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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翼見(七元解厄系列)》第10章
第九章

之後黑虯幾乎將妖營翻了個個,可都沒找到小龍,就在找到飛簾那裡時,灰白著臉的妖怪冷嗖嗖地瞪了他片刻,吐出一句:“那條龍回東海了。”

黑虯還不放心,派出妖怪打探,果然往東海方向沿途都有妖怪看到一條小龍飛過,雖說是條小龍,可山野小妖誰又敢招惹龍族,故此一路平安。

自知錯怪了姚諸,黑虯也曾登門賠禮,可惜對方閉門不納,加上妖軍獲勝後,天界一方也不再怠慢,紛紛派出強將力仙,戰情告急,他無法顧及其他,只好先把此事放了,專心戰場廝殺。

豈料那姚諸又豈是好與之輩,自此之後,變本加厲地向黑虯找茬,不說在言語上常以冷嘲熱諷,甚至在陣前爭功,背後搗鬼,於是乎,不到半月,終於將黑虯給惹惱了。

一場本來穩操勝券的戰事,因為姚諸的按兵不動而導致先鋒軍慘遭圍殺,百數前鋒妖怪幾乎全軍覆沒,若非黑虯自持雷火雙法,一道上落雷轟個天崩地裂,火焚天際萬里雲焦,這才險險帶著數十兵將回到大營,回來的妖怪無不身負重傷,便連黑虯,亦是血染襟袍,那身黃金盔甲也有數道繃裂。

在帝帳之內,雖然黑虯並不推卸責任,但他手下副將卻看不過眼,紛紛指責姚諸,那姚諸立即矢口否認並未接應,更嗤笑黑虯不自量力,手下妖兵軟弱無能,對上天軍只有屁滾尿流地逃遁。 黑虯一向對他的挑釁置之不理,可如今見麾下妖兵死傷慘重,不免有火,與他辯論了幾句,姚諸聞之更是像火裡澆油般跳了起來,口不擇言地叱責黑虯。

所謂言多必失,他一句“你倒有些本事,勾搭上龍族太子,便該將那東海龍太子綁了,推出兩軍陣前殺了祭旗!”徹底激怒了黑虯。

黑沉的瞳孔瞬間變幻成金黃,醜臉扭曲,嘴角腮裂,尖牙鋒利兇猛,龍吟嘯震,鐵塔的身軀四周捲起狂風,帝帳之內星火電跳,眾妖從未見過這個出了名沉實穩重的黑虯如此失控,鐵塔般巨大的身形此刻猶如發瘋的凶獸。

姚諸也嚇了一跳,未及出言解釋,就見狂風中一線銳光閃過,眼前的景象奇異地裂開了……

“啪噠。”

重物落地,一分為二的屍體血液噴湧,鮮紅顏色的血濺落在黑虯盔上,卻也不過是金甲上早已佈滿乾涸血漬上增添毫不起眼的幾點鮮豔。

致死,貴為四將之一的妖怪也沒有想明白,適才是哪一句話觸到了黑虯龍的逆鱗。

黑虯沒有表情地看著已無生機的姚諸,屍體抽搐幾下,撕裂的軀體散出一陣青煙,變成斬開兩斷的鹿屍,鹿角有四,原來是頭夫諸。

四周的空氣很快恢復尋常,黑虯向座上帝君坦然請罪,然應帝頭對剛才的殺戮充耳不聞,仍舊低頭凝視著軍陣圖,只是抬手揮了揮:“快些收拾乾淨,你想讓我今晚到你的營裡過夜嗎?”

黑虯一陣錯愕,不明所以。

卻聽飛簾道:“姚諸數次違反軍令,帝君早有意除之。”

應帝手中的筆一凝,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飛簾,半晌,笑意中隱隱有壓迫之勢:“你對本座的心思倒是摸得透徹。”

飛簾並未被帝君的氣勢壓倒,坦然道:“若不能洞悉君心,如何能忠君之事?”

旁邊正一臉垂涎看著地上鹿屍的紅發妖怪非常驚訝地抬起頭,想不到這個殭屍臉居然還多少有點巧言能辨之能。

他盯著那個不懼帝君威儀的男子,這張看似平凡的臉並非因為懼怕而僵硬,好像從一開始認識,便沒見過他露出過一絲半點的害怕,就連他也曾經懾服的應帝,飛簾與其說是震懾服從,還不如說是忠於己任。

這只沒表情的妖怪,不愛用說話來表達,每次看到他異於平常的一面,卻便會讓他不由覺得,越是認識得久,反而覺得越不認識。

可是,這不是更有趣了嗎? 呵呵……

十年。

也許連應帝也並未預料到,天軍的抵抗與此頑強。

百場大戰,仙家雖不及妖軍凶悍,但勝在法力高強,如此消耗下來,居然是有勝有敗,雙方均是死傷無數。

不知不覺間,凡間十年已過。

然,最後一場決戰的戰鼓即將擂響。

倒掛在懸崖上的灰衣男子,以及拍騰著四翅漂浮半空的紅發男子,目光一致地看著地面某一個方向,在那裡,魁梧穩健的黑塔身影正走向王帳,路上妖魔退避。 想如今,上天下地,已無仙不知,無妖不曉,逆龍應帝麾下,三員妖將,他們法力高強,所向披靡,便連天上仙家亦聞之色變。

掀簾入帳的那位黑比鑊铹,醜勝夜叉的鐵塔男人便是三將之一黑虯,而另外兩位,便是半空中那一紅一灰,九鳴,飛簾。

九鳴看著底下,凝重的氣氛如今瀰漫在軍營內,就算連尋常的妖怪也覺察到了帝君的戰意前所未有地溢漲。

大概是因為不知何時莫名出現在應帝案上的帛書吧?

