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討論會議結束以後,沒有家屬的大師直奔用餐廳,有家屬的都乖乖回去叫伴侶了。
華夏十二位參賽大師裡面,有五位是帶了家屬的,四男一女往電梯走的時候,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大家都懂的表情。
「我忘了帶杯子,」裴大師乾咳一聲,「平時習慣了用自己的杯子。」
「是啊是啊,」其他兩位男大師跟著點頭,「用慣了自己的私人用具,用酒店的東西怎麼都有些不得勁兒。」
唯一的女大師學的是野路子,什麼學派的東西都會一點,人稱米大師,因為她平時請神做法看風水的時候,都喜歡用糯米,至於真名叫什麼,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
「我家那個是個老實人,我讓他待在房間裡,他就會乖乖待在裡面不出來,」米大師倒是沒死撐面子,她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祁晏,「祁大師,您家那位看起來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平時相處起來,會不會出現什麼矛盾?」
祁晏按下電梯,笑著搖頭道:「我家那位挺好的。」
嗯,對著別人說「我家那位」,感覺還挺好的。
「那可真是鐵漢柔情了,」電梯門打開,米大師走了進去,略胖的臉上笑眯眯地,看得出是個心態極好的人,「一看就知道感情好。」
祁晏眨了眨眼,想起岑柏鶴私下在自己面前做的那些事,那不是鐵漢柔情,而是叫鐵漢不要臉。
電梯上升的速度不快,到了樓層後,電梯門緩緩打開,祁晏看到了站在電梯門外的岑柏鶴。
「柏鶴,」祁晏一步跨出電梯,往走廊上看了一眼,「你怎麼站在這裡?」
岑柏鶴牽住他的手,朝祁晏身後幾位大師點了點頭,才牽著人往房間方向走,「我猜你這個時間應該要準備吃飯了,所以就來看看。」
「哦,」祁晏任由岑柏鶴牽住自己的手,跟在他身後慢慢走著,「那我們現在不下去吃飯?」
「先去拿兩件外套,」岑柏鶴用房卡打開門,「你不是個跟我說想去撿貝殼,不多穿件衣服會著涼的。」
「你還記得這事啊,」祁晏笑嘻嘻的蹦跶了兩下,他跟岑柏鶴剛認識那會兒,曾說過他小時候特別想去海邊撿貝殼,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柏鶴還記得這件事,「那我們吃完飯就去。」
岑柏鶴見他一臉期待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麼點小事都能高興起來。
拿好外套,兩人到餐廳的時候,其他幾位大師也都已經到了,還特意給他們兩個留了座位。
因為各位代表口味不同,所以大多時候用餐都是自助形式,想吃什麼口味拿什麼。祁晏人雖然看起來瘦,吃東西的時候卻是無肉不歡,平時比較貴的東西,只要他喜歡,也不會因為好面子不去拿。
當他端著一盤用料珍貴的菜經過呂綱身邊時,呂綱罵了他一句土包子。
「我是土包子我自豪。」祁晏拿著盤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臉是笑的走到岑柏鶴身邊坐下了,留下氣得臉色鐵青的呂綱站在原地。
「你又跟錢大師的徒弟吵架了?」岑柏鶴回頭看了眼,見呂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看他臉色很難看。」
「不管他,這人就是有點矯情,」祁晏分了一塊蝦仁到岑柏鶴碗裡,「這個肉很嫩,嘗嘗。」
岑柏鶴很相信祁晏的舌頭,一般他說好吃的菜,味道絕對不錯。
「很鮮很嫩,」岑柏鶴在祁晏期待的眼神下點了點頭,「很好吃。」
祁晏頓時滿意了,繼續低頭吃飯,一邊吃一邊把自己覺得味道還不錯的撥給岑柏鶴,兩人一頓飯吃飯,愣是塞了不少狗糧到同桌人的嘴裡。
吃完飯,祁晏就拉著岑柏鶴到外面溜躂去了。這個時候大多人都回了房間休息,祁晏脫掉鞋在沙灘上溜躂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多少貝殼,倒是看到了不少螃蟹。
「這些螃蟹長得好肥,」祁晏看到旁邊有個不知道誰放在那的空桶,「要不我們抓些螃蟹拿回去,讓廚房幫我們加工做清蒸螃蟹?」
岑柏鶴拎著祁晏脫下的鞋跟在他身後,聞言笑著點頭:「好啊。」
說幹就幹,祁晏袖子一挽,就開始進行搜尋螃蟹大業,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就找到了不少肥碩大螃蟹。
他在海水裡洗了洗自己髒兮兮的手,心滿意足道,「這個季節吃螃蟹正好,這些夠分嗎?」
岑柏鶴低頭看著桶裡舉著鉗子的大螃蟹,點頭道:「已經差不多了,你快把鞋穿上。」
「哎?」祁晏湊到桶邊看了幾眼,「夠了?」
岑柏鶴看著他被凍得通紅的腳,嚴肅認真的點頭道:「夠了。」
「那我們回去?」
