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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璣天緣(七元解厄系列)》第14章
第十三章

“歐陽盟主,久違了。”

陰冷的聲音從松林中穿出,血煞施然步出,吐信的毒蛇般狡毒的眼神掃過兩人。

歐陽無咎側身擋在王璣身前,高大的身軀筆直如松,傲然而立:“追魂香不愧是貴教秘寶,誰人沾上此香,只要放出追魂蝶,萬里之內難隱其蹤。歐陽無咎今日大開眼界!”言罷,二指合橫空削去,頓聞風嘯大作,一股狂猛的劍氣拔地而起卷向空中蝶群。

蝶群在半空中遭劍氣所傷,幾乎全部被割成碎片,熒熒發光的蝶翅碎片在歐陽無咎與王璣附近散落,如同零亂的飛雪,徒餘幾隻伶仃散飛,未及,亦撲騰著翅膀跌落在地,煽動了幾下,便就黯然失色。

“好霸道的劍氣。”蝶群被毀,血煞卻是無動於衷,反而對歐陽無咎大加讚賞,“當年華山一戰,先師想必就是敗在歐陽盟主這無形劍氣之下。本座此來中原,目的其一,便是要會會這中原武林第一劍。可惜之前交手,盟主來去匆匆,未及討教,今日倒是湊巧,本座一定要與歐陽盟主試一試招!”

他言之所指,自然是之前歐陽無咎偷襲之行,既是偷襲,講的是一招制勝,全身而退,當然不可能仔細對招,更何況當日歐陽無咎亦未曾表露身份,及至今日他使出無形劍氣阻擋追兵,血煞方才看破。

歐陽無咎並不表態,只是淡然一笑:“中原武林向來喜歡以武會友,可惜……”他慢慢抽出腰間長劍。

古劍純鈞,當不愧是嗜血喜腥,感應到主人的煞意,竟自顫抖吟哦不休。

“魔教屠戮中原,連普通百姓也不放過,我等俠輩中人,豈能與爾等邪魔為伍?更遑論稱友!!”

“哈哈哈哈……”

血煞高聲狂笑,笑中癡狂仿佛瘋人。

“你們中原人自詡正人君子,戴著清高面具,卻又有幾個在名利權勢面前不低頭?歐陽無咎,你說得好聽,未知你坐上盟主這個位子之前,又踩過多少人的屍體?”

歐陽無咎未見動擾,只是坦然說道:“歐陽無咎江湖十年,所作種種,自問無愧於心,不勞教主提醒。”

“哈哈哈……歐陽盟主果然是個妙人!難怪那群老不死的對你馬首是瞻!”血煞盯著歐陽無咎的眼神漸漸有些改變,“只可惜,他們武功雖然不錯,骨氣卻比不上你歐陽盟主。本座抵達中原也不過兩日,崆峒、昆侖、青城、點蒼四大派便投誠我教。”

歐陽無咎心中暗驚,他所提及之門派此次也有來參加武林大會,卻想不到他們暗地裏倒戈相向,但血煞一面之詞,亦未可盡信,也可能是挑撥之說。

血煞見歐陽無咎默然無語,更是得意忘形。

其實他對歐陽無咎一直無甚把握,雖知他劍法高超,武功堪稱當世無雙,然卻也想不到自己練就神功,又得妖法相助,竟然仍被他暗刺所傷,不得不借助妖血復原。血煞教此番來中原可謂精英盡出,集眾人之力,亦未能拿住一個歐陽無咎!若中原武林多幾個這般人物,只怕侵吞中原之舉必不可行。

他仔細打量面前這個號令中原武林的男人,此時的歐陽無咎不過是甕中之鱉,然一身氣度不減分毫,眉宇間自有傲心傲性,血煞不由暗地多生了一層心思。

“歐陽盟主,本座記得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歐陽無咎聽完,卻是失聲笑了。

“今日若非閣下點撥,歐陽無咎確實難有了悟。”

血煞聞言大喜過望,若得歐陽無咎這般有勇有謀,武功高強者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歐陽無咎狀似苦惱,以指輕彈劍身,刃響似弦,輕緩旋蕩。

“原來我是個相當不識時務的人。”

“歐陽無咎!你──”

血煞何曾受過這般戲弄,頓時惱羞成怒。

歐陽無咎卻此機會,悄聲與身後的王璣吩咐道:“先生待會千萬不要隨意走動,只管貼著樹身,不管其他。”

身後的人居然沒有半點回應,歐陽無咎心中一驚,連忙回頭,卻見王璣此時靠在樹下,腦袋歪側……睡得正香!!

