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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死之綠》第51章
51、有些事情發生了(2)

靳賓踏進病房,看見本該躺在床上的年輕人正窩身於牆角——他用被子將自己像點心餡兒一樣裹了起來,只露出一雙迷瞪瞪的眼睛和小半張臉。

「幹嘛這樣,」總指揮官從自己的衛隊長口中得知了狼川把霍蘭奚拒之門外,他為此大感滿意,滿意到可以對那日所見的激情性事釋然不究。他走上前,伸手去揭對方的被子,可那傢伙不配合地轉了轉身子,全然不肯把自己從襁褓似的狀態中釋放出來。

「靳婭突然不告而別,簡單收拾了行李,卻什麼話也沒留下。聽見這些你難道不該感到高興,」

無論總指揮官與年輕人語聲親切地說了什麼,可對方始終沒有反應。狼川的目光怔怔望著前方,眼睛一瞬不瞬,整個人幅度極小地前後擺蕩,活像丟了魂兒一樣。

「你都已經完全康復了,還躲在這裡幹什麼?我帶你出去走走。」停頓一下,靳賓挑眉笑了笑,補充說,「我帶你去看看太空。」

一直無精打采的年輕人朝聲音方向轉過了臉,終於如同打破蛋殼般從被子裡探出了上身,金綠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就霍然站起了身。

裹著的被子像入夏的花苞一樣打開了,露出一副十七歲少年才有的身體,潔白赤裸,完整無瑕。

「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胸口的傷疤已經完全消失了,靳賓的目光在那裡打了個轉,繼而便不由自主地探向了下方——掛著胯間那根調皮的玩意兒,年輕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雙赤腳把地面打出啪啪的聲響。他胡亂抓著頭髮,越走越快,就像一個久困於此的迷途者,急於找到逃脫的豁口。

「狼川!狼川!」靳賓幾次出聲叫他都沒能阻止,只能看著對方在眼前來回走動,像著了魔也像發了瘋病,嘴裡還神神叨叨地念著些什麼,似乎是空軍少校的名字,又似乎是他自己的名字。最後這傢伙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突然地剎住了腳步。潔白似羊羔的裸體直面自己,一雙金碧眼眸映入眼底,總指揮官忽而感到一陣耳熱,竟有些顫音地說:「你這樣神經質……會讓我很困擾……」

「我們走吧!去看看太空!」話音剛落,他就打算這麼光著身子走往門外。

「你不能就這樣光著出門!」靳賓及時攔在了門前,還衝幾個頻頻朝這兒張望的護士投去威懾的眼神。

「為什麼不能?我剛剛出生!」狼川張開雙臂做出個飛翔的姿勢,上下揮動了幾下說,「天空就在那裡,我要越過去看看,鳥兒也及不上我!」

「神經病!」靳賓翻眼罵了一聲,又很快無可奈何地、認命似地搖了搖頭。他脫下那身總指揮官的猩紅色軍服,為年輕人披了上。艷麗的猩紅色襯得他的瞳色更顯金碧驚人,總指揮官情不自禁地將對方拉進自己懷裡,把手放在了他的臀峰上——一隻手掌就幾乎將那兩瓣小巧圓潤的屁股全蓋了住,中指還一直深入進了臀溝。動作雖顯輕褻,語聲倒饒動感情,還帶了那麼點驚魂未定的意思,「那天你滿身是血,我的心臟都為你停止了跳動……」

那點打著褶皺的軟肉險些開門迎客,狼川及時把對方推了開。

以拇指輕輕刮擦著下巴,靳賓挑眉微笑:「穿上這身軍服,你就得有點總指揮官的架勢。」

狼川仰起腦袋琢磨了會兒,然後便一抬下巴,望著天花板走起路來。

「喂!你就快撞牆了!」

狼川轉頭掃了一眼靳賓,撇嘴說:「你不就是這樣嗎?最喜歡這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說完他又仰起頭,眼睛直瞪著天花板,「趾高氣揚」地往前走去。那副大搖大擺、肩膀亂晃的樣子哪裡是帝國總指揮官,分明是街頭地痞。

「我從來沒有這樣!你這、這根本是蓄意醜化!」

「不不不,你就是這樣,真的!」狼川又轉過了臉,衝靳賓一本正經地點著頭,「你以為人人都敬畏於你這架勢,其實蠢透了!」

兩個人煞有介事地爭執幾句,靳賓自己也頗感好笑地搖了搖頭,他視線向下,指了指狼川的胯間說:「好吧,就算我是你剛才那副蠢樣子,可至少我從沒有露著生殖器到處晃蕩!」

經由對方這一聲提醒,年輕人的眼睛也往自己的下體望去,那頑劣的傢伙一點不害臊,半睡半醒,殷紅濕潤的頭部就像雨後的蘑菇。狼川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光溜溜的不妥當,他夾緊兩腿弓下腰,一手遮著屁股,一手捂著襠部,一邊頻頻回頭斜睨靳賓以示抗議,一邊邁著彈跳似的步子逃跑了。

靳賓並沒真的帶狼川去往太空,而帶他去了帝國的太空軍事博物館。

但年輕人還是如願望見了那片神秘無垠的領域。他坐在俾斯殲機的機艙裡,四周的燈光驟然熄滅,眼前隨之呈現出一片由計算機系統模擬出來的銀河星系。那感覺栩栩如真,就好像他真的駕駛著殲機在宇宙中,甚至不得不隨時拉動操控桿躲避襲來的隕石。每個瞬間都妙不可言,萬千星塵環繞著他,那一點點枯萎的心情終於被徹底澆灌甦醒了。

