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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恰如其分的落腳點》第30章
第30章

 「你想談什麼?」言小有在魏之予斜對面坐下來問。

 魏之予定定看著他,沉默幾秒才道:「談你對江心的感情。」

 言小有心頭一驚,一時沒有說話。

 魏之予依舊看著他,又觀察了一會兒,忽然深吸口氣又長長舒出,嘆道:「果然是這樣。」

 「果然哪樣?」言小有問。

 魏之予表情有些複雜地笑了下,打量著他,「還裝?」

 「你少套路我,有話直說別兜圈子。」言小有決定還是不要主動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魏之予當然清楚他怎麼想的,又笑笑,「行,你不承認最好。既然現在不承認,我希望你之後在面對他的時候也能這麼慎重。」

 言小有聽他話裡有話不禁皺了下眉頭,這種雲山霧繞的說話方式讓他很不舒服,並非智商跟不上,而是純粹認為這種所謂的「高深莫測」除了裝逼以外再無任何實用價值。

 偶爾大家聚在一起這麼說說、提升一下逼格也就罷了,但現在明明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還這麼說半句藏半句的就讓他十分窩火,恨不得立馬開腔懟他,但想到剛才答應江心的話他又不得不強忍住。

 「魏之予,」言小有壓著火,耐著性子說道:「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文字遊戲。你要說就說,不說走人。」

 魏之予可能也看出言小有已經瀕臨爆發點了,便不再賣關子,直言道:「你是不是喜歡上江心了?」

 「……」

 言小有結結實實地體驗了一回什麼叫「當頭一棒」。

 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非常好,不應該有人看出來才對……

 除了陳嘉樹是自己主動說的,這世界上不該再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那魏之予是怎麼看出來的??

 言小有心裡感到十分驚悚。因為他想到如果連魏之予都看出來了的話,那江心呢……江心看出來沒有?

 應該沒有吧……

 言小有又自我安慰地想道:他都感冒那麼嚴重了,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在江心面前一定還藏得好好的,不會被發覺。

 「喂,你編個理由要這麼久?」魏之予這時候問道。

 言小有反應過來頓時一臉尷尬,聲音有些發虛地問:「你吃錯藥了吧,忽然說什麼呢。」

 「我說你喜歡江心。」魏之予又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你承不承認?」

 言小有不想承認,但也不想不承認。

 他是不想當著魏之予的面承認這件事,可他同樣也不願意否認自己對江心的感覺。

 雖然現在他連人家本人都沒有告訴過,也不確定以後究竟會不會告訴,但是無論面對誰,無論出於何種動機,親口否認自己的感情都會讓他有一種背叛了喜歡的人的感覺。

 喜歡,就應該是純粹的,不動搖的,甚至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言小有此前並未談過戀愛,可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對感情的理解,也是他心中最為理想的一種狀態。

 沒有人可以褻瀆,連他自己都不行。

 於是他現在就無可避免地陷入一種兩難的境地。

 怎麼說都不對,所以,不如不說。

 魏之予看出面前的言小有是打算跟他展開沉默對策了。只見他勾著頭抿著嘴一副不肯合作的樣子,魏之予也不用再多問什麼,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兩個人在安靜的房子裡默默無言地對坐了快五分鐘,最後還是魏之予先說:「我覺得你跟他不合適。」

 言小有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下,又瞬間眯起來。

 「為什麼。」他抬起頭問。

 魏之予沒有立刻答話,言小有想了想又補問一句:「你是對同性戀有什麼——」

 「沒有。」這次魏之予搶答得很乾脆,「跟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沒有關係,我就是覺得你倆不合適。」

 「理由呢。」言小有心裡感覺很壓抑,憋得他有點喘不上氣來。

 魏之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但等開口時卻將目光移開了,「你別嫌我說話不中聽,但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人對對方的付出嚴重不對等。以前是,現在是,將來肯定也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江心處於這種不平等的關係中。」

