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瀕死之綠》第31章
31、深深眷寵(1)

總指揮官正打算藉著這次帝國大廈遭遇空襲的契機,重整軍中頹風,當時每個在場的空軍軍官都或輕或重受了處分,獨獨除了霍蘭奚。同樣,空演當日被俘的叛亂分子大多受到了比死刑更嚴酷的懲罰,慘絕人寰的毒氣實驗將他們弄得皮爛眼瞎,如同火堆上的鹿豕,在痛苦的折磨中慢慢迎向死亡的血口。

反倒是提前倒在霍蘭奚槍口下的那些死囚,在厄運降臨前已經獲得赦免。

儘管網罟重重,巨細靡遺,但森嚴的守衛中最後還是溜脫了一條小魚——那個代號為「酋長」的戈多黨小頭目跑了。

但是這個時候的靳賓完全沒空去管那麼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他把所有的興趣與注意力都放在了狼川的身上。

就連童原也無法明白總指揮官的用意何在,他見識過他的喜怒無常,卻說不清楚他為什麼和開始的態度截然兩人。

「如果不能擁有成千上萬基因卓越的超級戰士,那麼至少我得擁有這一個‘絕無僅有’。」

靳賓請來羅帝斯特內最優秀的那些人來教導狼川,其中當然也包括莫勒、魏柏倫和費裡芒。

像被炎日汲幹的土地一樣拼命吸收知識的水分,狼川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求知若渴,簡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學得極快,問題不斷,體力和意志力同樣驚人,常常纏得莫勒和費裡芒直呼「受不了」。

「完了!完了!他再問一個問題就會奪去我的處子之身,我的智慧會像精液一樣被他榨幹!」甚至好幾次,費裡芒都這樣誇張又狎昵地大叫出聲,還自以為這比喻絕妙透頂,洋洋自得的情緒嵌在粉紅框眼鏡後的小眼睛裡。

但是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傢伙能很快學會複雜深奧的知識,卻永遠無法遵守人類社會的簡單禮節。不想說話的時候任憑怎麼逼哄就是一言不發、比起舒適的大床更嗜好蜷在地上睡覺、無論什麼場合都可以突然拂袖而去……禮儀的羈勒束縛不了他的本性,他就愛表現得野性不馴。

比如別人喜歡柔軟寬大的靠椅,他偏喜歡倚坐在打開窗戶的窗框上,一條腿屈膝收起,一條腿懸在空中,長久地仰望著窗外的天空,毫無理由乃至毫無徵兆地就大哭或者大笑起來。

淚水撲簌簌打落雙頰,咧開的嘴裡卻清晰可見兩排齊整白牙。

靳賓本想讓狼川擔任自己的秘書官,這樣他的軍銜就能一躍而上凌駕於許多人,而且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待在自己身邊。

可那傢伙卻不識好歹地拒絕了他,說自己想要成為一名普通的空軍士兵。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飛行員少不了嚴苛的身體訓練,有的時候,總指揮官甚至會親自上陣。

「擊劍可以訓練你集中注意力,也可以讓你的身體協調性變得更好。」對方看來心不在焉,金綠色的眼睛失去了往常的光亮,動作也木得很。靳賓趁著狼川失神的空檔,側擊一劍,劍尖剛要落在狼川的胸前,他又一抬手腕畫了個半圓,韌性十足的劍身就似軟鞭般打在了對方的屁股上。

「你!」屁股挨了一劍,面罩後的表情果然變了,當即模樣凶狠地揮劍攻擊——本就初學不久,再加上心思煩亂,幾下刺擊都不得要領,反被靳賓一再抓住空檔,又在屁股上抽了好幾下。

一系列的劈刺動作優雅流暢,這個男人臂長腿長,擊劍中的頎然身姿顯得尤其舒展漂亮。他挑著眉,輕輕一笑:「美人兒,你不夠用心。」

狼川氣得摔了劍,使出了兩天前才學的摔跤技巧,朝靳賓撲了過去。

豈料對方靈活地一側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反倒將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以為我擁有這一切只因為我是元首的唯一子嗣?」狼川還要掙扎起身,身上的男人卻用全身的重量壓了下來,讓他動彈不得。靳賓抬手掀掉了自己戴著的面罩,一頭金棕色的長髮瀉在了寬闊肩頭,那張無論何人看見都會驚嘆不已的俊臉露了出來,「你以為我掌管著整個帝國卻只是徒有虛名?」

狼川把頭別向一側,意味不清地「哼」了一聲,也不知算不算回答。

「我曾就讀於對待學生最嚴厲的聖克萊軍校,那是所有帝國戰時指揮官和戰爭英雄誕生的搖籃。我入校的時候不足120磅,嚴重的神經性厭食症讓我體態憔瘦,動輒氣喘,甚至只是簡單邁動步子都似攀岩般費勁。你一定見過靳婭?我曾經就如她那樣怏怏似病——哦不,我當時比她看來更糟!可在那裡我經受住了魔鬼般的飛行訓練,在校期間幾乎囊括了所有的榮譽,綜合成績在聖克萊軍校成立迄今的歷史上排名第二。」靳賓伸手摘掉了狼川的面具,垂落肩頭的金色髮絲輕輕撩動著這張年輕臉龐,與他四目相對,「我從不准許自己落於人後,一直強迫自己做得更好。只差一步,我就是整個聖克萊軍校最優秀的學員。」

