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欲定制公館29》

　　五個人把狹小的客廳占得很滿，程明羿錯愕後的淡定，程籁的驚慌失措面色慘白，還有被嚇到直咳嗽的楚樂泰，哪個人的反應都透著古怪，反倒是楊軒不解又震驚的樣子看上去比較正常。

　　“爸爸……爸爸你還活著……”

　　絲毫喜悅看不到的小臉上滿是一種說不清的僵硬，程籁喃喃自語地躲在程明羿身後，眼睜睜看著翟陽走到沙發跟前坐下，如果不是因爲可以看到影子，甚至要懷疑他到底是人還是鬼。

　　翟陽捂著餓癟的肚子朝程明羿說道：“家裏都沒有吃的，明羿，做飯給我吃吧。”

　　如果是死而複生的人，程明羿的反應太過冷靜。畢竟任何一個普通人不會在自己家裏放上一個遺像似的東西做裝飾，那麽就只有一種解釋，便是他根本知道這個男人沒有死。

　　“我先送他們出去，你想吃什麽？”

　　程明羿溫柔的展開一抹笑容，眼睛卻是盯著楊軒。

　　“炒飯吧。”

　　一聲肚子的叫喚聲傳了出來，翟陽皺皺眉：“還是算了，隨便什麽都好，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三天？你一個人在這呆了三天？”

　　楚樂泰率先發出疑問，連煙也顧不上繼續抽，隨手摁熄在旁邊的煙灰缸裏，一面和程明羿叫喚眼神，顯然沒有料到翟陽的出現。

　　翟陽撇嘴，一臉的不滿回道：“明羿你竟然三天不回家，到哪去了？”

　　“我……有點事。”

　　程明羿緩緩回道，一只手在程籁的手上安撫著，以口型朝抱住自己腿的小小聲音說道：“別怕。”

　　“學長你也真是的，不要總帶明羿出去玩還只要他付賬。”

　　翟陽話鋒一轉朝楚樂泰開腔，眼神瞄到旁邊的楊軒，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學長你的新~朋友嗎？”

　　“只是普通朋友。”

　　楚樂泰接收到程明羿的冷冷一瞥，立刻識相的趕緊解釋，翟陽倒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不再繼續追問，縮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卻發現打開後並沒有頻道。

　　“明羿，是不是又該交費了啊，電視都不能看。”

　　　　翟陽又絮絮叨叨的和程明羿說了些什麽，一會又開始朝程籁說話，這種明明看上去很自然又透著詭異的感覺令楊軒呼吸都困難起來，也不知是久站還是其他的原因，總之身體沒有一個細胞不感覺到疼痛。刻意別開程明羿投來的視線，楊軒本就無法思考的大腦此刻命令自己必須立刻逃離，那麽想知道真相的自己當真正就要知道一切時，竟然如此害怕畏懼。

　　如果沒有參加這場晚宴，如果沒有因爲好奇跟程籁上樓，如果自己……不曾認識程明羿，就不會明白原來應該擔心的根本不是什麽時候失去他，而是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真的跟自己在一起。

　　趁他們交談，楊軒默不作聲地扭頭就走，楚樂泰緊他的步伐，兩人剛出大門到達樓梯處，程明羿也追出來，腳步聲令楊軒本就緩慢的腳步稍顯遲疑。

　　楊軒以爲程明羿會對自己說什麽，哪怕一句解釋的話都好，可是程明羿只是那樣站在原地什麽都沒說，楊軒自嘲的笑笑，扶著牆壁一節一節朝下走，等轉角處時甚至擡頭看一眼對方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聽著關門的聲音回蕩在樓梯間裏。

　　一直到他走出小區上車，都還不死心讓自己走的慢一點，也許程明羿會追出來，或者口袋裏的手機會響，但是當車子被一腳油門踩出去，楊軒捂住自己的眼睛依靠住車窗，不明白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楚樂泰難得細心體貼了一次，不僅送楊軒去看了腰傷還送他回到家裏。如果是平時，楊軒一定會覺得受寵若驚，但是今天的他好像只剩下軀殼在移動。

　　等他在沙發上坐定，楊軒才發現原來這個房間裏不止自己一人，分明上樓前有婉拒楚樂泰送上樓的提議，可是現在站在自己旁邊的人不是他還是誰，也許後知後覺是因爲把他當成了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楊軒仰起臉朝楚樂泰說道。

