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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天異(七元解厄系列)》第13章
  第十二章

  彌漫著騰騰熱氣的澡房,寬敞的湯池裏,男人半靠在池壁上,仰著頭,泡在水裏的身軀放松著,四肢伸展。

  耳邊傳來輕如貓步的腳步聲,在澡房前停下。

  男人微微啓目,喚道:“進來吧,雲枭。”

  門被推開,青年閃身進來,掩上門很快地隔絕了外面可能看進來的視線。

  一群侍衛出去,只剩下血染一身的王爺回來,靜王府少不得一陣兵荒馬亂,可雲枭不管,聽到趙舒那群妻妾鬼哭神嚎般的驚呼哀鳴,他更不想解釋,隨手將人丟給王府的管家,甩手就走。

  反正只要趙舒醒了,自會想法子解釋,何必他多費唇舌。

  一身塵汙地回來,本想洗淨再去見師傅,不料澡池裏,那個男人已先一步泡在裏面。

  打算不打擾他悄悄離開,卻忘了自己的腳步聲,什麽時候瞞得過師傅靈敏的雙耳。

  天權朝他招呼:“雲枭,下來吧!”

  少有的,乖巧的徒兒沒有聽從師傅命令,像杆鐵槍般筆直立在池邊,一動不動。

  等了一會卻不見動靜,天權擡起頭:“怎還不下來?”

  雲枭沈默片刻,終于還是搖頭:“雲枭一身灰塵……”

  “所以才要洗幹淨啊!”天權不以爲然地擺手,迷蒙的霧氣中,高大的身軀若隱若現地泡在熱水中。他也並非武將,平日不習武藝,倒沒有武者特有的層層塊塊肌肉,只是比起眞正的韓君仲,天權星君清心寡欲,從不沾酒肉女色,故此這副皮囊保養得當,即便年過不惑,除了稍顯白皙,並不見半點贅肉,裸露在水面之上的胸膛依舊肌理結實飽滿。

  “爲師想起來,也好些年不曾與雲枭乖徒兒同浴了。以前你個子小,最喜歡坐在師傅大腿上撒嬌!哈哈……”

  “師傅!”雲枭不禁紅臉。

  “磨蹭什麽?還不快些下來!”

  既是師傅吩咐,雲枭不得不從,只好退後一步,利落解下身上衣物。昏暗燭光下逐漸赤裸的身軀,有著微顯的鎖骨,修長的手臂,帶了青果始熟的稚嫩,然而紮實分明的肌理,一觸即發的力量,卻又有著成熟的韻味。

  雲枭脫掉了衣服,手正解著褲腰帶,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偷偷打量水裏的男人,卻注意到天權正看著自己。

  “我的乖徒兒體魄不錯!”

  聽到天權相當直接的贊賞,雲枭當即愣了,轉目對上那兩道視線,師傅凝視他的眼神,並不帶半絲情欲,是單純的欣賞與喜歡,便像父親在看兒子的裸體般,不存半分汙穢。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在這天權的注視下慌了,落在身上的視線,仿佛豔陽直照,能燒熾皮膚般引起一陣燥熱,這熱氣無法自控地往下腹凝聚。

  小時與師傅共浴從不覺不妥,然而終于有一回,在看到師傅脫去衣衫時赤裸的身軀,他居然便在池水中勃起,他害怕被天權知曉,自此不敢再與之同室共浴。

  他怕,怕自己藏在心底龌龊的心思被天權察覺……

  把心一橫,他極爲快捷利索地扒下褲子,回身撲通跳入湯池,登時水花四濺,波瀾洶湧,自然也噴了天權一臉水。

  天權也不生氣,好笑地看著這個明明過了弱冠該是長大成人的徒弟,仍是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雲枭將全身泡在水中,只從水裏冒出半個頭來,看他那狀況怕若是懂得袅水,便要整個人沈下去了。

