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到藥材

　有些事情，人可以比機器做的更好，但也有些事情，人比不上機器。

　在藥劑這塊，就存在著這樣的問題，機器沒辦法配製出需要運用輻能才能配置的藥劑，同樣，在一些基礎藥劑上面，人類也沒辦法做到機器那麼精密。

　但就算這樣，人們依然需要學習配置那些簡單的不需要輻能就能配置的藥劑，只有可以熟練地配置這些藥劑，才能嘗試著配置更高級的藥劑，嘗試著開發全新的藥劑。

　做這些，其實就是打基礎。

　程然先天不足，只能配置不需要輻能的藥劑，單這一點，就沒人覺得他適合成為一個藥劑師，偏偏他還打算配置二級的解毒劑！

　「老師，這人是誰？他是新生吧？竟然就已經可以配置解毒劑了？」一個來拷貝課件的男生滿臉驚訝，他們剛入學的時候，可是學了半年藥材處理！

　「王亞，你別在這裡丟臉了，你就不知道關注一下學校論壇嗎？」一個女生用記錄器拍了拍王亞的肩膀：「這兩個人，可是新生裡面的風雲人物！」

　「新生裡的風雲人物不是殷天成嗎？」王亞顯然有些疑惑，同時用自己的聯絡終端翻起了校園網。

　昨天師青陽和程然的事情，早就已經被人放到了校園網上，對程然，大部分人都在猜測他的來歷，而對於師青陽，他以前的經歷不難查，作為土生土長的星火城人，人們將他定義成了程然的走狗。

　不過，就算被這樣定義，對於師青陽，大部分人都很敬佩，特別是在有人將師青陽和殷天成對戰的視頻放慢做了研究之後。

　師青陽雖然只發了風刃，但是他的風刃的釋放速度遠勝常人不說，控制力也異常驚人——比鬥場的輻射能很弱，風刃的傷害力也低，師青陽卻精準地讓兩道風刃劃過了殷天成臉上的同一個部位。

　「好酷！」王亞看著聯絡器敬佩地開口，卻換來了身邊女生又一次的擊打：「你快看程然！」

　王亞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了程然身上。

　程然的行為，總給人沒見過世面的感覺，讓人很難相信他有背景，不過在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配置台旁邊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卻完全變了。

　師青陽看到周圍有人開始錄像，並沒有阻止，在寧安同意讓程然配置藥劑之後，他就知道，程然的機會來了。

　程然很想多認識幾個人，卻被人排斥，除非他能展露點才能，別人才會另眼相待。

　現在這樣，就剛剛好。

　程然看過教學視頻，卻沒有實踐過，現在完全就是在按照教學視頻進行製作，每一個步驟都不出一絲差錯，完全照搬。

　別人可能會在配置過程中走神，也可能記不清多大幾十種的藥材放置的量和順序，他卻不需要擔心這些。

　「這動作，我怎麼看著那麼像網上藥劑課程裡面那個總是給我們做演示的老頭？那個老頭有個搓手指頭的習慣，他竟然也有……」王亞越看越覺得眼熟，寧安聽到他的話，若有所思。

　「我說怎麼一個連輻能都沒有的人，會想要來星火學院，他是想要學藥劑？」旁邊女生顯然有些感歎。

　他們雖然覺得程然來讀書對很多人來說不公平，但同樣的，對程然也有些同情。

　要他們配置解毒劑，熟練程度恐怕還比不上程然，但他們是寧安的的得意門生，有望成為中級藥劑師，程然卻不能再進一步，在此之前，他甚至只能在網上學。

　藥劑終於做好了，剛才因為那個藥劑師咄咄逼人，程然主動站了出來，現在他卻忍不住有些害怕，手上的藥劑甚至沒給已經伸出了手的寧安，反而給了師青陽。

　師青陽把藥劑遞給寧安，寧安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拿個記錄器出來，我把課件傳給你們。」寧安仔細看了看那瓶藥劑，歎了口氣。

　程然和師青陽一樣，都有本事，卻又被局限住了，如果師青陽的資質不是C-，如果程然擁有輻能……

　師青陽很快就將準備好的記錄器遞了上去。

　拷貝完課件，師青陽就看到原本等在他們旁邊的人朝著他們豎了豎大拇指。

　這說明程然得到了他們的認可……雖然寧安扣下了程然製作的解毒劑，但來這一趟，顯然非常值得。

　雖說現在只有可以配置機器不能配置的藥劑的藥劑師才稱得上珍貴，但普通的初級藥劑師，同樣受人喜愛，很多輻能戰士都喜歡在找到了藥材之後讓初級藥劑師幫忙加工成藥劑，這比直接購買藥劑便宜許多，至於出售藥材，零散的藥材很多藥劑廠並不收購，價格也非常低。

