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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巴斯基》第6章
第六章  

  「怎麼了,卡巴?把他還給我。」斯基站起來。

  卡巴把小獅子藏在自己身後,嚴厲地道:「斯基,他並不是你的玩具,你應該對他溫柔一點,你會弄疼他的。」

  哼,斯基這個不知道輕重的傢伙,剛才還說什麼會溫柔地對待小獅子,結果還不是像其它雄獅一樣,把小獅子拿來當玩具似的滾來滾去。

  難道欺負小獅子是雄獅的本能嗎?或者說這是他們訓練小獅子的「愛之鞭」。

  比起威風凜凜的斯基,卡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偉大的「母性魅力」。

  他把小獅子圈在自己的前爪中,溫柔地用舌尖舔了舔小獅子的臉頰。

  但小獅子好像不太喜歡和陌生者這樣親密接觸,嚇得逃出了卡巴的懷抱。

  斯基眼疾手快地叼住了小獅子的尾巴,把小獅子扔回卡巴懷裡。

  但誰知卡巴不但不感謝他,還嚴厲地批評他道:「告訴你不要對他這麼凶了,你會嚇到他的!你看,他一看見你就不停發抖。」

  斯基很委屈地趴在卡巴身旁,低聲嘟噥道:「他一看見你還不是不停發抖……」

  一句話切中要害,令卡巴深受打擊。

  明明自己已經對小獅子這麼溫柔了,但小獅子為什麼還是這麼害怕自己呢?

  這時斯基道:「還是看我的吧。」

  說著斯基前爪前伸,後腿後伸,把身體拉平成一條直線,接著慢悠悠地來了一個側滾。

  滾完以後舒舒服服地趴在地上,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小獅子。

  小獅子也呆呆地望著斯基。

  剛才的那一個側滾,已經把小獅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斯基身上。

  然後斯基又在小獅子面前,向相反的方向又來了一個側滾。

  對於一切小獅子來說,對生物的好奇心永遠大過於對他們的恐懼。

  小獅子看見滾來滾去的斯基後,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處境,試探性地慢慢向斯基靠過去。

  於是斯基「骨碌骨碌」連續向右側滾兩圈,滾完後停下來看著小獅子。

  小獅子高興起來,追著斯基跑過去。

  斯基「骨碌骨碌骨碌」又連滾了三圈,滾得離小獅子更遠。

  但小獅子卻不離不棄地一直追著斯基,在斯基身邊「嗷嗷」直叫,興奮極了。

  等小獅子跑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斯基趁機把小獅子摟進懷裡,抱著他在草地上滾起來。

  一開始,小獅子非常害怕,不停嚎叫。但滾著滾著,似乎覺得這個遊戲有趣極了,即使斯基放開他,他也會積極主動地跟著斯基滾來滾去。

  斯基見小獅子學會他的側翻,於是又來了一個前滾翻。

  小獅子的模仿能力非常強,馬上就跟著斯基來了一個前滾翻。

  於是斯基又來了一個後滾翻,小獅子一看就會,跟著來了一個後滾翻。

  斯基已經很久沒在草原上打滾了,自從長成雄獅以後,他就結束了這種打滾的遊戲。

  但沒想到今天和小獅子一玩,勾起了他的無限童心。滾來滾去,居然停不下來了。

  在遊戲中,小獅子很快就和斯基鬧成一團。有時候還會撲上去咬咬斯基那個大傢伙,和他嬉戲開玩笑,一點也不怕斯基了。

  望著眼前這幅「一大一小兩頭獅子滾草地」的畫面,卡巴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卡巴不得不承認,斯基的確很有辦法,不到一會兒工夫,就讓怕他怕得發抖的小獅子,和他鬧成一團了。

  「卡巴,你也一起來嘛。」斯基一邊滾一邊邀請,露出自己白白的肚皮。

  卡巴早就看得心裡發癢了,聽見斯基的邀請後,立即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小獅子對卡巴有點警覺,看見卡巴靠近後,下意識向斯基身後躲了躲。

  斯基拍拍小獅子的屁股,把小獅子推到卡巴面前。

  卡巴在小獅子面前蹲下,舔了舔那張小巧可愛的臉蛋。

  這次,小獅子不再害怕了,而是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卡巴的舔舐。有時還會伸出舌頭,在卡巴的臉上也輕輕地舔上兩下。

