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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軒》第12章
第12章 永恆之愛

 半決賽上,周允晟接受了薛子軒的建議,選擇了一首難度非常大的鋼琴曲,薛靜依與他相反,用一首《悲愴》震撼了評委們的心靈。

 她發揮的非常出色,可以說完全超出了以往的水平,使得奧爾森給她打出了十九點五的超高分數,並且預言她將成為與自己兄長比肩的偉大鋼琴家。

 薛靜依高興的指尖都在發抖。這就是她想要的,用音樂證明自己比黃怡優秀。經由這場比賽,哥哥一定會再次把目光傾注在她身上。

 比賽結束時,共有十人進入最後的對決,周允晟這會依然被奧爾森砸了鴨蛋,好在他技法實在是高超,震撼了另外三位評委,他們給出了兩個滿分,一個十九點五分,這才保證他以平均分第七的成績進入決賽。

 離開金色大廳時,所有選手圍過來祝賀獲得半決賽第一名的薛靜依。她挨個兒親吻大家,用滿帶挑釁和鄙夷的目光朝站在不遠處的少年看去。

 「你不行!」用她口型無聲預言。

 周允晟冷淡地撇她一眼,自顧自走開了。

 回到酒店,他坐在鋼琴前,將今天演奏的鋼琴曲彈了一遍,氣呼呼的問道:「我怎麼會不行?琴音有靈魂,這種話我才不信,只要旋律不出錯,任何人彈出來不都是一樣的嗎?」

 「不,你錯了。有靈魂的音樂和沒有靈魂的音樂,聽上去會很不一樣。」薛子軒走到他身邊,眸色深暗,「我來為你彈奏一曲?」

 周允晟點頭答應。他從未聽過薛子軒彈鋼琴,也沒有要求他彈過。大家都說他是本世紀最偉大的鋼琴家,取得的成就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導師奧爾森,但周允晟覺得他並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麼熱愛鋼琴。

 「你要彈什麼?」他好奇地詢問。

 「彈一首我自創的曲子,名叫《forever》。」薛子軒抬頭凝視少年,一字一句說道,「中文名字叫做《永恆之愛》。」

 「forever不就是永恆嗎?干嗎還加兩個多余的字。要麼你把中文名還成《永恆》,要麼把英文名還成《forever love》,這樣才貼切。」周允晟笑著調侃。

 薛子軒深深看他一眼,舉手彈奏。舒緩而優美的琴音在他白皙修長的指尖流瀉。第一樂段十分歡快明媚,像是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兩旁盛開沾滿露珠的鮮花,令人身心愉悅。一個重要的顫音忽然跳出來,就仿佛在路的盡頭猛然邂逅了命定的愛人,極速旋轉的音符預示著心動那一刻的劇烈,「叮叮咚咚」的觸音像征著心跳失控的頻率。

 舒緩的琴音變得高亢又短促,薛子軒的表情由微笑變成痛苦。

 聽了開頭,周允晟原本以為這是一首愛的曲目,它應該是溫馨的、婉轉的、沁人心脾的。但第二樂段的一連串似撞擊一般的強烈顫音告訴他,這並非什麼抒情小調,恰恰相反,它是泄閘的洪水、洶湧的浪潮、呼嘯的風暴。它的第二樂段,至始至終充斥著強烈的抗爭與深深地無奈。

 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鐮刀,將最初那個鮮花盛開,色彩斑斕的世界,以殘忍而又不可阻擋的方式盡數搗毀。最後一個強烈的顫音落下,急促的旋律慢慢放緩,慢慢輕松,最終歸於平靜。而那個絢爛的,充滿愛的世界,也歸於虛無。

 薛子軒用最輕緩的觸音訴說內心最深沉的痛苦與懺悔。當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指尖,他久久無法回神。這是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為心愛的少年譜寫的鋼琴曲,它叫做《forever》,也叫作《永恆之愛》,無需再添加一個多余的英文單詞,因為他用自己的指尖,自己的琴音,去向少年訴說什麼叫做「愛」。