　一瓶解毒劑，製作費可不低！

　師青陽的想法沒人知道，要是寧安知道他這麼想，恐怕課件也就不會給的那麼爽快了。

　「青陽，我可以看遠程教育，為什麼要來拿課件？」到了外面，程然問道。

　「遠程教育是最規範的教材，小竅門之類一概沒有，這樣的課件你看看也好，而且你不是想要交朋友嗎？要是別人知道你會做藥劑，就會願意跟你交朋友了。」師青陽笑道。

　「我不想跟他們交朋友了。」程然皺了皺眉頭：「我有你就行了！」昨天因為他沒有輻能，原本還說要和他一起玩的應元就立刻消失了，相比之下，還是師青陽最好，不會嫌棄他。

　「我也有你就行了。」師青陽克制住揉揉程然腦袋的衝動，帶著他回到教室。

　十班的教室裡已經坐滿了人，平海彥正在講台上說著注意事項，師青陽和程然兩個人都遲到了，他卻一句訓斥都沒有，照樣笑瞇瞇的：「你們快去座位上坐下吧。」

　只剩下最後還有空位，師青陽和程然坐了相鄰的桌子，坐下之後，他直接就趴在了課桌上補眠。

　自由通行證要中午才能拿到，沒有自由通行證，他們根本就不能在上課期間離開校門，還不如就趁著這個時間好好補眠。

　十班除了天賦雙C-的普通學生以外，還有將近半數花了錢進來的學生，這些人，就是昨天跟著殷錦如來找茬的那些。

　他們昨天本來是想要討好殷家人，最後卻惹上了麻煩，以至於回家之後被父母狠狠地責罰了一番，自然也對師青陽非常痛恨，本打算到了學校之後好好教訓一下師青陽，讓師青陽看看他們的厲害，卻沒想到他們都沒敢第一天就遲到，師青陽和程然兩個人竟然就遲到了！

　遲到了也就罷了，好不容易來了，師青陽竟然直接就趴著睡了，程然雖然沒睡，也捧著個記錄器不知道在看什麼，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憤怒之情，他們瞪了半天，這兩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二少，這兩個傢伙，真的太氣人了！」坐在殷錦如身邊的少年滿眼憤怒。

　「等一下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殷錦如咬牙切齒的，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憑什麼他能睡我不能睡？我也趴一會兒！」話音剛落，他在惡狠狠地瞪了師青陽一眼之後，就趴在桌上不說話了。

　殷錦如身邊的那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卻也沒膽子阻止殷錦如，只能去看講台上的老師，卻發現平海彥只當沒看見。

　這個老師，似乎完全就不管他們……他琢磨了一下，趴在桌上開始用聯絡終端跟自己的女友聊天。

　有一就有二，一時間走神的人更多了。

　平海彥在講台上看到這一幕，欲哭無淚，他一向膽小怕脾氣好，所以一直帶十班，可是以往就算帶的是十班，大家也還會尊敬他這個老師，但現在……

　當然，不滿歸不滿，他依然不敢訓斥。

　師青陽是真的睡著了，直到下課大家都有了動靜，才準時醒來，一醒來，就看到殷錦如正在大發脾氣，因為他睡覺的時候壓到了眼睛，現在眼睛紅了。

　殷錦如在那邊嚷嚷著要讓人準備適合上課趴著睡的枕頭，師青陽則是看了看自己的聯絡終端。

　自由通行證已經辦好了，他和程然只要到門口刷聯絡終端，就可以回家。

　「師青陽，程然，你們好。」一個胖子笑瞇瞇地走到了師青陽和程然身邊：「我是十班的班長，班裡有一些安排，你們要不要瞭解一下？」

　「不用。」師青陽開口。

　「一些志願活動之類，如果你們不參加，會影響期末考評。」他們這些學生，往往會在假期組織到一起，做一些清理城市防護罩，挖掘城外的護城溝壕之類的事情，因為都用機器，所以這些活做起來並不累，卻可以讓學生習慣城外的壞境。

　「有沒有別的辦法？」師青陽問道。

　「有規定可以讓人代做……」班長的圓臉上滿是笑容。

　「那就麻煩班長了。」師青陽笑了笑，拿出一瓶程然前些日子做的輻能舒緩劑給了班長。

　那個班長看清楚手上的瓶子，有些受寵若驚：「以後的活動，我一定幫你們做好！」雖說這樣的舒緩劑相對於別的藥劑來說非常便宜，但依然有人買不起，他自然也很珍視。

　跟程然交好的主意顯然不壞。

　「然然，我們回去吧。」師青陽笑道。

　「好。」程然點了點頭。

　有不少人盯著師青陽和程然，看到他們兩個人竟然大搖大擺的從學校大門出去了，不免有些傻眼。

　也有人想要跟著出去，但不管他們再怎麼刷手上的聯絡終端，大門依然紋絲不動。

　星火學院出了名的管理嚴格，怎麼可以有人自由來去？最後，還是腦子靈活的人，想到了自由通行證。

　程然在學校根本學不了什麼，師青陽的程度顯然又超過一年級，他們確實符合拿到自由通行證的條件，只是第一天就拿到……殷天成還乖乖地在教室裡上課呢！

　殷錦如在教室裡暴跳如雷，讓身邊的人去打聽自由通行證的事情，還找了平海彥要辦一個，最後，還是在一班上課的殷天成過來訓斥了幾句，他才消停了下來，選了個角落裡的位置開始慪氣，然後又趴著睡了，據說是為了晚上去遊戲裡做任務，所以提前補眠。