  和小獅子混熟以後,他們漸漸開始交談。

  小獅子年紀太小,還不太會說話。但從他斷斷續續的描述中,也能模糊推測出他的經歷。

  他叫諾瑪,剛剛出生三個星期。他並不是和獅群走散了,而是被獅群遺棄了。

  在獅群之中,有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就是雌獅們總是一起懷孕。

  這樣她們就可以同時照顧自己的孩子和姐妹的孩子。如果有雌獅意外死亡,她的姐妹會幫她把孩子撫養長大。即使是沒有生育的雌獅,也會充當保姆,陪小獅子一起玩耍,用舌頭為他們梳理毛髮。

  正因為如此,獅群中小獅子的年紀幾乎一樣大,每個獅媽媽都可以給小獅子哺乳。

  也就說是,一隻小獅子並不是由一個媽媽養大的,而是由「幾個」獅媽媽同時養大的。

  但如果有小獅子出生晚了,他就不能得到幾個獅媽媽的同時哺育。

  獅群不會單獨哺育一隻不合時宜出生的小獅子,他們通常會選擇忍痛將小獅子遺棄。

  也有獅媽媽會把小獅子咬死。因為被遺棄的小獅子是不可能在草原上獨自存活,與其被其它猛獸咬死,還不如她們自己下口。還有一些體格較弱的小獅子,也逃不過被殺死的命運。

  這種情況雖然很少,但卻被卡巴和斯基遇上了。

  諾瑪就是這樣一隻不合時宜降生的小獅子,如果不是因為好運地遇上了卡巴和斯基,也許他根本就活不過今晚吧?

  決定收養諾瑪的卡巴和斯基,首先面臨的一個重大問題,就是哺乳問題。

  就像三天前卡巴對斯基說的那樣,他們都是雄獅,就算上天賜給他們一隻可愛機靈的小獅子,他們也沒有奶水哺育他。

  撿到諾瑪的第一天,斯基就為諾瑪獵了一隻跳兔。

  是特別特別小的那種跳兔寶寶,斯基希望這樣可以讓諾瑪乖乖地把跳兔吃下去。

  事實上,幼獅一般要長到四個星期大,才能慢慢食肉。而且那必須是獅媽媽吐給他們的半消化的肉。對於僅三個星期大的諾瑪來說,要強迫他吃生肉,實在有點難為他了。

  諾瑪只是嗅了嗅那跳兔的味道,就毫無興趣地走開。

  一隻不喜歡血腥的小獅子,就像卡巴小時候一樣。不過不同的是,卡巴的媽媽對他的食肉教育比諾瑪的媽媽更加成功,更加早。因為卡巴早在出生後十多天,就已經嘗到了血腥味。

  但諾瑪這只被獅群遺棄的小獅子,大概生下來就不受重視吧,所以根本不食血腥。

  斯基很嚴厲地叼著諾瑪的後頸,把他銜回跳兔的面前。

  但諾瑪還是只嗅了嗅跳兔的味道,就什麼動作也沒有了。

  斯基輕輕拍了拍諾瑪的頭,強迫他把頭抵在跳兔上。

  但諾瑪只是很可憐地抬頭望著斯基,怎麼也不肯張嘴。

  他似乎不知道那只跳兔是斯基特意為他捕捉的食物,還以為那是什麼毒藥呢。

  卡巴看出諾瑪的擔憂,於是伏在跳兔上,當著諾瑪的面,從跳兔的大腿上啃了一塊肉下來,用非常誇張的動作在嘴裡嚼了好久,才把食物嚥下食道。

  在這一過程中,諾瑪的兩隻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卡巴的一舉一動。待卡巴把跳兔肉吞下肚皮後,諾瑪也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在跳兔那被卡巴啃得血淋淋的大腿上舔了舔。

  他似乎不太喜歡那股血腥味,舔舐的動作很慢,並且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舔了幾下,又抬頭望著卡巴和斯基,用惹人憐愛的目光詢問:能不吃嗎?