　　“程明羿今天不會回來，你怕什麽？”楚樂泰把西服外套甩在沙發背上，挨住楊軒坐下，龐大的身軀將沙發深深陷下去一塊，兩條腿交疊著搭放在茶幾上，扭動脖頸就好像是這是在自己的家裏。“是你自己引狼入室。”

　　搭放在自己身後沙發背上的手臂讓楊軒很不自在，剛想站起身子卻被對方找准弱點似的摁倒了腰部，整個人非但沒有躲避成功，反而讓楚樂泰整個人如同野獸一般壓制住自己，將他牢牢困在自己身下，有力的雙腿則是跟著跪在楊軒身側和腿之間，這種極具壓迫感的局勢讓人如臨大敵。

　　“想當初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可一處不落，就別給我裝什麽貞潔烈女。”

　　楚樂泰用膝蓋暧昧的摩擦著楊軒下體，立刻引來對方不滿的想要掙紮，奈何身體局限性和傷處作痛，但也充分表現出身體主人的抗拒心理。

　　楊軒咬緊牙關，甚至如今的自己想要憑借武力抵抗對方根本不可能，但是想到如果楚樂泰的目的真的是要和自己發生什麽，那他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系。”

　　“那又怎樣？”楚樂泰單手撐在楊軒臉側，另只手撩起楊軒的襯衫摸進去，故意在傷患部位一再流連，越攀越高，肌膚接觸的時間越長，就越能感覺到來自身下之人的戰栗。這樣的反應雖在意料之中，卻更讓人找不到停下來的理由。

　　楚樂泰：“做一次做兩次都沒差吧，反正程明羿今天可不會回來。”

　　他說的沒錯，程明羿現在和翟陽和程籁在一起，所以連唯一可以指望幫幫自己的人都沒有。但是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麽，趕緊將疑問脫口而出：“翟陽不是死了麽？那今天我們……”

　　就快要摸到乳頭的手掌一頓，楚樂泰勾起唇角，打發善心的不再打算和他兜圈子.

　　“對程籁而言，確實是死了沒錯，但是當年那件事如果告訴程籁事情真相，還不如告訴他那個人死了。”

　　楊軒越聽越迷茫，呆愣著等待更多的解釋。誰知楚樂泰本來正要說什麽的嘴突然抿住，瞳孔瞬間收縮，表情也從那種玩世不恭的隨性變成滿面認真，手上的動作也繼續前進。

　　“別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

　　常年握筆畫設計稿的手指長滿了厚繭，摩挲到楊軒時錯帶來的觸覺讓他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總之絕對不是程明羿撫摸自己時那種難以抗拒的爽快，反倒是因爲神經反射的異樣，讓人十分的排斥不舒服。

　　就算這樣劇烈的推搡會讓腰部不適，可楊軒知道自己必須從這個男人身下出來，但讓他苦惱的是越是這樣，對方壓住自己的動作就更緊更用力，非但沒有從他身下移開半分，反而讓彼此緊緊相貼，以至於能夠感受到來自楚樂泰的強烈心跳。

　　他不是對自己沒興趣嗎？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楊軒這樣無聲的發問。

　　“那個人是瘋子。”

　　楚樂泰一面親吻著楊軒的頸部，一面利用他對程明羿過去事情的好奇心分散其注意力，果然這話一說，楊軒就沒有反抗的那麽激烈，楚樂泰更加大膽的啃咬著身下人的每寸肌膚，動作也越加大膽深入。

　　“程明羿不肯解釋給你聽，想知道答案就乖乖不要動。”

　　也不知哪來的耐心，楚樂泰不得不佩服自己，一直喜歡你情我願對方主動的自己，竟然也會有突然想不顧一個人的意願只想立刻占有他的念頭，何況這人還是以前嘗過滋味的對象，這要是被自己那些床伴知道，估計要嚇的以爲世界末日。

　　“他確實是程明羿以前的戀人，不過後來被趙家阻攔，最後娶妻生子躲起來又被程明羿找到，結果……”

　　故意拖很長句子的尾音，對上楊軒尋求答案的眼神，楚樂泰在一個近到幾乎要吻住他雙唇的地方懸空著沈重呼吸，“吻我。”

　　楊軒被這兩個字嚇到，下意識的提起膝蓋想要攻擊楚樂泰的弱點，瞬間被對方先一步預料到抵擋住，接著就是毫不控制自己力道的凶猛激吻，讓他怎麽躲閃都會被那有力的手掐住下巴擰正臉龐。

