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送禮

　殷天成是星火城當之無愧的大少爺，他從小就備受寵愛，他的爺爺甚至表示過，就算他將來天賦一般，殷家也會交到他手裡。

　當然，他的天賦不可能太差，他父親是五級輻能戰士，母親也有三級，從小還有藥劑調養著，至少也能有雙C。

　這樣的殷天成，在星火城自然沒受過什麼委屈，即便他父親帶回了幾個私生子，他也沒把這些人當回事。

　他的母親長相一般，因為天賦好，才能嫁進殷家，才能讓娘家興旺發達，她對丈夫的女人都毫不在意，他這個做兒子的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而且，那些空有皮相的女人，就算生了孩子，也只能達到殷錦如這程度，還不是被他呼來喝去的？

　被人捧了十六年，殷天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當眾自打巴掌的一天。逼他這麼做的人，如果是顧長今這樣的強者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一個天賦很差，完全沒被他看在眼裡，甚至靠著領救濟金過活的人！

　之前風刃劃破自己的臉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殷天成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如果那兩道風刃劃過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脖子，如果師青陽再多發幾道風刃……

　臉上的傷口已經被老師擦了藥膏，殷天成也冷靜很多，但是對上師青陽帶點嘲諷的表情，他依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一定會讓師青陽付出代價！

　「師青陽，惹你的人是我，自打巴掌，我來就行了。」殷錦如看到殷天陰鬱的表情，連忙道。

　他雖然不學無術，現在還有些幸災樂禍，但卻非常清楚，如果殷天成在這裡受了辱，自己回家後肯定沒好果子吃。

　師青陽有些驚訝地看了殷錦如一眼，所有人都知道，殷錦如整天惹事，要殷天成幫他擦屁股，但是現在看來，傳言有誤：「跟我比鬥的可是你哥不是你，難道他連認輸都不敢。」

　「師青陽同學，同學間友誼第一，比鬥第二，校方一直都不支持在比鬥的時候提侮辱性條件。」學校的老師也道，一邊說，一邊給師青陽使臉色。

　師青陽沒什麼背景，真要得罪了殷天成，以後恐怕就要不好過了！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肯定也會受責難。

　師青陽看了那個老師一眼：「那就這樣吧，剛才口出髒言的幾個人自打巴掌就好，反正殷大少連認輸都不敢。」他就不信，他都這麼說了，殷天成還能不打。

　剛才針對程然的人，都是跟著殷錦如混的，他們連殷錦如都要討好，又怎麼可能不需要討好殷天成？聽到師青陽這麼說，這些等在旁邊的人忙不迭地抽起了自己巴掌。

　巴掌聲此起彼伏，殷天成總算反應過來，他一開始不過臉上受傷，就終止了比賽，恐怕就已經讓別人減了印象分了，這時候要是再讓別人代他……

　「你們停下，本來就是我輸了，我自己來。」殷天成深吸了一口氣，一巴掌打在自己沒受傷的臉上。

　師青陽眼看著殷天成打了七八個巴掌，才道：「殷少爺，這事其實不關你的事，我就是心裡有氣，才會衝動了點，你不用打了。」

　一時間，殷天成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對上師青陽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師青陽眼裡的恨意。

　心裡一慌，殷天成突然就想到了師青陽的父母的事情。

　師振夫婦除了一個兒子沒有其他親人，他那個舅舅又是臨時起意，手腳做的一點都不乾淨，師青陽會針對他，其實是因為知道了父母的死因吧？

　斬草要除根，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合計合計！

　看到殷天成的表情，師青陽知道，以後殷天成肯定會選擇對上自己，而這，也是他一開始的打算。

　就算殷家在星火城極有權勢，他們也肯定不會在城市裡動手，估計就會等以後他出城的時候再下手，說不定還會選擇跟上輩子一樣的方式……

　不過，這次誰是獵物，誰是獵手就不一定了！而且，有顧長今和程然在，他還這麼露了一手，沒查清楚之前，殷家肯定不敢動手。

　至於以後……過些日子，他完全可以把程然的那位爺爺叫來。

　「青陽，你贏了！」程然非常高興，雖然殷天成彬彬有禮，但師青陽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自然無條件支持師青陽。