 周允晟覺得心髒像裹了一層厚厚的繭,沉悶而又無法擺脫。哀傷的情緒一直盤踞在腦海,另他很不舒服。

 他彎腰,認真盯著青年:「你怎麼哭了?這是你為誰寫的曲子?」他對音樂的鑒賞力不高,但即使如此,也能從這首曲子裡感受到絕望。永恆之愛?不如叫絕望之愛。

 薛子軒這才感覺臉頰有些冰涼,用手一模,滿是眼淚。他花了一生的時間譜寫這首曲子,卻直到今天才將它彈奏出來,因為它的主人,現在就在眼前。

 「這是我為你譜寫的曲子,」他迅速擦干眼淚,站起身,將少年摁坐在琴凳上,要求道,「小怡,為我彈一次好嗎?我想聽你為我彈一次。」這是他上輩子至死也未能達成的願望。

 周允晟將手放置在琴鍵上,久久未能按下去。雖然沒有曲譜,但他只但聽一遍就能完整復制。然而這首曲子與以往聽過的任何曲子都不同。它是活著的,它那麼哀傷,那麼絕望,同時又遍體鱗傷。

 他不能彈奏它,真的不能。也許他能復制它的旋律,卻復制不了它的殘缺與美麗。他終於明白了奧爾森所說的話,原來有靈魂的音樂和沒有靈魂的音樂,真的是不同的。有靈魂的音樂會住進人的心裡,而非耳朵。

 「不行,我彈不了。」他放下雙手,慚愧搖頭。

 薛子軒如墜冰窖,彎下腰,緊緊抱著他,呢喃道:「你彈不了,因為你不愛我。」是的,他終於明白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少年,都沒有愛過自己。哪怕少年與他發生了最親密的肉體關系,他的心依然離得很遠。

 絕望的情緒只出現一瞬。便立刻被薛子軒趕出腦海。現在不愛不代表未來不愛。此時此刻,少年就在他懷中,將他空蕩蕩的懷抱填滿,注入溫度。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得到他的心。

 周允晟聽見了薛子軒的低語,但他假裝沒聽見。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份愛。它太沉重,太哀傷,也太絕望。看來薛子軒自己都知道,他們的感情,其實架構在一座隨時會崩塌的空中樓閣上。

 他帶他回來是為了心髒,他與他親昵是為了利用。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如何坦誠相愛?除非一切的一切能夠回到最初。

 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然後在深深的凝視中吻到了一起。薛子軒將少年扔到大床上,草草開拓兩下就衝了進去。他動作很凶猛,雙手死死掐住少年細瘦的腰,以免將他撞飛。唯有這樣,他才能確定少年是屬於他的,裡裡外外都是屬於他的。

 周允晟很快就迷失在劇烈的快感中。他喜歡粗暴的性愛,快速而有力的抽插讓他忘卻許多煩惱。當後穴漸漸發熱,當電流穿過全身,當高潮占據理智,他攀在青年脖頸上忘情的呻吟。

 什麼反派系統、命運之子、現在未來,都他媽見鬼去吧。

 「快點,快點,再快點!」他拍打著青年沾滿汗水的背脊,一再催促他鞭撻自己。

 現在的薛子軒完全沒有往日的溫柔俊雅、風度翩翩,他想是一只野獸,低吼著侵占身下的獵物,撞擊一次比一次快速,一次比一次猛烈,恨不能把腫脹的囊袋也擠進少年濕熱的蜜穴裡去。當最後一波高潮來襲,兩人死死摟抱在一起噴發,然後抽搐著軟到在床上。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也不想彼此分開,就著交合的姿勢睡了過去。

