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說謊

　　「這是給我的？」斯內普看著桌子上被處理成材料的綠玫瑰，淡淡地問道。

　　哈利點了點頭，笑著說：「綠玫瑰是一種比較難得的材料，但是制作靈魂緩和劑的時候又是一味必要的材料。所以，我想是不是要留著它們，將來也許用的到。」

　　斯內普神色不明地凝視以色列綠玫瑰的翠綠花瓣，低沉地問道：「這些花，是誰送給你的？」

　　哈利頓了一下，眨了眨眼。

　　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教授關於格林德沃他們的事，那樣勢必會牽扯到自己的秘密，想到了這一點後，哈利神色如常地說：「不認識，信上只說是我的支持者。「

　　斯內普望著哈利碧綠而清澈的眼眸，沉默不語，良久，他轉開臉，把處理好的綠玫瑰放到了櫥櫃裡，沒有說話。

　　哈利看著沉默的斯內普，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教授還是看出了自己在說謊。

　　說一個謊，就要無數個謊言去掩飾。

　　可是，即使自己萬分不想對教授撒謊，也不得不一錯再錯。

　　他還沒有做好准備讓教授知道自己的秘密。稍有不慎，現在所做的一切改變，都可能化為傾圮。

　　對不起。

　　哈利無聲地對黑發男子的背影道歉，然後離開了地窖。

　　在最終的那一刻揭曉前，他寧願做一只鴕鳥。

　　斯內普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後，扣上了櫥門。他微微握緊了拳，闔上了眼。

　　為什麼在察覺那個少年在說謊的時候，自己會那麼不悅？

　　有什麼東西開始失控了。

　　%%%

　　新學期開始以來，一起石化事件都沒有發生。同學們開始樂觀起來。自從納威和差點沒頭的尼克被石化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似乎差不多每個人都認為那個攻擊者，不管他是誰，已經永遠洗手不干了。三月裡，記住曼德拉草在第三溫室裡開了一個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舞會，這使斯普勞特教授非常高興。

　　「等它們像一道別人的花盆裡時，我們就知道它們完全成熟了。」她對哈利說。「然後我們就能使醫院病房裡那些可憐的病人都活過來。」

　　在復活節假期裡，二年級學生又有了新的事情要考慮。他們應該選擇三年級的課程了，拉文克勞的小鷹們都慎重以待。

　　「你要選什麼課？」德拉科早晨的時候來到拉文克勞的長桌上問哈利。這是自打情人節後哈利堅持不說送花者到底是誰後，德拉科第一次跟哈利說話。

　　「噢？你又開始跟我說話了？」哈利挑眉，笑眯眯地說。

　　德拉科臉紅了紅，清了清嗓子，「我想明白了，我早晚會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的，讓時間告訴我們吧！」德拉科扭了扭頭，嘴硬道。

　　「哦，是的是的，你總會知道的。」哈利微笑著安撫炸了毛的鉑金龍，「那麼你想選什麼課程？」

　　「我也沒有什麼主意，也許保護神奇生物課還算有點意思。你選的什麼？」

　　哈利把自己的表格遞給德拉科後，鉑金少年有點吃驚。「我以為你會把所有的課程都選上了呢，沒想到才選擇了兩門。」

　　「沒有必要選擇所有的課程，」當佩內洛-克裡瓦特看到二年級生們為了選課而糾結的樣子時，提出了建議，「貪多嚼不爛，不如專精兩三門課程，這樣可以更有利於你理解，而且也不會太累。」

　　德拉科聽見了之後，看了看自己的表格，「我想我也選兩門就好。」他把表格還給了哈利，「我選了一門跟你一樣的。」

　　至於哈利，他早就對於新課的選擇早就做好了決定，古代魔紋和算術占蔔一直都是他想學的課程。他把表格遞給了身為級長的佩內洛。

　　「這兩門可都不好學……」佩內洛看了看哈利的表格說道，「不過都是很有意思的課程，如果學會的話會對你的魔法掌握更加有幫助。」

　　早在哈利跟萊雅和格林德沃研究黑魔標記的時候就發現了古代魔紋的作用很大，至於算術占蔔則是自己成為傲羅後在閑暇的時間拿來消遣的工具，然而卻在意外中發現其中的魅力。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如果自己再選擇了占蔔課那麼自己就是個傻子，至於沒有選擇保護神奇生物課——雖然很對不起海格——但是哈利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再去和炸尾螺什麼的搏鬥了。

　　學期末的最後一場比賽是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這關系到哪個學院能獲得學院杯的問題，因此在星期六的上午，大廳裡鬧鬧騰騰的，尤其是獅院和灌院的氣氛尤為緊張。

　　今年拉文克勞在魁地奇比賽中表現的不是最好，在四個學院中位列最後，因此小鷹們相當淡定地看著另外兩個學院的隊員彼此卯著勁往自己嘴裡塞進吐司和培根，好像吃的越多到時候比賽的時候就可以飛的越好一樣。甚至一些小鷹們都開始打賭猜測哪個學院最終會獲得勝利。

