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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宮上+中+下》第17章
  第八章

  聽了一晚的吵鬧聲,第二天差點一邊打瞌睡一邊守宮門,用一餐三大碗米飯慰勞饑餓的肚子後,宋平安就盼望著休息時間快點到來,好不容易終於爬到床上,腦袋才沾上枕頭立刻就睡死了,結果在睡夢中被人換了個地方也不知道。

  宋平安一睡死很難被吵醒,可如果人都被扒光壓在床上啃啃咬咬就差被吃光抹淨了卻還沒有醒來的話,那不是睡覺,而是吃下迷藥了。宋平安當然沒吃迷藥,他睡覺前只吃了三大碗米飯,加一個煎雞蛋,幾塊叉燒肉和一些青菜,所以他被騷擾得只能醒過來,然後嚇得目瞪口呆。

  他怎麼睡皇上的床上來了?

  他怎麼光著身子了?

  皇上瞪著他幹嘛,而且還壓在他身上……

  皇帝握住他的雙肩,咬牙切齒道:「好你個宋平安,居然敢吃飯吃得這麼香,還睡覺睡得這麼沉!朕饒不了你!」

  沒待宋平安反應過來自己怎麼睡著睡著睡到皇上的床上來了,就被氣得雙眼冒火的皇帝抓起來,一口咬上胸前的肉,差點就能咬掉一塊,痛得宋平安叫出聲來。

  等到向來笨拙的宋平安明白過來皇帝正生氣時,人被壓在床上不知道被折騰第幾遍了。

  皇上是不是又遇上什麼難過的事了?

  當時身後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攻佔,拚命擠出來的一點清明裡才掠過這個想法就又被猛烈的侵襲被撞個粉碎。此時的宋平安上身無力地趴在柔軟的床上,下身若不是被一雙有力的手支撐,恐怕早和床鋪親密接觸了。

  宋平安的髮髻早在過程中鬆開散亂,綁住頭髮的繩子要掉不掉的掛在上面,燁華慢慢停止身下的進攻,拉長手臂勾住這條繩子,一把扯掉,任宋平安的頭髮披散在背上。

  燁華沒有丟開手中的繩子,看一眼後,嘴角勾起背脊發涼的弧度,他的另一隻手順著平安的胯骨摸上其中那個同樣炙熱發硬的肉塊,力度適中的柔捏,引起身下人難以抑制地一陣又一陣顫慄,並伴隨細弱沙啞的呻吟聲。

  燁華俯低上身緊貼平安被汗水染濕的背,在他耳邊吐著灼熱的氣息:「平安,告訴朕,舒服嗎?」

  從來都不敢忤逆這個人,宋平安即使被撩撥得連呼吸都困難,明知道鬆開下唇難堪的呻吟聲就脫口而出,卻仍在聽聞皇帝的這句話後,艱難且小小聲嗯了一聲。

  皇帝低低地笑了一聲,濃厚炙熱的氣息在耳邊縈繞,讓宋平安的身體更是熱得快要燒起來。燁華一口咬住他紅得快要冒血的耳朵,柔捏他下身的手更是賣力挑逗,然後在宋平安眼看就要承受不住時驀地停下。

  還沒等被欲望折磨得幾乎失去理智的宋平安難耐地抗議,身體突然被翻了過來,勃起的欲望被自己的發帶綁了個結實,最後還系上個漂亮的蝴蝶結。

  「皇上……」

  宋平安努力睜大含著一層水霧的雙眼望著身上的人,痛苦又困惑地開口欲問原因。

  燁華則摸著他身下這個可憐的小東西,低沉地笑道:「朕是要懲罰你,怎麼可以讓你感覺舒服呢?」

  「懲罰?」宋平安不明所以。

  「對,懲罰。」皇帝微微一笑,不知道從哪摸出來兩個如鴿蛋大小的琉璃珠子,把平安的腳架在肩上,雙手分開他的臀辦,把這兩個珠子逐一塞進平安早變得柔軟濕潤的甬道內。

  「皇上?」身體裡被塞入外物,感覺到異樣的宋平安不舒服地正欲掙扎卻被燁華按住,先把他的雙腳分得更開,然後前身壓上他的胸膛,一遍又一遍吻他的唇的同時,堅硬熾熱的下身猛地攻入。