 翌日,感覺到後穴塞了一根火熱的肉棒,周允晟恨不得將薛子軒那張沉睡中愈顯俊美的臉摁進枕頭裡去。

 「你沒有幫我清理?會拉肚子,會發燒,重要的是會影響我比賽發揮。」他心寬的很,早已把昨天的隔閡忘得一干二淨,掰著手指嘮叨。

 薛子軒箍緊他的腰肢,往裡撞了撞,啞聲調笑:「反正要清理,干脆我再射一回,把你灌滿。」

 周允晟很想啐他一臉,但到底屈服在他凶猛的攻擊下,斷斷續續的說:「有、沒有、人說過,你上床是禽獸、下、床、是紳士?」

 「沒有,因為我只跟你上床,我只愛你。」薛子軒一面大開大合抽插,一面表白。除了懷裡的少年,他的身體忍受不了任何人的碰觸,他給他下了盅。

 激情過後,薛子軒抱著腰酸腿軟的少年匆匆跑進跑進浴室清理,然後買了幾片止瀉藥和退燒藥,趕去金色大廳。

 周允晟懶洋洋的不想動,幾乎是被青年半拖半抱地帶去休息室,看見他濡濕的眼眸、紅腫的唇瓣,薛靜依恨不得撲上去將他撕碎。

 「小怡怎麼了?」為了能與哥哥說上話,她不得不裝作關切的模樣。

 薛子軒並不搭理她,吻了吻少年微紅的臉頰,叮囑道:「都是我的錯,昨晚忘了幫你洗干淨。等會兒你要是覺得頭暈或者肚子不舒服,一定不要逞強,我們直接退賽。」

 「不退賽,我說過一定要拿冠軍。」周允晟想看看打破命運軌跡之後,反派系統會產生怎麼樣的變化。

 「好,拿冠軍,你是最棒的。」薛子軒笑著符和,見工作人員通知大家過去抽簽,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拿冠軍?憑你?」薛靜依等哥哥走後,立刻露出惡毒的表情。

 周允晟也懶得搭理她,晃晃悠悠的走了。兩人運氣都很好,一個抽到五號,一個抽到六號。

 進入決賽的選手大多實力非凡,前面幾場演出非常精彩,觀眾席頻頻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還有人大聲叫著「安可」。

 當薛靜依上場時,台下喊聲一片,可見對她報以厚望,連奧爾森都回過頭,對弟子說道:「你這個妹妹不錯,她的演奏充滿激情,完全繼承了你的風格。」

 薛子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他緩緩的拍著手,態度不冷不熱,當主持人報出薛靜依要演奏的曲目時才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萬萬沒想到,她表演的曲目竟然是《致帕洛切夫》,上輩子,由小怡完美演繹,並助他順利進入半決賽的《致帕洛切夫》。

 這首曲子在古典音樂史上號稱「魔鬼的音樂」,由連續的不協和弦組成,整首曲子至始至終停留在高潮,沒有舒緩的過渡部分。要有這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與情感,才能將它完美演奏。它的旋律非常古怪,甚至稱得上難聽,撕裂一般的情感碰撞會讓演奏者和聽眾陷入瘋狂。

 許多知名的鋼琴家試圖挑戰這首曲子,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因為曲子裡融入的強烈的愛與恨,令它具有摧毀人心的魔力。

 據薛子軒所知,上輩子,唯一能把它演繹得完美的人,只有小怡?但是眼下,薛靜依竟不自量力的選擇了這首曲子,她那脆弱的心髒能承受嗎?

 然而薛靜依的表現卻讓薛子軒大為驚訝,也讓台下的觀眾震撼莫名。她瘋狂地敲擊著琴鍵,雖然彈錯了幾個音符,但那強烈的愛與恨,卻狠狠刺入每個人心底。

 她明白這首曲子的真諦。這是一首復仇的鋼琴曲,譜寫者在向奪走他愛人的死神和世俗復仇。所以,她完全能夠理解那種想把全世界撕碎的怨恨,那種寧願投身地獄也要把愛人奪回來的瘋狂。

 她一下一下敲擊著琴鍵,由於太過用力,披散的發絲已經完全亂了,將她的面頰遮住,仇恨與怨毒的目光從發絲的間隙中露出,使她看上去像一只魔鬼。

 一曲結束,台下安靜的落針可聞,還是奧爾森首先站起來鼓掌,觀眾才陸續回神,然後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魔鬼的音樂就該由魔鬼來演奏,你與首曲子完全同化了,並且征服了我,我給你打滿分。」奧爾森激動地點評,末了看向深厚的弟子,調侃道,「Sean,你覺得怎麼樣?你的妹妹能繼承你的衣缽嗎?」

 薛子軒並未鼓掌,對准導師伸過來的話筒,淡淡開口:「她的確是魔鬼。」

 觀眾席發出哄笑聲。他們以為Sean的話是變相的認同,但場內唯有三個人知道,這句話沒有任何誇贊的含義,而是實實在在的陳訴。薛靜依的確實一只魔鬼。

 最終,奧爾森一派的評委給出了一個滿分,兩個十九點五分,但很遺憾,另一派的評委對技法更為看中,她彈錯了好幾個音符,這是不可原諒的,所以給出的分數並不高,但也不低,平均下來也有十九點二分,目前排在第一位。

