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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天異(七元解厄系列)》第4章
  第三章

  清晨時分,韓安來伺候韓君仲起身卻在房中見不到一人,正慌得要喊人來,這一回頭,便見天權牽著一名少年施然進來,那少年蓬頭垢面,身上披著韓相爺的月白外衫,突兀得很。

  韓安也是精乖人物,一見天權與少年態度親昵,牽手而來,便知道這少年來頭不小,當下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老爺,早朝的時辰到了,您看……”

  “啊!你不提我倒眞忘了,只顧著與雲枭聊天,連時辰過了都不曉得!”

  韓安暗下吃驚,與一個少年聊天難道比上朝見皇帝更重要嗎?

  天權回頭與少年道:“雲枭,爲師現在有事要做,你且在這房中歇息,我讓韓安給你送些熱食,你吃過了便睡上一覺,醒來爲師便回來了。知道嗎?”

  眼前景象教那韓安看得眼睛都快脫眶了,這、這是他家那位狠戾陰冷的老爺嗎?便是對著後院衆多的美人姬妾,也不見有這份溫柔。適才聽他自稱爲師,莫非這小娃兒便是他收的弟子?

  少年乖巧地點頭應下,天權便換過朝服,離府上朝去了。

  韓安不敢怠慢,連忙照了吩咐准備熱食糕點送到主房。

  那少年便站在房中一動不動,聽到聲音霍然回首,淩厲不近生人的眼神,教韓安嚇得倒退一步,明明是個娃兒,卻有著叫人不寒而栗,與剛才韓君仲把臂同行的乖巧孑然不同的冷漠。

  看他打扮,大概是窮人家的孩子,可他看到相府這般奢華的場面居然也不見一分驚惶,更有幾分遺世而立的氣度。

  “小少爺,請用飯。”韓安將熱食放在桌上,少年瞥了他一眼,也不多話,走過桌旁拿起便吃,對精致碗碟,考究擺設視而不見,只管挑了肉吃。

  韓安聞到他身上有些腥臭,見他一身狼狽,便問:“小少爺,可先要沐浴更衣嗎?”

  雲枭微是一愣,擡頭看了看韓安,這仆役明明一臉恭維,眼中卻藏著鄙夷,他不喜歡這個人,然而這個人卻是師傅的人。

  “師傅沒有吩咐。”他冷冷地回答。

  韓安瞪了眼,難道說他就只聽得老爺一個人的話嗎?只是他若不願,也不好強迫,只得道:“少爺請慢用,待會下人會來收拾,小的告退。”

  看了一眼也不應和也不理睬的少年,韓安實在不解,老爺從哪裏撿了這麽個古怪的少年?還收了做弟子?只是最近老爺性情大變,不僅不招姬妾,甚至解散遣出不少美女,且以前時常來府的達官貴人也是一律不見,莫說當朝百官莫名其妙,他那韬光隱晦的程度連宮裏的韓妃娘娘都幾番前來問詢,也不知這位韓相爺如今打的是什麽主意。

  轎子在相府門前一停,裏面的人便匆匆忙忙地趕進府邸往主房走去。

  今日早朝本不該拖得如此之晚,只是他近日所做之事,已大大超過了從前韓君仲那派人物的忍受範圍,他力主肅清吏治,上疏懲治貪官之律必須加強,並落到實處,莫可一紙空文等等,簡直是引火燒油,一點便燃。

  關乎己身利益,以副相賈辛爲領的一派力阻其行。而樞密使黃延一派自然是幸災樂禍得很,不是跳出來諷刺兩句。如今天權簡直可以說是得罪了滿朝文武,夾在兩派之間,成爲衆矢之的。

  要行事務,百般艱難,縱是勞心勞力,也不過是吃力不討好。

  好不容易退朝下來,擡頭一看,卻已過了酉時。天權也不管百官突異眼神,匆匆忙忙上了官轎便趕回府邸。

  主房仍是靜悄悄,他小心推門進去,便見雲枭蜷縮著身子,躺床鋪上,旁邊的被褥一動不動,時已入秋,寒意已生,天權疼他不懂痛惜自己,走過去,輕手拉起被褥,正要給他蓋上,豈料那雙綠幽的眼睛已猛地睜開了。

  “師傅!你回來了!”

  雲枭靈活地爬起身,拉了天權的衣袖。

  天權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道:“讓你久等了,朝中要務繁多,爲師一時抽不開身。”

  雲枭搖搖頭:“沒關系,我才剛醒。”其實他已經醒過三回了,只是沒有天權的身影在旁,這一屋子的陰暗與寒冷,他甯願閉上眼睛,期盼著睡著後再次醒來時,他的師傅就像如今這般坐在床邊,溫和地笑著凝視自己。

  看到雲枭還穿著之前衣不蔽體的破爛衣服,天權不禁皺眉,擡聲喚道:“來人。”

  外面韓安連忙應道:“老爺有什麽吩咐?”

  “吩咐下去,在蘭池准備熱湯。再去給雲枭備幾套幹淨的衣衫,送一套過去。”

  “是,老爺!”

  雲枭擡著頭,看著這個高大如山的男人,時而溫和如水,時而威嚴肅穆,舉手投足間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華貴……這就是他的師傅嗎?

  天權好笑地看著抓了他衣角不肯松開的少年愣愣地出神,便拉了他往房外走了去。

  等雲枭回過神來,他們已經來到另一間更大更華麗的房間。這裏沒有床鋪沒有桌椅,只有一個用玉石堆砌的大池子,裏面早灌滿了熱湯,池邊白玉獅頭噴著嘩嘩的溫水,輕紗羅帳,煙霧彌漫。

  雲枭不解地回過頭來,卻見天權關上門後低頭解著自己的衣扣,很快便脫掉一身累贅的朝服,剩下白色的亵衣,然後走過來,替愣著的雲枭剝掉了早爛得不能穿的粗衣,複又走到池邊,伸手試了試水溫,滿意地朝雲枭招手道:“雲枭過來,爲師替你洗頭可好?”