這個男人當之無愧是上帝施與厚愛的傑作,肌膚似潔白閃緞,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比開了鋒的刀劍還顯銳利明亮,眼角的淚痣也閃著金子般的光芒。絲絲宜人的淡香隨著他的長髮輕輕撩動於他的鼻端,狼川不由皺了皺鼻子,問:「那麼,最優秀的學員是誰?」

面色明顯一沉,那始終微微帶翹的薔薇色脣角也不悅地向下壓了壓。靳賓收斂笑容,看似非常不情願地回答:「是霍蘭奚。」

仰面躺著的傢伙早就猜到了,心頭得意得很,脣角也形態可愛地揚了起來。

靳賓皺眉:「你就這麼喜歡他?」

「不知道。」狼川想了想,自己也費解地搖了搖頭,「時間很久了,久到我已經記不起來……我的胸中有一道壑,很深,很廣,漆黑一片……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被它吞沒、因它完全迷失之時,我看見了他……」

他記得自己還在防護罩內的時候,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深沉而溫情地注視著自己,然後他伸出了手,與自己十指相貼。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就在那刻深植於心,一晃眼就鬱郁蒼蒼。

「既然那麼喜歡他,為什麼還要選擇我?」

狼川又垂下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結果倒抿起嘴脣,不肯回答。

靳賓冷笑了一聲,持著自己的花劍站起了身:「可他就快和我的姐姐結婚了,他們會誓言彼此忠誠,一生相愛;他們會生兒育女,攜手直到生命的盡頭。」

狼川愣了一愣,睫毛連著眼瞼一併垂了下,好像被濃濃的悲傷壓得抬不起來。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耶和華曾這樣告誡他的子民,我也這樣告誡過你。」靳賓伸手把躺在地上的狼川拉起來,拉近自己,衝他親切一笑,「反正不能指望費裡芒那傢伙守口如瓶,我來告訴你也一樣——霍蘭奚為了治療舊傷接受了手術,就在他闖入芬布爾監獄的那天。聽靳婭說,他到家時軍裝已被鮮血浸透了大半,臉色就像骨骸一般慘白……」

「可……可是……」狼川一剎屏住了氣息,點點淚光嵌於金綠色的眼眸,如同嵌於夜空的星星。

可他還是來找自己了,不是麼?

瞧見這年輕人明顯怔了住,怔得雙脣微微開啟,總指揮官一挑脣角,就勢將對方一把拽過,狠狠吻了上去。

比起霍蘭奚那薄得幾乎舔不出味兒來的脣,靳賓的嘴脣柔軟的好比素馨花,舌頭的舐弄不僅更溫存,也更帶技巧——他靈巧地鑽入狼川的齒扉,舌尖在他的天花板掃刮了一圈,繼而便一顆一顆摩挲過他的牙齒,不留一處地細細品嘗。

被偷襲了的年輕人非常生氣,用力掙脫對方後,立即揮劍劈了過去。

「美人兒,你並沒有和那傢伙上床,對不對?」靳賓反應極快,抬劍便擋,神情輕佻地舔了舔嘴脣,「那天我被你的樣子給唬了住,現在一想,才覺得不可能。」

靳賓動著手腕,畫著圓送進自己的劍,雖然劈刺的動作依舊舒展漂亮,但是這回賣弄炫技的意味更多一些,倒不如狼川的反擊來得直接有效,沒一會兒就被對方占了上風。

急於輓回劣勢的總指揮官反而露出更多破綻,一不留神沒有踏穩,便仰面跌坐了下去——他還想迅速起身,可閃著寒光的劍尖已經抵在了喉嚨前。

靳賓顧不得狼狽跌倒的窘相,反倒面露訝異地望著身前的年輕人——剛才狼川出劍又快又準,每一擊都敏捷利落且殺氣騰騰,壓根不似先前那樣莽撞笨拙。好像打從開始,這傢伙就在存心逗弄自己似的。

對方往前送了送手臂,劍尖便在脆弱的喉部又突進一分,已經刺破了皮肉。

「你想殺了我嗎?」輪廓俊美的下頜微微抬高,靳賓依舊高傲地仰著脖頸。將上身挺直一些,他轉而用自己柔軟的咽喉迎上了對方的劍尖,輕蔑地問,「殺了我,然後回到他的身邊?」

「不,不是。」狼川搖了搖頭,垂下手臂,也撤掉了眉眼間的凶狠神態與這副劍指對方咽喉的架勢。他意興闌珊地拖著腳步來到窗前,兩手一撐便坐上了窗台。落日的餘暉交織出一頂斑斕花冠,映照於他的一頭黑髮,顯得格外漂亮。

這個年輕人耷拉眼皮,沉緩煽動著長長的睫毛,大半截身子露在外頭,仿佛下一秒就將突入長空或者慘烈地墜向地面。目光空茫地眺望遠方,他說:「我想成為一名飛行家,我想和霍蘭奚並肩馳騁於宇宙。」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