它們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的情人,他自己。

靳賓重新亮起模擬空間裡的燈光,圍繞狼川的一切都似幻影般散了去。戀戀不捨的年輕人剛從機艙裡邁出來,又被另一個新奇的東西吸引去了注意力。

巨大的玻璃器皿中收著一副梅隆星人的皮囊。一身霉綠色的鱗甲,一張極致醜惡的面容,靳賓不太喜歡看見那麼令人作嘔的東西,所以站在有些遠的地方說:「科學家們費了好大勁兒才保留住了這怪物的皮囊,他的內裡在他死亡的瞬間就爛成了膿水。」

可狼川對這怪物的態度卻截然相反。他把臉貼在了玻璃容器的外壁之上,緩緩閉上了眼睛:「他失去了方向,他很悲傷。我感受得到。」

面對這樣一個容貌醜陋又可怖的怪物,年輕人沒流露出一丁點鄙棄懼怕的情緒,反倒對它充滿了深切的憐憫之意。

「好了,這只是一隻怪物。」靳賓將狼川從玻璃容器前拉開,掰正他的身體說,「總有一天你會直面這種怪物,你要知道任何對怪物的同情都是對人類的殘忍,梅隆星人,還有嘉裡蘭那些容貌畸形的怪傢伙們,徹底消滅他們將是你的責任。」

狼川緩緩煽動著睫毛,木愣愣地盯著眼前這漂亮男人的臉。他不認可靳賓的話,又一時無法出言反駁。

「我今天帶你來這兒,不想談這些嚴肅的問題,我們來玩些輕鬆的,比操控殲機馳騁於宇宙更——噢,該死!」

兩個人正面對面地挨得很近,誰知其中一個不知瞟著眼睛望見了什麼,猛然一步往前走去,堅硬的腦袋殼直接撞上了另一個男人的鼻梁——挺峻的鼻梁登時泛起一片紅,總指揮官極失態地弓下上身,用手捂住了鼻子,「你這……你這王八蛋……」

狼川不管對方被自己撞了個正著,跑向了一整面掛滿照片的牆壁,指著其中一張:「我見過這個男人,在那天的頓河廣場。」

照片上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空軍飛行員,一雙眼睛剛毅如鐵,右眼眉骨上方還有一枚環形的紅色胎記。

如果不是這枚胎記,一定沒人能把兩者聯繫起來。年輕人記得這傢伙的誇誇其談,所有人都鄙棄他為一個嗜酒的瘋子,他倒記得他的胸前掛著飛行戰鬥勛章,還斷了一條腿。

靳賓揉著鼻子走上了前,停留在狼川指著的相片之前,「這傢伙曾是帝國的精英飛行員之一,戰功並不遜於現在的霍蘭奚或者和他同一時代的安德烈。但有一次執行任務,他違背了上級命令擅自出擊,最後造成了相當慘重的傷亡,他自己斷了一條腿,也被逐出了軍隊。我後來聽說他變得瘋瘋癲癲,成日爛醉如泥,胡言亂語。」

「所以說……一旦失去利用價值,你們就會拋棄他,對嗎?」聽見空軍少校名字的瞬間年輕人垂下了眼睛,他的心頭仍未散盡迷霧,此刻更隱隱感到不安。

這些情緒清晰地寫上了這張秀氣臉龐,也一絲不漏地被總指揮官看進了眼裡。「霍蘭奚」的名字出現得無可避免,靳賓索性自己踱步沿牆而行,修長手指一張張點觸著牆上的照片。

「這是一面功勛牆,所有在人類與梅隆星人的戰爭中有卓越表現的人都會被記載於此——」軍靴扣地的響聲迴盪於這個空曠地方,他停在一張相片前面,回頭露出一笑,「他們會名存後世,永垂不朽,包括你喜歡的霍蘭奚。」

與別的相片上那些正襟危坐、一身榮勛的男人大為不同,這張照片上的男人似乎正被人攪擾,手上的工作未停,望向鏡頭的眼睛卻明顯帶著不耐煩。

「那個攝影師奉我父親的命令去V17中隊找霍少校……哦不,那時他還不是少校,但那副目中無人的態度已經和現在別無二致。這倒霉的攝影師為了給我們淡泊名利的空軍少校留下幾張相片,絞盡腦汁,躲躲藏藏,最後還險些挨打……」瞧見狼川的目光已完全為霍蘭奚的相片聚引,一絲不悅的陰影凝蹙在了靳賓的眉間,他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的父親總想樹立一個英雄形象去激勵青年們投入戰爭,所以,霍蘭奚就橫空出世了。他用盡各種形式、不遺餘力地鼓吹這個男人多麼英勇無畏、多麼精英全能,確實有很多年輕人因為傾慕他而選擇從軍。你也算其中一個……」

然而這些話狼川早已充耳不聞,他與相片中的男人對視半晌,突然感到鼻子一陣發酸。

「你走開!你們都走開!」趁自己即將被這雙灰藍色的眼睛完全拐誘之前,這傢伙抱著腦袋蹲到了牆角,又把自己縮回了那無形的蛹殼之中。

「人類永遠不會固步自封。沒有安德烈,就會有霍蘭奚,沒有霍蘭奚,還會有你。再鋒快的箭頭也有鈍鏽的一天,沒有誰是無可取代的……」話還未完,他的衛隊長就發來了通訊。

一張俊美臉龐上的情緒模糊不清,總指揮官一言不發地聽完了對方的匯報。良久的沉默後,靳賓終於從全然封凍的狀態中擠出一絲冷笑:「為什麼總有這些自以為深明大義的蠢貨要與整個帝國為敵?!」他對通訊那頭的童原下令:「‘唯死者永守秘密’,既然魏柏倫不願加入這個計劃,你這去把他抓回來,必要的時候可以不用匯報,直接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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