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筱在所有兄弟中行四,只比息籙大了二個月。因為母親是皇后,所以他一出世就被封為太子,自此無論是受寵的皇后還是不受寵的太子,地位就此鞏固,跟生來就註定不受重視的已逝皇妃之子命運截然不同。
但是在那些歲月中,息籙的日子並不難過。因為年齡最為相近的緣故,息筱經常都會跑去找他玩耍,兩人還是孩童時也曾攜手遊花園,徹夜在宮苑內的水池邊捕捉流螢不肯入眠。
多數時候都是息筱跑去找那個不大愛說話,可只要見到他的面就會展顏輕笑的弟弟。也有一次息筱帶著息籙去見他們的叔父,那時候息沂初還剛剛封王,正要搬出宮去。第一眼那麼近的距離見到那個漂亮得讓人手足無措的叔父,息籙皺著小巧秀氣的雙眉半句話都不說——他討厭叔父看著皇兄的眼神,也討厭皇兄對待叔父時親昵得過分的態度。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對皇兄要求什麼。有些事情就是那樣,一開始就註定了人與人之間的不同,懂得如何去區分對待是非常重要的,也是身為一個皇子必須懂得的。
然後就那樣過了幾年,直到皇兄搬離皇宮,他開始在宮中的兄弟間嶄露頭角,獲得父皇的喜愛……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卻因此導致他跟皇兄的關係漸漸疏離起來,代價不可為不大。息籙雖然想起時偶爾會唏噓幾聲,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或許正是這種不知道體恤別人心情的態度,才會讓皇兄討厭吧。苦笑著搖搖頭,少年不著痕跡地放慢腳步,慢慢走向遠已燃起滿室燭火的正廳。
望著弟弟已經走遠的身影,息筱遲疑幾分,開口想要喚住他,可轉念一想又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麼。有些慪氣地癟癟嘴,他一腳踹開浴室門,行將入內,甚至沒有注意院中遠處的弟弟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追隨至他關上浴室之門後便折返而來。
偌大的浴室中並沒有等待伺候的丫鬟跟宮人,自從搬到這個太子府中,息筱就嚴令下人不得輕易出入浴室。他不介意跟叔父有染,更不介意自己在外的名聲有多放蕩不羈,只有在清理的事情上他無法容忍別人插手——如果不是在享受情欲時,被別人看到甚至是對他的身體做出什麼事情來,光是想想都覺得噁心。
步入白煙水汽繚繞的浴室內,息筱緩緩褪下雜滿了青草汁液與泥色的衣衫,轉身步向溫暖的池水。
泛著柔和豔麗光澤的雪白肌膚上滿是斑駁的紅腫痕跡,之前被馬鞭抽打過的地方留下不重不淺的印記。這副慘遭過淩虐的模樣,就好似一副被人故意染上淫邪色調的白絹,讓人遐想無限。
“唔……”整個身體沒入池中,半透明的乳白色池水浸過滿是歡愛痕跡的身體,這種時候顯得稍燙的溫度讓他忍不住輕哼出聲。
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可一但被這蕩漾的池水所包圍,他便覺著全身都懶了,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再動。雙手交疊著趴在池邊,修長的下肢隨意在水面下舒展,接觸到溫水的暗紅色入口不自覺的縮緊,息筱無奈地歎口氣,淺淺閉上雙眸。
之前在野外與叔父交合過後,還殘留在身體內的體液雖然已經在回來之前被清理過,但礙於條件所限不能完全弄出來也很正常,這種事又不能拜託別人,只能自己動手。
趴在池畔的手撤下,探入水中,勾起修長的手指伸向自己身後的蜜穴。試探性地在柔嫩的入口處撫觸幾下,而後便緩緩的刺入白色雙丘間。不久前才被叔父巨大灼熱刺入的菊穴顫抖著納入帶著溫溫濕氣的手指,深鎖的窄門無法謝絕入侵者,稍稍用力便被向向兩邊撐開。
手指似是戲弄,又似循規蹈矩的在自己體內撩撥攪動幾下,被自己靈巧的手指夠弄片刻,息筱下意識地扭動著身軀,全身上下都開始緊繃起來。直到被留在體內的白液隨水流出,傷處傳來的疼痛才令他雙腿一軟,難耐的悶哼出聲,手指也跟著撤離出體外,無力地垂在身側。