　「我們回去吧，耽擱了這麼久，我都餓了。」師青陽笑道。

　「好。」程然點了點頭。

　師青陽和程然是第一個走出比鬥場的，眼看著他們走了，看台上的其他人才神色複雜地離開。

　程然和師青陽，到底是什麼來路？這麼差的天賦，就能有這樣的表現，靠的又是什麼？

　因為程然的緣故，一開始很多人都對師青陽沒好感，但是眼看著師青陽竟然勝過了殷天成，這情緒又變得複雜起來。

　至少，原本他們對殷天成的崇拜，在這一刻已經被完全打破。

　殷天成落在了最後，在其他人都走完了之後，他一巴掌打在了殷錦如的臉上。

　跟著殷錦如的幾個紈褲子弟唯唯諾諾地看著殷天成，一句話不敢說，心裡怎麼想的，恐怕就沒人知道了。

　之前要不是殷天成說程然壞了星火學院的規矩，他們也不會去找程然的茬，就算他們找了程然的茬，原本也是不會同意比鬥的。

　殷天成自己站出來要跟師青陽比鬥，最後卻連累了他們，而且回家之後，他們的父母還肯定會責罰他們……

　師青陽和程然剛出校門，就看到顧長今等在門口，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師青陽，什麼都沒說。

　師青陽現在什麼都沒有，敢挑釁殷天成，就是仗著他的存在，他以後少不得要插手這事，這讓顧長今有些不悅。

　但師青陽是因為程然才對上了殷天成，而且要不是師青陽攔著沒有讓老師給程然檢測資質，程然做了測試之後，恐怕還要大病一場。

　已經從星火學院的院長那裡知道了所有事情的顧長今，想到這事忍不住一陣後怕。

　上午報過名，下午也就空下來了，程然繼續做藥劑，師青陽則是回房上網。

　他原本只想藉著別人的手賺點錢，現在卻需要弄清楚殷家的情況。

　還有就是「我不要餓肚子」這個號，師青陽原本打算用這個號認識鵬程萬里之後，就再也不上去，這樣即便出了差錯別人查到他頭上，只要他不承認，別人也只會以為是電腦藉著他的電腦做了跳板跟別人接觸……

　誰會想到，能拿出那些東西的，會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事實上，要不是發現鵬程萬里就是程然的爺爺，師青陽給鵬程萬里的，一定不會是自己是改過的戰技，而會把封家的戰技直接給對方，這麼一來，他也就抓住了鵬程萬里的把柄，要是鵬程萬里想要獨吞他拿出來的東西，他自然也可以將這事捅到封家去。

　自家的秘密戰技，自家的藥劑方子被別人知道了，封家會多麼憤怒可想而知。

　當然，要是合作愉快，互相保密，那就什麼事也沒了，封家不是神，別人偷偷學了他們的戰技他們哪能知道？就算見到了，都不見得一眼就能判斷。

　殷家對程家來說算不上什麼，但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龐然大物，師青陽很清楚，要對付殷家，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重新登上「我不要餓肚子」這個號，師青陽開始在戰技交流論壇幫人解答疑惑廣結善緣，同時瀏覽著輻戰網上的各種信息。

　師青陽最關注的，當然就是星火城的信息，他進入輻戰網分支下面的同城區，很快就看到了星火城。

　這裡有星火城輻能公會的人發佈各種任務，更有同城的人相互交流，還有星火城某些高手的介紹……

　師青陽一頁頁往下，又開了搜索，找到了當初跟他父親的死亡有關的帖子。

　其中就有人在帖子裡說這件事有貓膩，說不定就是被人害了，只是大部分人並不相信，師振這個名字，他們聽都沒聽過，巡查隊又怎麼可能針對他？

　師青陽盯著那個說這件事有貓膩的人的網名看了幾眼，又開始查殷家的各種消息。他父母租的地旁邊的蚜蟲養殖場，是殷家姻親楊家開的？

　殷家在星火城的風評不錯，楊家的名聲卻非常差……

　對付殷家，可以從楊家入手，殷錦如這個人，說不定也能拉攏一下，還有星火城的城主……

　每個城市，都有一個城主，還都是中央城直接任命的，城主主要負責協調巡查官、行政官、司法官的關係，實權卻不大，常常被人架空，但他真的願意被架空嗎？

　他現在已經擺明了碼頭會跟殷家敵對，身邊還有顧長今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在他找人想要合夥對付殷家的時候，應該也會有人找他吧？

　電腦上的即時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師青陽只加了程旭澤一個人，這時候找他的人，自然不會有別人。

　「不餓，總算等到你了，你給的藥劑配方非常好，我已經讓冉雪做出成品了。」程旭澤的聲音非常激動。

　「很好，不過你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能將這張方子洩露出去，一旦洩露，我不見得有事，程家卻一定出事。」