　　滿嘴的苦澀煙味，不屬於程明羿的氣息，樣樣都在提示自己，這個人是楚樂泰，不是程明羿，兩人一來一往的反抗和壓制，雙方皆已是大汗淋漓，說不上是因爲情欲還是因爲兩個雄性在狹小空間內的爭鬥，楚樂泰的眼裏全是血絲，稍微給了楊軒一點喘息的機會，很快就用無比粗暴的舉動撕扯起楊軒的衣服。

　　“再讓我做一次，我倒要看看，這麽一副無趣的身體有什麽值得程明羿如此著迷。”

　　楚樂泰的話伴隨著揉捏胯部肉棒的動作讓楊軒不再如剛才那般沈溺在自己思緒裏，越發的清楚此刻情形對他有多不利，本來被程明羿吻都會硬起來的肉棒被楚樂泰揉弄了半天才有了些許生理反應，但這種反應只讓他覺得反胃。

　　程明羿說的沒錯，他應該離這個人遠一點，楚樂泰絕對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這點在他認識這個人這麽久就算沒有那層關系，也能察覺到一二，可就是每每當他說出和程明羿有關的事情時，就好像什麽思考都變得多余起來。

　　嘴唇上還殘留有楚樂泰的味道，包括肌膚碰到的手指時，每個細胞都比大腦還誠實的反映著不是程明羿就不行這一道理。

　　也許是兩個男人的身軀過於龐大，終於楊軒用肘部撐起一點身形再次想要推開對方，卻因此和楚樂泰一起滾落到地毯上，趁著對方沒有穩住身形，楊軒咬緊牙關飛快的連爬帶滾拉開距離，幾步跑到門邊拉開大門，正好對面的租客在掏鑰匙，當聽到楊軒激烈的開門聲時趕緊回過頭，滿臉詫異瞧著屋內的一片狼藉。

　　“楊先生你……你們……”對方是個看上去還算魁梧的漢子，雖然沒有楚樂泰那麽高壯，但是身形寬厚也算比楊軒單薄瘦弱的身材強很多，楊軒像是看到救兵般如釋重負。

　　鄰居知曉與楊軒合租的男人並非地上坐著的那個，所以也算是危機意識，尤其楊軒衣衫不整的樣子，明顯二人發生了爭執。

　　“是您的朋友麽？”男人也不敢把話說的太難聽，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不是！”

　　楊軒飛快的否定，看著楚樂泰站起身來冷笑出聲，不由得朝鄰居那邊靠近一些。

　　“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鄰居是個熱心的男人，平時也跟楊軒見面就會打招呼，所以如果這個看上去凶神惡煞不太好惹的男人如果是來找麻煩，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楚樂泰倒是並沒有因爲他的態度過多不滿，反倒是跟沒事人一夜拎起沙發上自己的外套甩在肩頭。摸出香煙熟練地點上，一面吐著煙霧一面朝門口走去，直至楊軒跟前站立，略微傾身的在他耳邊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

　　“你還是那麽無趣。”

　　語畢，擠開擋住道路的那個人，腳步輕松地留下一道背影，當人消失在電梯裏，楊軒才終於像是松開繃緊的那根弦，連續深呼吸調整狀態，樓梯間的冷風讓還沾著薄汗的脖頸感到有些涼意。

　　“那個人……應該不會回來了。”鄰居透過旁邊摟到的窗戶向下張望，看到走出大樓的楚樂泰後朝楊軒說道。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楊軒虛脫般倚靠著牆壁，手放在自家門板上，步伐輕浮的一邊往家裏走一邊朝對方不好意思的笑笑。

　　“哪的話，我根本就沒幫上什麽。”

　　“那也還是謝謝您。”如果沒有他，可能剛才並不能這麽輕松擺脫掉楚樂泰。

　　男人友好的伸出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明晃晃又陽光的笑容讓楊軒無法拒絕只好也伸手禮貌地回握住。

　　“搬過來這麽久也沒有跟您做過自我介紹。”男人仔細看的話，五官很憨厚，說話語氣也十分誠懇。“我叫方仁厚，B市人，在樓下新開了蔬菜店，以後還請您多多照顧我生意！”

　　“楊軒，公司職員。”終究還是不熟悉的人，所以楊軒不願意說的太多，加上心情的憂郁不適合這種時候跟新鄰居套近乎，所以對方也很識相的察覺到這一點，所以稍作寒暄便各回各家，終結掉這個小插曲。

　　門合上的瞬間，眼裏是淩亂無比的沙發提醒楊軒這裏發生過什麽，但這徹底安靜下來的空氣也讓人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好像有在期待一些事情，不過事實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的奢望。

　　程明羿他沒有回來，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