雖然上好的傷藥經過半日後就已令他傷處轉好不少,可那不過是對原本應有的疼痛而言。在稍稍減輕了有限的皮外傷疼痛後,殘存在體內的痛楚依然折磨著息筱的神經。
尤其是窄穴內的傷痛……在被叔父粗暴的抽插交合後,被撕裂的後穴此刻雖已不再淌血,可一碰到水就再次陣陣地抽痛起來,不用想都知道,未來幾日內他體內都會延續著這種鈍痛,僅僅是日常行走都會變成一種折磨。
低頭看一眼自己水波下變得有些模糊的下半身,即使被雲霧遮掩住視線,息筱也明瞭自己剛剛痊癒的男性象徵又再次受傷腫起了。脆弱的分身內壁被刺傷,被鞭痕覆蓋的鈴口因腫脹而閉合了起來,哪怕是輕輕觸碰也能引起一陣劇烈的抽痛,更別論上藥時要撐開鈴口,探入同樣腫痛的尿道——先不論上藥的難處,在傷口未愈和前即便是每日小解如廁,對他而言也不啻是一種酷刑。
無力的趴在池邊喘息著,肌膚被池水的熱氣蒸紅,襯著息筱秀美的容顏,平添出幾分媚氣。伸手沿著自己臉部的輪廓慢慢勾勒描繪著,息筱抬腳踢一下,將平靜的水面攪亂,免得看到水中模糊倒影出自己的容貌他就忍不住皺眉歎息。
眉眼中很容易就蓄滿春情,單薄的少年身體早已知曉如何展現最妖嬈誘人的一面,甚至在取悅男人方面就連那些官富之家所豢養的孌童也未必能及得上他……這樣的男子雖然空有美貌,但身為當朝太子還真是天大的諷刺,怪不得比起他父皇更加屬意五皇弟。
至少息籙樣貌最似父皇,俊挺中透著少年所特有的清朗之氣,君子風姿讓人豔羨。而且他小小年紀行事就頗為周密,讓人很難抓住把柄——這樣的人,無論是才智還是行事都要比常人高出好幾分,所以他不喜歡與這個弟弟有太多牽連。
或許只是可笑無比的自我保護意識在作祟,明明那麼親近的人只是因為自己鬧彆扭就推據開,而且沒有給對方任何解釋和理由。對於如此任性的他還保持著耐心的,除了叔父外恐怕也只有息籙那個傻瓜。
如果那傢伙是傻瓜的話,那還一直希望不會被弟弟討厭的自己豈不是更愚蠢麼?思及此,息筱心中又是一陣煩悶。
其實他並不討厭這個弟弟,歡快的幼年時光即使現在也經常在腦海中浮現。小時候的息籙非常可愛,小小肉肉的,只要稍微逗幾下就會追著他不停的叫著哥哥。在偌大的皇宮中,經常相伴出現在兄弟間的兩人就像是被捆綁在一起,仿佛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親兄弟。
可什麼時候起,息籙對他態度變得越來越囂張,父皇的偏愛也越來越明顯?最直接的表現,則是宮中稍有資歷的宮人對他這個太子都不若對五皇子恭敬,背地裏更是妄自非議著太子之位遲早是要讓給別人。
話語中意指實在太明顯,讓當時只想逃離皇宮的息筱簡直知如何再與息籙相處下去,即便是與他見面也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苦澀之意在心頭縈繞,然後兩人就漸漸變成了如今的相處模式。
要花多少心思才能相近,要花多長時間就能輕易疏遠……歎息著將頭沉到水中,息筱屏住氣息,似乎這樣就能將煩心的事全都擯棄。
在浴池內泡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起身,非常細心的將身上從內到外的衣物都穿好,就連腰間的玉佩掛飾都不拉下,直到對銅鏡中的翩翩少年裝扮完全滿意後,息筱這才打開門,慢悠悠地向正廳走去。
“蘭香襲人,佳人遠至……莫說一個下午,就算等上三天三夜也值得。”剛踏進屋內,原本坐著喝茶的息籙立刻站起身,對著姍姍而來的兄長朗聲笑道。
雖然話語有些讓人可惱,但他這種坦然的態度卻不會讓聽到之人覺得自己是在被取笑,所以息筱也並不著惱,似笑非笑地走到正位上,與站在下首的弟弟主賓分次入座後,他這才單手支著頭側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還在濕水的黑髮垂在身側,這樣的他仿佛又回到還在宮中時的模樣。
“到底有何要事,讓你須得乾巴巴的在這裏等那麼久?”抬眼淡掃了一眼親自奉茶到廳中的執事,他對待息籙時那種小心翼翼的恭敬態度實在看得礙眼。
