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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瀆龍君(七元解厄系列)》第34章
第十六章

九鳴聞言,抱臂側頭,頗有興趣地問道:“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若我賭輸,龍筋龍角歸你所有。若是我贏,你不可取龍筋,不過我的龍角,當作彩頭還是雙手奉上,你以為如何?”

  “聽來我是占了便宜!”九鳴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笑道,“不過現在你二人都落在我手中,龍筋龍角,要拿也不過是探囊取物,我又何必與你賭?”

  敖殷拳頭一緊,但臉色未變,施然說道:“你要取我們的性命,自然是簡單不過。不過,你不覺得這樣太無聊了嗎?”

   他雖對九鳴這只妖怪所知不深,卻深知但凡似他這般曆千萬年歲月的妖怪,不懼天地萬物,卻唯獨最怕無聊。便像他的父王與幾位叔父,平日閑來無事便聚在一 起,便經常做些叫旁人看了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說將一個彩靈球放到珍珠蚌群裏面,比誰能最快找到;又或者放出一條受驚的鯽魚,比誰更快追上……諸如此類, 明明無聊至極,卻偏偏個個樂在其中。

  如今他就是要賭這一局,只要挑起這妖怪的癮頭,重新握住主動,便可扭轉劣勢。

  果然,九鳴思索片刻之後,拍腿大笑:“是!這樣比較有趣!”突然身形暴竄,眨眼間閃到敖殷面前。忽然放大的臉嚇了敖殷一跳,這妖怪不愧是蛇,一竄一動詭捷無比,神出鬼沒。

  “雖說這賭局一聽就知道是詭計!不過沒關係,就是這樣才好玩嘛!”

  敖殷未敢放鬆,抬指在額上,只見金芒閃過,一朵小小的魂元火焰在他指上跳躍。

  九鳴一看就明白過來:“是要立魂契嗎?好!這更有趣了!”言罷,也效法敖殷,挑出一朵青綠色的妖魂。

  兩者魂火觸及,只聞敖殷喃喃念動契約,交纏的火焰遂成一團光球,就聽他高喝一聲:“魂主立契,契不可違!!”那光球頓分裂為二,分別射入兩人額上。

  契約像錐子般嵌入元神的痛楚,九鳴竟是咯咯笑了:“好疼!太疼了!哈哈……”

   敖殷亦痛得皺了劍眉,強行抽取魂元,又作契約,若非體內有黑虯龍珠作護,只怕險些就要魂飛魄散。以魂立契,乃三界禁忌,無論仙妖神魔,以魂立契,只要是 其中一人違反契約,立契者無一倖免,受契約反噬。管你法力無邊,還是神威無敵,唯有魂魄最是脆弱,一旦反噬,便只有落個魂飛魄散,無可挽回的下場。

  是故三界之中,即便立契,願冒此風險者鮮。

  敖殷暗地擦了把汗,他如此做法確實冒險,只是也料不到九鳴願意為了一個小小賭局,輕而易舉地爽快立契。

  心中暗詫,這只妖怪,莫不是瘋了吧?

  契一立下,九鳴便催促:“小龍太子,到底要賭什麽?”

   敖殷不慌不忙:“凡間賭術倒有許多,今日我們效仿凡人,賭個單雙如何?”言罷搖身一變,化出銀龍真身,漂亮的鱗片在黑暗中映日而亮,仿佛是尾金龍,一雙 龍角黃澄強壯,姿態華美,龍目杏圓,須鬢飛揚,連九鳴也忍不住贊曰:“好看!嘖嘖!小龍太子,想不到你的真身還真是漂亮!”

  白龍低下頭來,張口說到:“賭的是我身上鱗片的數量,是單數,還是雙數!”

  九鳴瞪著他修長的龍身,上面少說也有上萬。

  雖然有些後悔,可既然答應了賭約,又不可能棄之不理。

  他想了一想,便道:“就猜個雙!”見他聳身一躍跳上龍身,蹲在不白龍背上,居然是非常認真仔細地數起龍鱗來。

  被騎在背上,白龍控制住自己掀翻背上那只妖怪的衝動,任他去數。九鳴將龍鱗由頭數到尾,不過白龍已有兩千一百歲齡,身上鱗片豈止萬數,他這一路數下來,居然也數了兩個時辰。

  已至龍尾,聽他嘴裏呢喃:“二萬七千八百八十九……二萬七千八百九十……!!”數完了!竟正如他猜想那般,乃是個單數!

  九鳴從龍身上翻身落地,拍拍碩大的龍身:“小龍太子!你輸了!”

  白龍抬頭回身,張口言道:“是嗎?為數多少?”

  “正好二萬七千八百九十。”

  “我說不是。”

  “怎麽不是?”九鳴著惱,他可是數得非常仔細,絕無作弊。

  只見白龍看了他一眼,忽然抬起龍尾,龍口猛地一噬,竟從尾部生生咬下一塊鱗片來!鱗族剝鱗之痛,堪比獸族煎皮,然白龍卻毫不猶豫地扯下鱗片,連著鱗片的皮肉被翻扯出鮮紅血肉,叼著鱗片的龍齒淌落一道血腥。

  它將鱗片吐在九鳴腳下。

  “現在是二萬七千八百八十九。”

  九鳴抱臂眯眼,冷哼一聲,走到白龍腰側,抓了一片龍鱗用力一拗,白龍吃痛低吟,渾身一陣哆嗦。

  “那麽,現在是二萬七千八百八十八了。”

  白龍只覺得尾部和側腹處辣辣生疼,像被烙鐵直接燒在皮肉上,然他狠一咬牙,抬起尾部,又再咬下一塊鱗片。

  一口吐掉:“兩萬七千八百八十七。”