  「晤!」宋平安整個身體狠狠地抽了一下。原先只停留在中途的兩顆珠子被皇帝這麼一頂驀地沖進了身體的最深處,突如其來的擠壓感,強烈且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宋平安還未等皇帝開始動,就已經受不了地劇烈掙扎起來,「不行,皇上……不行,太奇怪了……」本來就沙啞的聲音,在如此剌激的折磨下更是變了調。

  「習慣就不奇怪了。」燁華輕易就制止他的所有掙扎,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他充血的嘴唇後,下身開始先緩慢而沉重地慢慢撩撥,像是在讓平安適應,等覺得身下的這具身體不再抖得厲害,才逐漸加快速度。

  原以為下一刻就是極限,可是身體卻總是出乎意料的仍能繼續承受,並不是宋平安自己意料錯了,或許是皇帝比他要瞭解自己的身體吧。

  若要問此時的宋平安在想什麼,肯定不會得到回答,因為他熱得腦漿都快沸騰了別說回答,連思考都不能。只能在身下一波接一波的撞擊下不斷搖擺,半合上雙眼目光迷蒙而失神地落在精美的床帳上,喉嚨裡不自覺地逸出低沉細弱的哼吟。

  而比他的聲音還要大些的,是他與皇帝交合在一起的部位,碾合抽動時發出的濕潤羞恥的水聲,以往這些聲音肯定會讓宋平安把燒紅的臉深深埋進被褥中,但此刻,除了在身體裡隨著血液流動的炙熱欲望和渴望被用力貫穿和佔據的念頭外,其他的一切早巳不復存在。

  是的,比宋平安更要瞭解他的身體的人就是燁華,只要稍微花一些工夫,他能讓宋平安的身體呈現出自己想要的每一個姿態——淫靡的,含蓄的,甚至是放浪形骸。

  眼下,宋平安被情欲覆沒全然展開身體任人採擷的誘人樣子令燁華滿意。但今天,僅僅只有滿意是不夠的。

  燁華在宋平安最渴望的時候從他身體裡緩慢地退了出來,並帶出不少先前他留在裡面的濁液。

  之前還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下身因他的離開變得空虛無比,身體被欲望侵襲得幾欲滅頂只等著解決,他這麼一離開,比被人浸到水裡還難受。宋平安不滿地用空虛的下身去蹭燁華依然堅硬的分身,乞求他快點進來。

  可是這個能夠給予他極致快感的人卻絲毫沒有再進入的意思,宋平安很快便察覺到了,他努力地睜著水濛濛的雙眼去看微弱的燭光中這人模糊的臉龐,無力的雙手在床上亂抓,碰到他帶著濕意的火熱手掌後,立刻不顧一切地纏上去,同時可憐且充滿渴望地喃喃道:「皇上……皇上……平安難受……」

  空氣中,這人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濃郁的欲望,他握住宋平安的手,覆上他被縛起並綁了一個漂亮蝴蝶結的分身,這裡已經充血的厲害,早先宋平安早控制不住欲自己動手去解開,可都被他制止住了。

  現在,他讓平安的手親自去摸這個脹得發紫的地方,看著平安被欲望折磨得不斷發抖的身體和交雜著快感的痛苦神情,嘴角勾出一個邪魅的弧度。

  「平安,想不想讓朕解開這條繩子?」燁華的手在繩結上輕輕拉扯。

  被欲望折磨得快要發狂的宋平安聽聞此話,被握住的手不禁反握住燁華的手腕,帶著一層水氣的直勾勾地望著他,眼裡的期盼一目瞭解。但是燁華卻噙著淫靡的笑,慢條斯理地用自己依然高昂的分身蹭著他的大腿根部。

