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契耶又舔了好幾下莫綏的臉才停下來化為人形，然後把莫綏從地上拉起來，一臉燦爛得不行的笑容，抱著莫綏蹭了蹭他的臉：“莫，我好想你。”

　　揉了揉契耶的腦袋，莫綏也笑了，看著格外溫柔：“捕獵回來了？吃過飯了麼？”

　　“剛捕獵回來就聽說有人看到莫回來，我就過來找你了。”契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正在和伊斯說話只看到側臉的薩非，低聲問道，“那個就是他們說你帶回來的雌性麼？”

　　雌性？哪來的雌性？

　　莫綏回頭有些無奈的看著正在和伊斯說話又時不時往這邊偷瞟的薩非，五官陰柔得和所有獸人的人形都很不是一個風格，部族中見過的唯一一個依拉伊斯也長得更偏向於俊朗，身上穿著獸皮衣服，不過由於衣擺有些破了直接被扯掉顯得有些短，隱約能夠看到薩非又白又細的腰。

　　莫綏默默扶額歎氣，薩非被誤認成雌性確實也是很正常的啊。

　　“薩非是依拉，雖然是我帶回來的，不過現在他已經交給伊斯負責了。”莫綏拎起自己的籮筐，沖契耶招了招手，“走了，給你帶了好東西吃。”

　　春季食物非常豐富，莫綏直接去獸人們平常交換東西的地方換了一個冬瓜，就帶著契耶回家了。

　　自家小院子裡石頭壘的小灶還是莫綏離開時候的樣子，柴也半點沒少，一看就是沒怎麼開過夥，莫綏稍微清理了一下灶裡的柴灰就架上陶鍋準備做飯。把好幾條鹹肉拿出來讓契耶掛起來的時候莫綏很是淡定的表示這是角獸的肉，成功讓契耶差點把手裡的鹹肉扔出去。

　　處理了契耶放在院子裡的獵物，莫綏切了一塊大腿肉出來上火烤，刷上自製的醬料之後莫綏就坐在小馬紮上偏過頭撐著下巴看著蹲在水缸邊上認真洗冬瓜的契耶。契耶洗完冬瓜站起來，頭一轉就對上了莫綏的眼睛，明明很是熟悉的眼睛，莫綏眼裡柔軟的笑意卻讓契耶挪不開視線，愣愣的對視了許久。

　　最後還是莫綏先轉開臉，火上的烤肉下半塊已經散發出焦香，再烤下去就要糊了。

　　“角獸的肉味道不錯，可惜上次你沒吃到。”莫綏翻動著烤肉說道，“不過鹹肉的味道也算不錯。”

　　契耶也扯了小馬紮過來坐在莫綏邊上，把冬瓜遞給莫綏，表情很是認真：“只要是莫做的我都喜歡吃。”

　　莫綏笑著低低應了一聲，把冬瓜切成片放進已經煮開的鹹肉湯裡，長勺攪了幾下就聽契耶的聲音有些猶豫的響了起來：“莫，那個薩非……你會和他結成伴侶麼？”

　　“在想什麼呢。”莫綏轉過臉看到莫綏有些緊張又認真的表情，不由得露出一個淡淡笑來，“我又不喜歡他。”

　　“如果有流浪的雌性加入部族，帶著她進來的那個獸人是最容易獲得雌性的好感的，部族裡這麼結成伴侶的獸人也不少。”契耶有些糾結的皺著臉，“如果莫也有伴侶的話，我就又是一個人了。”

　　莫綏拿碗給契耶盛了滿滿一碗放在他手裡，很想把人抱住卻還是只摸了摸他的頭，取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契耶把我帶進部族裡的呢，契耶也要和我結為伴侶麼。”

　　契耶手裡端著湯，想放又沒地方放，只能用力搖頭：“如果莫是雌性的話，我肯定早就和莫結成伴侶了。”