 「你憑什麼——」言小有身體前傾差點要喊出來,可幾個字後他又忍住了,有些沮喪地坐了回去,放低語調說:「或許以前是這樣,但以後不會。你現在就這麼說太武斷了。」

 「是麼?」魏之予把目光轉了回來,「那你告訴我,你是直到剛才我問你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喜歡他嗎?」

 「……不是。」

 魏之予:「既然不是,那我應該可以理解為你意識到這件事已經有段時間了吧?」

 言小有想了下他真正意識到是在昨天晚上,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那應該算是「有段時間了」,於是點了點頭。

 魏之予的臉上出現一種早已料到的表情,看著言小有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埋怨,語氣嚴厲地說:「你在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他的情況下還沒有對他表現出足夠的關心,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今後會有所改變?你真的能對他好嗎?你做得到嗎?光空口說說誰不會,最後的結果還是只有他才是付出的那一方。」

 「……」

 言小有聽話聽到這裡,雖然心中對江心的愧疚依舊,但對魏之予已經十分窩火了。

 他忍不住看向魏之予,強壓著火道:「就算我承認你所說的不完全錯,可是魏之予,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我知道你關心江心,但是再關心也該有個限度!誰要喜歡他、他又會跟誰在一起,這些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干涉得著嗎!」

 「當然跟我有關係!我是他最好的朋友!」魏之予聲音又大了。

 言小有心頭憋悶的感覺愈強,但表面上卻嗤笑一聲,「最好的朋友也有管不著的事,更何況你這早就越界了,你比人家家長還操心,你就不問問江心願不願意被你這樣強行『有關係』?!」

 「你怎麼知道他不願意!」魏之予的臉紅了起來,屁股離開沙發衝到言小有跟前捏住他的肩膀,「你以為你有多瞭解他嗎?你跟我比起來差遠了!」

 「那又怎樣!」言小有猛地起身甩開他,看得出已經忍無可忍,他扯住魏之予的領子一字一頓地道:「以前不瞭解的,以後我會全部瞭解清楚。以前沒有對他做到的,以後我也會盡力做到。魏之予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喜歡江心。至於他能不能接受我,那是他的事,而我要不要繼續喜歡他,這是我的事。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兩件事中無論哪一件,都和你屁的關係也沒有。」

 魏之予整個人都聽愣了,在原地僵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

 言小有則定定看著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話趕話地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這些話要放在平時絕對是羞恥度爆表,但此刻說來效果卻意外不錯,至少達成了讓他正視自己內心欲‧望的成就。

 魏之予又默默站了一會兒,忽然側身在旁邊坐下,表情格外落寞。

 「喂,受打擊了?」言小有發洩出來之後,再看魏之予就不覺得那麼可惡了。

 魏之予沒理他,勾著頭盯著自己交叉在一起的手。

 「看你那一臉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真把自己當童養媳啊?」言小有拍拍他的肩膀。

 魏之予力度不大地抖了下肩,屁股往遠挪了一尺,仍不肯開口。

 言小有對他這副彆扭的德性再熟悉不過,往邊上一坐道:「話又說回來了,你要是童養媳,那我豈不是正房?剛才你那麼跟我吵,合規矩嗎?」

 魏之予猛地抬頭瞪他一眼,言小有忍不住壞笑起來,「幹嘛,你還真想造反啊?不服?不服憋著!」

 魏之予漲紅了臉,深吸一口氣,「你閉嘴。」

 「我就不。」言小有笑嘻嘻地靠近他,魏之予立馬又躲遠了些,言小有乾脆坐過去拽住他胳膊死纏爛打地說:「剛才你來膈應我的時候我都沒讓你閉嘴,現在風水輪流轉了,你最好忍著。」

 「你——」

 「干、干、幹嘛呀!」言小有故意耍起酒瘋來,他今天確實喝得有點多,但之前一直沒顧上醉,現在總算是放開了,倒在魏之予身上賴著不起來,「二師弟,你說你今天到底幹嘛來了?專門來氣我的?」