  「可是平安,朕都沒出來,你怎麼能先出來呢?」

  宋平安望著他沉寂一陣,雙手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雙腿分得更開一些,再一點一點的移到自己臀縫之間那個狹小的洞口處,含著淚乞求:「皇……皇上……進來……」

  內向而矜持的宋平安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極限了,若是平常,皇帝肯定早撲上去把他啃個一乾二淨了,不過今天,他想要的是更多,比這些還要多……

  所以燁華對平安搖了搖頭。

  「不夠,平安,還不夠……想讓朕放了你,你就要想辦法讓朕先出來……」

  宋平安咬著下唇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皇帝,也許是真的被欲望折磨得失去理智忘記了一切矜持,在與皇帝一段時間的對峙之後,宋平安咬著下唇慢慢往皇帝的胯下挪動,當臉對上皇帝巨碩的分身時,才停下。

  平安對著近在眼前這只紫紅的野獸,不禁膽怯地咽了咽唾沫,抬高下巴看向皇帝的臉,從他黝黑的眼裡只看到等待和堅持,宋平安知道求饒無用,這才放棄最後一點期盼,先用手扶住,再張嘴一點一點地吞入口腔。

  這並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宋平安還是一直沒有什麼進步,但皇帝卻仍舊能夠樂在其中。事實上,相比享受的過程,他更喜歡看平安努力地吞吐他的欲望時一張帶著痛苦和委屈的臉。

  他喜歡平安把他這裡吞到盡頭時一雙淚花點點的眼睛,也喜歡他熾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那處皮膚時的感覺,更喜歡他努力吞咽時顯得笨拙而不知所措的樣子……

  也是在這樣的滿意和歡愉中,燁華射在了平安的嘴裡,這次他什麼都沒說,而平安早下意識地含著淚捂住嘴,把皇帝的精華全咽進喉嚨。

  笨拙的平安就是這麼聽話,燁華的心裡頓時充滿柔情,拉起身下的人,也不覺得髒,直接就吻上他的唇,品嘗他嘴裡苦澀的味道。一吻結束後,燁華終於解開了一直折磨平安的那條發帶,盡情的宣洩出來後,平安被抽光力氣般疲憊不堪地趴在燁華的胸前。

  燁華則趁著這個時間擺弄他的身子,讓他岔開雙腿坐在自己身上,于他耳遭沉聲低語:「平安,把你身體裡的珠子排出來。」

  聽到這句話,平安便努力凝聚一些力氣然後向下身使力,約過半盞茶工夫後,宋平安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對皇帝道:「皇上……出不來了……」

  皇帝聞言似乎笑了一下,在他的鬢間親了親:「要朕幫忙嗎?」

  宋平安的回答是更用力地環住他的肩背。

  皇帝讓宋平安躺回床上,找來一個枕頭疊在他的身後抬高下身,讓宋平安被自己盡情蹂躪過後紅腫的下身完全呈現在眼前。燁華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噙著一抹壞笑盡情地欣賞這片美景,一開始還屏息等待的平安察覺到皇帝的視線後,不由得合攏雙腿,只不過又被皇帝給分開了。

  這次,燁華才真正開始動手,他雙手放在平安的小腹上,片刻之後,宋平安覺得小腹這裡仿佛要燒起來一樣發燙,緊接著這股熱氣隨著燁華的手的移動逐漸下移,眼見著就要排出體外時,燁華收回了手。

  「皇上?」平安能感覺那兩顆珠子已經移到了接近出口的地方,卻不明白為什麼皇帝要在這時候住手。

  皇帝壞笑著,還是那句話:「平安,自己排出來。」

  「皇……」

  宋平安抬頭想求饒,卻只看見皇帝一張戲謔的笑臉,不論多遲鈍的人也有學乖的時候,有的事情皇帝很好說話,有的事情卻不依不撓。如果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就證明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是不達目的絕不甘休,宋平安親身體會的次數只有多沒有少。

  可是面對眼下的這種情況,宋平安還是會覺得不安和羞恥……

  縱使與皇帝做過親密得連提起都會耳紅的情事,但這種事情,不僅隱私也還多了一層尷尬,雖然在事前裡面已經處理乾淨,但真要把肚子裡的珠子弄出來,不就和排泄無異了嗎?

