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蝴亂花 發表於 2014-2-7 10:44
第394章 三方會師
「咚咚--」
第396章 計計計計
神界皇宮的議事殿,星月滄瀾坐於黃金寶座之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下方眾臣雲集,議論妖界和魔界界面不穩之事。
大臣們說了些什麼,他一字未聽進去,淡定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每一個人。
直到他們終於吵完,他才懶洋洋地開口:「此事本皇自有定奪,眾位愛卿費心了。楓林。」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啟奏。」
「准。」
……
碧玉山上,當最後一抹陽光隱於西山之後,孤立的庭院仍然燈火通明。
河羅站在山頂,仰望星空,全身血液如滾水沸騰,始終無法靜心。他身上飄溢而出的神氣與風兒糾纏在一起,即將得償所願的興奮感染了他身側的羅蘭,羅蘭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羅蘭,你看這月亮美嗎?」河羅輕輕柔柔地道。
羅蘭抬頭,看見頭頂的明月如同圓盤掛在天邊,溫柔地俯視大地,月色如水,清涼的月光讓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
他突然想起,今日是十四。
「美。」他簡潔地答道。他知道,主子的話還未說完。
「你可知,他,卻比這月亮還美。」河羅張開雙臂,風兒捲起他衣袍,似是要乘風追月。
「是。」
「你看那星星美嗎?」河羅舉起右手,劃過滿天繁星,歪著頭,像是天真的孩子。
「美。」
「他,卻比這星星還美。」
「是。」羅蘭仍然畢恭畢慕地道。
「你再看,我美嗎?」河羅突然轉過頭來,第一次在羅蘭面前揭下面具。
羅蘭不由得呼吸一窒息。眼前這人真的是男人嗎?眉如柳,眸似星,面若桃花,唇比紅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靜如處子,動若脫兔。此時他沐浴在月光之下,彷彿是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驚動到的精靈。
「呵呵……」
河羅輕聲一笑,羅蘭仍未回神,直到他再次戴上面具,羅蘭才猛烈地咳嗽起來。他剛才竟然一直忘了呼吸,若非主子戴上面具,只怕他真有可能窒息而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河羅的聲音越發壞溫柔,「我美嗎?」
「美,主子怒罪!」羅蘭驀地跪下。
河羅抿嘴一笑:「何罪之有?」
羅蘭微微一怔,隨即肅然道:「小的實話實說,私以為無罪。」
「哈哈哈……」河羅笑得越發越愉悅,「起來吧。」
「是。」羅蘭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風似乎大了些,夜色漸深,月亮也慢慢地偏移。
不知站了多久,河羅才轉身走後庭院。
子時剛過,花淅叱吒在睡夢中忽然被一陣心悸驚醒,睜眼一看,花軒昂痛苦地捂著胸口,額頭上滿是大汗。
他連忙將花軒昂抱起:「寶貝!」
「父皇……唔……有些痛……」花軒昂對他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困難地舉起手,安撫地撫摸他的臉。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花淵叱吒臉色陰沉,飛快地為他輸入神氣:「寅貝,不怕,爹爹不會讓你有事的。」
花軒昂稍微好一些,在他胸口呢喃一聲,覺得身體裡彷彿有一股力量將他向房外拉扯。
花淵叱唚連忙抱著他飛出房外,不由得神色大變,怒火叢生。只見,從碧玉山的方向,射出一條銀色的寬帶,劃過夜空,急速向這邊飛來。
天空也被照亮了些許。
「父皇,似乎有力量想將我往那邊拉……」花軒昂艱難地說完這句話,額頭上的汗水更多,渾身已經完全脫力。
「罪無可恕。」花淵叱吒冷喝一聲,站在原地未動,將懷中的寶貝抱得更緊。
當那光帶飛到兩人面前時,花淵叱吒驟然擊出一掌,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如同山崩地裂。刺眼的白光向四百八方射出,星月滄瀾和花軒昂不由得同時閉上眼。
就是這閉眼的一瞬間,花淵叱吒懷中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那光帶也如同逃命一般向回縮去,速度快如流星。
「該死!」
花淵叱吒喉間溢出一聲尖銳的呼嘯,急速追在光帶後面。
碧玉山上,河羅盤膝坐在山頂,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此時的花軒昂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哈哈哈……」他又發出長笑,隨即正襟危坐,雙手結出複雜的印,左右兩手時上時下,時左時右,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仍4,雙唇微動,不知在念著什麼咒語。
忽然!
