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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風》第95章
☆、第95章 揚名

 箭頭拔出的過程很快,趙宗治的動作穩重而利落,比想像中順利得多。最讓人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箭頭拔離後沒呈現大量出血的情況,比大夫之前預測的要好。兩個大夫一個緊急清理傷口,另一個以最快速度止血和針灸,均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慕君頡如願陷入昏睡,只是眉頭始終緊皺著,顯然在睡中依然忍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他身上其他地方也不可避免有很多細小的傷痕,被大夫一併處理好了,上了最好的傷藥,仔細包紮起來。

 大夫所能做的都做完了,現在就待慕君頡靠意志自己醒過來。

 趙宗治耐心的反覆撫平慕君頡皺起的眉,低頭吻著他的手背輕輕哄道:「沒事了,安心睡吧。」

 ——如果努力醒來的過程讓你感覺痛苦,那麼你可以就這樣安心的睡去,不努力甦醒甚至想要放棄也沒關係。反正無論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不管是虛幻的夢境還是冰冷的地底,都不會讓你孤單。

 戰事徹底結束,雖然慕君頡不在,但他手下兩個忠心的副將帶著傷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了掃尾工作,擔驚受怕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元孟百姓紛紛走出家門歡呼劫後餘生,真誠的沖守城的戰士們感謝。

 傍晚的時候雪終於停了,只是北風依舊寒冷,呼嘯的捲起元孟城中緩緩奏鳴的哀樂聲。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的在這麼一場異常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校尉營損失慘重,清點下來死亡人數超過了一半,剩下的也都負了或輕或重的傷。接近古稀之年的老族長在孫兒的攙扶下,已經去了慕君頡的住處兩次,只為能等他清醒時當面感謝他保住了城內近乎九成百姓的性命。

 縱然幾個大夫都說慕君頡的情況比預估的樂觀,可直到第二天慕君頡仍沒有醒。蘇遠已經馬不停蹄的取來了大還丹,但他昏睡的程度太深,蘇琅琛試了好幾次,口對口的將丹藥抵入咽喉才好容易給喂了進去。慕君頡的臉色似乎因此好了一些,不再是面無人色的蒼白,可在蘇琅琛眼裡依舊覺得無比驚心。

 只有趙宗治始終保持著平靜,守在一旁凝視著心上人精緻的眉眼,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在心裡描摹。

 越是描摹就越是入迷,愛一個人到了深處,連對方的缺點都無比喜歡。眼尾延伸的嫣色,唇間微翹的弧度……,每個小細節都令他愛戀不已。

 於是待慕君頡終於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趙宗治,一睜眼便撞進了對方深邃的目光裡。

 「慕慕……」趙宗治幾乎屏住了呼吸,聲音非常輕,彷彿生怕音量稍微大一點就會驚嚇到那雙剛剛打開的如蝶翼般輕顫的眼睫,讓它們再次合起來。慕君頡的神色還有點迷茫,趙宗治小心的問:「要不要喝點水?」

 慕君頡下意識想要點頭,可是只稍稍一動便牽扯到傷口,頓時皺緊了眉:「疼……」

 趙宗治的心立即跟著揪起來,「疼的厲害嗎?」

 平常沒人管時,受再大的傷也覺得自己能撐過去,可偏偏有人擔心了,慕君頡反而莫名感到委屈起來,全身上下連每個毛孔都叫囂著喊疼,「嗚嗚,好疼……」

 大夫趕來也無能為力,只能嘗試去熬些止疼的藥來。傷口處火燒般劇烈又綿綿不絕的疼痛讓慕君頡輾轉難安,連一雙漂亮的眼睛都泛起了水光,「木頭……」

 「我在,」趙宗治將慕君頡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不怕啊。」

 怕牽動傷口,慕君頡不敢咳嗽也不敢用力呼吸,說話輕如蚊蠅,「木頭……」

 趙宗治知道慕君頡向來怕疼,記得以前在雞鳴寺追小偷,不過扭了一下腳都要委屈好半天,當即便讓趙宗治心疼到的坐立難安。經過這些年來,就更見不得慕君頡受任何一點點傷,而慕君頡如今的情形就是在要趙宗治的命,「很疼對不對?」

 慕君頡沒有回答趙宗治,甚至也沒有要趙宗治回應自己的意思,只繼續唸著趙宗治的名字:「木頭……」

 趙宗治給慕君頡擦汗濕的額頭,像哄小娃娃一樣安慰著他:「不怕啊,大夫說傷口已經開始有癒合的趨勢,明天就會覺得好一些了。」

 「木頭……」慕君頡繼續毫無意義的一次次唸著趙宗治的名字,彷彿只要唸著就能止痛一樣。

 趙宗治一次也不落的認真回答,耐心的低哄:「我在,不怕。」

 就這樣唸著唸著,慕君頡在趙宗治的低哄中慢慢睡了過去。

 然而疼痛總如影相隨,讓他無法安眠,不到兩個時辰慕君頡再次醒來。已經是黎明時分,四周燭火搖曳,趙宗治閉著眼倚在床邊淺眠。

 知道趙宗治這幾日來一定是累壞了,於是慕君頡一動也不動,默默的重新閉上眼,以免吵醒了他。

 疼痛使慕君頡覺得身體浸透了疲乏,沒有絲毫力氣,可越疲乏越睡不著。慕君頡在心裡猜測著外面的情形,如今元孟守住了,若赫連鵬按照之前和他商議好的策略執行完畢,那麼接下來劉太師肯定會主張兩國議和。另外元孟的城牆要重建,大量傷員要安置,眼下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是他能安心躺著養傷的時候。

