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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目窮(七元解厄系列)》第18章
  尾聲

  若你想尋一人,偏是那人避而不見,當如何是好?

  既然遍尋不獲,不如讓他回頭來找!

  天帝看著殿下議論紛紛的衆家仙人,只覺得這百年來,他的頭疼從未間斷。

  殿前站著一位面色不善的黃衣神人,天帝咳嗽一聲,問道:"司命眞君,凡間如今方至白露,離臘月二十三尚有許些時日吧?"

  這位神人正是司命眞君竈王爺,每年臘月二十三,竈君晦日歸天,向帝君秉呈凡人善惡。但如今時辰未到,他卻早早上天,卻未知所爲何故?

  只見竈君兩手一伸,雙掌各變出兩個罐子,一口墨色紫金,一口玉白光潔,帝君低頭一看,見玉白罐子裏盈滿圓潤的豆子,至於紫金罐子,倒是一顆也沒有。

  聞那竈君道:"陛下,臣手中這兩罐,一爲善罐,一爲惡罐,凡人爲善作惡,均由臣以豆爲數,仔細記錄。"

  帝君見他左手上那口紫金惡罐空無一物,笑道:"善罐滿承,惡罐爲空,不是挺好麽?"

  竈君冷道:"這惡罐空無一物並非因凡人向善無以爲惡,乃是有人將這紫金罐裏的豆粒全倒進白玉罐中!!"本來惡罐即將盈滿,卻不料一下子全變成了善果,怎不叫那竈君氣得七竅生煙?!

  "何人如此大膽?!"

  竈君嘴角一抽:"武曲星君。"

  他話音剛落,身後有四位威風凜凜的武將神人排衆而出,這四位分別披挂青、白、朱、黑四色盔甲,就聽他們高聲齊禀:"臣等亦要狀告武曲星君!!"

  天帝掃了一眼,歎道:"不知四方神君要告些什麽?"

  四方神君,乃是青龍孟章神君、白虎監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執明神君。

  爲首青盔青甲的孟章神君拱手言道:"陛下,臣等乃軍中司神,專事軍容列陣,庇護將士。如今雖說是太平盛世,但凡人軍務亦未廢弛,常有操練,偏那武曲星君總來軍中搗亂,燒毀四象旌旗,移山倒林,擾亂戰營,打擊軍中士氣,實在可惡!!"

  他說得氣憤填膺,旁邊三位武將神君亦連連點頭,臉上表情看來大概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緊隨其後,四瀆龍神、五方眞君、六丁六甲紛紛上前,所言種種,竟都是受那位武曲星君所禍,雖多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但三不五時,顯然是心血來潮的騷擾,實在讓他們苦不堪言又無可奈何,唯有都上天殿來求帝君做主。

  天帝聽了衆仙力陳,劍鋒般的眉角是越跳越厲害。

  還說那位武曲星君難得不來闖禍,讓巨門星君鬧了個先,豈料一鬧便是不得安甯,倒眞是位不甘寂寞的主。

  待最後一位苦主──城隍爺吐完了苦水,天帝終於涼涼開口道:"行了,衆位卿家先歸本位去吧!朕自有主意。"

  衆仙面面相觑,帝君天威在上,喜怒難測,但既然帝君業已開口允諾,衆位仙家也不好再是糾纏,只好紛紛散去。

  待殿上清靜下來,天帝揉了揉眉間緊皺,緩了片刻,才離座下階。他在階上頓步,側目,看向殿側一根盤龍柱。

  鳳目微斂,袍擺一甩,一道黃金卷帛憑空而展:"下界去,把那個惹是生非的家夥給朕看牢了!"罷了,頭也不回拂袖而去。

  卷帛咕噜滾到殿柱邊上停下,高瘦的男人方才從柱後走出,他慢慢彎腰,撿起那卷不容違逆的法旨,僵硬的臉露出些許茫然。

  皚皚雪峰頂,那棵孤獨的桃樹依舊挺立朝天,即便枝桠上墜了霜雪,但阻攔不了綠葉傲陽而展。

  千裏眼駕雲來到這熟悉的地方──天峰絕頂。

  他已經記不起是何時開始坐於樹下,用一雙眼睛窺看凡世。當他離開此地,飛升天域之時,這裏恰巧,也是剛下過一場厚重的霜雪。

  桃樹下,年輕的星君似乎早在等待。

  仿佛知道他來了,開陽回過頭來,露出燦爛的笑容,眼中難以掩飾一絲得逞的狡詐。他在人間已渡十年,這些日子除了覓尋鎮塔寶珠,其余功夫,都是翻著花樣找各方神人仙家的麻煩,勤勞得緊。