  天權不禁笑歎,這小徒兒便是長多大,那倔強的脾氣還是沒變。

  他從水裏騰起身,涉水過來。

  耳朵半泡在水中,清晰地聽到水波晃動的聲音,雲枭控制住自己轉身爬出水池拔足奔逃的衝動。

  高大挺拔的身影籠罩下來,他悲哀地發現,盡管已經與霍步等人項肩同高,但比起師傅,他還是只能仰視。

  “手臂的傷讓爲師看看。”

  傷?雲枭不解。

  天權已拉起他的手臂,就著燭光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被鬼蛛絲纏過的手臂紅腫起來。鬼蛛乃是毒物,噴出的絲能吸噬人魂,教它纏了,自然會被其毒素所傷。

  “下次可要小心,莫要傷了自己。”

  略帶責備,但更多是關懷,天權輕輕說著,左手一翻,憑空出現了一個水晶藥瓶,瓶中蕩漾著透明無色的液體,若再細看,卻見水液中有散碎飄零的金粉,細膩精致。

  天權掰開瓶口,將藥液倒在手掌中,揉入雲枭傷處,那藥液確實神奇,一觸皮膚即刻融入體內,被蛛絲毒得紅腫的傷口眨眼間恢複如初。

  滿意地看著恢複好的手臂,小麥色的皮膚出于意料的細致,觸手光滑,猶如杭緞。天權又擡手掂了雲枭下巴,輕輕擡起,讓他露出頸項,咽喉處自然也是傷了。

  雲枭覺得師傅的手指在敏感的脖子遊移,平日撚棋點書的手指,指腹原來相當柔軟,掠過傷口處,平複了蛛毒帶來的刺痛。

  池水更熱了,仿佛要將他融化掉。

  替徒弟療了傷,天權收回手,轉過身去將藥瓶丟回池邊:“雲枭,你將這瑞日草汁帶在身邊,此藥雖比不上九天紫蕊,但可解妖毒,倒是不錯。往後若遇了毒妖,切記不可莽撞而爲……”

  寬厚的背部全然袒露在雲枭眼前,濕漉漉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男人偉岸如山的身軀一如記憶。

  雲枭只覺得好生難受,明明近在咫尺,但自己的心,卻總是無法袒露著讓師傅知曉,這樣的感覺,無時無刻,每日每夜,都在折磨著他……

  “師傅。”

  天權錯愕,低頭見圍上來的手臂,而後稍稍回頭,看到從後面抱住自己的徒弟埋頭在他背上露出的發旋。

  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換來的是更緊更重的力度,箍得他肋骨生疼。

  雲枭漸漸長大,便已絕少見到他像少時那般窩在自己身邊,想撒嬌,卻倔強著抿嘴的表情。

  心中一軟,便任由他抱著。

  熱池水靜靜的流淌,只有微微水聲,和兩人幾乎重疊在一起的呼吸。

  “雲枭,京城之內連鬼蛛都出現了,只怕還有異數將至。爲師打算往蓬萊一趟,明日便走。”

  手臂松了松,隨即又更緊了些。

  雲枭壓抑的聲音緩緩升起:“那師傅要去多久?”

  “大約一月之期。”

  賈辛失蹤,朝上衆臣自然各有猜測,言畏罪潛逃者有,言被暗地處決者亦有,但唯一可肯定的,賈辛失蹤,對其一派乃是毀滅性的打擊。

  自此一月內,靜王爺入主吏部,翻查記錄,詳細查檢十年來官吏任免、考課、調動等事務,曆朝司吏者,握的是朝中百官命脈,但凡入官,考取功名者只在少數,更多是世職、恩蔭、請封、捐封等等,均有吏部掌握,若求官位,怎可不疏通吏部?另百官開列、考授、揀選、升調等細項,也要經吏部審查,故此暗地控制吏部的賈辛可說是握住了百官命脈。