　雖然跟殷天成一比，殷錦如真的算不上什麼，但依然沒人敢惹殷錦如，自然也就沒人去注意趴著的他有沒有真的睡著。

　殷錦如根本沒有睡覺，一直睜著眼睛，昨天晚上很多人被罰，最輕的父母只捨得訓斥幾句，就算重的也不過是不能吃晚飯不能上網，他卻被打了一頓，身上火辣辣地痛。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再哭，紅了眼睛要掩飾並不容易。

　從星火學院回來，師青陽就開始了鍛煉，他已經跟顧長今談好了，明天繼續出城。

　不，跟他談好的人，甚至不止顧長今一個。

　第二天，師青陽和顧長今照例一大早就出了城，這次，師青陽冷靜許多，完全控制起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專心找起了藥材。

　顧長今一直以為師青陽要出城，是為了尋找父母死亡的真相，或者捕獵，卻沒想到這次，師青陽碰到不主動攻擊的異獸，基本上都躲開了，然後就仔細地在溪流石縫之類的陰涼處尋找起來。

　師青陽竟然真的在找草藥？

　靠近城市的安全區，還有四通八達較為平整的道理，但是離安全區遠了之後，這樣的地方卻再也不存在了，師青陽讓顧長今把車子停在了前往安杭城的移動堡壘碾壓出的道路旁，然後兩人就用上了雙腳。

　只知道模樣氣味的藥材並不好找，雖然師青陽在研究院的時候聽到那些人說貫眾和白牛膝都非常常見，但依然不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找到。

　可事實上，這一次他的運氣非常好，沒多久，他就在一條小溪邊的大樹下看到了疑似貫眾的植物，掰下一小片葉子嘗了嘗之後，師青陽就肯定了這一點。

　可惜，在城外根本連接不了網絡，不然連上網絡查查，馬上就能知道這種藥材的俗稱。

　貫眾是蕨類植物，同一塊地方長了很大一叢，師青陽毫不客氣地全部收了起來，用專門的袋子裝好，背在背上之後，就開始尋找白牛膝。

　沒走幾步，他就又看到了類似白牛膝的植物，很可惜，這真的只是外形相似而已。

　中午，師青陽和顧長今吃了一些肉泥，然後繼續往前走。

　安全區外圍植物茂密，異獸也非常多，兩人快速地在其中，剛剛避開一隻臭蟲獸，就看到一隻翅膀足有一米長白蝶獸從旁邊飛了出來，顯然受了驚。

　白蝶獸並不吃肉，它不如某些蝶獸漂亮，卻是最無害的，師青陽盯著白蝶獸看了一會兒，突然就發現旁邊的一塊石頭下面，似乎就長著白牛膝。

　這次沒有弄錯，那確實就是白牛膝！

　兩種藥材都找到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師青陽和顧長今一起往回走，路上竟然又看到了不少白牛膝，要不是師青陽拿不動了，他甚至都打算把這些全都裝走。

　有了這兩種藥材，他就能調養身體了，上輩子的錯誤再不會犯，不僅如此，跟程旭澤，也可以開始更進一步的合作。

　回到戰車停靠的地方，遠遠地，師青陽就看到一個穿著防輻射服的人正站在那裡，看到他們，這人就將一個芯片扔了過來。

　「你們這麼快就查清楚了？」師青陽問道，昨天他買下那個小白兔機器人的時候，那個嫵媚的女性店主給他的單子上有一個賬號。昨天晚上，他就聯繫了那個賬號，賬號那頭的人沒說什麼，只說會幫他查清楚他父母的死因。

　如果他所料不差，這人應該就是跟殷家有仇。

　上輩子他表達對殷家的不滿的時候，殷家馬上就被群起而攻之，最後只能找人來求他……這一方面是有人想要討好他，更多的，還是殷家自作孽惹了不少人的緣故。

　「我有點人脈。」那人開口，聽聲音竟然是一個女人，而她話音剛落，就躍上旁邊的二輪戰車，飛快地離開了。

　「你又聯繫上別人了？」顧長今心情複雜，師青陽這些日子，越來越懂得借用別人的力量了。

　如果師青陽跟他沒有關係，他會非常欣賞，但是現在，他卻不免會多想一想——師青陽的這些行為，有沒有可能連累程然？

　「顧爺爺，你放心，我不會讓程然受傷。」師青陽開口，更加堅定了要讓程旭澤過來的決心。

　「記住你的話。」顧長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