海洲島上像是驟然出現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發出耀眼的光芒,繼而從那光花之中延伸出四條與之前同樣的光帶,其中一道直奔碧玉山而來,另外三條卻飛往三個不同的方向。而河羅所坐的位置也迸出四條光帶,一條飛往海洲島,另外三條光帶所去的方向似乎與海洲島上的另外三條光帶相同。
整個夜空頓時亮如白晝,河羅的身上也隱隱泛出血色光芒,雙眼猩紅,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他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在燃燒,成了淡薄的紅霧,緩緩飄動。
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不安,四面八方傳來陣陣參差不齊的躁動之聲,如同千萬隻蟲子在飛快地靠近。
「嘶嘶嘶……」
「嗡嗡嗡……」
「噠噠噠……」
想要傾耳細聽,卻反而聽不清楚。
河羅的笑容漸漸變大,正在得意間,眼前白影一晃。
「把軒兒還來!」
花淵叱吒已然趕來,不由分說向河羅發出一掌。
河羅微微一笑,不為所動。
他面前的土壤中突然竄出四個人,一起向花淵叱吒發出攻擊。一白四黑五個人頓時纏鬥在一起,衣袂翻飛,濃煙滾滾,樹葉亂舞。
頭頂的圓月仍然靜靜地注視著他們,默然無語。
河羅身下的白光依舊閃亮,不多時,空中出現八條方向各異的透明隧道。
花淵叱吒大驚,卻自顧不暇。
又過片刻,隧道中出現許多人影,茫然而好奇地在隧道之中來來往往。
河羅低低一笑,放下結印的雙手,自言自語道:「該來了吧……」
話音剛落不久,星月滄瀾和不驚憑空出現。星月滄瀾一襲金色錦袍,如同被萬丈光芒包圍,讓人不敢直視;不驚則依舊一襲白衫,風度翩翩。
他們身後跟著星夜、月夜和幾位上神,將河羅包圍在中間。
與花淵叱吒放手的四人見到尊帝現身,忽然鑽入地底消失。花淵叱吒只得罷手,沉著臉走向星月滄瀾,對他拱手,目含擔優。
星月滄瀾見到他身上仍舊著睡衣,若有所思,只以眼神示意。
「小神河羅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河羅揭下面具,對星月滄瀾嬌羞一笑之後才跪下,語氣輕柔,彷彿撒嬌一般動聽。
星夜和月夜幾人看見他的容貌,不由得低呼一聲。竟然是他!
不驚不滿地輕哼一聲,誇張地抖了抖衣服,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星月滄瀾暗笑,向河羅隨意一瞥:「阿星,他是何人?」
他並未正眼瞧河羅,也是故意不直接與他對話,果然讓河羅臉色微變。但河羅非常沉得住氣,很快恢復常色,無聲地一笑,自顧自地站起身。
在場眾臣憤然瞪視。
河羅輕笑,不為所動。
星夜連忙答道:「回陛下,他是神界的一位二級神,名為河羅,以擅長煉製神器而聞名。」
「喔?」星月滄瀾此時才看向河羅,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河羅,對於本皇的出現,你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
河羅語笑嫣然,坦然答道:「回陛下,小神早已料定您不會輕易中計。」
「是嗎?那麼,你妄自閏開通人界、妖界和魔界之間的時空隧道,究竟意欲何為?」
河羅咯咯一笑,嘟嘴斜睨,抱怨道:「陛下,河羅絕對無心冒犯。河羅對陛下心存愛慕已久,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見面,萬不得已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請陛下見諒。」
月夜等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對陛下心存不軌也敢直言不諱,該佩服他的大膽還是該同情他的瘋狂?
