郝透似乎也正是那時開始為一種“想上廁所”的渴望所困擾。

  自從被殷之純掃地出門,他就開始心神不寧,急需獲得某一種認同感。

  “你為什麼喜歡偷東西?”某個溫度適宜鳥語花香的早晨,整形醫生決定對自己這個不健全的戀人進行思想教育。

  “因為這讓我想起我的兒時歲月,我的家人……”

  謝羅彬立刻心領神會地露出一種同情的表情。

  郝透朝對方扔出一隻偷來的古董座鐘,仿佛知其所想的嚷出聲音:“我沒有被繼父雞奸的童年,也沒有酗酒過度的肥胖母親!”

  被砸的男人靈敏度十足地低頭一躲,座鐘撲向了他身後的玻璃櫃櫥,裂出一個大洞。一具白森森的醫用人骨嘩啦啦碎在地上。

  “砸得好。”謝羅彬微微一笑說,“但是你得賠。”

  ※ ※ ※

  郝透的家庭屬於標配的中產階級,父母健在家境殷實,既不缺少錢,也不缺少愛。對於男孩來說,偷盜只是一種習慣,和呼吸、飲食、睡覺一樣自然。他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很健康的人,至少比他的戀人健康不少——“順手牽羊”只是一個不為社會大眾認可的個人愛好,真正“寡人有疾”的那是謝羅彬。高興起來就揮著手叫他“我最可愛的單眼皮”,不高興的時候一臉陰沉一言不發。

  鬼才知道他什麼時候高興,什麼時候又不。

  謝羅彬從不否認自己的戀父情結。據說他的父親是個高大英俊的海員,在他八歲的時候突然棄家而去,杳無音信。

  他對自己的戀人坦誠相告,自己十五歲時和一個大自己兩歲的男孩交往過一段時間。那個男孩信奉天主教,希望每個男人尋找到自己的肋骨而非因為雞奸而墮入地獄。但是少年們全身心地愛慕彼此,為此甘願不惜一切代價。

  他們躲在教堂後面的棕櫚林裡親吻。每吻一下,男孩都會瑟瑟顫抖喃喃自語,為自己死後進不了天堂而悲傷不已。任自己浸泡於淚水的樣子愚蠢透頂,謝羅彬強行隱忍才最終沒有破口罵娘。但是他仍然愛他。

  “別嚷,也別動。”將男孩壓在地上,墊於身下的樹枝被折斷出清脆的聲響。解開自己的褲子,脫去對方的衣服,不斷用自己的陰莖去蹭對方敏感的下體,卻遲遲不肯從他身後進入,“讓我看看你的眼睛。”一邊因飽染情欲而輕輕喘息,十五歲男孩一邊款款深情地說,“哦,你的眼睛可真美!”

  四目相視,他再一次確定自己愛死了這個男孩。他有一雙和自己的父親一模一樣的形狀完美的眼睛,單眼皮。

  兩個人完成交合後,摟在一起發出擰絞抹布一樣的聲音。

  “天堂在雲端,我們永遠進不去了。”十七歲男孩又一次哭泣出聲。

  謝羅彬利索爬起身,穿衣走人。本可以在性愛之後、告別之前把話說得漂亮些,可他最後只是說,“別給我扯這個,我信佛。”

  感謝仁慈的上帝,這個回歸正途的男孩仍舊可以叩開天國的大門。

  郝透偷偷瞥了一眼結婚請柬上新郎的面孔,不算是相貌特別出色的男人,鷹鼻突齒,而且微微有些發胖。但是他擁有一雙非常好看的單眼皮眼睛,更簡單點說,這個人的眼睛與自己的非常相似。敏感多疑的男孩頓時感受到了欺騙。很顯然,謝羅彬所有的殷勤體貼拳拳愛意皆來源於對舊情人的戀戀不忘。

  郝透毫不懷疑自己是個替代品,沒准還是個替代品的替代品。

  於是在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地,男孩繃緊了他年輕清秀的臉蛋,怒火中燒地嚷出聲音:“你讓我下車!我得去找個公共廁所!”

  “野地裡沒有公共廁所,只有蛇。我勸你還是忍住為好。”謝羅彬溫聲提醒自己一臉慍怒故意找茬的戀人,“這裡的人不喜歡談論金融風暴和失業率,他們喜歡談論烏托邦和桃花源。”

  “你為了昔日戀人的婚禮,居然擱置了所有的手術——”

  “其實這次回來,並不是為了參加這場婚禮,”頓了頓,接著微微一笑說,“我回來是為了出席一場喪禮。”

  “誰的葬禮?”

  “我的母親。”

  一刹生出了柔軟的同情心,郝透用一種複雜而溫柔的目光注視戀人的英俊側顏。

  他不想上廁所了。

  ※ ※ ※

  郝透曾于謝羅彬擺置床頭的照片中看見過他的父母。父親叫謝楠,一個擁有典型黃種人輪廓的中國男人,身材又高又壯,棱角分明的面龐孔武有力。而母親是個出生於英國的中英混血兒,古典盤發典雅旗袍,固執地置手身前挺胸而坐,嚴格恪守著一個賢良淑德中國妻子的標準模範。

  父親每次出海回家都把年幼的謝羅彬高舉過頭頂,大聲說,“嘿,兒子,你是我的世界!”