面前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有場生死惡戰,他居然還能睡得著,歐陽無咎打從心底對這位帳房先生的無奈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不過,也好。

這樣就不必被他看到自己一身腥血的模樣……

歐陽無咎回過頭來,促動內勁,劍起龍吟,直指血煞。

其意,不言而喻。

其實也怪不得王璣,要知道他一個平日大門不邁,只在帳房敲算盤的帳房先生,走了半天的山路,緊接著被扛著奔跑折騰,早就累透了,聽歐陽無咎跟那個什麽血煞說的都是江湖話,他聽懂得雲裏霧裏莫名其妙之余,歐陽無咎的聲音又低沈溫穩,仿佛催眠一般,聽著聽著,忍不住在樹底下瞌睡過去了。

直到一陣綿密急速的金刃交擊聲在他頭頂不遠處響起,然後是幾聲慘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臉上已一副不耐煩的不悅表情。

做什麽做什麽?!他做帳都快做死了,連休息一下都不能安生嗎?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鑽入鼻子,恍然間王璣連忙清醒過來,對了,他現在可不是在府裏的帳房,而是在那個什麽魔教的地盤上。

他睜開眼睛,只見天邊已有微微淡光,但密林蔽日,這裏依然黯淡模糊,高大的男人依然站在他身前,仿佛一步也未曾移開。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卻已漿濕地貼在身上,混著不知是血是汗。

一滴血,順著純鈞光滑的劍身無聲地滑落。

寒光閃爍的劍身,竟未留下半絲血痕,仿佛未經殺戮的乾淨。

然而在一丈之外,卻猶如血池煉獄。

那裏沒有活人,只有死屍,被利劍所分,一劍斃命的死屍。

歐陽無咎聽到了身後的呼吸聲變了,回過頭來。微光中,下顎沾著飛濺的鮮血痕跡,血尚未凝固,猶自滴落,讓這個平日溫和淳厚的男人,看上去像變了個人似的猙獰。

王璣心頭一震。

十惡之首,乃殺生。

殺生業報,劫數難逃,閻王殿上,歐陽無咎縱有再多理由,亦無可推諉。

即便他是天上星君,也難於扭轉天道迴圈。

“歐陽無咎,別殺了。”

劍略略頓了一下,他總是喚他少爺,從不曾叫過他的名字,如今聽了,卻是比少爺順耳多了。

歐陽無咎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的笑容中藏住了一抹苦澀,殺人者在歎息:“先生為何不再多睡一會?只需再多一刻,事情便完了。”

站在所有屍體後面的血煞卻是冷笑:“歐陽盟主未免太過小覷本座了吧?”

歐陽無咎回過頭去,正想回答,突然胸口一陣烈痛,痛得他話都說不出來。适才一輪惡鬥,已再次引動他左胸傷處,他其實也知道,以血煞的陰毒,那一掌,絕對不僅止於斷骨之創。

躺倒在地上的那些屍體,都不是等閒之輩,放眼江湖,也是位居高處的角色。他們自然知道歐陽無咎武功高強不易對付,都紛紛轉而攻向毫無防備的王璣。

而攔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把劍。

一把能夠築起銅牆鐵壁,在方圓一丈之內,連血都潑不入的藏天劍。

現在的他們,已不過是一堆逐漸冰冷的血肉。

歐陽無咎,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血煞對於死了一地的下屬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不過是死了幾條看門狗般冷漠,他一直未曾出手,陰冷的眼睛始終盯在歐陽無咎身上。

看著強弩之末的歐陽無咎,眼中流過一絲玩味。

“歐陽盟主,本座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血煞走過一具具橫陳地上的屍首,來到距離歐陽無咎不足五步之遙,“歐陽盟主劍法深不可測,要一個人離開此地想必也不是件難事,只不過,要帶上你身後的那位書生……卻絕難毫髮無傷。”他緊緊盯著歐陽無咎,並未錯過他眼中的一絲動搖,“本座看來,這位書生不過是因你之故無辜捲入。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歐陽無咎沈默片刻,問道:“你要如何?”