  靜王爺一查下來,百般貪汙舞弊之事昭然天下,拖出成串的官員名單。

  舉朝俱驚,天子震怒,吏部尚書斬立決,吏部侍郎充軍塞外,其余吏部官員各因其惡判刑收監。其余買官者,只照靜王手中名單,一一罷免。

  至此,賈辛一派徹底覆亡。

  靜王在朝中聲望越高,如日中天。

  在京城擾攘期間,唯有韓相爺閉門不出,百官縱說紛纭,道避嫌者有,道畏罪者也有,總之多有說法,此處也不一一細表。

  單說雲枭,天權不在,他便安分地待在韓相府不曾外出。

  這日府上來了靜王爺的仆人,送來請柬,邀他過府飲宴。

  本想問所爲何事,下仆卻來去匆匆,說還得趕去給霍公子、姬公子送信,便告辭走了。

  不過飲宴之事常有,只是鮮少在王府設宴,平日多在重鶴樓,不過既然趙舒來邀,也算少有。

  師傅不在府上,他自然也不需跟誰人交代什麽,便直接往王府去了。

  靜王府前,早有仆從等候,一見雲枭連忙迎入府中。

  王府中自是亭台樓閣,氣勢不凡,靜王乃是朝中重臣,皇上眼前的紅人,住的地方不能小氣。

  可惜雲枭卻不喜此處。看似曲徑通幽,但他覺得廊道太過婉轉複雜,穿堂過室,極是麻煩。院中奇花異草,夏夜中牡丹芍藥,爭相盛放,花香撲鼻飄著,雲枭更是不喜,相府雖也有植草種花,但那些品種都是小而不華,幽靜的香氣,若是不刻意去找,根本難以察覺,卻又能教人心曠神怡。

  其實他也是錯怪靜王,有文曲星君駕臨,韓相府中種的花草早便不是凡間俗物。

  連窗棱下看似普通的白尖綠草兒,也是天權從蓬萊移栽至此。仙草妙花,又豈是凡間花草可以媲美。

  下仆引雲枭入了偏院,卻並未看到宴席,只見院落中央,靜王爺趙舒坐在石桌旁,桌上只有一壺美酒,他正在自斟自飲,臉上略見落寞神色,卻是雲枭從未見過。

  印象中,這個男子有著王族的驕傲,也有文人的謙遜,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運籌帷幄,卻不曾露出過半絲倦怠。

  忍不住有些擔心,雲枭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

  趙舒連忙擡頭,斂去臉上異色,露出笑容來:“雲枭,你來了!來得眞早,宴席尚未備好,你便來了。”

  “你派人來請,我既然應了,自不會遲到。”

  雲枭在他身邊落座,趙舒有些錯愕地看著他,旋即回過神來,這個青年從認識他那天起,便不曾跪拜過他的權位。

  貴爲王爺,連霍步、姬無雙幾人,平日縱有寬待,但即便酒酣之際,言辭亦未敢逾越。

  但那雙清澈的綠瞳,仿佛山野泉澗,從未被人涉足的清冽,總是直視無畏地看他。

  他一直都想被這雙眼睛注視,然而他也知道,雲枭並不在乎他的權勢,便是說,在他眼中,自己不過與霍步等人一般,是朋友。

  他凝視的人,從來都是那個六年前血債滿身,如今卻不動聲色、韬光養晦的男人——韓君仲。

  趙舒捏了拳頭,隱去情緒,笑道:“這月來事情太多,一直不及謝你當日出手襄助。若非有你在,只怕我是回不來了。賈辛作惡多端,最後卻被妖怪附身,落個屍骨無存,可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雲枭並未應和,當日情況確實凶險,所幸得師傅相幫,才得脫身,只是這些內情,他卻無意一一細說,天權雖法力高深莫測,但從不外露,趙舒等也只是知道雲枭天賦異禀,對于韓君仲收他爲徒,只當是收納人才爲作己用而已,並不知道傳他法術的人,卻正是這位當朝相輔。

  轉眼看了看趙舒肩膀,雲枭問:“你的傷勢如何?”