  這事沒得商量,斯基爪子一揮,又在諾瑪的腦袋上拍了一記。

  諾瑪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嚇得急忙丟開跳兔,跑到卡巴的身後躲起來。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諾瑪這個機敏的小傢伙,已經敏銳地察覺到,斯基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向卡巴撒氣。所以他只要躲到卡巴身後,斯基就絕對不會傷害他。

  比起嚴厲兇猛的斯基,諾瑪更喜歡一直袒護自己的卡巴。一遇到什麼風吹草動,他馬上就往卡巴的身後躲。而卡巴每次都會護著他,把他緊密地保護在自己身下。

  果然,當諾瑪躲到卡巴身邊去後,斯基就不敢齜牙咧嘴了。

  不過這次卡巴並未袒護諾瑪,而是把諾瑪從自己身後叼出來,重新放回跳兔面前。

  孤立無援的諾瑪向左望望:左邊是嚴肅的斯基;向右望望,右邊是對他充滿期待的卡巴。無論哪邊都不會就此放過他,無奈之下,諾瑪只好乖乖低下頭,在跳兔的大腿上啃了起來。

  雖然是肉食性動物,但還是幼獅的諾瑪根本還不習慣運用自己的牙齒。

  事實上,他的牙齒也小得就像一顆小石頭似的,根本撕不斷跳兔的筋肉。

  看到他齜牙咧嘴咬得非常痛苦的模樣,斯基忍不住過去幫忙,把跳兔肉分成很多小塊。

  在斯基幫助之下,諾瑪總算把跳兔的大腿吃光了。

  這是他出生後吃的第一頓肉食,雖然過程艱辛,但味道還算不錯。

  諾瑪滿足地舔了舔嘴唇,在卡巴和斯基的腿上蹭來蹭去,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感謝。

  卡巴和斯基也很高興地伏在諾瑪身邊,你一口我一口地舔著諾瑪身上的茸毛,就像在幫諾瑪洗澡似的。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

  卡巴和斯基就像往常一樣,靠在一起睡覺。而諾瑪則擠進他倆之間,甜甜地睡著了。

  有卡巴和斯基這兩個大塊頭幫諾瑪擋風,諾瑪既不怕風吹,也不怕霜寒露凍。

  斯基聽著諾瑪輕輕的鼾聲,偏頭舔了舔卡巴的臉,低聲道:「卡巴,我喜歡他。」

  這個小傢伙的出現,讓卡巴和斯基的這個雙獅組合,更有家族的感覺。

  雖然雄獅沒有雌獅那樣哺育小獅子的天分,但他們今天成功地讓諾瑪吃下了一隻兔腿,也算一個不錯的開始。

  卡巴就快睡著了,聽見斯基的聲音後,又慢慢睜開眼睛。

  「我也很喜歡他。」卡巴一邊說,一邊低頭舔了舔諾瑪小小的熱呼呼的腦袋。

  這個可愛的小傢伙,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別以為有了兩個爸爸的保護,就可以一輩子坐享其成了。在草原上生活並不容易,必須掌握捕獵的技巧。

  等他再稍微長大一點,斯基一定可以把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獵手。

  這樣想著,卡巴欣慰地閉上了眼睛,彷彿可以看見諾瑪長大以後威風凜凜的樣子。  

  第二天,陽光早早地來到草原,為這裡的動物們驅散黑暗,帶來全新的一天。

  卡巴和斯基不約而同地一起甦醒,他們站起來,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抖動著滿身金毛。

  諾瑪一動不動,似乎還在睡覺。

  卡巴伏下身子,溫柔地在諾瑪的腦袋上舔了舔。就像小時候獅媽媽催他起床似的,催諾瑪快點起來。

  但諾瑪的反應卻令卡巴感到一絲不妙。

  「嗚嗚……嗚嗚……」諾瑪俯著頭,發出小聲而又痛苦的呻吟。

  「諾瑪……你怎麼了?」卡巴擔心地問。

  但諾瑪說不出話,只是慢慢抬起頭來,又痛苦又難過地望著卡巴。

  這時斯基也察覺到情況不妙,急忙趕過來問:「諾瑪,你身子不舒服嗎?」

  諾瑪大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痛苦,只是不停小聲「嗚嗚」叫著。

  卡巴非常著急,但卻不知道能為諾瑪做些什麼,只能不停地在諾瑪身上輕輕舔動,希望這樣可以緩解他的痛苦。

  這時只聽諾瑪的肚子裡傳來「咕咕」幾聲奇怪的響動。

  這並不是肚子餓了發出的咕咕聲,而是一種病狀的響聲。

  斯基立刻意識到,諾瑪肯定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但回憶起來,昨天諾瑪只吃過一隻兔腿。難道是那隻兔腿令諾瑪消化不良了嗎?