 才半個時辰的功夫身上再次被冷汗打濕,慕君頡不斷通過用思考來轉移對疼痛的注意,可痛感仍沒有減弱分毫。

 外面好像起了大風,呼呼的吹打在窗櫺上,緊接著門似乎被誰輕輕推開,帶進了一陣氣流,燭燈因此搖晃起來。

 慕君頡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看到蘇琅琛輕手輕腳的朝他走來,而趙宗治早在門開的那一刻就警覺的睜開了眼。

 慕君頡這才感覺到不對勁,以他的武功明明再細微的聲音也能聽見,卻始終沒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

 見慕君頡醒了,蘇琅琛停在床前輕輕喚:「慕慕……」

 慕君頡聞言看向蘇琅琛,想要說話卻沒有力氣,最終放棄了開口,對他笑笑。

 這樣虛弱的笑容,笑得蘇琅琛心都碎了。除了對慕君頡的心疼,還有對自己的難過,——慕君頡在趙宗治面前委屈示弱,在他面前卻是強撐疲倦的微笑。孰近孰遠一目瞭然,蘇琅琛這一刻才無比清楚的認識到當年那個纏著他撒嬌耍賴,軟軟的連聲喊琅琛的小慕慕徹底回不來了。

 心裡難過,蘇琅琛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只陪著他的寶貝溫柔的笑著,「是不是還很疼,有沒有覺得好些?」

 慕君頡對前一個問題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卻一時間忘記蘇琅琛瞭解他甚深,只消一眼就從他汗濕的額頭看出他仍在強忍疼痛的事實,可也不點破,只幫他把臉側一縷被咽濕的烏髮攏到耳後,在觸到溫度明顯偏高的皮膚時微皺起眉:「好像有一點燒。」

 受外傷後起燒是很正常的事,大夫給慕君頡的傷口換了紗布,喝完藥後慕君頡終於有力氣問出口:「我的內力是不是沒有了?」

 這次慕君頡完全是靠深厚的內力才保住性命,代價就是拔箭後內力隨之散去大半,幾乎全無。一時之間兩個男人都不敢回話,都是練武之人,自然知道內力的重要性,失去內力對任何一個習武者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趙宗治猶豫許久還是如實道,「沒有武功了也沒關係……,以後我就是你的兵器,寸步都不離開你身邊。」

 「……果然沒有了啊。」慕君頡只淡淡道了這一句就不再說話了,沒有表現出傷心也沒有生氣,這樣卻讓人覺得更心疼,還不如看他把情緒發洩出來好一些,蘇琅琛忍不住開口:「慕慕,都是我的錯,你要是氣我隨便怎麼懲罰我都行,或者等傷好了就狠狠打我一頓好不好?」

 「不是你的錯……」慕君頡搖搖頭,用眼神安慰蘇琅琛說沒關係,繼而露出迷濛和恍惚,顯然是疲倦到極點,又要睡了。

 早飯之後老族長終於見到了慕君頡,看著重傷而蒼白的少年,老族長有很多話要講,卻一時不知要從何說起,慕君頡先自責的開口:「是我無能,沒能保全所有百姓。」

 「將軍何出此言,」老族長眼中已泛起淚意,「將軍是整個元孟的救命恩人,請受老夫一拜!」

 說著老族長就要哆哆嗦嗦的下跪,慕君頡現在還只能坐著不能亂動,立即讓副將把他扶起來。老族長說著說著竟涕淚交加:「元孟常年遭受戰亂,來來去去駐守的官員不知有多少個,可始終都不棄百姓於不顧、願意和元孟共存亡的只有您一人而已,」老族長不顧副將的阻攔堅持沖慕君頡跪地而拜,連同門外一起跟著來探望的百姓也跪了下來,「我們元孟百姓,叩謝將軍救命大恩!」

 之前和常勝將軍赫連鵬以及有名的烏戟鐵騎一戰,慕君頡帶領校尉營打了個平手,如今守城一戰,不僅折損掉足足五萬西夏軍馬,還成功守住元孟,——慕君頡和校尉營這兩個名字,從此傳遍兩國。

 而本不在戰局圈的朔平鎮的失守,致使信遠將軍錢榮不經仁宗帝旨意私自帶兵前往朔平的事被揭發出來,仁宗帝大發雷霆,連帶錢氏滿族都被定罪。劉太師本盤算好讓錢榮去朔平鎮靜待時機,在校尉營和赫連鵬的烏戟鐵騎鏖戰到雙雙損傷之際以『救援』之名前去圍剿兩軍,坐收漁利,卻反過來被赫連鵬突襲至全軍覆滅,——如今不論慕君頡還是赫連鵬都安然無恙,劉太師反而失掉錢榮這一有力的臂膀。

 果不出慕君頡所料,彼時的朝堂上劉太師極力主張趁勝議和,列舉種種理由最終使仁宗帝點頭認可,另派安郡王趙從古前來參與議和,兩國達成協議,將地點定於安歸迦。

 慕君頡現在失去內力,幾乎和普通人無異,甚至說連健康的普通人都比不上,因此趙宗治對待他比以往更小心十倍,完全當作易碎的珍寶甚至小娃娃般小心翼翼的看護和照顧著,恨不得時刻含在嘴裡,因此對慕君頡要去安歸迦一事上,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步,甚至限制了慕君頡傷好之前的所有行動。

 意見不和結果是自然是爭吵,儘管這完全是慕君頡單方面的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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