  “嗯……”男人的聲音並不蘊含一絲命令,但雲枭還是不自覺地遵從了,順著他的意思滑落水中,將頭枕在池邊,溫熱的水一下俘獲了他的神經,眞是……好舒服!

  “閉上眼睛。”

  修長的手指摸來滑溜的東西抹在他髒亂頭發上,細細的揉洗,並不是很熟練,但那緩慢仔細的動作卻讓雲枭快要舒服得睡著了……

  “撲!——”他還眞是瞌睡過去,一個不慎滑進浴池裏嗆水了。

  “雲枭!”天權連忙跳下池去將他一把撈起,扶著嗆得滿臉通紅的少年,輕輕爲他拍背順氣。

  “咳咳——”雲枭狼狽地咳出喉嚨裏的水,一頭洗幹淨的黑發柔順地搭在臉上,偷眼瞧了瞧天權,見他只顧救自己連衣服都不及脫,都濕掉貼在身上了。

  “都睡了半天,還不夠嗎?”天權見他無恙,便放下心來,隨手刮了刮少年的鼻子,站起身要離去,豈料袖子一緊,回頭見雲枭揪了他濕透的衣袖,垂著頭也不言語。遂明白過來,展顔一笑,問道:“雲枭是想和爲師一塊洗浴嗎?”

  “嗯。”

  搭聳著的小腦袋快要沈到水裏去了。

  “也好。”在朝堂上言語相搏早讓他疲憊了,天權剝掉濕透的衣褲丟上池邊,然後靠著浴池坐下,抓起混了茵樨香的豬苓擦在身上,再泡入水中,下仆在熱湯中放了甯神的草藥,他放松全身,伸展四肢,在溫熱的水中半閉上眼睛。

  雲枭坐在他不遠的地方,惴惴不安地從頭發遮掩的縫隙間悄悄看去。

  他從來不曾如此靠近一個成年男子。屬于男性陽剛的胸脯結實分明,養尊處優的皮膚光滑白皙,修長的手臂,平坦卻蘊藏力量的小腹,還有水下蕩漾著的密黑毛叢間……盡管在水底下看不眞切,但還是能看到顔色極深的陽物似棍棒般的粗長……他忍不住瞧了瞧自己,精瘦的身子像只有骨頭,更別說是細瘦的手臂了,再往下,根本沒法比的小……

  他不禁有些沮喪,卻又有些期待,既然天權是他的師傅,那麽說等他長大了,也定會擁有與這個男人一般無二的身形吧?

  “雲枭!”

  天權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好笑地看著少年低垂著頭,鼻尖都快湊在水面了。

  “來!”

  見天權朝他招手,雲枭乖巧地涉水過去,天權將他瘦小的身體抱坐在自己大腿上,輕笑道:“想什麽呢?如此入神?”

  “沒、沒什麽……”雲枭怎敢將剛才所想一一說明,泡了熱水的臉更紅了,低頭盯著環在手腕上的藍色镯子,藏著星星般的萦輝,在水下煞是好看。

  “是不是泡澡太無聊了?”天權見狀,忍不住抓過他的小手,一個個指頭地數著玩兒,“雲枭,你多大了?”

  “十五。”

  天權略是吃驚,少年看上去如此瘦小,不過十三的模樣。心中憐惜頓生,把了他的手指,輕點水面:“爲師教你個小法術可好?”

  雲枭一聽便來了精神,天權知他少年心性,也不吊他胃口,在他耳邊說了法咒,然後教他撚指作訣,如此比劃一番。怕他不懂,便先作示範。只見天權撚指輕彈水波,水面頓時升騰起一卷風漩,將池中水卷上半空,指法一變,化成漫天飛雨,滴滴答答重落池中,好不熱鬧。

  “你來試試。”天權看著少年,輕聲鼓勵。

  雲枭便學著他的模樣,一板一式,分毫不差地撚訣彈指,口中念念有辭,只見水面微有波動,可惜沒有像適才那般化作旋風飛雨,但這水池確實也卷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幾次嘗試,都未能成功,雲枭倔強地咬著下唇,自惱不已。自己明明是照著做了,怎麽還是不行?

  “其實已算不錯了。若想象爲師這般,還需努力修煉才行!”天權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雲枭極有慧根,只是看了一眼,便能學懂,只要假以時日,漸行修煉之法,勢必不同凡響,

  “知道了!”少年很快恢複心情,轉過身,眼中毫不掩飾崇敬之色,“師傅,你的法術眞厲害!”

  天權苦笑:“雲枭,你是挑到爲師的弱項來學,要說六藝九數,爲師自然拿得出手,可說到法術,呵呵……比起幾位同宗神君,爲師還差好遠……”

  “可雲枭只有師傅。”少年直直凝視著天權,“若是師傅想教,便是琴棋書畫,雲枭也是要學!”

  “只不過你還是喜歡法術和武功對嗎?”

  雲枭猶豫著點頭:“嗯……”

  摸著他的頭發,天權溫和笑了:“聖賢施教,各因其才,既然你無意六藝,便是硬要學來,亦無心其中,豈非學而無用?既是雲枭想學法術,爲師自當傾囊相授,只是雲枭莫要嫌棄爲師法術蹩足才好。”

  “不會!雲枭一定用心去學!”雲枭有些激動地抱住天權的脖子,暗下決心,必定要百般用心,不負師傅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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