  於是宋平安為難地一直猶豫,不停發顫的唇透露他的緊張。

  燁華的手則一直在穴口處留連,他對猶豫不決的人恐嚇道:「平安,看來你很喜歡這兩顆珠子呢,要不然朕就再把它們弄回去,就這麼一直留在你身體裡,嗯?」說罷,右手食指抵在入口處,隨時有可能會插進去的樣子。

  「不……」宋平安嚇得身體猛然震了一下,頭用力地在枕頭上擺動,「皇上,不要!」

  「那就自己弄出來吧,平安。」

  皇帝笑咪咪地,若不是赤身露體,若不是眼中滿含濃郁的欲望,與平常恩威並施的年輕帝王絕無二樣。

  被嚇住的宋平安不敢再多猶豫,雙手放在身側揪緊被褥,曲起雙腿分得更開,咬住牙齒合上眼睛忍住羞恥,找到平日排泄的那種感覺,努力把夾在甬道裡的那兩顆圓潤的小珠子排出來。

  就算閉緊了雙眼看不見一切,但他仍能感覺皇帝落在自己下身的炙熱視線,不知是緊張作祟還是這道目光太過撩人,在終於把第一顆珠子排出體外時,宋平安察覺自己不久前才宣洩過後的地方又慢慢地蘇醒了。

  「呜……」

  宋平安羞愧地用手臂擋住自己的臉,掩耳盜鈴一樣逃避,而皇帝依然只是帶著笑看他。

  「平安,還有一個。」

  皇帝向來清冷的聲音變得低沉,儘管之前也有過想像,但親眼目睹時的場景卻比想像的刺激許多,差點跟他把持不住。

  接近透明的白色珠子從紅腫的入口處慢慢露出面容,然後咕嚕一聲掉下來,身上包裹著混合腸液的白濁液體,顯得更是剔透誘人,而那個排出珠子的入口則在主人的緊張下不停的開合,無聲的向這裡的唯一觀眾說,這裡面有多麼濕軟溫暖,也多麼的銷魂蝕骨令人瘋狂。

  燁華真的差點按捺不住,若不是定力夠好,他早化身為狼直接撲上去了。

  第二顆珠子終於在宋平安的努力下排出來了,燁華撿起它們,放在掌心裡停留片刻,才放到床頭的一個盒子裡。

  燁華整個身子覆到平安的身體,讓彼此的胸膛緊密相貼,連下身都密不透風,宋平安能明顯地感覺皇帝強硬如杵的下身正頂著自己的小腹。

  「皇上……」宋平安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艱難地開口。

  「什麼?」

  平安咬了咬下唇,垂下雙眼不敢直視身上的人,用小得不貼近去聽根本聽不見的音量、羞赧得快要燒起來的聲音道:「皇上,進來……」

  燁華明顯地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以往都需要自己耍手段才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今天他怎麼主動說出來了?

  平安連看都不敢看他的臉,當然不可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在說完後用雙手緊緊環上他的脖子,見他沒什麼動靜,又小聲地說了一遍「皇上,平安想要您……」

  這次說完後,真的是連抬頭都沒勇氣了,只能把臉深深地埋在燁華的肩窩裡,就算憋死也不肯出來!

