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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死之綠》第46章
46、正義若無力量(6)

從昨天夜裡到現在,霍蘭奚就沒看見「閃靈」。他喊了它不少次,卻仍沒看見那毛髮油亮的大傢伙撒著歡兒地冒出來,這很反常。嘉裡蘭的人骨子裡都很善良,但行徑卻是實打實的古怪。霍蘭奚不由有些擔心,自己的狗會或許已成了這兒某個怪傢伙的盤中美餐。

空軍少校咳了兩聲,從桌上取了一杯水來喝。幫助莫莉取水時已十分小心,但「野獸」的那一腳腳踩踏給他造成了不輕的內傷,肩膀仍在疼痛,儘管不算是天崩地裂,倒也像是余震未消。

在同行回程的卡車上,他問了莫莉有沒有見到一個身披黑色斗篷、踩著老舊野地靴的男人,但傻女孩對此毫無印象。現在這兒的怪傢伙們都聽狼川的,酋長和那些戈多黨人也不敢再生事端,空軍少校打算兩天之內就重返羅帝斯特。作為離別之禮,莫莉送給霍蘭奚一個小小的粉色的相框,裡面是一張她自己的相片。相片上的女孩看來十三四歲,算不得傾國傾城,但五官端正、臉型清秀。這是這個女孩最珍貴的東西,容貌摧毀後她就與相機再也無緣了,這是她保留至今的唯一的相片。

霍蘭奚認出了這個粉色的相框型飾物來自於自己的未婚妻。那日狼川與費裡芒冒冒失失地讓飛行器著陸於十一區,就遺失了這個飾物。相框內盒裡的戒指已經不見了,但那個指環經由莫莉這一無意識的提醒,已經牢牢束縛住了他的心。

他的未婚妻還在等他。他必須遠離這種珠璣妙語似的誘惑,盡快回到那斷編殘簡般的過往中去。儘管前者生鮮而有趣,後者卻四平八穩得有些陳腐。

霍蘭奚將粉色飾物放回桌上,打算出門去找「閃靈」。破舊的木門剛被吱嘎推開,滿身是血的狼川就出現在那裡,手裡還捧著一隻飄出一股奇異肉香的陶瓷盛器。

「我沒看見‘閃靈’,你知道它在哪裡嗎?」空軍少校沒有從門前讓開,堵住了對方的前行之路。可那年輕人身子前傾地低了低頭,嘴裡囔囔著「好燙,好燙!」就用腦袋撞開了他的阻擋。

「我也沒看見奧利維爾。」狼川抬起臉望著霍蘭奚,金綠色的眼睛裡布著一夜未眠的條條血絲,瞳光倒還是亮晶晶的。嘴角俏皮地揚起,他似真似假地問著,「那機器人的模樣真讓我動心,你能找個一模一樣的賠我嗎?」

不速之客看來不會輕易離開,霍蘭奚冷淡地別過了臉:「你太臭了。」

他身上都是血,臉上有,髒兮兮的襯衣上有,頭髮上也沾著不少。狗的血,也有可能有些自己的。與霍蘭奚相關的事物他都不想假手他人,為了逮住那不肯就死的傢伙,他們倆都拼了命。他們扭抱在一塊兒翻滾撕咬,最後他咬住了那條狗的脖子,吸了一肚子的狗血,總算把那傢伙幹掉了。

「這個給你,我為它忙了一晚上,我想它對你的傷有好處。」將陶瓷盛器放在桌上,狼川咬著桃粉色的下脣,露出一個靦腆到了不得的樣子,眼巴巴地等待著霍蘭奚的反應。

稠白的肉湯帶有一種特殊的土腥味道,霍蘭奚將它接過來,微微皺著眉頭端詳,突然就變了臉色。

「你他媽做了什麼!」將陶瓷盛器砸在地上,空軍少校一把揪起年輕人的領子,將他推抵在牆上。

「我……我不明白……」對方的手勁兒十分粗魯,衣領被拽得極緊,勒得咽喉好些難受。狼川顧不得心疼自己一夜未睡的心血就這麼被打翻在地,卻無法理解為何身前的男人會突然勃然大怒。他掙了掙被緊勒的脖子,一臉委屈地說,「有人告訴我,這對你的傷——」

「我的傷與你無關!」一貫冷漠克己的空軍少校今天也大異於往常,他的憤怒似乎並不只為自己的愛犬而生,「你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部下,甚至不是我的任何人!一旦回到羅帝斯特,你就滾回你的V1中隊,永遠別再打擾我的生活!聽懂了嗎?」

「膽小……膽小鬼……我就聽不懂……」手下用勁兒更大了些,霍蘭奚想逼迫狼川點頭,可對方偏偏執拗地瞪視著他,如何不肯答應。一張白皙的臉孔已經漲得通紅,金綠色的眼眸也浮著淚光,可這傢伙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你勒死我吧……勒死你朝思暮想……喜歡著的人吧……」