太子府邸中的人多是當今皇上親自從宮人中挑選,派遣來名為服侍實則監視他一舉一動。領的是宮中的月俸,自然走的是宮中行事之道,與其被一個快要垮臺的太子殿下給拖累,還不如早早覓得新物件獻媚才更有利——熟知深宮規律的息筱並不怪他們,畢竟忠君忠主,不管怎麼看他們都沒必要對既不是君王,亦不是主公的他效忠。
只是在他面前有必要做得那麼明顯麼?自家府中的下人對太子不夠恭敬,反倒對皇弟那般態度……以此推及,在父皇及朝臣眼中自己是何種存在,這個太子做得還真是沒有威嚴。
嘲諷地掃一眼過去,卻也未對一個下人的態度多做糾纏,息筱端起熱燙的香茗在鼻下輕嗅著,淡雅的香氣熏入腦中,讓他有些暈眩。
不敢抬頭與太子的視線交匯,如針刺的眼神讓執事渾身都覺得不舒服,被壓迫的感覺也越來越盛。茶託收在身側,向兩位殿下躬身行禮後他便趕忙告退,離開時順勢將廳門掩上,頓時偌大的屋中就只有不時跳躍幾下的燭火伴著兄弟二人。
“今日父皇宣我到禦書房,說是今日朝堂上流言四起。”沒有伸手去端拿自己手邊的茶杯,待到兄長心滿意足地呷一口香茗後,息籙這才沉聲開口。
他還在變聲的嗓音比以往常要嘶啞低沉許多,聽在耳中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息筱半閉上雙目,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直接宣旨讓皇弟到禦書房,與他談論自己的是非?看來父皇已經等不及了,約莫不會太久就會隨便找個名目將太子廢黜,朝中大臣在揣測那麼久後早已疲憊不堪,不會對皇帝的決定有太大異議,如此也便不會引起太大風波。
只是母后那邊……不知道母后是否能接受這種狀況。雖然是早已知道的事情,但事實赤裸裸擺在眼前時還是會讓母后難受的吧!以那般柔弱的女子身軀去承受生命中最巨大的恥辱,光是想到這一點,息筱就滿心愧疚。
如果自己再表現得好一點,是不是狀況就會改變?至少那樣的話,母親在有生之年不會被宮中那些勢力小人用冷眼看待。
可那樣母親真的就會覺得幸福麼?息筱不會說自己可以給母親帶來幸福之類傲慢的話,因為他至今都還不知道怎樣才能真正討得母親的歡心。她溫柔慈愛的微笑從不吝嗇,但眉眼中掩飾不去的哀傷卻是恁憑哪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甩甩頭,不想再把自己繞進去,息筱放棄繼續思考。
“父皇早就有意要廢掉太子,我亂不亂來都沒關係”終於覺著手臂有些發酸,他換個姿勢,側向另一旁懶散地坐著,看到息籙正襟危坐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口笑道,“你也不用說得那麼避忌,反正是大傢伙都心知肚明的事。”
更何況,比起頭上三位兄長日後當上皇帝,或許五皇弟繼承大統後會對他這個前太子更寬厚些。不過也猜不准,畢竟上位者很多事是無法選擇的,該怎麼樣的還是得怎麼樣,就算人心有想,可天意總會弄人。
“父皇對皇兄前些日子的表現很是滿意,可……”對兄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置若罔聞,息籙寒著一張臉,周身的怒氣顯露無疑。
父皇好不容以才對太子轉好的名聲表示贊許,可還不到兩日,他就又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完全是不思進取的紈絝王孫子弟們徹夜狩獵不歸。就算自己在父皇面前替兄長將好話說得嘴皮子都幹掉,也趕不上他急於敗壞自己名聲的速度。
“這對息籙來說不是件好事麼?”沒好氣地用手撓撓後頸,息筱無所謂地聳聳肩,語調也變更加輕鬆,“反正自小父皇最疼愛的皇子便是你,上面的三位兄長全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我擋在你前面,太子之位恐怕早就是息籙的了。”
既然都已經在家裏,何必說話還藏著掖著,轉過十幾個彎才能猜透說話人的心思。他本就無意死霸著太子位,跟冗繁的國事比起來他寧可醉臥美人膝,細聽鶯鶯燕燕在耳畔清談愛語,也樂得輕鬆。
靜靜地望著一副急於撇清關係的兄長,息籙眉頭越皺越緊。突然他緩下來,臉上泛起溫和的笑容,話語中不帶任何倨傲的成分問道:“哥哥這是嫉妒了?”