 「你當我閒瘋了!」魏之予使勁把耍賴的言小有推離自己的身體,憋著氣道:「要不是江心告訴我你今天不在,讓我過來拿幾個粽子,我才不來給自己添堵!」

 「哦,粽子!」言小有一下彈了起來,「那你拿到沒有?」

 「當然沒有了!」魏之予翻了個白眼,「我一來就看江心燒成那樣兒,盡忙著照顧他了,我可不是你,這種時候還想著吃!」

 言小有倒吸了口涼氣,又重重嘆了一聲道:「算了,今天吵架的額度已用完,我不跟你計較。走吧我去給你拿粽子,拿完你趕緊滾蛋。」

 魏之予:「……你以為我愛待在這兒是吧!」他騰地站了起來,緊跟在言小有身後進了廚房,氣急敗壞地問:「是不是棗子的?!」

 「不是,五仁的。」言小有從冰箱拿出幾個粽子扔進隨手抓的一個保鮮袋裡,一臉「你愛要不要」的表情看著魏之予。

 魏之予又氣急敗壞地一把奪了過來,「五仁你妹!你他媽最嫌棄五仁!江心能給你包五仁的才怪!!我走了!!!」

 「不送。」言小有紮起胳膊指著門口。

 魏之予抬腿就走,結果剛到門口他又回頭吼了一句:「你最好對他好點!」

 「再不走我放狗了!」言小有衝了過去,魏之予一閃身,等言小有過來時他人已經到電梯口了。

 言小有趕緊把門關住,生怕魏之予還會殺回馬槍似的,連裡面的鎖都掛上了。

 好容易打發了這一位他才一口氣鬆下來,胃裡立刻翻騰著想吐,言小有拚命忍著,結果實在忍不住,他怕江心聽到只好又打開門衝回自己家,吐完了才回來。

 這一晚上摺騰到現在,整個人已是身心俱疲。

 言小有還不放心江心,躡手躡腳地打開他的房門悄悄溜進去,試了試他的體溫似乎沒那麼高了,心頭略鬆,就在他床頭的單人沙發上坐下,靜靜看著他。

 手機這時忽然震了下,言小有忙摀住口袋,感覺不再震了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來,掃了眼發現只是條廣告推送。不過當他準備再將手機收起來時,目光卻被定在先前江心給他發的信息上面。

 要是魏之予沒有騙他,那在江心跟他發消息那會兒人就已經燒得很厲害了,可是在他的話裡面卻絲毫沒有流露出自己不舒服的意思。

 他還說要等他回來。恐怕是魏之予要讓他休息,他卻因為自己還沒回家所以不放心吧……

 言小有這樣想著想著竟覺得兩眼都變得酸澀起來。

 魏之予說得對,與江心所做的相比,他付出得的確太少了。

 ※※※

 言小有這天晚上沒有回自己家,他就在江心臥室裡的單人沙發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江心先醒過來,發現睡在自己旁邊的言小有時不禁一愣。

 「怎麼就這麼睡了……」

 江心默默嘆氣,拿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一點轍都沒有。

 江心下了床把言小有抱到他床上,看了眼時間才是早上七點,感覺自己也還有些沒睡醒,就又回到床上躺在言小有外面,拉起被子把兩個人都蓋了起來。

 言小有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地將就了一宿,這會兒忽然舒服了,頓時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抱緊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物體」,順便把腿搭了上去……

 時間靜靜地流淌著。

 陽光一點一點透過窗簾的縫隙滲進屋內,把房間裡的亮度慢慢地累積起來。

 上午十點二十分,言小有在睡夢中伸了個懶腰,感覺到自己手邊有個暖烘烘的、似乎還軟軟的「東西」,便下意識地把手纏了上去,剛舒舒服服地來回摸了兩下,手卻突然遇到了「阻力」。

 「唔……」舒服的手感被莫名打斷讓言小有有些鬱悶,他又嘗試著用了點力,可手還是移動不了,就像被人抓住了一樣。

 等等,被人抓住了?