  「諾瑪,你是不是肚子痛?」斯基伏在諾瑪身邊,又擔心又焦急地問。他的聲音非常輕柔,說話時就連面前的小草都沒因為氣流而搖動。

  諾瑪很痛苦地望著斯基,輕輕點了點頭。

  卡巴著急地問:「斯基,現在怎麼辦?」

  斯基也沒有這種經驗,只能不停安慰諾瑪道:「諾瑪,你忍忍,一會兒就好了。」

  在草原上,最懂治病的是狒狒。他們熟悉很多草藥的用法,不過獅子可不吃樹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他們只能通過休息來緩解病情。

  生命的力量是強大的,小小的諾瑪並未虛弱到被消化不良奪走小命。

  大概大半日後,他又像往常一樣,慢慢站了起來,在草原上走來走去。

  看到小諾瑪這麼快就恢復健康,卡巴和斯基都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但放鬆之後,擺在他們面前的又是另一道難題:以諾瑪現在的年紀,還不適合吃生肉,但他們兩頭雄獅要到哪裡去找奶水喂諾瑪呢?

  忽然,斯基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羚羊群中。

  正巧現在也是羚羊的繁殖期,羊群裡有不少剛剛出生的小羚羊。

  不過斯基的目標不在這些小羚羊,而在小羚羊的媽媽身上。

  羚羊媽媽腹部脹鼓鼓的乳頭,讓斯基看到了哺育諾瑪的希望。

  斯雞對卡巴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捉一隻奶水豐溢的母羊。」

  「但是諾瑪是獅子,他會喜歡羊奶嗎?」事實上,卡巴也早已產生和斯基一樣捕母羊的想法。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諾亞不會乖乖喝羊媽媽的奶。

  「事到如今,只有試試了。」斯基一邊說,一邊慢慢向羊群逼近。

  比起凶暴的野牛來說,羚羊還算溫順。但就算是這樣溫順的動物,只要有了下一代,立刻就會兇猛起來。羚羊們護羔時爆發出的凶悍,常常會令獅子受傷。

  而且這次,斯基的目標是位於羊群中心的母羊,這就大大升高了這次捕獵的危險度。

  因為這意味著斯基必須衝破羊群外圍的公羊圈,衝入羊群的中心地帶,去活捉一隻母羊回來給諾瑪餵奶。公羊頭上堅硬的長角,是不容小覷的厲害武器。如果不小心撞到他們的角上,輕則頭破血流,重則腸穿肚爛。

  「斯基,我和你一起去。」知道這次行動的危險,卡巴急忙跟在斯基身後。

  斯基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不過只是幾隻羊羔而已,不用出動我們兩頭雄獅吧?」

  斯基這樣說,並非他勝券在握,而僅僅是不想讓卡巴身陷險境而已。

  雖然他並不認為幾隻羚羊就能奪走他們的命,但他卻不想讓卡巴受任何外傷。哪怕只是劃破皮,或者掉幾根毛的小傷,他也絕不想讓卡巴受。

  「斯基,你小心一點……」卡巴擔心地望著出征的斯基,不敢貿然跟上去,因為他怕自己非但幫不上忙,反倒會拖斯基的後腿。

  斯基向他點了點頭,露出自信的笑容。

  這時諾瑪向斯基跑去,繞著斯基轉了幾圈,好像不捨得讓斯基離開似的。

  斯基用前爪推了推諾瑪,把諾瑪推到卡巴腳邊,溫柔地說:「諾瑪,你乖乖留在這裡,等一會兒就能喝到新鮮的羊奶了。」

  小小的諾瑪也許還不知道斯基想幹什麼,只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目送斯基離開的背影。