  至於結果如何?如果當然是皇帝把平安從頭啃到腳,沒有放過一寸皮膚啃得心滿意足。

  所以說,這一晚上導致第二天宋平安連起床都沒辦法的結果,有一部分原因也出自他本身身上。在皇帝看他如此可憐本來打算放過他的時候,他疲憊無力地依靠在皇帝的身前,與睡魔做鬥爭的同時突然對皇帝說了這麼一句話:「皇上,您心情好些了嗎?」

  難不成他一直以為皇帝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需要發洩才這麼聽話的啊?

  皇帝又是一怔,回過神來後,對上平安擔憂的目光,直接把人再壓在床上狠狠地疼愛了一回。

  第二天,宋平安起不來,自然也回不去,見他躺在床上連朗個身都困難得可憐兮兮的皇帝在心滿意足的同時有了那麼一點點愧疚,所以一下朝,就把人抱在懷裡喂東西說好話,準時上藥,百依百順。

  不過平安太過實誠,在這種時候都笨得不知道好好敲詐一番,白白浪費好時機。

  等過幾天鄭容貞見到他時,不用猜,光看他的樣子就明白這傻子不知道又被皇帝怎麼折騰了,不免就拍拍他的肩膀搖頭晃腦安慰一番,沒想到反被宋平安的一席忠君言論給震得目瞪口呆。

  老實巴交的宋平安就這麼在皇帝的欺負下日復一日地生活著,他所求的並不多,除了靖霖能夠健康快樂的長大外,就是爹娘、鄭容貞,還有愛欺負人的皇上每天都能平安,國祚綿延。

  一月春寒,二月春涼,三月春暖花開,自四大權臣相繼被除以來就一直在慈甯宮中潛心修佛的太皇太后一早走出祠堂,在宮女的攙扶下,走過九曲回廊,走過鳥語花香的花園,走到慈甯宮西側的一間新設的祠堂前。這裡重兵把守,軟禁著曾經統領後宮的皇太后。太皇太后瞟一眼守在兩側的侍衛,隨即不動聲色地揮退左右,自己抬腳走了進去。

  沒有人敢攔,太皇太后縱然已經不再過問朝政,但猶存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更何況皇帝曾有吩咐,太皇太后不能攔。

  所以這位老人沒有絲毫阻礙地走進祠堂中。一走進去,她便因滿地淩亂而露出一抹深沉的表情。她直接走進內殿,在昏暗的屋內,看見癱坐在地上失神,披頭散髮憔悴不堪的皇太后。

  從太皇太后頭一回見她,包括丈夫去世時,她都未曾見過這位倨傲的女人如此狼狽不修邊幅的樣子。

  是母族在自己兒子手上消亡的打擊太大,還是親手養大的兒子化身為猛虎反噬的打擊更大,又或者兩者皆有?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這個曾妄想掌握一切的女人被深深的打入谷底,從此只能青燈長伴,落寞消沉。

  太皇太后上前一步,踢到滾落在腳下的一個瓶子,發出的聲音讓望著窗外失神的女人頭也不回狠狠地罵:「死東西,滾出去,滾出去告訴皇上,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吃他送來的食物!」

  太皇太后當然不會滾,她上前一步,道:「月娥。」

  皇太后猛然震了一下,回過頭看清來人,又驚又喜,不顧儀容地爬過去揪住太皇太后的裙擺,泫然欲泣道:「太皇太后,您終於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太皇太后默默看她,半晌後方低聲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哪還有半點皇太后的儀容?」

  皇太后哭得更是淒然:「太皇太后,我現在還算是皇太后嗎,我的兒子,那個好皇帝,他殺了我全家,還把我軟禁在這個鬼地方,我還算是皇太后嗎,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太皇太后睥睨她,冷聲道:「你是在恨嗎?」