  如今眨眼十年,開陽正值弱冠,相貌堂堂,眉間英氣凜凜。雖是凡人肉身,但有武曲星君魂靈附體,英武身軀挺拔如劍,傲意咄咄逼人。

  只見他對千裏眼上下打量許久,緩緩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沒姿色,最乏精魅的桃精!"

  千裏眼不禁皺眉,的確,他的眞身便是開陽身後那棵不知何時,亦不知如何長到這天峰頂上的桃樹。不曾解凍的萬年冰雪中,即使大地春暖亦難開花,更莫論秋熟之期來說結果。如此一棵桃樹,還要求化出來的精怪有什麽魅惑人心的美貌姿容?能夠化有端正的人形五官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並未應和,只道:"武曲星君,請領帝君法旨。"

  開陽隨意"哦!"地應了,好似早已知曉有此結果,從千裏眼手上接去黃金卷帛,展開一看,噗哧笑了,他瞄了瞄千裏眼,道:"帝君責我三百年不得返天,爲衆仙差使,積善償惡......乃由天目神將監督。"

  千裏眼亦是無奈,他本立意收心,決意不再追目星芒,只盼再過千年,能滅心魔不再自擾。豈料帝君卻讓他從旁監督武曲星君,偏又無法解釋拒絕。

  即便相隔萬裏而眺,尚不能平息旖念,更何況在開陽身邊,他根本難以控制心底的翻湧不甯。

  是不是該......抗旨不遵?......

  正是猶豫,肩膀一墜,那開陽竟已無聲無息地貼近身邊,千裏眼微是一愕,尚未出言相問,便感到右臂上一陣熾熱,如同火炭燒焦皮膚般的熱痛:"啊!"

  開陽似乎也曉得他疼,眉頭皺得緊實,但貼在他臂上的手掌卻鐵鉗般不肯稍松。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熱熾漸漸緩和,開陽才松了口氣,放開手來。

  "你做什麽?"

  千裏眼只覺得上臂熱氣升騰,雖已無痛楚,但卻似團了什麽在那裏聚攏不散。

  開陽笑道:"既然帝君授意讓你緊隨監督,自然不能輕忽!我在你臂上種下魂精,日後縱隔萬裏,亦能通曉彼此狀況!"

  千裏眼聞言登時愣了,連忙卷起袖子一看,果見臂膀上仿佛火烙出現了一道赤紅色的火焰符紋,如鏈環臂,刺目得很。

  一旦種入魂精,若被傷害,魂精之主便立會知曉。除非這魂精所屬者親自解除,否則唯有截肢剜肉,方能擺脫。如此一來,即使帝君收回成命,只要這魂精一日留在身上,莫論千裏眼走到天涯海角,亦躲不開武曲星君。

  "難道你以爲我還會讓你躲得遠遠的,連影兒都找不著麽?"英俊的臉上現出絕對不適合星君身份的狡詐,"反正這三百年,就勞離婁你多多擔待了!"

  竈王爺好像派隨侍過來說了,武曲星君不要過來搗亂便權當償還之前作惡,想起那個苦著臉的隨侍可憐兮兮的模樣,開陽決定大發慈悲,暫不去竈君那邊。如今天下雖安,但邊境遼人蠢蠢欲動,四方神君想必在北方忙活得厲害吧?

  上臨星鬥三千丈,下瞰燕雲十六州。北遼邊塞,比起京都繁華,自當別有一番韻味!

  讓千裏眼踏足廣若無邊的草原,讓他騎上四蹄如飛的野馬馳騁曠野,讓他在熱情的牧民間暢飲馬奶子酒......呵呵,不知這張僵硬的臉面會變出什麽樣的表情?

