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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師(梵高之耳)+番外盤山路》第20章
☆ 20、當你老了(4)

  暮色漸漸降臨,夕陽若即若離,大片大片的陰影旋即尾隨而至。

  大街上反倒人聲鼎沸更勝白晝,萬眾期待的殷之純的演唱會就快開始了。

  男孩尹啟迪拎著一打掛著演出用服裝的衣架走進了一間更衣室。他聽從樂隊貝斯手盧克的安排,將這些衣服送給殷之純。在推開更衣室的門之前,他和自己的堂姐打了個招呼。

  清秀如水卻眉目依稀哀愁的少女朝男孩溫柔釋出一笑,“啟迪,我有幸結識了一位很不錯的整形醫生,也許他能幫到你。”

  門開了,一個半身裸體的女人略顯慌張地背轉過身。透過明晃晃的巨大鏡子,他看見那個那個女人以手遮掩著碩大的乳房,微微側過了臉。

  尹啟迪是尹雲的堂弟,十六歲,讀書之餘在簽約殷之純的娛樂公司打雜幫工。其實他的五官端正,面龐非常清秀,唯一的缺陷是有一點點齶裂。先天的畸形讓這個男孩靦腆少語而目光拘謹,唯一的念想便是靠微薄的薪水拯救自己這張破損的臉。

  同一屋簷,尹啟迪沒少與宓娜照面——經常看見這個明豔高挑的女人,她以一個優雅的姿勢夾著一支煙,用高跟鞋踩出尖銳叫聲的步子走來。少年知道她與自己的姐姐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可是卻怎麼也對這個黑衣紅唇、豔麗無雙的女人恨不起來。他甚至經常在課堂上走神,本子上一遍遍書寫一個“娜”字,字跡刻意潦草莫辨,似乎怕被人窺見不可曝光的心境。

  女人的手腕纖細,手臂看上去卻很有力量。她用手遮擋著胸部,一頭黑色卷髮瀉在一邊,露出肩頭新紋的一朵玫瑰。膚色自然健康,泛出誘人光澤,就像極細極勻地塗抹了一層植物奶油。

  少年紅了臉。

  “把門闔上。”

  “啊……啊?什、什麼?”尹啟迪結結巴巴,緊張得心臟即將跳出胸腔。

  “把門闔上。”宓娜嫣然一笑,輕聲重複了一遍。

  待少年順從而又稍現手忙腳亂地去闔上了門,宓娜大大方方地伸手將穿了一半的連身裙完全穿上身,“我和你姐姐一樣身不由己。”紅唇輕啟一笑,可她的臉上仍有鮮明的淚痕。看上去反倒更為矮小瘦弱的男孩立即心生出了對這個女人的保護欲望。

  “為什麼不離開他?”他鼓起勇氣向心中的女神問好。

  “離開誰?”黑衣紅唇的女人停了停,“你是說……殷之純?”

  “他是個殘渣、敗類、毫無感情的人偶!他根本不配享有你這樣出色……出色的女人……”

  宓娜含著哀婉的笑容走向他,忽然執起他的手,放於自己高聳的胸部之上。因為自卑,從未與異性有過接觸的尹啟迪立馬有了遭受電擊般的反應。欲望突脹於他的胯間,他憋得臉蛋紅漲,鼻子裡嗤嗤喘起粗氣。

  “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宓娜將尹啟迪推抵在牆上,隨後傾過頭去吻他。

  年輕的目光驚惑、貪婪而無法自控,只因不願錯過凝視這張美麗至極的面孔哪怕一秒,執意不肯閉上;他感到唇幹舌燥,迫不及待地想要從那嬌豔的紅唇中汲取甜蜜的津液。

  當她伸出柔軟無比的舌頭在那破裂而醜陋的軟齶處輕輕一舔時,少年立刻達到了高潮——比用手自慰更快樂的高潮。奇怪的是,她根本沒有觸碰他的下體,僅僅用舔吻他齶裂的唇部就讓他獲得了從未有過的、至高無上的快感。尚未發育完全的陰莖不住顫攣,像安裝了小馬達一般瘋狂地自顫不已。

  魂歸天國,他發出來自天堂的快樂呻吟。

  直到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宓娜方才不慌不忙地推開了滿面潮紅的少年。她俯身靠近鏡子,開始仔細地補起口紅。

  走進門來的是殷之純和盧克。

  ※ ※ ※

  進門來的一個男人與屋中的美麗女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女人起身迎向了另一個,她的腰肢輕擺,胸前波濤起伏。

  “之純。”

  殷之純坐在化妝鏡前,接受宓娜一雙酥手的溫柔侍弄。她把他的額發用髮膠打理乾淨,以一種水洗的顏料在他臉上作畫。

  畫作完成時,宓娜傾□子靠近殷之純,正視著鏡子裡的那張甚至比自己更美麗的男人臉孔輕輕一笑,“之純,你太美了。”

  殷之純側過頭,抬起臉,與她相視一笑。

  美麗的男人與美麗的女人便接了個吻。

  這樣相襯的畫面讓男孩感到心肺俱裂般的痛苦,他對著這個傾倒眾生的搖滾偶像怒目而視,試圖將自己的憤怒與嫉恨宣洩乾淨,可對方卻根本視若無睹,一心只關心自己的新“玩伴”。

  “票送到了嗎?”他問。

  “送到了。”盧克微傾下頭,畢恭畢敬地回答。他本來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可因為媚顏屈膝,顯得就不那麼英俊了。

  “他說會來嗎?”