血煞又邁前半步:“素聞歐陽盟主博學多才,本座初到中原,有許多事情尚不清楚,想請歐陽盟主在我教盤桓數日,為本座指點迷津!至於這位書生,本座自會派人送下山去,保證絲毫無損。”

歐陽無咎並未答復。

正如血煞所言,要走,不難。

可要帶著不識武功的王璣,在血煞的眼皮底下溜走,不是不可能,卻絕難保證王璣安然無恙。

他在猶豫,手裏的劍微微向下落了半寸。

血煞眼中閃爍精光。

就在此時,被作為談判籌碼的某人非常不滿地站了出來。

“大少爺!!就算你腰纏萬貫,也別盡做些賠本生意吧?”王璣走前兩步,與歐陽無咎並肩而立,歐陽無咎心中吃驚,連忙凝神,以劍護在王璣身前。王璣可不管其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算盤就劈裏啪啦地敲了起來,“以一換一這本就是無盈無利,你居然還想給他答應?!再說你還得把劍交出去對吧?我也跟你說過了,純鈞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他打量了一下血煞,低頭繼續敲算盤,“我看他一身行頭也不值十兩銀子,拿什麽來換都得虧!!”

血煞見王璣壞其好事,已是惱羞成怒,聽他這麽一說,更是惡向膽邊生,橫手一抽,從腰間拔出一尾鋼鞭,只見此物通體漆黑,鞭身生滿倒鉤,鉤尖幽藍閃爍,只怕是塗了什麽毒物。

王璣看了看:“那鞭子看來還值個幾兩,不過還是差得遠哪!”

“先生,你能不能別說了……這帳回頭再算行嗎?”看到血煞變紅的眼睛,以及猙獰惡毒的表情,歐陽無咎此時真希望拿個什麽東西把王璣的嘴巴給堵上,他是千方百計讓血煞不要注意到王璣的存在,可偏偏這個帳房先生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惱這個魔頭。

王璣瞥了他一眼,一副你是少爺你做主的表情,聳了聳肩,把算盤收了起來。

就在歐陽無咎松了口氣,打算回過頭去仔細對付血煞的時候,又聽到他拍了拍手:“對了,還有一點!”

血煞已經極不耐煩,手中長鞭一起,直往王璣抽來。

歐陽無咎自不怠慢,搶身上前,起劍擋格,長鞭如靈蛇盤轉,纏在純鈞,倒鉤穩穩鉤住劍身。

就在他們僵持的一刻,王璣施然地摸出一個小鈴鐸,這鐸看上去就像個甬鍾,柄短呈方,內有銅舌。

他將這鈴鐸搖響,就聽到聲動如鈴,脆而帶遠,帶著陣陣回音慢慢蕩開。然後,王璣將東西收起,看向血煞:“我不是什麽書生,我是歐陽府裏的帳房先生。”

話音方落,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空中嗡聲震耳,仿佛要塌天一般。武功高強的兩人也被震得搖搖欲墜,還未回過神來,就見泥土傾斜般從天而降,歐陽無咎大吃一驚,只道是山泥崩塌,連忙甩了個劍花,鬆開鋼鞭,顧不得那血煞,回身拉了王璣施展輕功往後疾奔。血煞意欲追趕,然而在他面前的泥土眨眼間已堆至牆高,攔住其去路,非但如此,掉下來的甚至開始有滾木亂石,簡直就像一座山要當頭砸落。

血煞一時不及走避,被亂石沙泥陷住雙足,眼見就要被活活埋葬在泥石之下。他練就魔功,也不過是比常人厲害幾分,還沒到不老不死,移山倒海的能耐,恐慌之下,只得拼命以掌推擊泥石,然而掌力打在泥石上,如泥牛入海,也不過激起些碎石飛沙,可緊接著更多的泥沙湧來,越埋越深。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此地時,忽然聽到一個空明的聲音幽幽說話:“沒用的東西,區區一個驅山鐸也能把你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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