 薛靜依在眾人的喝彩聲中緩緩下台,看見等待在布幕旁的少年,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周允晟一點兒也不緊張,他垂眸看著智腦,上面正浮現一行字,這是系統發布的新任務——在大賽上輸給薛靜依。

 「嗤,你讓我輸,我卻偏要贏,咱們走著瞧。」他默默呢喃,毫不意外的感受到身體開始疼痛。這是系統施與的懲罰,他不想輸,那麼它就讓他疼痛到無法彈奏。

 但是它絕想不到,曾經肆無忌憚的懲罰,早已讓少年對疼痛產生了巨大的抵抗力,他一步一步走上台,並未向觀眾和評委致敬,而是高昂著下顎,露出倨傲的表情。疼痛非但沒能摧毀他的意志,反而讓他更為亢奮。

 與此同時,主持人宣布少年演奏的曲目——《炫耀》。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毫無疑問,論起技術難度,這首曲子在鋼琴史上占據著巔峰地位。這是上世紀的鋼琴皇帝西爾斯向同時期的演奏大師們發起的挑戰,他自詡為當時最偉大的鋼琴家,沒有之一,他把最花俏的編曲,最高超的技法,最跳躍的音符,融合在這首曲子裡。並且預言,世界上能將它完整彈奏出來的人,唯有自己。

 直到現在,他的預言還沒有人打破。新世紀的演奏者們陸續挑戰,卻又陸續失敗。這首曲子成了一座不可攀登的山巔。

 西爾斯憑借傲慢編寫了它,這是純粹的炫技,而非情感的宣泄、只要演奏者足夠傲慢,並且具備與西爾斯同樣高超的技法就能將它完美演繹。

 趕來會場的路上,周允晟和薛子軒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這首曲子,因為只有它能彌補周允晟感情匱乏的硬傷。

 《炫耀》,竟然是該死的炫耀!薛靜依感覺非常不妙。

 坐在評委席的奧爾森已經抖起了大胡子,他搖著頭,甕聲甕氣地道:「連Sean都無法順利 彈完這首曲子,我不敢相信有人竟然選擇了它。這位選手很有勇氣,他同時在向上世紀和本世紀的兩任鋼琴皇帝發起挑戰,我很期待。」說是期待,但意興闌珊的表情告訴大家,這不過是選手的孤注一擲。

 觀眾們給與鼓勵性的掌聲。

 薛子軒遙望高昂著下顎,坐在鋼琴前的少年,用口型無聲說道:「加油,我的小公雞。」

 周允晟懂得唇語,通過大屏幕看見青年特寫的臉龐,倨傲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心道:小公雞,什麼鬼?比賽完你必須想我解釋清楚!

 一彈奏鋼琴,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什麼西爾斯、薛子軒、奧爾森,都得給我靠後!他默默催眠自己,本就傲慢的不可一世的表情越發欠揍然後抬起雙手,飛快進入第一樂段。幾乎每彈完一個小節,他就要換一種技法,纖白的指尖在聚光燈的照耀下像朵盛開的花兒,美不勝收。

 他游刃有余的炫耀著自己爐火純青的技藝,表情越來越倨傲,態度越來越漫不盡心。彈到節奏最快的第三樂段,他甚至站起來,做了一個搖擺的動作,顯然樂在其中。他不是在彈奏鋼琴,而是在玩弄鋼琴,當所有人將鋼琴當成聖物一般朝拜時,他卻將它當成玩物,而他則是主宰。

 這是一種蔑視,而且該死的傲慢到極點。但正是因為他的傲慢,他的輕忽,他的吊兒郎當,肆無忌憚,使他的琴音具備了無與倫比的魅力。

 一曲結束,他現在那裡,沒有頷首,沒有鞠躬,只是撩了撩額角汗濕的頭發,態度傲慢至極,像一個真正的國王。

 台下觀眾全部站起身鼓掌,瘋狂地喊著「安可」,他們徹底被少年征服了。薛子軒尤其激動,他拍的兩手通紅,向少年送去一個又一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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