不驚心中惱火,伸手就在星月滄瀾腰間掐了一把,星月滄瀾極其無辜,也只能暗暗受著,索性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河羅,你還真是不怕死,」不驚冷哼一聲,「我爹是什麼身份,你竟敢如此冒犯,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平日,眾臣見慣了十二殿下在他的尊帝爹爹面前沒大沒小,甚至還曾經聽見過十二殿下罵陛下是「混蛋」,此時對於他突然插話的行為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
河羅狡猾一笑,不以為然道:「這不重要,因為,陛下一定會恕我無罪的。」
「喔?」不驚輕笑,眼中卻燃燒著憤怒,「你倒是說說,我爹憑什麼恕你無罪?」
河羅又是一聲嬌笑:「因為,如今各界時空隧道已開,乃小神周血咒所為,只有小神才能解除喔。」
「爹爹,是這樣嗎?」不驚挽著星月滄瀾的手臂,故作一派天真地問,神情嬌憨而可愛。
星月滄瀾看得心癢,單臂摟住他,回以一笑,用迷人的嗓音道:「似乎不是占樣。」
不驚特意看了看河羅的表情,果然見他神色大變,便好心地代他問道:「不是這樣,那是怎樣?爹爹你告訴我。」
第397章 技高一籌
河羅盯著不驚刺眼的笑容,大腦飛快地這轉著。今天的一切都不可能出問題——
花軒昂從現世逃走雖然讓他吃了一驚,他絲毫沒有讓他覺得意外。因為既然打定主意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因此,他利用血咒的能力將碧玉山的部分陰陽之氣轉移到現世的地球,而花軒昂雖然選出現世,也逃不了補充陰陽之氣的命運。是以,他才將花軒昂強行帶到碧玉山,彌補碧玉山上陰陽之氣的損失。如今,花軒昂就在鎮在這碧玉山山下。
簡言之,現世的地球、妖界、魔界和沙濤國四個地方的陰陽日之氣比例依舊相同,相互之間的時空隧道都已經被開通。這四格不同域界的人只要靠近時空隧道的入口就會被時空隧道吸引,只要他解開時空隧道的最後一道禁制,.必將天下大亂。
血咒既是由他設,也只有他能解,而且是要用血咒的主人心甘情願流下的血才能解。星月滄讕即使貴為尊帝,也無可奈何。
再退一萬步,即使血咒被解除,他仍然有殺手鑭在手……
想到這裡,河羅恢復了自信,微微地笑起來。
「爹爹,你說啊。」不驚催促道。
星月滄瀾勾唇一笑道:「小傢伙,你知道嗎?爹爹從未想到這世上有人敢如此輕視爹爹。」
眾神均聽出他語氣中蘊含的危險和邪氣,不由得大驚,連忙低頭以示尊敬。
「那你就讓他瞧瞧你的厲害唄。」不驚呵呵一笑。
河羅見到這二人仍然愜意,心中不由得也生了幾分忐忑,心中不由得懷疑是否真的有哪裡被自己忽略了。
「好,為了博小傢伙一笑,爹爹不得不得努力了,」星月滄瀾寵溺地點點他的額頭,唉道,「左神擴大人,右神擴大人。
「散臣在!」星夜和月夜兩人齊聲應答,走出隊列。兩人右和一揮,飛出淡談的金色煙霧,向四面八方一閃而過。
河羅心中一驚,一張美麗的臉此時才多了幾分凝重,心底起發心虛和慌亂。
眾人向煙霧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懸左空中的透明隧道不知為何突煞變得起采起淡,片刻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空也恢復了黑暗,只有星月依舊默然,俯視大地。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河羅驚恐地倒退三步,再次默唸咒話,那消失的時空隧道卻再也沒有出現。
「爹爹,這是怎麼回事?」不驚看到他的表情,總算覺得稍微消氣,故意驚訝地問道。