  「我能不恨嗎?」

  「可是,月娥,你難道忘了嗎,這孩子是我們送上皇位,是我們手把手嚴格教養出來,更是我們告訴他身為帝王必須冷血無情的!」

  皇太后怔住,呆呆望著面前表情肅穆的老人。

  太皇太后走向榻前,慢慢坐下,雙手置於膝上,直視仍癱坐在地板上的田太后,沉聲道:「月娥,你還記得燁華四歲時背不出《大學》,我們讓他在冷水裡泡一個晚上的事嗎?你還記得他五歲時喜歡上一條小狗,你命人把這狗燉了送去給他吃的事嗎?」

  太皇太后的視線透過地上的田太后,不知落在哪一處。不知憶起什麼,她不禁歎息,道:「而真正讓這孩子改變的,或許還是這一件事,當年他一出錯,我們就經常罰他不准吃飯,然後我們安排一名宮女裝做可憐他,經常趁人不注意送吃的給他,在他對這名宮女產生強烈的依賴心時,當著他的面,給這名宮女安上不守宮規的罪名亂棍打死。

  從那以後,這孩子就老是作噩夢睡不著,也變得越來越冷漠。當年,我們對這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有理由,而這件事,我們就是讓他知道,身為帝王,他不能擁有任何感情,因為任何一種情緒都足以左右他的決定。」

  「月娥,你說,當年的我們殘忍嗎?」太皇太后冷冷地笑,「是我們把這孩子教成如今這樣,若你要恨,就先恨自己吧!」

  慢慢回過神來的皇太后望著高坐在前方的老人,悲從中來,趴在地上痛哭:「太皇太后……可田家畢竟是他的親族啊……他怎麼如此狠心,竟然斬草除根……」

  「哀家警告過你!」太皇太后大聲喝道,「皇帝畢竟是皇帝,從他自鄧、趙、柳、康四大逆臣手裡奪回皇權時,你就不應該再干涉過多,可你不聽,你的家族也不聽,你們這是咎由自取!」

  罵完後,年邁的太皇太后停下來喘息,須臾之後,她平靜許多,方接著道:「若你們田家很安分,若你懂得進退,田家肯定能夠相安無事,皇權面前沒有親情,月娥,這不僅是皇帝應該知道的,你也該明白。」

  太皇太后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月娥,別再無理取鬧了,若你真覺得家人死得冤,就念經為他們超渡吧。」

  說罷,太皇太后走了出去,候在外頭的宮女一見她出來,立刻上去扶她,而她則目不斜視地把手搭上宮女的手,慢慢走離這個地方。

  田太后呆坐在地上半晌,最後趴在地上無助地慟哭。原來期盼太皇太后能夠過來,是想讓這個睿智的老人想辦法懲罰皇帝,讓她心中的恨得以平息,沒想到自己反被罵得啞口無言。

  果然是,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果嗎?

  而等到只剩自己一人時,太皇太后手捧著茶慢慢飲,她心定了許多,皇帝比她所以為的還要早出手,也處理得漂亮。

  第一次開始動手,她就覺得時機不對,好在皇帝還是聰明地選擇暫時忍讓,要不然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田家的消亡,是她早就在期盼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對田家的恨,當初求田鎮幫忙,卻被他要脅用她兒子也就是先皇的婚姻來交換,美其名曰聯姻,實則是想趁四大權臣忙著相互牽制時占取先機奪得皇權。因為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主張,這也是先皇崇甯帝心情鬱結的原因之一。

  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在心中冷笑而面上笑意融融,對燁華殘忍,為的不僅是讓他清楚他坐上這個位置必須面對的殘忍,而當年把田太后拉進水裡一同教導年幼的燁華,也是為了讓她成為少年帝王心中的一根不得不除的刺。

  為了奪回屬於他們邵家的皇權,她已經犧牲了兒子,也因為崇甯帝的離逝,才令她心中的一點善意全然消亡,為了最終的勝利不擇手段。

  現在,鄧、趙、柳、康這四個仇人死了,田家亡了,國家安定,眼前一片通途,應該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太皇太后面容平靜地一口一口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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