只是在小時候,沒有旁人時他才會開口叫息筱哥哥,仿佛那樣就能把兩人的關係拉近。曾經不知道多少次怨恨自己跟兄長不是一個娘親所生,否則他們也不必每日天黑後就必須分別。然而此刻這聲稱呼,卻更像是在嘲笑兄長的不思進取。
挑眉一笑,息筱並未反駁,傾身向前仔細打量弟弟,他修長白淨的左手拂過肩上墨色的發絲。黑與白的強烈對比,配上頸間殷紅的吻痕,抬眼間便是一派魅惑風情。
息籙就是有這種才能,不管他的本意如何,也無論他說出什麼話,都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真誠的對待自己。如果不是立場徹底相悖之人,很容易就會被他說服吧。
“哥哥如果少傳出點跟男人的事,也不至於如此。”望著俊美中透著一絲嫵媚的兄長,息籙怔了怔,突然起身走過去。
站在息筱身前,手毫不遲疑地探向有些吃驚的兄長。手指輕佻地觸碰到他滿是吻痕的脖子,息籙嘴角緩緩勾起。
眼似秋波橫,唇如櫻桃紅,可眼前之人早已不是當年伴在他身旁的那個純潔少年了。任憑別的不知明男人在他身上留下這種印記,兄長這種行為是赤裸裸的背叛!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夜深了,皇弟也該快些回宮才是。”壓在頸項上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讓息筱覺得有些痛苦。
息籙臉上一閃而過的輕佻諷刺神色,或許只是他的錯覺,可沒來由的他就是一陣心顫,不想跟這樣的弟弟共處一室。抬手拍下息籙的手,息筱淡淡地道出逐客令,臉上倒是未顯出陡然升起的厭惡感。
若有所思地望著兄長煩悶的表情,息籙沒有反駁,緩緩勾起的嘴角露出曖昧不清的笑容。
徹夜安睡,天剛剛亮的時候,太子府門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拍開。
心急火燎地沖到息筱的臥房內,來人劈頭便是一句:“四郎,一起去花樓吧。”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看到來人是誰後,息筱哀歎一聲,乾脆拉過被子將自己連頭帶腳整個人裹起來,可還沒等他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下,息銘就一把將被子扯掉扔到地上,完全不顧什麼君臣常綱禮數。
失去溫暖的遮蓋,浸透全身的涼意讓息筱打了個寒噤。他猛地從床上翻起來正要發火,可看到息銘臉上宛如厲鬼的表情,再思及昨日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尷尬地訕笑道:“你在生氣?”
可以當作兄弟平等對待的只有息銘一人。如果說對息籙那個弟弟他還心存著兄長的驕傲,那在息銘這個堂兄面前他就是完完全全的放鬆,不必端著太子威儀。
仿佛尋常人家的兄弟間相處模式,輕鬆又沒有壓力。只是這種時候若是他能把自己當作太子看待,而不是堂弟該多好。
“你說生什麼氣?”俊俏的臉上露出陰慘慘的笑容,扭曲得堪比夜叉。息銘一腳踩在床前的踏板上,將臉湊到息筱跟前,強皮所難地笑道,“只不過是以為太子殿下失蹤或是被人綁走了,在偌大的獵場內幾個人找到想發瘋,差點就各自回家召集所有侍衛好把整個皇城翻個底朝天,非將人尋到不可……就這麼一點‘小事’,我怎麼會生氣?!”