  男人的臂彎像一片海。

  而他的英俊外表應該是遺傳自母親。

  女人凹眼隆鼻膚若凝脂,面上的微笑帶著淡淡的憂傷。

  她的名字叫羅斯瑪麗。

  羅斯瑪麗不僅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丈夫不在身邊。她為了摒絕騷擾,所以拒絕學習中文,不同除了丈夫外的任何男人講話。包括身為兒子的謝羅彬。她為他摒除了所有的誘惑,可他卻把她拋棄了。那天謝楠臉色陰鬱地出海回家,在一桌由妻子精心準備的豐盛菜肴中只吃了一口就大嚷起來,“我說過,這道菜裡一定要放肉蔻。不放肉蔻,簡直是喂豬的飼料!”

  這個男人就因為一道菜裡少放了肉蔻而拋妻棄子,一去再未曾歸來。

  謝羅彬相信母親對父親離家而去的所有揣想都是真的。因為不久之後,那個離妻棄子的男人許是因為內疚,將一次次出海間積攢起的所有積蓄匯給了妻子,讓她不用工作也可衣食無憂。

  “他一定是跟某個小婊子跑了。”羅斯瑪麗以最快的時間學會了很多骯髒的中文詞彙。“沒錯,某個婊子,騷貨,賤逼。”她一邊流淚一邊在雪白的牆壁上用兒子的彩色蠟筆胡亂作畫。畫中一個臉龐酷似謝楠的魁梧男人,他的鼻樑斷裂,眼球滲出鮮血。他的胸口裂出一個大洞,心臟不知去向。

  “她是一個該下地獄的娼婦!應該把她的陰阜搗碎成肉醬,把她的子宮拖拽出來踩爛在地上!”羅斯瑪麗發現中文的學習過程中充滿了樂趣,她可以從書籍中看到各種各樣古時中國用來懲治娼女淫婦的酷刑,浸豬籠、霹靂車、騎木驢,最得她心意的無疑是騎木驢。最後決心從棄婦的悲傷中振作起來的羅斯瑪麗有生之年第一次擁抱了自己的兒子謝羅彬,她纖秀的咽喉中嗚嗚咽咽發出絕望至極的啜泣之聲: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情人了。”

  ※ ※ ※

  一個女人鍾情于一個男人的原始欲望像蛇一樣出現和纏繞在少年時代的謝羅彬身旁。

  人們說,沒有丈夫的女人會愛上自己的兒子。

  奇怪的邏輯。

  當從鄰人的口中得知了兒子與一個十七歲男孩的愛情,嗅覺敏銳慧眼獨具的母親幾乎刹那作出決定:要為迷途的兒子排出膿血,摒除毒瘤。

  哦,真他媽愚蠢的愛情!

  羅斯瑪麗邀請那個十七歲男孩在兒子尚未回家時前來做客。

  脫下睡袍,一具無比美麗無比誘人的胴體——這是女人唯一的武器,也是她一擊致命的毒腺。

  回到家中的謝羅彬看見兩個赤身裸體的人,乾瘦青澀的一具身體平躺於床,成熟嫵媚的另一具騎跨於他身上。那個在教堂後的樺樹林裡因為上不了天堂而哭泣的十七歲男孩,像翻白肚的魚一樣不斷地挺送痙攣。男孩青春的身體和出色的性能力灌溉了這個即將枯涸的女人,而女人的成熟老練正引導和指引他一步步通往天國,無上的快感讓他發出斑鳩一樣的怪異聲音。

  稍一愣神於那始料未及的畫面,皺了皺眉,隨即換上一臉無所謂的笑容,在離床上的一男一女不可能更近的一張椅子上慢慢坐下。

  “你在向我示威嗎?”將自己的裸體陳展在自己兒子面前的女人,毫無愧色地與他對話。

  “我在看一個母親,”謝羅彬笑了笑,“她的羞恥心究竟可以匱乏到什麼程度。”

  羅斯瑪麗伸出一隻美麗無瑕的手按住了身畔驚慌失措穿起衣服的男孩,女人的胳膊柔若無骨,白得閃閃發光晃人眼目。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手臂上一個小小的傷疤,然後她開始笑了,充滿狡黠意味地笑了。女人的聲音告訴一臉誠惶誠恐的男孩,這是謝羅彬六歲時留下的齒痕。

  不知何時說話的物件變成了身為兒子的男孩自己。

  “你會看到一處古老一些的傷口。那是為了生下你而被烙下的終身印記。”謝羅彬看見母親慢慢岔開大腿,就像鱷魚張開了嘴。在一叢濃密似沼澤的黑色毛髮中,女人正將最私密的部分展示向自己的兒子。

  “你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與我作對。當時我抱著你,滿腦子都是想掐斷你脖子的念頭。但你的父親離我而去的那天,讓我終於意識到,你總有一天會長成和謝楠一樣肩膀寬闊的挺拔男人,長成和謝楠一樣引人注目的英俊男人,你會替代謝楠長成徹頭徹尾完完全全屬於我的男人。於是我就放棄了那個念頭。”

  無聲對峙了很久。

  最後她對他說:“我們之間依然有一根臍帶,它會牢牢地綁纏你一生,它會在你妄想和謝楠一樣離開我的時候扼斷你的咽喉,它會從你身邊奪走一切會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東西。”

  “你贏了。”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少年時代的謝羅彬神態自若地起身,走出了房門。“可贏的不總會是你。你會一天天變老,而我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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