 言小有忽然清醒了些,意識回籠,他眼睛還有些犯迷糊地努力睜了睜,用了好幾秒才看清眼前的「東西」是什麼。

 「……江、江心?!」言小有瞬間嚇醒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江心懷裡,兩個人貼得非常緊,他的一隻手還放在人家身上,現在卻被牢牢地按住了。

 言小有昨晚睡覺並沒有脫衣服,但江心上半身卻是赤裸著的,這讓言小有很容易就能看到自己手所處的位置。

 「……」他明白剛才為什麼會被阻止了。

 江心見他醒了就看了過來,表情也怪怪的,臉也有點紅,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師兄……」

 言小有怔怔看著他,隔了好一會兒,突然把手抽了回來,緊接著一個高難度「過人空翻」從床上翻到地上,光著腳退後兩步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那個……抱歉……我昨晚可能喝多了……本來是在、在這兒睡的——」言小有指指單人沙發,「——但不知道後來怎、怎麼會到你床上去了……」

 「是我抱你上來的。」江心這時整理了一下表情,好容易正常了些,不過嗓子依然啞,「師兄,你別緊張,我沒對你做什麼。」

 「我知道……」言小有心虛地看著他,「我是怕……是怕……」

 「你怕你對我做什麼?」江心眨眨眼替他說了出來。

 言小有表情一僵,隨即尷尬地點了點頭。

 「放心吧,還沒有。」江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看了眼自己腹部以下被被子擋住的部分,接下來半句話說得意味深長,「不過快了。」

 「……快、快什麼了……」言小有的心臟在胸腔裡頭「咚咚」地跳,他看著江心下了床朝他走過來,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彷彿擔心自己多吸一口氣都能被撐破了一樣。

 江心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眼神深邃,似乎有無數的情緒和話語沉澱在其中。

 他定定地凝視了他一會兒,開口問道:「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啊……?」言小有全身都僵直著不敢動。

 江心望著他,忽然嘴角輕輕勾了一下,「就是在昨天晚上,我還沒完全睡著的時候似乎聽到你在跟之予說有關於我的事情。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跟他都說了什麼?」

 言小有一瞬間渾身的汗毛都倒立起來了,他緊張地剛往出蹦了一個「我——」字,手機卻突然吵鬧地叫喚起來。

 真是不合時宜。

 那一刻言小有和江心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這句話。

 然而就算不合時宜,電話還是要接的。

 言小有躲閃著江心的目光跳到床頭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G大經濟研究中心的一個副院長打來的,不禁覺得奇怪,他按下通話後道:「喂,陳院長,您好。」

 「小有啊,端午節過得好嗎?去哪兒旅遊了嗎?」陳院長平時跟言小有還比較熟,所以說話也比較隨意。

 言小有:「挺好的,我哪兒都沒去,在家休息。您找我有什麼事?」

 「嗯,是有件挺突然的事,想請你幫忙。」陳院長頓了頓,繼續道:「是這樣的,你知道中心有個『陽光工程』吧?就是跟全國範圍內的十幾處偏遠山區捆綁,派咱們中心的老師到當地去給那裡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教師還有鄉村幹部做經濟學方面的培訓,幫助他們提高對經濟知識的認識、拓寬這一領域的知識面,從而促使山區經濟能在這些人的領頭下獲得更好的發展。」

 這件事言小有在剛進中心的時候就聽說過,於是點點頭道:「我知道這個工程,院長,您打電話來是想派我去嗎?」

 陳院長似乎遲疑了一下,停頓片刻才嗯了一聲道:「本來不該是你去,但之前我們派去L市山區的老師昨天剛剛因為骨折被送回來了,這一時半會兒很難再找到合適的替代人選,我這才想到了你。因為L市那邊的條件格外艱苦,所以都是優先挑年輕老師過去。但現在是暑假,中心裡留下的年輕老師不多,還有幾個要負責開暑期課程脫不開身,你看……」