若不是他想到太子可能已經回府,讓其他人先不必著急,自己來看過再說,恐怕事情會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一看到這傢伙毫不內疚的打瞌睡模樣,他不禁怒從心起,恨不得踹兩腳過去。不過理智總算是快過身體反應,他可不想因為息筱就讓自己蒙上個大不敬之罪——對息銘而言,那絕對是恥辱!
“啊……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用繼續覺得內疚了。”故意忽略管站在眼前之人氣得快發飆的表情,息筱懶懶地打個哈欠。
雖然嘴裏說著內疚,可臉上卻絲毫沒有抱歉的表情,他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火上澆油。息銘卻也沒那麼容易就被挑釁,滿臉都是算計的笑容,他拍拍床邊太子的肩膀不懷好意地笑道:“四郎好歹也要表現出點誠意,今日一併去青樓喝花酒吧。”
各個府上雖說都是美婢如雲,有的更是已經娶了幾房貌美如花的妾室,可家中的可人兒再嬌媚也比不上外面的新鮮,時不時約上幾個堂表兄弟,或是童年玩伴在青樓放縱聲色,真是人生快事。
對於這種邀約息筱一向都不會拒絕,反正他也不在意自己名聲會如何,能樂得快活又何苦為了裝模作樣而委屈自己。可今日聽到息銘的話,他卻下意識地使勁搖搖頭,滿臉堅決地拒絕。
開玩笑,他昨日才被叔父用那麼嚴厲的手段警告過,今日就算去青樓也是提心吊膽,嘗不到什麼樂子。
倒不是說他真的怕了息沂初那種接近於肆虐的處罰手段,雖然在體格上無法比得上叔父,但他若是真心想反抗,即使不是身為太子,作為靖安王的叔父也不能強逼侄兒做出那等下流淫穢的事來。
所以一切也可以說是在自己的默許下,漸漸發展所成的狀況……雖然疼痛的時候很難忍受,但是過後息沂初展現出來的溫柔卻總是讓他無法捨棄;而有疼痛過後宛如補償的絕妙快感,更是讓他食髓知味。
不過這次實在有點過火,一夜過去,他下體的疼痛未消,就算今日有心對美人做什麼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詫異地上下打量一反常態的太子殿下,當眼神落在他頸脖上若隱若現的吻痕上時,息銘曖昧地笑將起來——果然是如此麼?難怪昨夜四郎忙著回府,恐怕是家中藏著什麼美人,一夜春宵過去還不肯甘休,今日要繼續快活吧……既是如此,他更不強人所難才行。
笑眯眯地開口,正待說些什麼,門外卻突然傳來執事不亢不卑的聲音:“殿下,宮裏前來迎接殿下前往靖安王府議事的馬車已經到府門前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正好打斷兩人的閒談,滿心歡喜地感慨府中的執事越來越有用處,可息筱也還沒有樂天到以為他真的是來為自己解圍的。
不過……眼神微微一凜,息筱臉上神色霎時端正不少。他還不知道到底什麼大不了的事,要讓宮中親自派車來接他到靖安王府。
莫不是他與叔父的事被父皇察覺了?可昨夜就算息籙發現他有什麼不對,也沒法向父皇稟告什麼吧。更何況他還不想用那種想法去猜測唯一可以當作弟弟看待的人……
思緒在腦海中飛快地轉動,眼角的餘光瞥到身旁一臉恍然表情的堂兄,息筱不著痕跡地垂下眼眉,將心中所想全數隱去。
“原來靖安王是今日選王妃麼?我還以為是明日呢。”沒有太在意息筱的表情,聽到執事的話後息銘很乾脆地放棄道,“看來今日是沒辦法了,我們改日再聚。”
太子跟從小便喜歡膩著靖安王的事還經常被宮中之人拿來說笑,他自是知道靖安王選王妃的事對息筱而言有多重要,若是不識趣還硬要拖人的話他也未免太不懂進退了。
“選王妃?”堂兄的話讓息筱心中冷不防咯噔一下,他頓時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用眼神詢問跟前之人。
怎麼自己都沒有聽過這件事?昨夜分別時叔父連半個字都未曾提及,而後息籙也沒有跟他多說。雖然身為太子他行事太過鬆懈,可事情如果連息銘都知道,沒理由半點風聲都聽不到。