  還要答話,門又開了。

  一個身材肥胖的白種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保鏢,俱是歐美人種,五官英挺深邃,身高魁梧高大。

  進門來的男人名叫霍伯特,一位猶太裔的美國人,既是殷之純的經紀人,也是這個娛樂帝國的不二主人。金髮蜷曲在頭皮上,鼻子有些酒糟,眼睛明顯凸出,長得有點像條鱒魚。年輕時候的霍伯特其實是個面容俊朗的職業拳擊手,既兇狠又狡詐,甚至拿過次重量級國際比賽的金腰帶,退役後他靠走私掘金起家,滲透、擴張及併吞了石油與航空公司,資產難以計數。

  不斷發福又如何?乳酪一樣香甜的女人們排隊等候爬上他的床。

  他看了自己的心肝寶貝兒一眼,用一口比中國人還流利的漢語讚美道,“之純,好好保護你那張美麗的臉,”朝鏡中那毫無表情的男人面孔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你的音樂很好,可女孩們聽不懂也不在乎,她們只要看見你的臉就心滿意足。”

  搖滾偶像一言不發,微揚起漂亮下頜,一臉冷淡與漠然。霍伯特絲毫不覺得被駁了面子,他依然以一種類似慈父般的眼神無限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極力將粗重的嗓門化為柔聲一笑,“誰碰傷了你的臉,我就殺了他。”

  霍伯特說“殺了你”就意味著你真的會死。

  那二十餘個保鏢站在他的身後,畏懼地一言不發——這個世上,只有殷之純膽敢以這種蔑視的態度頂撞這個男人。

  無條件的寵溺千真萬確。他可以為了他立馬翻臉將亦是一眾少女心中偶像的郝透攆出門外,也可以縱容他無法無天,不斷挑戰司法權威與道德底線。

  僅有一次。

  霍伯特狠狠湊了他的“心肝寶貝兒”。

  ※ ※ ※

  “男人應該肉搏,應該拼殺。斯諾克那種運動娘娘腔才熱衷。”霍伯特鼓勵殷之純練習拳擊,甚至允許他把自己當做試練的沙袋。因為不肯沾染毒品,他常常擔憂這個身材過於削瘦的男人會在演唱會現場體力不支。“寶貝兒,來。讓我看看你的憤怒。”

  出拳迅速,照著那張因肥胖而鬆弛的面孔就揮了一記直拳。

  “噢,好樣的!”曾為職業拳手的白種男人難以自已地興奮大嚷,“寶貝兒,你的拳頭可真硬——”

  話音未落,又是不藏半分力量的一拳——鼻血當即飛濺而出,牙齒都有鬆動的跡象。

  那個打法簡直就像挑釁,可是霍伯特全無所謂,他大聲地、血液賁張地吼叫,“寶貝兒!好樣的!你太棒了!”

  直到某天,他讓自己的手下給他當陪練。

  殷之純摘掉拳擊手套,拳拳照臉直擊,兇狠得不留餘地。用最簡潔的肢體語言逼迫那個毫不懂漢語的荷蘭男人對自己“動真格”,不過俄而,對方便滿臉是血,像一隻被踩爛的番茄。

  沒人敢真的打殷之純——如果不是生死關頭。

  身高兩米的荷蘭男人終究忍無可忍地也脫去手套,與對方貼身肉搏。

  滿身淋漓大汗,黑髮透濕。嘴角破了,漂亮的下頜微微腫起。

  白若透明的修長手指由外至內輕輕劃過傷口,將擦上血液的手指稍稍探入唇角,舔了舔——神色坦然,好比在品嘗揉碎了的蔓生漿果。

  走進拳擊場的霍伯特正巧看見了這幕。

  眼見自己的老闆步步逼近,那個身高兩米的荷蘭男人一動不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這樣沒意思。沒人敢真打——”還未等他把話說完,便在他的胃部狠狠給出一拳。那一拳又快又狠,沒准超過了五百磅,殷之純當即抱著胃部跪在了地上。

  霍伯特提起他的領子,如同提起一隻不服順的貓,他臉孔堆笑,粗重的嗓音卻透著凜冽刺骨的寒意,“寶貝兒,你的臉是無價之寶,你卻不是。”

  ※ ※ ※

  意在提前為門票銷售一空的演唱會慶功,盧克打開香檳,酒香隨著白色泡沫溢了一地。“該為之純舉杯!願他主宰世界!”所有人都順著他的祝詞起身站直,自我標榜為藝術家的男人女人們異口同聲,“為殷之純!”

  根本對這樣的諂媚不屑一顧,化妝完畢的殷之純轉身就走往門外。

  “不要讓那些瘋狂而愚蠢的歌迷沖上臺來,不要讓那些熱情得近乎骯髒的手碰到他,聽懂了嗎?!”不及離開,便聽見門內的霍伯特繼續對那些保鏢大聲喝斥,“誰他媽聽得懂他的那些噪音,誰他媽又在乎他是不是在製造噪音?!他的臉價值連城,不要讓別人碰它,聽懂了嗎?!”

  殷之純在門口站了會兒,隨後走進廁所。他以一個審視陌生人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視著鏡子裡那張美麗的臉足足超過十分鐘。

  用毛巾和熱水擦淨臉上的妝容。

  走近另一間換衣間,換上一色的連帽衫,戴起帽子,又從不知哪裡尋出一件保潔員的衣服,套上了身。

  手推停滯角落的垃圾車,繞後門而出。

  數萬名歌迷如潮水般擁擠門外,他低埋頭顱,從容地走過他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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