超過五分鐘的僵持對視之後,空軍少校終於鬆了手。年輕人馬上就扶著桌子大口大口喘起氣來,真的差一點就被勒斷了氣。

「我不想再看見你……」霍蘭奚搖了搖頭,打算摔門而去,蹲伏在門外的一條柯利牧羊犬便趁勢擠進了門。

渾身濕透,柔亮的金棕色毛髮黏成一撮撮。左右晃動著尾巴,大狗把嘴裡叼著的魚放在了主人的腳邊。霍蘭奚愣了一愣,旋即馬上明白過來:出於同一個目的,這兩個傢伙一樣折騰了一夜,一樣跑去很遠的地方。不同的是,一個宰了一條野狗,一個在即將幹涸的河流裡捉到了魚。

一腔怒火師出無名,霍蘭奚依然沒有回頭,只是格外平靜地向身後的狼川道歉:「對不起。」

「看著我說!」

原地猶疑片刻,霍蘭奚轉過身子,問:「你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人?」

這副目中無人的態度令他氣不打一處來,狼川馬上就搖頭否認:「沒有,我沒見到任何人。」

空軍少校看出對方是在使性子,於是冷著臉又問了一遍,「確定沒見到什麼人嗎?」

「說了,沒見到!」狼川賭氣似的把臉撇向一側,忽地又轉了轉眼珠,笑嘻嘻地把臉湊向霍蘭奚,「你用力吻我,或許我就見到了。」年輕人嘬起可愛的脣瓣向空軍少校索吻,卻在即將四脣相接之時,被對方狠狠推了開。

腰椎重重地磕於桌角,疼得他雙膝一軟,當即跪在了地上。

「霍蘭奚!」以個質問的語調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狼川就埋下了頭,扶著膝蓋的兩手不住地顫,帶動了整具稍顯單薄的身體。如同一株被寒風投射情意的小樹。

「好了,對不起。」霍蘭奚輕輕嘆著氣,向著跪坐在地上的年輕人遞出了手掌——他想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結果那傢伙又一次張嘴咬了他的手指。牙齒嵌入皮肉,觸及筋骨,或許是出於對自己剛才無故失控的內疚之心,空軍少校完全縱容對方這般用牙齒撒野。整整三分鐘。

兩隻手抓握住了對方的手指,狼川一邊狠命地收攏下頜,一邊吮吸著自己齒下汩汩而出的血液。皮肉與骨節似將脫節,眼見對方一點沒有罷手的意思,霍蘭奚終於沒忍住推開了這該死的傢伙,「夠……夠了!」

好容易將手掌從對方的嘴裡掙脫出來,空軍少校轉身就走,可還沒邁出兩步,就被那個年輕人抱了住。

他慢慢移動著觸地的膝蓋,從他的身後轉到了身前,將臉貼在了他的胯間。

根本無法將自己的身體抽離出來,霍蘭奚幾乎用盡了力氣想把狼川推開,可那傢伙就似已焊在了地上,始終牢牢抱著他的腿不放。狼川把臉貼在了霍蘭奚的胯間,一面隔著褲子親吻他的性器,一面仰起頭,直直望著那雙正俯視著自己的灰藍色眼睛——他充滿試探意味地眨著眼睛予以回應,一張眉目清秀的男性臉龐,瞳仁金碧,嘴角還染著殷紅的血。兩種截然相反的色彩竟撞擊出一種嬌艷欲滴的媚態,極致攝惑人心。

未免被這雙眼睛俘虜,霍蘭奚將視線移向置於桌上的相框飾物。他又用力推了狼川一把,但仍未能把他從自己腿邊推開,而這傢伙反倒得寸進尺地動手去扯他褲子的拉鏈。

這是一場關乎情慾與道德、冒犯與拒絕的角力,一個男人不想失守陣地,一個男人卻再遏制不住沸熱的慾望,兩隻手、二十根手指勾連纏鬥了半晌,室溫也隨之越升越高,窗戶上凝結了一層白花花的濕氣。任何角力最終都會分出勝負。最後獲勝的是狼川,他將他的性器含進了嘴裡。

一旦他想推開他,他就會毫不客氣地咬他,而只要他一動不動,那溫熱的口與舌又會變得百般馴服溫存,為他療愈一身傷痛。

霍蘭奚雙拳緊握,眉頭深鎖,抿緊的脣裡偶或漏出一兩聲低促喘息,立刻又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他的額頭不斷淌下汗水,淌過削瘦的顴腮又滑至他的下巴,勾勒出一張英俊得乃至不近人情的男人面龐。