“殿下不知道麼,早就有消息說靖安王在年內大婚,然後就搬到封地去居住,不再久居皇城。前兩天我父王還說,因為皇后娘娘身體微恙不能替靖安王選個王妃,皇上就說要讓皇子們去見見未來皇嬸是誰合適呢。”訝然地望一眼息筱,見他臉色越見難看,息銘趕忙轉了口,“大概是殿下跟靖安王太過親昵,怕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所以……”看來太子還真是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好像不小心多事了。
“我要更衣。”沒心情再聽他繼續說下去,擺擺手示意息銘住口,息筱從床上站起身,對站在門外等候召喚的宮娥大聲呵道。
瞅一眼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太子殿下,息銘眼珠一轉,打個揖後便不著痕跡地向屋外退去。雖然很想看熱鬧,但他也沒傻到留下來被人當作遷怒物件,這件事就先記掛在心裏,等到日後再慢慢看熱鬧就好。
坐在馬車內一路都沉默不言,息筱望著搖擺不定的車簾,心情也跟著起伏難平。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息沂初也會娶妻生子,離開皇城。或者說,其實他想過,但也只是想到那裏而已,至於之後的就再也沒多思慮。
該來的事始終都要來,如果拘泥于未來既定的事實,只會讓自己畏首畏尾。如果他的行為不是構築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那誰也沒有資格指責他的是否錯了——是非對錯不是由旁人判斷,只看過不過得了自己那一關。
即使這種想法既傲慢又自私,但他還是覺得,如果不是這麼想的話,自己恐怕無法繼續這樣保持著平靜的心態去看待自己身旁所有發生的事。
並不是沒有努力過,小時候也曾努力想討得父皇歡心,可換來的是一次次冷漠以對。哪怕是生氣都好呀,可父皇卻連對他生氣都沒有,只是用冰冷的視線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臉上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仿佛是對待他不得不忍受的什麼東西,那種鄙夷的視線至今息筱還記得清清楚楚。
反正父皇都已經那麼困擾了,自己何不幫他一把,讓他能早點廢掉太子,也免得當朝天子每日都食不下嚥,如鯁在喉。
馬車停在靖安王府門前時,息筱也打住了年頭。可剛一下車,便在王府門前遇到二皇兄與三皇兄二人連袂行來,滿臉的不懷好意。
“好久不見,太子果然又嬌豔不少。”用手肘頂一下身旁的三皇子,二皇子不誤譏諷地笑道。
男生女相也就罷了,還整日跟市井勾欄裏的男人扯上關係,這個皇弟都快成了皇室裏最大的笑話,讓他們臉上也跟著蒙羞。
“多日不見,皇兄好像憔悴了許多。身體不行就別捨不得滋補,看這眼珠子都快凹進眼眶裏了,面黃肌瘦的模樣讓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是哪兒來的饑民呢。”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息筱涼涼地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頭也不回地就往王府內走去。他還沒好心到去搭理只會無事生非又毫無新意,只會翻來覆去用一兩件小事跟人較勁的蠢鈍貨。
沒有繼續跟太子殿下唇槍舌戰下去,兩位皇子皆雙手環抱在胸前,用憐憫地笑容望著他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要得意,要耍太子威風就趕快吧,以後就沒多少機會了呢。
剛踏進院中,揮手摒退要帶路的人,息筱自行向王府的後院走去。這個王府他來過很多次,就算閉著眼睛也知道往哪兒走,簡直比他的太子府還熟悉。
還沒走近,就聽到院子裏傳來鶯聲燕語,柔柔軟軟的聲調好不悅耳。抬眼望去,十幾個美人兒都裝扮得豔麗逼人,走在一起賞花,舉止態度卻是落落大方,一看便知是大家閨秀出身。
“真不知靖安王在想些什麼,這種鬧劇也肯答應父皇,害得我們也跟著受累。”還沒等他走過去,身旁便走來一人低聲抱怨著。
“美人如雲不是很好麼,看看叔父,好像很是開心的模樣。”抿起嘴微微一笑,看著息籙那副不滿的樣子,息筱也好奇的開口問道,“弟弟覺得裏面誰當皇嬸的幾率大些?”