星月滄瀾非常配合她為他解惑,笑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術。
「幻術啊……‥不驚瞄向河羅,拖長音調,「喔——真厲害的幻術。」
河羅猜想自己的臉色一定變得極為蒼白,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不對,不可能是幻術,花界七殿下還左我手裡,他已經被我親手鎮在碧玉山下!」
「你是在說我嗎?」
他的身後傳來少年清脆的嗓音。
他猛然回頭一看,那少年笑意盎然地向這邊走采,手中棒著一件衣袍。他的身後跟著幾位黑衣
人,顯然是影衛。
花軒昂先幾步走到花淵叱吒為他披上衣袍,只與他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然後才快步走到星
月滄瀾跟前見禮。
「軒兒參見尊帝叔叔。
星月滄瀾散微一笑道:「不必多禮,軒兒還是快回你父皇身邊,不然的話,只怕你父皇會在心
裡怪上本皇了。」
花淵叱吒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去。
「是。」花軒昂面上一熱,走到花淵叱吒身邊,與他兩手交提。
「寶貝,沒事吧?」花淵叱吒也是不在意別人目光的人,旁若無人地左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眼神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幸虧之前他與尊帝已經算計到一切,不然的話,若是真的弄丟了自己的寶貝,他無法想像自己會是如何地撕心裂胂。兩人相許這麼久以來,早已成為一體,寶貝若是有任何意外,只怕自己也會跟著去了。
「父皇,我沒事,」花軒昂燦爛一笑,「父皇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當然。"花淵叱吒勾唇,滿足地歎息一聲,將他牢牢地圈左懷裡。
不驚早巳知晚花軒昂是安全的,所以沒怎麼注意他和花皇,只是盯著河羅。他看著河羅驚慌憤恕的臉,不由得為現在仍是晚上感到遺憾。若是白日,一定能看見他的臉一會兒黑一會兒白一會兒青。
「不——」河羅尖叫一聲,瞪著花軒昂就像是見到鬼一樣, 「我親自把他鎮在碧玉山下的,他早就死了!」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他甚至還什麼都沒有做就輸得這麼徹底!那麼,這麼多年以來的算計到底算什麼?
花淵叱吒聽見那「死」字,恕不可遇,手臂驀然伸長,已經在河羅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啪——
夜空之中,一聲脆響尤為清晰。
並非他奈何不了河羅,若不是星月滄瀾想要對付他,他早已殺掉河羅,豈容他如出言不遜?
「尊帝陛下,抱歉,我本來是想拍蚊子的。」花淵叱吒對星月滄瀾揚眉一笑。
星月滄瀾頷首道:「嗯,光線確實有些晴,失手在所難免。」
眾人默然。這兩位陛下還真是……
花軒昂忍不住一笑;不驚則無話地翻了翻白眼。
星夜冷嗤一聲,毫不客乞地道:「大膽河羅!你是什麼身份,竟敢算計尊帝陛下?你可知早在當日定下十日之約時,陛下就猜出了你的陰謀。所有一切只不過是陛下和殿下難得來了興致陪你玩玩而已。你以為陛下在發現海州島和碧玉山的陰陽日之氣相同時會想不到時空隧道之事?」
「至於你說的那位『花界七殷下』,只不過是七殿下的幾滴血幻化而成。從你妄想從客棧帶走花七殿下時,真正的七殿下已經被轉移!」
「什麼……」河羅咬唇,盯著星月滄瀾,心底有千百個不甘。想起當時那道強烈的白光,想必真正的花軒昂就是在那時被帶走,尊帝和花皇必定早已料到他在暗中監視。他之所以能成功地帶走「花軒昂」只是他們故意做給他看的!