「嗯,」岑柏鶴放下桶,把人拉到旁邊的礁石上坐好,掏出手帕擦去他腳上的水,然後把鞋擺到他面前,「快把鞋穿上。」
祁晏笑嘻嘻的說:「哪用得著用手帕擦啊。」他的腳在褲腿上蹭了蹭,把腳往鞋子裡擠了擠,成功的把腳蹭了進去,「走,回去用清水養一養,明天就蒸了吃。」
「你啊……」岑柏鶴見他這麼粗魯的動作,失笑地在他頭頂讓摸了摸,低頭認命地拎起地上的小破桶,「走吧,我們回去。」
祁晏順手拽住他的一隻手,半自己走半讓岑柏鶴拖著往前走,走道半路的時候,遇到松針國的一對情侶,他們看到岑柏鶴手裡拎著的螃蟹,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你們把這些小生物帶回去做什麼,要殺了它們嗎?」男人為了在女伴面前表示自己的愛心,主動開口道,「兩位朋友,我覺得他們看起來很可憐,不如把它們放了吧。」
祁晏的國際通用語說得不太好,他比較擅長的是書面語,口語方面差了些,所以對方用國際通用語跟他講話,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不過他聽不懂,還有一個十分擅長國際通用語的岑柏鶴在,岑柏鶴直接道,「我們不僅打算殺他,還準備吃了它。」
「天啦,」女伴捂著嘴,一臉不敢置信,「你們真是什麼都敢吃,這太可怕了。」
說完,她嘀嘀咕咕念叨了幾句,大概是沒愛心,小動物多可憐之類。
祁晏覺得自己與這些人說不通,直接對岑柏鶴道:「走吧,我們回去。」尊重動物的生命,不代表什麼都不吃,這完全是兩碼事。他幾萬年前的祖宗進化成人,為的就是在生物鏈上越爬越高,而不是為了什麼都不能吃。
更何況螃蟹這種東西,吃掉有什麼好奇怪的,說得好像只有華夏人才吃螃蟹似的。
「等一下。」
祁晏與岑柏鶴剛走出沒多遠,剛才那個帶著女伴的男士就叫住了祁晏,他用生硬的華夏語對祁晏道,「我用錢買下這些螃蟹,可以嗎?」說完,他從衣兜裡掏出一疊錢,價值足以買二十桶螃蟹了。
祁晏無語地看著這個男人,「先生,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跟他比有錢,他男人可是整個華夏都很有名的有錢人!
男人眨了眨眼,朝祁晏做了一個哀求的表情,小聲道:「抱歉,我很尊重您的飲食文化,只是……」他下巴往後面側了側,「哥們,追個心上人不容易,你們就幫我一次,老天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祁晏:……
見祁晏神情有了變化,男人心中一喜,把錢往祁晏手裡一塞,伸手就要去拿岑柏鶴手裡的桶,哪知道岑柏鶴把桶捏得緊緊地,他壓根就拉不動。
岑柏鶴沒有理他一臉的哀求,只是轉頭去看祁晏,見祁晏點頭以後,才松開手讓這個男人拿過去。
「謝謝,」男人連連朝兩人道謝道,「兩位帥哥,我是松針國的代表亞當.何肯奇,你們叫我亞當就好。」
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桶,眨了眨眼:「你們很配,再見。」
等這個叫亞當的男人離開以後,岑柏鶴淡淡開口道:「這個人眼神還不錯。」
祁晏:……
你可真有原則。
預計好的螃蟹大宴沒了,祁晏懨懨地回到房間,趴在床上哼唧道:「回去我們吃全蟹宴!」
「好,」岑柏鶴打開浴室的洗浴頭,調好了水溫,走到床邊拍了拍祁晏的屁股,「進去洗澡,一身的海腥味。」
「都還沒七年之癢呢,這麼快就嫌棄我了?」
「別鬧,」岑柏鶴把人從床上拎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把浴袍往他手裡一放,「不嫌棄,快去洗澡。」
「還說不嫌棄,」祁晏穿著拖鞋,慢騰騰的去了浴室。岑柏鶴見他慢悠悠地模樣,忍不住搖頭髮笑,有時候真是懶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梁峰上午剛跟老闆八卦完袁家的事情,結果下午就鬧出了事。袁鵬與阮佑衣在外面約會,結果半路上遇到了□□的女徒弟,也不知道怎麼鬧了起來,□□的徒弟竟然劃傷了阮佑衣的臉,袁鵬當場就給了女徒弟一巴掌。
也不知道哪個好事的過路人把這段視頻放到了網上,引起了無數人的圍觀。最倒霉的是,阮佑衣被網友污衊為小三,□□的女徒弟是被劈腿的女友,阮佑衣白白挨了不少罵。
這下子袁家可算是把阮家得罪個乾淨,據說阮佑衣的媽媽帶著人砸了袁家的大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麼大個八卦,梁峰忍不住撥通了岑柏鶴的視頻電話,結果電話一接通,他就看到趴在岑柏鶴身邊用平板電腦玩遊戲的祁晏,而自家老闆樂滋滋地當著人肉靠墊,還一臉的滿足,這模樣看著真有點辣眼睛。
「梁特助,」祁晏瞅到手機屏幕上的人,把平板往旁邊一放,伸頭望了過來。
岑柏鶴見狀怕他摔到地上,忙伸手環住他的肩膀,把人摟緊懷裡:「你小心一點。」