今日的息籙跟昨夜那個突然就咄咄逼人的皇弟不同,有些撒嬌的口吻就好像回到他還未搬出皇宮前兩人相處的模式。所以息筱也不想繼續追問為何明明知道叔父要選王妃,可昨夜他到訪時卻並未跟自己提及。
反正說不說都差不多,看到叔父正被一群大家閨秀簇擁著,臉上露出輕鬆溫柔的表情,眼中全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看來他是真的想要在這些女子中選出一個來當他的靖安王妃,然後就可以瀟瀟灑灑地跑到不知那個犄角旮旯的封地裏,安然度日了。
“年紀大的要來幫靖安王參謀挑選看看,那家閨秀最適合做他的王妃;年紀小的也跟著一起來湊個熱鬧,跟叔父好好聚聚。我倒是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子侄們的意見對叔父或者父皇而言有那麼重要了。”心中的不滿持續著,只要事情一根靖安王扯上關係,息籙就會變得不夠理智,“他哪里需要我們幫忙了,不是正招呼著美人,連一群皇子都沒空搭理麼?!就連哥哥來了,也沒見他在意。”
就像小孩子在鬧脾氣一樣,認定自己討厭誰,就把對反的所有都否定。然而在息筱看來,這樣的息籙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如果選了一個,就要辜負其餘的閨秀們,叔父還不若全都將她們娶入府中,也省不得選來選去。”複雜的視線停留在遠處之人身上,息筱半是取笑半是感慨。
正待回話,息籙一抬頭,便見到側臉望著叔父的兄長眼中閃過一絲掩藏得極好的不滿。或者說……是嫉妒?!
玩味地盯著那白皙精緻的側臉,息籙沉默片刻後,突然開口笑道:“聽說靖安王府中的假山造得極好,哥哥帶我去瞧瞧吧。”
表情誠摯,臉上看不出半點陰霾之氣,息筱見他這副模樣也不覺有二,淡然地點點頭,便帶著弟弟繞過後院主道,從岔路向假山方向走去。雖然他不覺得靖安王府的假山造得有多好,可現在自己也想找個清淨的地方歇一歇。
散漫地帶著息籙在花園中慢慢行走著,別致的園藝無法引起息筱觀賞的興趣,之前見到不知是誰低頭跟叔父說了一句話,他溫柔輕笑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煩。就算這成片的綠蔭也無法安撫心中煩悶,好不容易走到一處假山旁斜靠著小憩下來,息筱將目光投向被樹蔭遮住的刺眼陽光:“此處倒是幽靜得很,若是無心看鬧劇,我們兄弟二人就躲到待會兒的選妃宴結束再出去也好。”
“那個男人就是叔父?”沒有理會兄長的話,走在他身後的息籙突然欺身向前,雙手搭在息筱身旁兩側的石山上調侃道,“方才皇兄的眼神裏可滿是嫉妒呢,叔父即將成婚的消息就那麼讓你難以接受麼?”
