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起衝突

　已經做過檢測的人，如今都坐在禮堂裡等著舉行開學儀式，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本來在旁邊等著師青陽和程然，跟他們聊得很好的應元臉色一變，更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然長得精緻可愛，穿著也好，排隊的時候有好些人跟他搭話，現在卻全都像應元一樣避之不及。

　能走關係進入星火學院的，畢竟是極少數，而且資質再這麼差都有D，程然卻連E都沒有……不，他甚至都沒有輻能！

　那些憑著自己的資質進入星火學院的人，臉上滿是不滿，就算是走後門進來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他們就算給了大筆的贊助，要是連D級都沒有照樣進不了星火學院，程然又為什麼會成為例外？

　就算他們不歧視沒有輻能的人，也會歧視走後門進來的人！

　「星火學院是輻能學院吧？為什麼沒有輻能的人也能進來？」有人低聲道，漸漸的，提出這樣的質疑的人越來越多。

　程然在某些方面很敏感，周圍人的不善自然也感覺到了，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離師青陽更近了一些。

　在禮堂二樓，一個中年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切，微微皺眉，這個男人身邊的人看到這情況，低聲道：「院長，要不要下去幫他一把？」

　「不用。」星火學院的院長尤良平拒絕了，他年輕時受過程家的資助，全靠程家的培養，才能成為五級戰士，自然也一直在幫程家做事。

　這次程家提出讓程然來他這裡讀書，他曾經非常高興。可是程然的情況很特殊也就罷了，程宏話裡話外，還讓他不要過多地注意程然，不要區別對待……

　程家這是想要歷練沒有輻能的族人？尤良平琢磨著，到底沒有下去。

　「然然，沒事。」師青陽握住了程然的手。

　「一個連輻能都沒有的人，也能來星火學院？」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站了出來，不是殷錦如又是誰？「我記得星火學院的規章制度上，有明確規定，資質至少要達到D級，才能通過贊助進入星火學院，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殷錦如的臉上滿是憤怒，面色不善地看著程然。殷家是星火城最大的家族，平常卻沒有什麼仗勢欺人的行為，名聲很好，殷錦如雖然是個紈褲，也就是玩樂的厲害了一點而已，最多也就是讓人嫉妒，卻不至於讓人厭惡，他這話一出來，自然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

　跟殷錦如一起給了贊助才進來的人，更是緊密地圍繞在殷錦如的身邊：「連輻能都沒有，訓練室都不能進去，他來學輻能做什麼？這樣的人，就該去學修車子！」

　「什麼學修車子，那小身板，能修的了車子嗎？當個僕人倒是沒問題我看，他說不定是爬上了誰的床，才能來這裡。」

　「那他的床上功夫豈不是很好？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確實很討人喜歡。」

　……

　殷錦如身邊的這些人都是星火城的土著，對星火城的情況再瞭解不過，他們從來沒有在星火城見過程然，自然也不會把程然當回事。

　程然愣愣的，似乎沒反應過來，四下裡張望著，師青陽卻突然攔在了他面前：「你們把嘴巴放乾淨點！」

　「你憑什麼管我們？」一個人對著師青陽冷哼了一聲：「莫不是你跟這個人也有一腿？他的味道是不是很好？」

　昨天剛剛知道父母的死因，現在又有人在他面前說著這樣的污言穢語，師青陽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的嘴。

　不過在城市裡起衝突傷了人，倒霉的只會是自己，想到自己之前的打算，師青陽裝作勃然大怒：「我要跟你比鬥！你要是輸了，就道歉，再打自己十個巴掌！」

　比鬥是學院的一種傳統，其實也就是學生間相互切磋，這樣的切磋會有老師和機器人看著，一旦有人受到嚴重傷害，就立刻停止。

　進行比鬥的地方輻射能非常微弱，又不能攜帶武器，因此絕不會威脅到生命。

　只是，一般也只有輻能戰士才會約定比鬥，他們這些剛入學的都只有十六歲，大部分人剛剛擁有輻能，又哪會跟人比鬥？難道要撲在一起撕咬？

　「一句話都容不得別人說，我看你真的跟這個人有一腿吧？」那人又嘲笑起來，殷錦如卻出了一開始的挑釁之外什麼都沒說，這時候更是眼神亂飄。

　「成嘉福，住嘴！」就在這個時候，殷天成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怒視著成嘉福，在成嘉福縮著腦袋躲到了旁邊之後，才看向程然：「抱歉，他們不懂事。」

　「是你？」程然認出了殷天成，臉上卻依然有些茫然。

　「先讓那些人做惡人，然後你再跑來裝好人？」師青陽想到之前殷錦如的反應，毫不客氣地表示。

　殷天成打的確實是這樣的主意，他弄不明白程然的身份，更擔心是上頭有人想要控制星火城，自然就想要試試程然。

　程然一來就籠絡了跟殷家有過節的師青陽，誰又能保證，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一切不是裝的？