手機這頭的梁峰乾咳兩聲,極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祁大師,下午好。」
「你好,你好。」祁晏靠著岑柏鶴的胸口,「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公事要談,那我去床上睡覺。」
「沒事,沒事,我就是跟老闆說件八卦,」梁峰哪裡敢讓祁晏真的避開,這可是未來連老闆都要聽話的二老闆,身為助理的他,哪裡敢得罪,「你如果感興趣,也可以聽一聽。」
「什麼八卦?」祁晏一聽到八卦兩個字,頓時來了精神,「快跟我們說說看。」
梁峰觀察了一下老闆的表情,見他眼珠子已經落到了祁大師身上,於是清了清嗓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祁晏說了。
「袁鵬這事做得也太不厚道了,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祁晏看了岑柏鶴一眼,「阮佑衣傷得怎麼樣?」
「不知道,我就聽說傷到了臉,別的還不清楚,」梁峰看了眼老闆,見他沒有反應,就繼續道,「不過看阮家的反應,應該是傷得不輕。要說這事,阮佑衣也是無妄之災,明明是袁鵬一直在追求她,最後被罵的也是她。」
「很多人都喜歡同情弱者,苛待女人,」祁晏聳了聳肩,「這並不太奇怪。」
「不愧是祁大師,只有您才能這樣站在女性角度說話,」梁峰對祁大師非常的感激,當初如果不是祁大師幫忙,他妹妹就有可能掉進火坑了,「喜歡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
這話一說,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祁大師身後,老闆那雙凌厲的眼睛正盯著他。
他怎麼就沒管住自己這雙不聽話的嘴呢?
「這話可不能胡說,」祁晏抓住岑柏鶴的手拍了拍,「我喜歡的只有柏鶴一個,別的女人我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剛才在外面遇到的那個女人,你至少看了她五眼。」岑柏鶴捏了一下祁晏的手腕,語氣涼涼地道,「確實要比一眼多。」
祁晏:你沒事還數著啊?
梁峰再也看不下去這兩人秀恩愛了,默默地關掉視頻,拒絕繼續吃狗糧。
岑柏鶴見通話已經結束,就把手機扔到一邊,攔腰把祁晏抱到床上:「你看別的女人那麼久,有沒有想過怎麼補償我?」
「親愛的,」祁晏捏了捏岑柏鶴的臉,「我覺得你現在越來越不要臉了。」
捏住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岑柏鶴低聲笑道:「臉是什麼,可以吃嗎?」
「能!」
「那我來嘗一嘗你的臉。」
夭壽哦,好好一個正經男人,說不要臉就不要臉了,這可不是他帶壞的啊!
交流會正式開始的第一天,祁晏紅光滿面地與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師走在一塊,格外的青春靚麗,就像是一堆老人參裡面跳進了一個水嫩嫩的白蘿蔔,亮眼得不行。
第一局就是所謂的辯論賽,雖然大家的修行體系壓根不搭界,但是還是圍繞著人文、自然、環境、道德等方面展開了激烈的討論。祁晏在這一輪裡面表現得特別出色,加上還有一個特別不要臉,嘴又賤的呂綱,硬生生的氣暈了一個銀杏國的大祭司,據說這位大祭司能夠聆聽神的歌聲,只可惜這位能聽到神的歌聲的大祭司,卻聽不得祁晏與呂綱的嘴炮。
以前常常都是華夏國被其他國家年輕人氣得不行還要保持微笑,這一次終於反虐了回去,華夏的大師們表面上一副「年輕人真胡鬧」的表情,內心卻揮舞著小紅旗,恨不得挑著草裙舞表示,幹得好,干的妙,沖上去再來一炮。
也不知道祁晏與呂綱是不是聽到了諸位大師的心聲,一路上過五關斬六將,憑著過厚的臉皮,過貧的口才,過硬的心理素質,硬生生把好幾個不太友好國家的代表氣得渾身哆嗦,砸杯摔筆。直到辯論賽結束,祁晏與呂綱才意猶未盡的閉上嘴巴。
兩人在辯論賽上雖然強強聯手互攻,可是辯論賽一結束,他們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白眼,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土包子!」呂綱小聲罵。
然而祁晏耳朵的聽力很好,他轉頭回罵一句:「矯情鬼!」
「你罵誰?!」
「誰答應我罵誰咯……」
「祁大師,」裴大師知道這兩人不和,忙拉住祁晏的手,「上次那個請神符我一直畫不好,你幫我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對對,我也畫不好,我們一起回去討論討論。」幾位大師擁著祁晏,連勸帶拉把人給帶走了。
祁晏:……
這是在哄小孩子?
呂綱看著祁晏被其他大師拉走,沉默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