　　上一世究竟是誰贏了？哈利喝下一口牛奶，托著腮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無奈自己實在是經歷過太多的比賽了，而且時隔二十多年了，自己是在記不清楚當初到底是什麼情形，不過鑒於格蘭芬多輸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出意外應該會是格蘭芬多獲得最後的勝利。

　　可是……哈利揉了揉額角，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快到十一點了，校隊的球員都開始相繼離桌，去球場做准備工作了。佩內洛掏出一面鏡子照了照自己，然後站起身，走向了格蘭芬多的長桌。

　　「我賭一個加隆，佩內洛是去給珀西加油了。」蒂姆做了一個鬼臉，跟大家說道。

　　哈利看著佩內洛笑意盈盈地走向珀西，皺著眉。

　　他到底忘記了什麼？

　　突然，哈利看到了厄尼-麥克米蘭從赫奇帕奇的桌子上站起來，走向了大廳的出口。！

　　哈利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奔向了大門。

　　他想，他記起來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了。

　　當初二年級的這個時候，格拉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比賽被取消了。因為那個時候發生了一起石化事件，佩內洛-格裡瓦特是其中一個受害者，至於另一個——是赫敏！

　　哈利瞄了一眼格蘭芬多的長桌，這個時候，赫敏和羅恩、納威還沒有離開，那麼現在還來得及！

　　「麥克米蘭！」離開大廳後，哈利在走廊上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厄尼-麥克米蘭。

　　高個男生轉過頭，一臉迷惑地問，「有什麼事嗎？波特？」

　　「有些事情想請教你，我們能借個地方說話嗎？」哈利不動聲色地把厄尼帶到走廊北面盡頭的窗戶前，透過羅馬式的雕花窗戶，可以看到明淨的湛藍天空。

　　「什麼事？」厄尼雖然奇怪平時跟自己沒有什麼交集的哈利回來找自己，但還是跟了過來。

　　「你最近有沒有碰過什麼奇特的東西？」哈利凝視著厄尼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

　　厄尼-麥克米蘭的瞳孔緊縮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知道你在說什麼……波……波特」

　　「比如說一個……杯子？」哈利仿佛沒有看到厄尼的窘迫，神色如常地問道。

　　「……沒有……」厄尼的臉上開始汗涔涔的。

　　「那麼你有沒有時常發現自己身在一個不知道的地方，而且完全忘記自己是怎麼到的？有沒有覺得自己經常感到疲倦？還有，你有沒覺得自己經常忘記什麼事情？」哈利一個接著一個地提出尖銳的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的？」厄尼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哈利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厄尼神色不安的臉，說道，「我想你應該意識到了那個東西被下了黑魔法，是不是？」

　　「不！不可能！那是赫奇帕奇的聖杯，怎麼可能被黑魔法影響？」厄尼激動地叫道，等他自知失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背對著窗戶的高個少年沒有看到窗外一直蒼色的禿鷹飛過了天空，哈利斂眉，藏在袖子裡的手不知不覺攥成了拳頭。「決鬥俱樂部的那天，是你對蛇下了增強咒吧？」

　　厄尼想辯解什麼，可是最終一個字也吐不出。他重重嘆了一口氣，臉色蒼白，虛弱地說：「我很抱歉，波特。我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是怎麼了，也許我真的被黑魔法控制了……可是，那是赫奇帕奇的聖杯啊，怎麼會……」

　　見目的達成，哈利沒有再逗留，「我希望能看到你自己把聖杯交給院長或者校長先生，我想也許他們會有辦法，麥克米蘭。」哈利斂眉，微微頷首，離開了窗邊。

　　至少，赫敏和佩內洛這一次應該不會被石化了吧。哈利這樣想著，煩亂的心稍稍有了些許安慰。

　　確實是這樣，可是更糟的來了。

　　下午上變形術前，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已經坐在教室裡了。可是直到上課鈴響了的時候，麥格教授也沒有到達教室。正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麥格教授臉色蒼白地走了進來。

　　「現在……所有的同學……」她快速地說道，「馬上回到各個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不要出來！」

　　哈利心裡一沉，難道襲擊事件又發生了？

　　「又出事了，」麥格教授對著房間裡疑惑的同學說，「一個學生被怪獸擄走了。直接帶進了密室。」

　　同學們發出驚呼，彼此激動地小聲討論著。哈利迅速看了一眼赫奇帕奇坐的地方，發現厄尼-麥克米蘭好好地坐在那裡，神情驚訝。看來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麼，就是貝拉特裡克斯親自做的了……

　　「所以，我希望你們一定要呆在宿舍裡，千萬不要為了逞英雄而跑出來！」麥格教授緊緊地皺著眉，「我相信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應當不會那麼魯莽。」

　　當學生們魚貫走出教室後，哈利馬上跑到了上次諾麗斯夫人被石化的那面牆的地方。

　　上面又有了一行新的字：

　　「他的屍骨將永遠留在密室。」

　　哈利眸色沉澱成了深邃的墨綠，手指不由得握緊了拳。

　　到底是誰被貝拉特裡克斯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