  開陽心裏盤算得歡,回頭見千裏眼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嘻嘻一笑,招來一片紅雲,伸手拉了千裏眼躍上雲端,朝北飛去。

  風卷起兀峰的碎雪,吹出絕頂,碎玉般晶瑩地飛散空中。

  在那棵雪嶺上挺立的桃樹悠然地搖晃著,一根粗壯的橫枝上慢慢冒出了一顆嫩紅的花骨朵兒,顫顫微微打開的花瓣,片片殷紅,竟是如火一般。

《下》

  序草

  幽燕之地,左依太行,背倚燕山,東臨大海,南以黃河爲池。有草域遼闊,如到天底,牧畜遍地,簇似雲浮。

  此地有彪捍民族,馬逐水草,人仰酪,挽強射生,以給日用。

  遼宋有隙,乃立澶淵之盟,族民與漢人之間亦非水火不容,在這燕雲十六州雖有兵戎摩擦,但總歸平靜,未動幹戈。

  時是春暖花開,草原廣袤寥闊,一眼望去,遠山綽約,卻未見盡頭。

  經了幾月風霜雨雪,雖然雪融水冷,但草原牧民早是耐不了性子,帶了大批牧畜放到冒出嫩綠草芽的原野上。

  此地土壤肥沃,水草豐盈,正是牧地,故此地有不少馬場飼養良駒,專爲軍戰所需。而這燕雲之地,有一馬場,名曰"木倫",乃占據草原腑腹之地,千頃而圈,要知在這兵甲紛爭之地穩然而立,自有它背後不凡之處。

  春寒草嫩,正是野馬群逐草而出之時。

  在草原深處,便見有幾名捕馬牧人正追趕一群野駿。領頭的馬首看似非常機敏,倒有些靈性,幾翻避開捕馬人的陷阱,帶了馬群橫衝直撞。

  群馬奔騰,縱是老練的捕手亦不敢阻攔在前,只得亦趨亦趕跟在附近伺機而動。

  好不容易瞅了機會,幾條套索一同套住那匹爲首的烈馬,野馬登時四蹄著力發足狂奔,竟險些將後面幾匹駿馬拖倒。

  它左衝右突,根本不受控制。

  烈馬難馴,但往往卻是最好的馬匹。故那些捕馬人始終不願放棄,套索勒得那馬脖出血,那野馬居然仍舊不肯屈服。

  正是僵持不下,突然一道青影掠過,捕手們眼前一晃,竟見一名青年坐到那匹烈馬背上,輕而易舉地幾下撥弄,居然把箍得死緊的幾條套索解下甩了開去。

  但見這青年眉清目俊,英氣逼人,他看到馬脖上道道血痕,頓時皺眉,哼道:"暴殄天物。"

  矯健身影在劇烈奔跳的馬背上穩坐如山,幾名捕手看得目瞪口呆,若換了他們,怕是立馬要被甩落地上,摔個骨頭寸斷,可那青年只用手抓了那長長馬鬃,坐在無鞍無缰的光滑馬背上,非但沒有勉強之色,反而看來樂在其中的模樣。

  就這般連蹦帶跳的一陣子,青年忽然擡頭看了看西南方向,嘟囔了一句,左手突一揪馬耳,暴喝一聲:"給我稍停了!"

  那烈馬竟立即馴服,不敢再躍,乖乖地垂下馬頭,任那青年恣意撫摸。

  草原上的規矩,野馬無屬,誰有本事馴服下來,便是誰人所有。但這匹領頭的烈馬乃是烏孫,曾受漢武大帝禦賜西極之名,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種,幾名捕手追蹤了十幾日方能得手,自然心有不甘,紛紛轉頭看向不遠處山丘的方向。

  片刻後,果然見有人騎馬匆匆從山丘下來,迎上青年,那人是仆從打扮,但衣飾光鮮,且座下亦是不可多得的良駒。那仆從匆匆向青年行禮,言道:"小人名叫劉永,向公子見禮!我家主人尉遲棱,乃是木倫馬場主,因見公子神俊威武,收服這匹烏孫,主人有心結交,未知公子可願賞臉,隨小人一行?"