嘉裡蘭的怪傢伙們大多已經醒了,屋外的世界很嘈雜,莫名其妙的笑聲混著同樣不知何來的哭聲,還有一個往大夥兒飲用水桶裡撒尿的戈多黨人,正被發了怒的「野獸」追得滿世界飛奔。屋內卻靜得出奇,簡陋的四面石牆擋住了外界的喧囂,卻架不住兩個男人的熱情似火。

只有那纏綿不斷的吮吻聲響,宛若水中歌吟。

身體猝爾繃得像大理石一樣堅硬,空軍少校能感受到自己的臨界點即將來臨,可這怪傢伙教人全然摸不著頭腦,緊要關頭又將已吞得很深的情熱之物退出了口中。他如獲至寶地捧著它,一邊以舌尖在那堅硬前端的小口上輕輕挖鑿,一邊哼唱起了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小調:

我願意做小鳥,

飛到你的身旁去,

老鷹我無所懼,

疾飛向前……

被這實在算不得天籟的歌聲吸引了視線,霍蘭奚低下了頭。而狼川恰好也從他的胯間仰起了臉,大喇喇地笑起來,盡顯一口白牙。

霍蘭奚朝著狼川的臉伸出一隻手,用骨節分明又細長的手指攥住了他的下巴。兩個男人的視線彼此久久交織,映入深長眼眸中的金綠色簡直像是荒野又臨春天,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生命力。空軍少校在這個瞬間心無旁騖,道德的牽束、時序的阻隔、對未婚妻的愧疚、以及對浩瀚宇宙的感喟都不存在了。

最後的理智散佚一空。霍蘭奚半跪了下來,將嘴脣貼上狼川的臉。他開始吻他的嘴和脖子,吻得粗暴且狂熱。用身體交鋒的熱情催使得他們都無法直身相對,霍蘭奚索性將狼川壓在了身下。誰知這傢伙壓根不肯乖乖躺下,一翻身就試圖騎到對方的身上去。兩個男人互相撕扯衣物,摟抱著在地上滾了一陣子,撞得桌椅一概不在原位。但一雙深深纏絞著的舌頭一直沒有分開。

「閃靈」伏低著腦袋,它好像不太明白這兩個男人在幹什麼,更搞不清楚自己該幫著誰去咬另一個人一口。

灑在地上的肉湯把那油膩膩的土腥味沾了他們一身,上衣盡被除去,褲子卻只來得及脫去一半。

沒有溫柔細緻的前戲,霍蘭奚用手指沾著湯汁替狼川做著擴張,潦草幾下之後,一挺身就把自己脹熱的物事送進了他的身體。

「疼——」

「閉嘴!」狼川幾次想說話都被霍蘭奚捂住了嘴。除了他自己的低促喘息,整個空間裡就只有兩具肉體彼此撞擊的聲響。空軍少校不准許年輕人叫喊,甚至不准許對方呻吟,仿佛一點點聲音就有可能湮滅他的情慾,就有可能喚醒他背叛自己未婚妻的廉恥之心。

窗戶上的白氣凝得更厚了,一片朦朧。性事結束之後霍蘭奚就伏在狼川身上,他的臉埋進他的脖子裡,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好像是筋疲力盡地睡著了。

彼此都是第一次,第一次入侵一個男人和被一個男人入侵,快樂並不比痛楚多出多少。那種火灼一般刮擦內裡的疼痛讓人不堪忍受,十餘分鐘兩腿高抬的姿勢無疑也很不舒服。但年輕人仍舊十分高興,怎麼也斂不住滿臉傻乎乎的笑意。生怕驚擾了情人的睡眠,他悄悄伸出手,只敢小心翼翼地撫摸他的後背——這個男人肩膀比自己寬些,背部的肌肉非常結實,因為身體強壯又無贅肉,兩胛間凹陷的那道長溝格外明顯。他的手指歡快不已,像彈奏琴鍵一般跳躍在他的背脊,沿著由脊骨生成的誘人長溝往下滑動,一點點摸向了他的臀部。

幸而空軍少校及時抬起手臂,按住了那隻正往自己臀溝游弋的不安分的手。

支起身體,霍蘭奚俯下臉望著身下的年輕人,目光冰冷又戒備,就好像剛才與自己肌膚相親的男人不是這人一樣。

「我太喜歡你了。」狼川生怕對方會說出反悔的話,忙不迭地剖白自己說,「你是世間一切美好事物的原相,你是我可以眺望的方向。」

幾秒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霍蘭奚重又把臉埋回了狼川的頸窩,話音雖不耐煩,倒也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溫柔倦意:「我知道。」

隱秘處的肌膚余韻猶存地摩擦在一起,年輕人安心地承受著情人的重量,忽然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什麼?」

「有聲音,仔細聽。」

窗外的聲音越來越響,一開始像是成群結隊的飛鳥,而後他們便聽清了,應該是遠來的機陣正掠過天空。隨後,夏格爾的喊叫聲從門外傳來:「少校!羅帝斯特派人來找我們了!是V1,是總指揮官的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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