 「我明白了。」言小有聽出陳院長的為難,不由笑了笑道:「您跟我還客氣什麼,我去。」

 陳院長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時間可能要兩個月左右,最長不超過三個月,九月份還要讓你回來上課,你看這樣行嗎?」

 言小有一聽這個時長不禁看了眼江心,但回答並沒有猶豫:「沒問題。需要我什麼時候過去?」

 「越快越好,方便的話,明天?」陳院長徵詢道。

 「好。」言小有答應下來,「您把相關材料發到我郵箱吧,我今天看看,明天就出發。」

 「好好好,辛苦你了。」陳院長說完又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注意身體」一類的話,然後才把電話掛斷。

 言小有放下手機,回頭再看向江心時,就知道他跟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剛才的話題已經不適合再繼續了。

 不管他要說什麼,也不管江心想聽什麼,選在這個他既將離開兩三個月的時間點以前都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如果雙方心意相同,那麼就是剛剛表白就要面臨分離,言小有害怕自己說出來就會捨不得走。

 而如果兩人心意相異,那在說完這麼敏感的話題後還不能好好化解尷尬就要分開,兩個多月的分別就變成了逃避,而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言小有不想因為這種被迫的逃避讓事態發展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只能等他回來再說了。

 江心已經安靜地穿好衣服。

 言小有看著他,雖然知道他已經聽到了一部分內容但還是主動解釋道:「我們副院長打來的電話,因為一個參與支教項目的老師突然骨折,需要我去代替他,明天就走。」

 「嗯,」江心點了下頭,「去什麼地方?」

 「L市附近的山區,具體的等我一會兒看完材料才能知道。」言小有走過去在他額頭上摸了摸,問:「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江心笑了笑,拿下他的手,「師兄,等下你收到材料轉給我一份吧,我也看看。」

 「幹嘛,你也想去?」言小有開玩笑地說。

 沒想到江心居然真點了點頭,「可以去看望你,送些慰問品。再說萬一你在山裡一不小心丟了,我也知道該去哪兒找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盼著我丟呢?」言小有戳了他兩下,可是看到他對自己笑又覺得心裡悶悶的,於是不大自在地縮回手,撇撇嘴道:「我不跟你說了,先回去收郵件,你好好歇著吧,中午等我給你買飯回來。」

 江心嘴角一揚:「中午我可以做——」

 「不允許。不批准。駁回。」言小有連著蹦出三句否定,走到門口又扭頭道:「乖乖在家等我,敢做飯你就等著老虎發威吧。」

 江心笑得一臉無奈,最後不得不在言小有充滿「威脅」的眼神裡答了聲好。

 言小有欣慰地笑著走了,可等走出江心家門回到自己家,他又不笑了。

 江心笑著看著言小有離開,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家門口,門被關上,他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淡了下來。

 只差一步,就一步。

 但是哪怕只有一步江心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心急而生出任何差錯。

 邁出那一步其實並不難,從言小有的種種反應來看江心也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相信他可以接受自己。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江心自己也明白他在面對言小有時改採取的策略過於保守了。他明明是個以投機為生的人,交易風格也一向是膽大心細、勇於承擔風險的。可是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對於要讓喜歡的人接受自己這件事,他卻連一丁點的風險都不想冒。

 因為這一次,沒有止損點,沒有對沖,沒有風險平攤,更沒有任何的保障。

 一旦賭輸了,他賠上的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

 即便能夠再從頭開始,但誰知道又要花上多久。

 所以一定要穩。

 他一定要等他準備好,徹底準備好。他要讓他能夠心無隔閡地接受自己,要讓他在聽到自己表白心意時不會有絲毫的不知所措,他要讓他能夠心甘情願地跟他在一起,就像之前一起走過那十四年一樣,把接下來他們生命中剩下的幾個十四年也一同走過去。

 因此,為了實現這個心願,他願意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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