他好恨,千算萬算,竟然還是被算計了。從頭到尾,他根本就是籠予裡的小白鼠,被人耍團
團轉。
「河羅,你可知罪?」星夜上前兩步,厲聲喝道。
河羅仇恨地瞪著他,兩顆晶瑩的眼球幾乎要噴出血采,忽然哈哈大笑,輕聲問道:「星衣大人,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河羅了?」
「大膽!還不束手就擒擒?」星夜和月夜相視一眼,心中也有些懸,做了一個手勢,在場所有的人立即將星月滄讕、不驚、花淵叱吒和花軒昂四人才戶在中間。
河羅輕輕一笑,如夢如幻,凝視著星月滄讕的眸子充滿票情蜜意:「陛下,河羅真的很愛慕您……」
河羅仇恨地瞪著他,兩顆晶瑩的眼球幾乎要噴出血采,忽然哈哈大笑,輕聲問道:「星衣大人,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河羅了?」
「大膽!還不束手就擒擒?」星夜和月夜相視一眼,心中也有些懸,做了一個手勢,在場所有的人立即將星月滄讕、不驚、花淵叱吒和花軒昂四人才戶在中間。
河羅輕輕一笑,如夢如幻,凝視著星月滄讕的眸子充滿票情蜜意:「陛下,河羅真的很愛慕您……」
星月滄讕在他心中的地位其實此任何人想像的都要重要許多,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口出枉言,若不親自教訓他,難消其恨。
星月滄讕自然也氣,尊帝的威嚴不是可以任由人輕禮的,遑論他自身的傲乞和枉傲。此時時他已恕極,怒到極致的他是危險的,他一定會讓河羅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他將不驚摟得緊緊的,輕笑一聲:「小傢伙不是說要讓他『生了想死,死了想生』嗎?』
不驚聽了這話,總算冷靜下來,安靜地呆在他懷裡。
其餘人從未見過不驚剛才那般憤怒的模樣,此時也鬆了一口氣。
河羅雙腿一軟,差點跌倒。他也常在神界,對於不驚的事聽說得並不少,此時心裡也有了幾分懼意,但他對於星月滄讕的執念太深,即使如此,也不服輸地瞪著不驚,毫不掩飾對不驚的殺意,口中也忍不住出言相機。
「十二殿下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是人皆有七情六慾,小神仰慕陛下,有何不對?」
「掌、嘴。」星月滄瀾輕笑,話氣淡然如風,那雙黑眸裡閃爍的殼光卻讓在場的人無不感覺到寒冷。
「啪啪啪——」河羅的臉上又被甩了幾巴掌。
不驚低笑幾聲,用憐憫的眼神盯著河羅:「本公予真同情你。」
「十二殿下何必假惺惺?」河羅跪在地上,抹去嘴角的血,視線仍然黏在星月滄瀾臉上。
第398章 二次流淚
不驚並未理會河羅的挑釁,自顧自地往下說,滿臉鄙夷和厭惡:「你根本就不懂愛,愛若是用算計就可以得到,還要『心』做什麼……」
他的表情自然而自信,讓在場眾人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溫暖的笑意,都有些感慨。一直以來,他們心中對於尊帝會愛上自己的兒子的事,雖然不敢說什麼,但或多或少有些想法。今日,他們似乎有些明白無情冷血的尊帝陛下為何會愛上這特別的少年了。
河羅微怔。
「若是有其他人愛慕我爹爹……」
不驚把玩著自己胸前的一縷頭髮,輕哼一聲,玩味地看向星月滄瀾。
星月滄瀾勾唇一笑,邪魅而自戀:「呵,若有其柩人愛慕你爹,你會如何?」
不驚瞪他一眼,繼續道:「若是有其柩人只是單純地愛慕我爹,我並不介意,因為我爹本身確實比較優秀……」
星月滄瀾不滿地挑眉,再次插話:「只是『比較』?」
眾人無語。尊帝陛下,您能不能正經點?