  ……

  兩個時辰之後,地上堆滿了一片片曾經非常華貴美麗的亮銀鱗片,每一片都像打造得非常薄而透明的白銀盾,但粘在鱗片根部的模糊血肉,觸目驚心。

  再看白龍,修長的龍身已是滿目蒼夷,大片大片的鱗片被扯落,曾經完整無暇的龍軀,此刻卻像被剪除一個個窟窿的破布,漂亮的海龍鰭也似潑墨般染上大片大片的血漬。

  撕開龍皮的血肉被染滿鮮血,更見到脈絡和血絲,慘不忍睹。

  忍受了劇烈痛楚的白龍半臥在地上喘著粗氣,雙爪及地,嘴裏嘗到的是自己血肉的腥味,頜下的龍須粘滿撕下鱗片時濺到的鮮血。

  然而,它依然倔強地不肯服輸。

  無力地吐掉了嘴裏的鱗片,白龍喘息著:“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一……”疼得有些失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過去黑龍的方向,龐大的龍軀仍然無力地躺在原處,劇毒想必已蔓延全身,黑龍始終未能醒過來。白龍這才稍稍安心,並不想讓二叔看到自己這般模樣……

  洞內彌漫著血腥的氣味,九鳴看著一地的血鱗片,重複著始終沒有結果賭局,終於讓他失了興致。

  “喂!我說小龍太子,你還是認輸算了吧?”

  白龍費力地扭過頭來,搖頭:“這局,是我贏……”

  九鳴不由失笑:“你這條小龍好生倔強!難道要將你身上鱗片盡數剝光,你才肯認輸?”

  “……若最後剩下一鱗……贏的是我……若一鱗不剩……非雙非單……我是莊家……贏的,也自然是我……”

  九鳴打了個突,回過味來,不由得拍腿大笑:“對啊!這樣無論如何,都是我輸了!哈哈……”這妖怪笑得前仰後翻,明明是他輸了賭局,卻是笑得跟贏家一樣。

  然後他倒也乾脆,兩手一攤:“願賭服輸。既然我輸了,黑虯的龍筋我就不要了!”

  白龍聽他認輸,終於松了口氣,四肢發軟,龍身啪噠摔在地上,再不想動彈。緩緩上疲憊的龍目,暗自慶倖渾身像被丟入火中灸烤的痛楚讓他始終保持清醒。

  “可你的龍角,我可收了!”

  白龍哼聲:“你鋸了便是。”

  九鳴手裏剔骨刀一變,登時便成一款巨鋸,跳上龍首,見一對黃澄顏色的龍角碩大姿美,主枝彎曲,高有七尺,側枝一面伸展,分有三枝,底枝坐地分枝,二與三枝相距較遠,橙黃光澤,色調均勻,角尖平滑,又見角分之處中部有骨釘突起,斷續縱梭,角體強壯,姿態優美。

  然九鳴欣賞了幾眼,便伸手抓了一角從根部開鋸,刺耳的摩擦聲傳出,大有煮鶴焚琴之嫌。

  雖說幼龍兩百年成角,千年肉角骨化,鋸斷龍角不傷己身,並無痛楚,然而龍族之所以傲世,淩駕於鱗蟲之上,便是因為這一雙威武不凡,異於鱗族的雙角。故龍族化角方受族中認可,更一向以龍角分枝形態為美。

  如今鋸斷龍角,對龍族而言,無疑是極大羞辱。

  只是白龍仍舊閉目不語,任他做去。

  大約半個時辰,九鳴終於鋸下一對龍角,他將已經鋸斷的雙角掂在手上,躍回地上,看了半晌,忽然轉頭問那白龍:“小龍太子,要是剛才我在鱗片剝得只剩下兩塊時打斷你的骨頭讓你動彈不得,那我不是贏了嗎?”

  赤發紅衣的男人所行不按章法,實如黑龍王之前所言,殺性凶厲,白龍聞他來問,卻似早有預料,也不張眼,回答:“簡單。如果我輸,便毀約。”語氣簡單,卻隱隱透著決絕。

  既定魂契,只要其中一人不遵,便兩人同誅,魂飛魄散。

  九鳴愣了半天,哈哈大笑:“小龍太子!我現在才覺得,你實在非常對我胃口!哈哈……想不到那個老實巴交的黑虯居然能有個這麽精鬼伶俐的小侄子!哈哈……”

  白龍也不應他,合目凝神,這只妖怪性情詭辯多端,此時雖說稍勝一局,但二者仍受制於他,也不知他會不會再想出什麽點子來作留難。

  他早有覺悟,若能留下性命,便是剝光身上的龍鱗,斷掉一對龍角,也是無妨。若今日便是他四瀆龍神的大限,地府奈何橋上,怎也要拖著這只妖怪過去!

   男人笑了半晌,忽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凝視眼橫臥眼前的兩尾巨龍,黑龍力量本與他不相伯仲,卻在生死關頭,捨棄龍珠,萬年修為轉眼為空,只為救白龍一 命。而這不過千年歲齡的白龍,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偏偏每次見到,均覺不可思議。若說兩千年前不顧危險潛入妖營是少年心性,衝動妄為,那今日 削鱗去角,又該如何解釋?

  同屬鱗族,他又豈有不知剝鱗之痛……

  都是為了對方,弄得傷痕累累……

  手裏的龍角異常沈澱,那堆染血的銀鱗,更是刺目。

  總是嬉笑無真的嘴角,收去了沒有任何意義的弧度。一直用笑意來掩飾的眼神,隱隱露出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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