　看到師青陽竟然提出比鬥，殷天成就更懷疑這一點了：「師青陽，我沒有惡意……你們還不道歉？」後面一句，他是看著殷錦如說的。

　殷錦如等人都有些怕殷天成，雖然不甘心，但都道了歉：「對不起。」

　「那些人都還不是輻能戰士，一定也不能參與比鬥，要不要換你來？誰輸了，就自打十個巴掌。」師青陽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挑釁道。

　殷天成頓了頓，很快同意了：「師青陽，我代他們向你道歉，要是你一定要打一場才能原諒他們，我也一定奉陪。」他調查過師青陽，遇上程然之前，他根本就沒學過輻能，這些日子雖然每天都跟著顧長今去訓練室，但也沒幾天，而且師青陽每次訓練完看起來都很疲憊，說不定訓練的根本就不是輻能，而是體術。

　聞到師青陽身上傳來的藥味，看到師青陽眼角的淤青，他就更肯定這一點了。

　本來大部分人就不喜歡程然，師青陽又咄咄逼人，現在殷天成這麼說，就讓人覺得他風度翩翩。

　「你既然答應了，就千萬不要說話不算話！」師青陽瞇了瞇眼睛，沒有再說話，帶著程然就坐到了座位上。

　星火學院的老師跟這些正處於衝動年紀的少年不同，看過程然的資料之後，他們就知道程然不一般了，他們可能會不喜歡程然，但絕對不會傻傻地去招惹程然。

　最後，他們採取的態度，就是無視，然後繼續給剩下的人檢測。

　一行行的字母在大禮堂的幕布上顯示，這樣的政策曾經引來很多教育者的不滿，覺得這樣會影響到，不過面對人類越來越殘酷的生存環境，面對一直在進化的異獸，人類也不得不做出改變。

　而且，雖然每個人都有資質，但並不是沒人能突破，同時，擁有B級的資質，最後卻只能成為一二級的輻能者的人，同樣也存在。

　「賀銘，福能容納：C+；輻能適應力：C+」，一個熟悉的名字在前面的屏幕上出現，沒過多久，師青陽就看到一個少年特意到他這邊繞了一圈，一開始滿臉炫耀，發現他沒有反應之後，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個人，不就是他以前那個一直想要跟他爭個高下的同學？

　雙C+的成績，在星火學院已經算得上的非常好了，但最出色的卻是殷天成，他是雙B-。

　除了殷天成以外，還有好幾個B-C+或者C+B-的人，更有一個人，給大家帶來的衝擊不弱於殷天成。

　「謝楚翠，輻能容納：C+；輻能適應力：B+」，輻能適應力越高，對輻能的掌控就越高，這個女孩子有這樣高的輻能適應力，將來輻能一定會非常穩定。

　而且，這樣的人最適合成為藥劑師。

　星火學院可以選修藥劑，在謝楚翠上去的時候，師青陽就看到有個老師一直盯著她，後來更是把她叫到了身邊，這個老師多半就是藥劑師。

　開學典禮過後，就到了吃飯的時間，學生也可以自行回家，畢竟要明天，才會正式開學。

　不過這時候，卻根本沒人離開，大概是殷天成出了點力的緣故，現在口耳相傳，所有人都知道了殷天成要和師青陽比鬥的事情。

　程然坐到座位上之後，就一直在拿著聯絡器查東西，這時候終於看向了師青陽：「青陽，你真的要跟人比鬥？可……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師青陽笑了笑。

　「那是為了我，我去跟那個人比鬥好不好？反正打巴掌也不算什麼……」程然又道，他剛才還查了殷天成，別人都說那個人很厲害，從小學習格鬥……

　把自己搬到床上都搬不動的人，要代替自己去參加比鬥？師青陽有些無語，又忍不住摸了摸程然的頭：「我會贏。」

　殷天成會答應跟他比鬥，多半已經可以使用輻能了，說不定這還是這人天天跟著他和顧長今去練習學會的。

　殷天成想藉著這個機會露一手，最後的贏家是誰還不一定。

　「那你一定要把他打倒。」程然對師青陽完全相信。

　「好。」師青陽笑了笑，這樣的比武切磋他參加過無數次，如果對上的是一個成年的有戰鬥經驗一級輻能戰士，他不一定能贏，但是殷天成，他只有十六歲而已。

　「對了，師青陽，爬床和床上功夫是什麼？我找了好久，但全都屏蔽了。」程然指了指自己的聯絡終端。

　最高級別的信息屏蔽，這不是適用於十歲以下兒童的嗎？師青陽拿過聯絡終端看了一眼，默默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