星夜誇張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芝淵叱吒和花軒昂相視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這對父子還真是一對活寶。
不燕無視星帑滄瀾的無賴樣,繼續道:「有三五個人愛慕也屬正常,但你不配!你的存在……」
他冷笑一聲,才又道:「根本就是對我爹的侮辱。你連在心裡想一想我爹的資格都沒有!」
星月滄瀾撫著他的背,心中微疼,這小傢伙真的被氣到了。
「小傢伙,別氣,他不值得。」
「哈哈哈哈……」河羅突然放聲大笑,雙眼不知何時變得猩紅妖異,「我不配?星月不驚,你也不配!」
月亮的光輝突然被擋住,天更加暗了。
星月滄瀾臉色一沉,冷笑道:「拿下他!」
眾神立即向河羅衝去。
河羅卻突然化身為浴血的修羅,身上的綠衫變成血色,雙臂展開,如同一對翅膀,騰空而起。與此同時,一聲尖銳的長嘯劃破長空。
不驚抬頭看向河羅,河羅正好也低頭看他,紅瞳詭異地一亮,不驚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驚兒,別看他的眼睛!」星月滄瀾低喝一聲。
不驚一愣,只聽耳邊「轟」的一聲響,他心頭一跳,驀然感覺到星月滄瀾搭在腰間的手臂鬆了,立即回頭一看,星月滄瀾已不知所蹤。
「爹爹!」
「該死!」月夜咒罵一聲,對其餘眾神道,「還愣著幹什麼?追!」
「怎麼回事?」不驚心中一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花淵叱吒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快速地道:「不驚,不要著急,你父皇不會有事。」
「他呢?他去哪兒了?」
花軒昂拍拍他的手,急道:「尊帝叔叔去追河羅了!」
什麼?不驚心頭亂跳,好一陣不安,抬頭一看,遠方有一個星影掠過月亮。他用「一眼萬里」一看,那人正是星月滄瀾。
星夜道:「十二殿下,你剛才看了河羅的眼睛,陛下擔心河羅動了什麼手腳,所以才想親自拿下他。」
想必是因為有其他上神在場,他並未直接稱呼不驚的名字。
笨蛋爹,有這麼多人,還需要你親自去追他嗎?不驚憤憤地罵了一句,飛身追去。
「不驚!」
身後傳來花淵叱吒和花軒昂的聲音,他充耳不聞,飛快地向星月滄瀾追去。
星夜幾人連忙跟上。
「十二殿下,等等。」
不久前還熱熱鬧鬧的碧玉山頓時變得靜謐,只有風兒撩撥樹葉發出的輕微聲響。
不驚離星月滄瀾越來越近之後,才看見星月滄瀾前面有一個血色的人影。光是看見他的背後,不驚也不由得渾身發寒。
那人正是已然妖魔化的河羅。
不知飛了多遠,不驚已經忘記了方向,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在空中繞了一個圈。
「父皇……混蛋……」不驚惱火地咒罵一聲,對星月滄瀾丟下自己這一點尤為不滿。他摸上胸口的石玉珮,點了兩下。
他的面前立即出現星月滄瀾的身影。
星月滄瀾果然敏銳,立即察覺到他在看他,邪邪一笑:「小傢伙,乖,先回去,父皇會親手把他抓回去讓你處置。」
「哼,竟然丟下我自己跑了……」不驚嘟嚷了一句,仍有不悅。
星月滄瀾輕聲一笑:「小笨蛋,怎麼會丟下你,爹爹很快回來。」
不驚大驚,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父皇,你聽得到我說話?」今天以前,他們從來沒有用石母環和石玉珮對話。
星月滄瀾又是一笑:「嗯,石母環和石玉珮是隨著你我二人的感情不斷進化的,忘了嗎?小傢伙,等著爹爹。」
不驚還要說些什麼,星月滄瀾卻切斷了兩人的聯繫。
不驚心中的不安更甚,咬牙提氣,快速向著前方的影子追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星月滄瀾總算在一座山頂停了下來。
當看到那座庭院時,不驚驚奇地咦了一聲。
轉了一圈,河羅竟然又回到了碧玉山。
他心裡咯登了一下,回頭一看,身後追著的人早就跟丟了。
看見星月滄瀾也跟著河羅進了庭院,他來不及多想,毫不猶豫地追進去,一腳踹開廳堂的大門。
「爹爹!」
廳堂裡沒有人,靜得有些嚇人。首座旁邊有一道側門,不知通往何處。
不驚並未遲代,直接推門而入,卻是一條長廊,兩側各有幾扇門。不驚只掃了一眼,已數清一共是十個房間,心下暗忖,這房屋在外面看著不大,沒有想到裡面倒是不小。