  隨著斯基的步步逼近,羚羊群騷動起來,由漫步變成小跑,向與斯基相反的方向逃去。

  斯基已經找準了這次行動的目標,他敏銳的目光,一直緊緊盯在一隻肥美的母羊身上。

  母羊鼓鼓的腹部,一定裝著可以讓諾瑪飽餐一頓的羊奶。

  但斯基離母羊還有一段距離,中間攔著數十隻捍衛後代的公羊。

  要想活捉母羊,必須衝破公羊的包圍圈。

  公羊們似乎已經看出斯基的打算,他們漸漸排成一條直線,擋在斯基和母羊之間。

  母羊護著羊羔向遠處跑去,眼看就要跑出斯基的狩獵範圍了。

  斯基大吼一聲,向羊群撲了上去,發動第一次的猛攻。

  羊群被斯基衝散,殿後的公羊們不敢與斯基硬鬥,他們一邊保衛羊群,一邊阻攔斯基。

  斯基用吼聲嚇跑他們,逕直向目標中的那隻母羊衝去。

  母羊一邊跑,一邊用後腿不停踢踩斯基。但斯基茌她身後窮追不捨,有好幾次,眼看就可以撲倒母羊了,但母羊總在千鈞一髮之際驚險逃脫。

  不遠處的卡巴,一直緊密注視著斯基的狩獵。

  忽然,卡巴發現斯基已經漸漸衝入了羚羊的包圍圈。

  一心只想捕獲母羊的斯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衝入了數百隻羚羊的中心。

  那些羚羊似乎也發現捕獵他們的不是整個獅群,而只是斯基這一頭獅子而已。

  羚羊們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們慢慢向斯基靠近。

  幾隻公羊衝過來,用頭上的尖角向斯基發動攻擊,解救了差點被斯基追至斷氣的母羊。

  斯基嗷嗷大叫,想把那些礙事的公羊嚇走。

  但公羊們卻都低下頭,把頭頂尖尖的羊角對向斯基,做出迎戰的準備。

  「斯基……」卡巴見斯基身陷困境,顧不上多想,拔腿就向羚羊圈衝去。

  卡巴的出現,令羚羊群亂了陣腳,羊群再次陷入一片混亂。

  「嗷嗷!」卡巴一路大吼,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斯基身邊,與斯基並肩作戰。

  獅子和羚羊之間,戰鬥力的懸殊一目瞭然。

  羚羊們絕不願與獅子為敵,除非他們已被獅子逼入絕境。

  斯基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他的目光依舊緊緊盯在那只有些受傷的母羊身上。只要成功避開公羊,撲上去咬住母羊的後腿,他就可以把母羊拖回去,讓諾瑪飽餐一頓羊奶了。

  「斯基,我們先退回去吧……」卡巴望著四周包圍他們的一圈羊角,心底有些害怕。

  但勇猛無比的斯基卻不顧卡巴的阻攔,狂吼一聲,向母羊撲去。

  如果這時公羊產生一絲膽怯,下意識讓開,那麼斯基就可以一口咬住母羊的後腿,在這場狩獵中光榮勝出。

  但誰知攔在斯基面前的那只公羊非常勇敢,不但沒有退開一步,還低下頭,用頭頂的尖角狠狠地向斯基刺去!

  斯基用前爪揮開羊角,直向母羊撲去。

  本以為可以一口咬住母羊,但誰知又有一隻勇敢的公羊衝了過來。

  斯基被迫改變方向,向旁邊躲去。就是這一躲,又有更多的公羊圍了上來。

  剛才那只被斯基揮開的公羊最凶悍,他不顧生死地再次向斯基衝來。

  這時的斯基正集中精力對抗另一隻公羊的尖角,根本沒有留意到身後的危險。

  「斯基!小心!」卡巴發出一聲大吼,向那只背後偷襲斯基的公羊撲去。

  頓時只見鮮血四濺,卡巴和公羊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公羊的脖子被卡巴的爪子抓傷了,但卡巴的臉上卻留下一道鮮血淋淋的傷痕。

  「卡巴!」剛剛反應過來的斯基推開公羊,不顧一切地立刻向卡巴衝去。

  羊群剛剛得到喘息的機會,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向遠處逃去。

  不一會兒,遼闊的草原上就只剩下卡巴和斯基兩隻獅子了。

  卡巴的臉上血流不止,他痛苦地趴在地上。斯基則不停為他舔去臉上的血跡。

  卡巴的傷口在額頭上,雖然不寬,但卻很深,甚至可以看見森白的額骨。

  傷口的尾端一直延伸至卡巴的右眼角。受傷以後,卡巴一直閉著右眼,怎麼也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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