刻意加重的皇兄二字配上戲謔的嗓音,聽在息筱耳力有說不出的嘲諷之意。在陰影下的弟弟表情陰沉有些駭人,讓他有點忍俊不禁——這種表情跟息籙的年齡實在大不相配,即使不用也無所謂吧。
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息筱瞥一眼弟弟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不想多做辯解,抬手想要將他的雙臂推開,卻被身前之人更加緊貼強壓在假山上。
“不是叔父就不行嗎?如果哥哥那麼喜歡被人擁抱的話,是我應該也沒有問題吧。”突然傾身拉住息筱的手臂,強硬地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息籙低下頭狠狠的吻上那渴望已久的雙唇。
貪婪地吮吸著息筱柔嫩的唇瓣,舌頭執拗地在他唇上流連,等到被挑逗之人忍不住微微張開口,靈巧的舌頭忙不迭地探進去,熟練地舔舐著他口腔中的敏感地帶。
原本推據在弟弟胸前的手漸漸軟下來,息籙那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熱情都灌注在一個吻中的舉動撩撥著息筱,他突然就懶得掙扎,任憑粗暴的親吻繼續。
“怎麼樣?是不是比叔父好多了?”當息籙終於結束這個吻時,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喘氣,似乎還透著淡淡的緊張。的44
通常在十三、四歲就會被教導通曉男女之事的皇子,在接吻這種事上並不會太青澀,可一旦物件換成自己仰慕多年的兄長,息籙就變得沒有自信起來。他此刻反倒羡慕風流在外的叔父,至少如果有叔父的技巧,自己就不會這麼沒有底氣。
調整微微紊亂的氣息,息筱看到臉頰有些泛紅的弟弟,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不介意跟叔叔行淫坐樂,卻不表示被自己的弟弟強吻後不會生氣。更何況,只不過是毛頭小子的本事,也敢在他面前托大……一股怒氣突然湧上心頭,他眼眉一挑,笑吟吟地將身子傾向息籙。
“這麼多年還練不出來,看來皇宮裏果然管制得嚴謹,還是讓哥哥來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親吻吧。”一邊說著,息筱雙臂環上息籙的頸項,有些紅腫的雙唇輕啄著息籙的嘴角。
伸出殷紅的舌頭輕舔幾下息籙潤澤的唇瓣,在他怔愣間俏皮地探入他的口腔,糾纏上他的火熱的舌頭,舌尖不時刮過他齒間,輕柔的吻細密延綿。
“嗯……唔……”被心上人親吻著的息籙前所未有地興奮著,沉浸被起的火焰當中。
當感覺到兄長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轉移到他背部,更加輕柔地刮搔撫弄著他的身體後,息籙的雙手也不甘寂寞地從襟口探入對方的衣衫中。
原本只是想懲罰一下不知輕重的弟弟,可一旦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就開始漸漸超出息筱的掌控。學習能力極佳的息籙已經再次掌控局面,撫摸著兄長身軀的手指帶起一串串火焰。
太子的錦服越見淩亂,粘膩的呼吸間在兩人之間燃起名為禁忌的背得快感,令兩人都沉浸其中欲罷不能。
一條腿強硬地插入息筱微微打顫的雙腿間,用大腿磨蹭著他雙腿根部的敏感,不停變幻角度的親吻帶著幾許強迫的意味,可其中又能體味出細密的溫柔。
被扯住頭髮,息筱不得不仰起頭承受弟弟還未有打算停止的親吻,被灌注過多的唾液無法下嚥,透明的液體順著嘴角向下流出。
抓住息籙胸前的衣襟用力推幾下,卻發現他還要繼續嬉弄自己,息筱用力一咬牙,頓時被巨大的力道推到假山上,堅硬的石壁撞得他背脊生生髮痛。
及時縮回舌頭的息籙生氣地瞪一眼正在整肅自己儀容的兄長,正要開口時,卻覺察到不遠處的一道視線。循著望去,只見息沂初環抱著雙手站在距離他們兄弟二人不遠之處,戲謔地望著假山旁糾纏的兩具人影。
不知何時開始看起的靖安王斜倚在樹旁,慵懶閒適的身姿宛若優雅的獵豹。他笑眯眯地看著兩個侄兒光天化日下在他的府邸內,在他要忙著選王妃的時候竟躲在這假山間,好似一對偷情的小情人。
似是感到那目光主人的威脅,息籙突然伸手將還在忙著整理自己衣衫的兄長挑釁般摟緊,回頭對著遠處之人,雙手更加的不安分。
靜靜地看著,見息筱對弟弟的舉動反抗也不大,只是輕微掙扎幾下,就放鬆身體,臉上還帶著幾分剛被染上的春情。
對他的這種反應息沂初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如此貪戀被挑逗時所賦予的快感的身體正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他十幾年來費盡心機的最大成就。但如果不是在自己手中綻放,即使再美麗淫亂的花朵都會覺得礙眼吧。
“令兩位皇侄‘不得不’在假山後休憩,還真是本王招待不周。”抱臂斜靠在樹旁的息沂初望著還糾纏在一起,衣衫淩亂的兩個侄兒,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淡笑,戲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