正在此時,耳際突然傳來時大時小的悶響。不驚一聽,便知是父皇和人交上了手。他心中焦急,卻一時也無法辨別這聲音究竟是從哪一個房間裡傳出來,最先踹開左腳邊的房門,只需掃視即可一覽無遺,並無人影。
他又踹開第二間,仍然無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著急,大聲叫喊:「爹,你在哪兒?」
房屋裡靜悄悄的,無人應答,悶響聲仍然不斷。
「爹──」這時,他的聲音裡已經有了一絲不耐煩,這也是一種警告,意在告訴星月滄瀾他生氣了,不要再開玩笑。
但是,仍然沒有人回答。
他心中的慌亂更深,飛快地竄出去,踹開每一扇房門,沒有想到,每一個房間都是空的。
交手時發出的聲響仍然不停地傳入他的耳朵,像是毫無規律可循的鼓點,敲得他心慌不已。
他的理智告訴他要鎮定下來,但他的心卻停不了慌亂。
這一點兒也不像平時的自己──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但是星月滄瀾的突然離開讓他來不及多想。
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巨響,緊接著歸於沉寂。
這一次,他聽得清清楚楚,聲音是從最後一扇門裡面傳出來的。
他的心莫名地一沉,飛奔過去,直接用神氣將牆壁撞開。
房間裡一個筆直的金色人影背對著他。
他心中一喜,衝了過去,埋怨道:「爹爹,我叫了你半天,你怎麼不回答我?」
「小傢伙……」星月滄瀾苦笑著回過頭來,嘴角流下一絲血跡。
「爹爹──」他失聲尖叫,撲向他懷中。大腦裡有一個聲音也在尖叫:不,不可能,父皇那麼強怎麼會受傷?不可能!
「小傢伙,呵,是爹爹大意了,別怕。」星月滄瀾一把接住他,安撫地輕吻他的額頭。
「爹,你怎麼會受傷……」他呢喃著,難以置信地盯著男人,胸腔裡湧出莫名的酸意和痛楚,源源不斷,轉化一顆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終奪眶而出。
這個男人這麼強,怎麼會輕易地受傷。
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笑容這麼苦澀,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色這麼蒼白……
「爹爹無礙,」星月滄瀾歎息一聲,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鮮血,不停地親吻他的額頭,「只是小傷。那河羅倒是有幾分本事……」
他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他突然很怨恨,怨恨男人隻身追敵,怨恨自己飛得不夠快。
但是,鼻腔裡的陣陣酸意卻讓他無語凝噎。
原來自己也可以有這麼多眼淚?
自己可是一個男人,是何時變得這麼脆弱?
「小傢伙……」星月滄瀾無奈地一笑,輕聲道,「爹爹不是說了,只是小傷而已。」
你說過,能傷害你的人只有我啊,你怎麼可以被其他人所傷?
你說過……
他淚眼朦朧地看著男人,無法看清他模糊的容顏。心上彷彿有一個錘子在不停地敲打,越來越痛,那疼痛化為失去男人的恐怖,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
不能失去……
「爹爹,先回神界療傷。」他拽著星月滄瀾向門外走去。
星月滄瀾臉上卻又浮起一個苦笑,道:「爹爹暫時走不了。」
什麼……
不驚茫然地回過頭,看見男人偏過頭看向一邊。
他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那抹紅色的身影站在牆角,一臉得意。
「爹爹要留下來。」
「不──」
不對,有什麼不對!
父皇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絕對不會。
這是夢,一定是夢!
「小傢伙,怎麼了?」星月滄瀾擔優地問,伸出手想要牽著他。
他警惕地後退幾步,冷聲道:「你不是他!」淚珠兒仍然掛在他的臉頰上,眼眶也有些紅腫,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眸子裡的清冷和驕傲。
「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他,」不驚從來沒有像此時這般自信,「大意的人是我。他,不會丟下我:他,不會被別人所傷;他,不會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