　程旭澤心裡「咯登」一下，很快就保證道：「我一定會保密。」

　「只要你聽我的，我一定會讓程家興旺起來。」師青陽又打下了一行字。

　跟程旭澤聊過之後，師青陽就去找了顧長今：「顧爺爺，後天你可以帶我出城嗎？」

　「出城？你剛剛狠狠地得罪了殷家的大少爺，這時候還敢出城，就不怕外面有人伏擊你？」

　「顧爺爺，不是有你在嗎？」顧長今的實力很強，背後的勢力更是更是不容小覷，殷家又怎麼可能貿然下手？

　他敢那樣得罪殷天成，一開始就存著抬出程家的名頭好好利用的打算。

　「就算有我在，你後天也要上課。」

　「明天我會去申請『自由通行證』，顧爺爺，可不可以給程然也申請一份？」師青陽又問。

　顧長今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從顧長今那裡出來，師青陽一個人去了輻戰大樓的練習室。

　一遍遍地重複，直到精疲力竭……

　師青陽離開租的獨立練習室的時候，已經可以一次發出八個風刃，而他一出去，就感到有人遠遠地綴上了他。

　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師青陽慢慢地往回走，在路過一家禮品店的時候，突然卻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朝他拋了個媚眼：「小朋友，要不要來買點東西送人？」

　這條路師青陽沒少走，確實第一次有人招呼他，師青陽笑笑走了進去，然後就看到了各色各樣的禮品。

　「師青陽，你知不知道後面有人跟著你！」剛剛進入玩具店，一個少年就跟了進來。

　「不是你嗎？」師青陽反問，同時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這個少年不就是他的老對手賀銘？

　「不是我！」賀銘立刻道，眉頭皺的緊緊地：「你自己小心點，不要因為有點小本事，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謝謝你的忠告。」師青陽應道。

　「我一定會超過你！」賀銘咬牙道，以前讀書的時候師青陽的成績就一直比他好，本來他以為在他測出雙C+的天賦之後，一定可以牢牢地壓師青陽一頭，卻沒想到師青陽竟然在開學典禮上，就做了那麼驚人的事情，而他，到現在甚至不能引動周圍的輻射能。

　「我等著。」師青陽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專心看起了禮品店一角的玩具。

　賀銘專門來提醒他，也是好意，但他卻並不打算把賀銘牽扯到這件事裡。

　「你這麼大了，還要買玩具？」賀銘有些嫌棄地看著師青陽。

　「不行嗎？」師青陽反問，終於看中了一個小白兔機器人。他只給過程然一盒糖，早就想要再給程然送個禮物了，現在正好可以買一個。

　而對程然來說，送戰車模型之類的他不見得喜歡，不如就送點玩具——顧長今半路出家，根本不會照顧孩子，程然估計也沒玩過這些。

　「你竟然還選小兔子！」賀銘嫌棄地看著師青陽手上正在扭動的機器兔子。

　「你怎麼還在這裡？」師青陽不解地問道。

　「這是我家的！」賀銘糾結地看了師青陽手裡那只會跟人對話，會賣萌，深受孩子喜愛的兔子一眼。

　「打八折怎麼樣？」師青陽立刻問道，賺錢不容易，他一向不亂花。

　「你是銘銘的同學，當然沒問題。」門口的女人走了進來，笑的異常誘人。

　也許，賀銘本就打算牽扯到這件事裡？

　師青陽拎著兔子的耳朵回到別墅的時候正是飯點，程然和顧長今已經開始吃飯了，看到他，程然顯然有些驚訝：「青陽，顧爺爺說你不回家吃飯了。」

　「我提早回來了。」師青陽看了顧長今一眼，將手上的兔子給了程然：「我買了送給你的。」

　「這是兔子？」程然滿臉驚喜，很快找到了開關。

　「你好，小哥哥。」兔子立刻道。

　「你好，我是程然，你叫什麼？」

　「我還沒有名字，可以連線給我取名字哦！」兔子立刻道。

　「我叫你……我叫你小白好不好？」程然抱著兔子愛不釋手，繼續吃飯的時候，都把兔子放在旁邊，不時看一眼，笑一笑。

　師青陽突然有點嫉妒，不過沒多久，他就沒有這樣的情緒了。

　吃完飯後，程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師青陽身上：「青陽，今天晚上我爬你的床好不好？」昨天和師青陽一起睡，他連惡夢都沒做。

　顧長今手裡的筷子突然就斷了。

　師青陽看著顧長今，有些無奈：「顧爺爺，你給程然設置了最高級別的安全屏蔽。」他真的沒有這個時候誘拐程然的打算，畢竟他現在還有仇要報。

　程然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長大的……

　「我馬上就去把安全屏蔽解除！」顧長今斬釘截鐵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