  他說得雖是禮貌周周,但畢竟主子是這幽燕之地最大的馬場主,態度總是多了幾分傲慢。心裏想了只要是在這片地上討生,定然聽過尉遲棱大名,蒙他青睐,豈有不應之理。

  可偏偏那青年全然漠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盯了遠方,目不轉睛。

  許久未得回應,那仆從有些不耐煩了,正要再言,忽然見青年躍落馬下,拼命朝遠處揮手,便像個在戲棚好不容易占到了位子的孩童,適才威武神韻如今竟是渾然不見。

  "離婁!快些過來!"

  得這位倨傲英俊的青年興奮呼喚的究竟是何許人物?

  衆人不禁暗自猜測,應許是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吧?可待遠處的人影漸漸走近,不禁是大失所望。

  來的是個又高又瘦的男子,身板實在偏薄,只是他腰杆筆挺,走得雖忙,但步步有力。這五官也算周正,可惜與這位青年比來卻是普通,若說他是這英俊青年的同伴,還不如說是過路之人比較適合。

  那青年看到男子時雙目放亮,顯然這高瘦男子就是他要等之人。他甚至耐不住對方過慢的步伐,放開馬匹直奔迎去,神駿烏孫居然認了主人,不需牽引便跟了過去。

  可男人仍是面無表情,亦不停下腳步,任由青年跑近,竟就此走過,仿佛視他如無物。

  如今看來,反而是那位青年變成路人,他頓時撅了嘴,有些受到打擊的樣子,但很快又追了上去,走到他身旁細聲嘟囔:"都過好些天了,你還沒氣完啊?"見他還是不理,又委屈至極地哼哼,"不願駕雲也就罷了,總得有匹馬吧?這馬可是我費了好些功夫才馴服的......你看都不看一眼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煩得受不了了,男人終於停步,轉過頭來,炯炯雙目盯住那青年,良久,方吐出一句:"若要末將不氣也是不難。"

  青年聽了連忙甩手搖頭:"不、不、不!只要我拿掉魂精,你准跑得沒影!"

  男人嘴角一抽,面容稍有扭曲,幾乎是龇牙地說:"末將受帝君之令,自然得跟隨星君身側,豈有離開之理。"

  青年顯然不信:"抗命之事我也沒少幹!"

  "你──"男人氣結,轉身就走。

  那仆從連忙迎了過去,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倒也不差,看得那高瘦男人與青年的態度,想只要邀得男子,自然能請來後者,遂連忙上前打躬作揖,道明來意。

  本以爲這男子看來平凡無奇,大概是個好說話的主,豈料他聽完所言,擡目看向山丘方向,冷道:"你家主人眼睛一直盯著烏孫馬,若是想要,直說便是,何需拐彎抹角?"

  仆從登時愕然,他回頭看向山丘,那丘頂距離此處甚遠,約莫也就只能看到個人影,豈能看到主子的視線方向?

  正想對方一派胡言,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丘頂突然卷起煙塵,一人一騎飛奔而來。

  捕手與那仆從不禁吃驚,想不到一匹烏孫居然勞動主人。

  那男子奔至衆人面前,勒馬而立,此人面相方正,五官深邃,鬓邊略有幾絲雪發,且身材魁梧,氣度不凡。只見他收下馬鞭,躍落馬背,看著仍在糾纏的青年,擡聲叫道:"兩位可是路過此地?"

  青年瞥了他一眼,卻不應答,反而是那高瘦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回過身來,應道:"確是路過。"

  那馬場主豪爽一笑,又道:"我叫尉遲棱,今日有幸遇到二位,想請二位到舍下和杯馬奶酒,不知肯否?"

  尉遲棱雖是觊觎寶馬,但他語義誠懇,倒不似作僞。

  青年眼珠子一轉,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鬼主意,忽然應道:"如此甚好!"回頭與那男子道,"天也快黑了,離婁,我們總得有個地方落腳不是?"

  見男子尚不點頭,青年又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這幾日都睡草地上,腰板都快被石頭咯斷了......"

  "......"男子僵硬的臉上有了猶豫,很快,便點了頭。

  尉遲棱甚喜,便拱手問道:"未知兩位高姓大名?"

  青年隨便點了點頭,爽快回答:"我叫開陽。他......"回答中有點猶豫,旁邊的奴仆心裏暗道,剛才你不是喚他"離婁"嗎?早便聽到了。

  卻聽那青年道:"他叫千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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