　　果然還是不行麼，如果不是雌性的話。

　　“湯要灑出來了，快喝吧。”莫綏把烤肉取下切塊，裝進竹子削的碗裡，很是雲淡風輕的問，“如果是你把薩非帶回來，他說想和你結為伴侶，你會答應嗎？”

　　契耶呼嚕嚕喝掉半碗湯，正在嚼著肉塊，含混不清的表示：“不會啊，我又不喜歡他。”

　　“所以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人，我不會和他結為伴侶的。”把一多半的烤肉擺到契耶面前，莫綏看著他，玩笑卻又認真的說道，“如果和不喜歡的雌性變成伴侶一起生活，還不如和契耶結成伴侶呢。”

　　莫綏成年禮之後也就表示著已經成為了獨立的獸人，可以參與捕獵了，而且光榮的成為了第一個不是伴侶還可以騎在獸人背上的人。就速度上來說，獸型的獸人還是最快的，捕捉速度快體型大的獵物通常是四五個獸人集體捕獵，對莫綏和契耶來說，兩個人足夠了。

　　契耶化為獸型急速奔跑著，身前類似野牛的動物驚惶逃竄身形卻異常靈活，莫綏雙腿夾在契耶的腰腹間緊貼著他的背，在野牛轉彎，契耶抄小圈接近時雙腿用力直接撲到了野牛背上，鋒利的竹刀照著野牛的後頸紮了下去。脊椎斷裂的野牛抽搐了幾下倒地，莫綏則在要被野牛摔下來的時候側身滾到地上。

　　莫綏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來，契耶已經咬破了癱了的野牛脖子，等牛徹底死去後化作人形，一使勁兒就直接把牛扛在了肩上。

　　兩天的食物都已經有了著落，莫綏和契耶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野牛皮肉分開，肉也都切成了大塊放在洗乾淨的葉子上，口感好的部位留著自己吃，剩下口感一般的部位則是包好了拿去部族交換東西的地方換些日常用品。

　　因為煮飯都是莫綏的事兒，契耶也不知道家裡缺什麼，去換東西幾乎都是莫綏，經常在交換區域的幾個帶著蔬果和日用品的雌性看到莫綏拎著東西過來，紛紛和他打著招呼。

　　來交換東西的雌性部分是已經有了伴侶的，還有些則是還沒有伴侶的雌性幫著父母來交換一些家中盈餘的東西，次數見多了，都和莫綏混了個臉熟。

　　買了些糖和絲布之後，莫綏開始挑蔬菜，一邊挑攤子上年輕的小雌性就很是理所當然的問他：“莫，你有看上的雌性了麼？如果有的話我就不給你烤肉吃啦。”

　　和莫綏說話的小雌性叫婭，剛剛成年沒多久，蔬果種類挺多莫綏也經常和她交換食物，還算是有些熟悉，只是聽到她的話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嗯？”

　　“哎呀我忘記莫你還沒來我們部族多久呢。”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隨後就塞了個柳丁在莫綏手上，拍了拍自己邊上的地面讓莫綏坐下來慢慢說。

　　契耶剛成年，之前一心撲在學習捕獵的技巧上，部族裡的活動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說給莫綏介紹了，正好這裡有個熱心的，莫綏也不介意多瞭解。

　　“唔，每年春季的第一場雨結束後，部族裡就會舉行慶祝我們順利度過冬季舉行慶典，然後成年的還沒有伴侶的雌性和獸人們，如果相互喜歡平常又沒有機會表達就可以趁著這個時候接觸一下啦，不過大部分是獸人追求我們雌性啦。”婭半點不客氣的接過莫綏剝好的半個柳丁，掰下一瓣放進嘴裡，“我們會架起火來烤肉，獸人如果對我們有意思的話，就會問雌性們要肉吃，當然啦除非特別討厭的傢伙不給，其他人來要的話都是會給的。不過如果我喜歡莫的話，就會給莫烤肉吃，莫可不能拒絕，否則你就慘了，如果你也對我有意思的話，就誇我烤的肉好吃，再向我要一塊，然後我們就能手拉手找族長說說結為伴侶的事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