  聽出他語中關懷之意,趙舒自然心喜,連忙活動了一下肩膀:“傷得不深,也差不多痊愈了。”

  “嗯。”

  知雲枭並不喝酒,趙舒命人泡茶。王府裏的茶葉自然不是常物,乃見白毫芽頭挺直如針,色白似銀,出茶色淡淺杏黃,香氣清芬,一股悠然清雅之氣教人如沐輕風。

  便連雲枭也不禁贊道:“好茶!”取來茶盅,掀蓋一品,更露出欣喜神色,擡頭看向趙舒,問他:“這茶我在京城也不曾見過。”

  趙舒暗自欣喜:“此茶名龍團勝雪,每年不過采得一、二斤,乃是貢品,尋常店鋪自然不敢售賣。”他未言這佳品既是難得,又如何費勁周折取來,只想若能得雲枭青睐,當也不費他辛勞。

  夜風中淡幽茶香,並不是龍團勝雪的緣故,或許不曾有人察覺,趙舒卻知道,每當湊近雲枭時,便能聞到他身上飄散的茶香,很薄,很淡,比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氣更教人難忘。

  “你若喜歡,府上藏著的龍團勝雪盡可送你。”

  趙舒揮手,吩咐下仆將剩下的茶葉包好,送上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紙包,雲枭卻珍而重之地接過,放入懷中。

  “多謝了。”雲枭擡起頭,露出笑顔。

  昙花一現般短暫的笑意,趙舒竟看得轉不開眼去,連身後傳來霍步雷動般的招呼聲也無動于衷。

  “雲枭!你來得可早!”霍步目光可尖,一進來便看到雲枭將紙包收在懷裏,不禁奇了,“你把什麽寶物藏著掖著?不能給我看嗎?”

  “是茶葉。”

  “茶葉有什麽可寶貝的?看你那模樣我還以爲是黃金珍珠!”

  從他身後走上來的姬無雙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哼了聲:“俗。”然後湊進看了看杯盅殘茶,“原來是龍團勝雪,一毫一金,王爺出手可眞大方!”

  趙舒這廂回神,尴尬一笑:“哪裏,茶要與懂品的人才算有值,贈與雲枭,也算其所應當。”

  霍步樂了:“雲枭懂品茶?不會吧?”

  雲枭倒是老實,搖頭道:“我不會。師傅會。”

  衆人當即錯愕,姬無雙回過神,問他:“你這茶葉,該不會是拿回去孝敬韓相爺吧?”

  “是。”

  “乒乓!!”刺耳的杯裂聲驟響,衆人回頭去看,卻見趙舒失神地站在桌旁,手掌砸在桌上,壓著一個破碎的酒杯,然而肉掌非鐵,早被碎片紮傷,鮮血混著酒水淌落桌子,嘀哒墜地,觸目驚心。

  “王爺!!”霍步連忙過去抓住他的手腕舉起,“來人!!快叫大夫來!!”

  雲枭也是愣住了,快步上前,皺眉看著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怎麽這般不小心?”

  傷口的痛一絲一毫地牽扯著心髒,趙舒低垂俊眉,並不看他。

  那張總是希望近觀的臉如此靠近,然而此時此刻,他卻不想去看。青綠的瞳中或許有著關切,但怎也比不上看著那個男人時蘊藏的情意。

  做的再多,也不及男人不需一言便換來雲枭的記挂。

  心中的痛楚越甚,那個早已失去權勢,日漸老朽的男人,憑什麽像牢籠般困住雲枭?!

  突然握緊的拳頭,嚇壞了霍步等人,以及急急趕來的大夫,故此他們都未曾看見,權傾朝野的靜王爺眼底那一絲無力,以及,憤恨。

  韓。君。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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