能避開百妖耳目,將東西安然無聲地送到帝君座前,只怕來者……不善。

然而這一切彷彿對九鳴沒有半點影響,他跟往常一般閒懶地伸了個懶腰,哈欠一扯放肆得連嘴角都裂開到腮邊去,兩排蛇牙森森嚇人。

旁邊站著的男人似乎早已習慣同伴肆無忌憚露出的妖相,看著黑虯入帳後,收回視線:“時候到了。”

“嗯。”收回妖相重新變回無可挑剔的英俊人形,九鳴抓了抓像火焰鮮豔的紅發,“也該差不多了,打了十年之久,我都快被膩瘋了! ”

飛簾瞅了他一眼,與之相交數年,大概也摸清楚了這只妖怪其時耐性極差,這場在天界和妖域所視極重的戰爭,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遊戲。 勝也罷,敗也罷,他亦從不在乎。

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傢伙是為求新鮮,故意打敗仗。 要不是上頭有條更厲害的妖龍鎮住他,只怕他手下的妖軍不是被他吃光,就是都要被他給玩死乾淨。 如今大戰在即,他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德性,大約心裡早就盤算著等仗打完了到哪兒風流快活了。

正是想著,忽然聽他說道:“勝負難料,不過我倒是希望明天能贏!”

飛簾略覺錯愕,他不是並不在乎勝敗嗎?

九鳴轉過頭來說:“你不是說過,得勝之日便會一笑嗎?我可是耐著性子等了十年!”

飛簾只覺得面部的肌肉不能自控地抽搐。

“莫非你在此十年,就為這個?”

“不然你以為?!跟那些天兵天將打架也很累人啊……”九鳴瞪大赤紅的雙目,說得煞有介事,“你可記得答應了我,明日若能得勝,一定要笑給我看!”他歪著頭,打量這張相處了十年卻不曾出現過第二個表情的殭屍臉,想著明日興許就能看到新鮮的表情,不由得興奮起來,摩拳擦掌,“好吧!我可是迫不及待要踏上九重天宮了!”

飛簾依舊不言,但灰白的眼瞳漸轉深邃。

可惜黑夜中,卻難以看得分明。

一場無法以言語形容的仙妖大戰,唯記那日,九天血紅,漢河染赤,風聲中唯聞鬼哭神嚎,雲霧間只見屍橫遍野。 之後三日,凡間豪雨不止,然那雨水卻腥不可飲。 地府之中,奈何橋塌,孟婆湯竭,無數仙家妖物重墮輪迴,歷劫再修。

他看到,應帝敗北。

敗在曾經在靈山河谷下,將他與飛簾重創的無名仙人手中。 至今方知,原來,那個策騎青鸞,手執薄靈長劍,一身煞氣的仙人,乃是七玄星君之首——貪狼天樞星君!

不冤!

之前在靈山河谷的一戰,他與飛簾敗得不冤啊!

就是有些可惜,看不到飛簾的笑容了。

他站在天峰之上,看得清楚,應帝被擒,黑虯被俘,軍心渙散,軍中已有一些識時務的妖怪悄悄溜走。

兵敗之勢已成。

想不到天上看來庸碌無能的神仙之中,竟還有像貪狼星君那般厲害的強者。

天兵天將趁機一舉殺來,短兵相接,仙妖混戰即起,一時間,血染星河,屍落如雨。

明明已是敗軍之將,九鳴卻並未感到半分挫敗不甘。

反而吃吃笑出聲來,皆因他忽然想起,此時地府裡的奈何橋,想必要被這一支支整齊經過妖軍隊伍給踩塌!

妖兵們見勢色不對,紛紛後撤,更助長了天兵氣焰。

看了一陣,便知再待下去也討不到什麼好處,轉過身來打算離開。 見身後站著的飛簾一動不動,凝視著潰敗的妖軍,似乎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不由得走過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我說飛簾,你該不是打算以身相殉吧?”

對方沒有回應,殭屍般木無表情的臉連嘴角都不曾翹動。

然他早已習慣了這傢伙的反應。

“你瞧,眼下的情況是必敗無疑,我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束手就擒對吧?你我總算相識一場,我有好去處怎會不預你一份?在帝囷山有我的地方,雖說那裡偏僻了些,不過不容易被找到,等躲過了風頭,咱們再出來,你要去救應也好,去救黑虯也好,我陪你!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這些話說出來竟沒有半點身為將領的自覺,居然還一個勁地遊說旁人撤離。

眼眶裡像凝固了的的黑珠子終於動了,目光移了過來,停在他的身上。

正當他以為對方要答應時,那人終於說出一句不含半分感情的話來。

“我不走。”

“哎哎!走吧!要真被抓到了,也不知得在鎖妖塔里關個多少萬年哪!”他是看不得這傢伙傻愣愣地埋頭一條死路走到底,才好心點撥,甚至願意把他帶到自己從不外洩的老巢,可惜顯然對方並不領情。

四周殺聲震天,眼看四方天將就要圍上來,他們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倒是有自信闖出去,但問題是面前這傢伙還愣著不走,莫非真是想要伏擒麼? !

“嘖!我說飛簾,你還是跟我走吧!”

“我不走。”

依舊是那一句。

被漸漸逼近的火光邀出一絲璃光的眼睛,如今映著赤髮火紅的身影,以及開始焦躁的表情。

這回,終於多了一句。

“你也不能走。”

近在咫尺的廝殺聲讓他有些聽不真切對方說了什麼,當他正想開口問個明白,頸項突然被牢牢鉗住,他依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只是從他開合的口型,以及一如往日在雲霄戰場上擊殺天兵時的冷酷無情,辨認出他的咒決……

天魔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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