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游走球

　　在哈利和一群學生圍觀牆上的字時，費爾奇被喧嘩的學生吸引過來，他用肩膀擠過人群。接著，他看見了洛麗絲夫人，他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驚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臉。

　　「我的貓！我的貓！洛麗絲夫人怎麼了」他尖叫道，「誰殺死了我的貓？！誰？誰干的！」

　　「費爾奇！」

　　鄧布利多趕到了現場，後面跟著許多其他老師。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過學生身邊，把洛麗絲夫人從火把支架上解了下來。

　　鄧布利多長長的鷹鉤鼻的鼻尖幾乎碰到了洛麗絲夫人身上的毛。他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片仔細端詳著它，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這裡戳戳，那裡捅捅。「我想我們需要找一個地方研究一下。」他終於說出口。

　　洛哈特急煎煎地走上前來。

　　「我的辦公室離這兒最近，校長——就在樓上——你們可以——」

　　「謝謝你，吉德羅。」鄧布利多說。

　　沉默的人群向兩邊分開，讓他們通過。洛哈特非常興奮，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匆匆跟在鄧布利多身後；麥格教授和斯內普也跟了上去。

　　哈利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駐足沉默了片刻，最終向桃金娘告別，轉身回到了地窖。

　　此時的地窖當然還沒有人，斯內普此時應該還在和鄧布利多他們研究石化的洛麗絲夫人，哈利拿上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躺進放入熱水的浴缸，哈利放松了四肢，將頭仰在瓷磚壁上，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首先，是那件石化事件。要不是哈利親眼看到日記本已經被格林德沃親手銷毀了，他還真以為歷史的軌道不可逆轉。

　　那麼，如果不是日記本的話，那個正在作怪的魂器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關鍵在於，那個被操縱的人是誰？

　　還會是金妮嗎？不，應該不會是，那麼，究竟是誰？

　　哈利揉了揉太陽穴上突突跳動的血管，緩緩吐出胸腔中的濁氣。

　　還有，在忌辰晚會上格雷夫人說的話。那個魔紋咒語……湯姆‧裡德爾曾經詢問過的咒語……

　　哈利預感今年他要忙的事情很多。

　　洗完澡後斯內普還沒有回來。眼看都快十點了，哈利換上寬松的白襯衣，米色棉布長褲，走到教授專用的辦公桌前。哈利自己另外拖了一把椅子到桌子邊坐下，翻了翻桌子上的幾疊羊皮紙，抽出一年級的魔藥作業開始批改起來。

　　哈利一邊揉著自己半干不濕的頭發，一邊仔細批讀著筆下的作業。已經長到及頸的發梢聽話地帖服在脖頸，哈利心裡考慮是否用切割咒把頭發弄短一點，至少看起來比較利落。

　　沒有辦法，魔法界似乎很少有理發店，巫師們也似乎都不將關注點集中在這上面，而是任其頭發生長。比如鄧布利多教授的一頭白色長發，海格茂密糾結的毛發，還有德拉科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一頭漂亮的鉑金色長發。至於女巫們就更簡單了，披著長發、扎起來或者干脆盤成髻。如果是想留短發的巫師們，都選擇用切割咒解決。在這一點上，巫師們就大大落後與麻瓜了。

　　也許他應該向德拉科請教一下，想到德拉科油光水滑的大背頭，哈利抖了一下，放棄這個想法。那麼斯內普教授該是個不錯的選擇，他那門簾式樣的頭型也切割地很整齊啊……哈利在心裡面不厚道地笑了。

　　唉，他還是忍忍吧，到了聖誕節回家時再去麻瓜界剪頭吧。，但願有那時有沒放假的理發店。

　　在哈利開始批改二年級作業時，斯內普終於回來了。

　　「教授，」哈利站起身問好，「我擅自主張，先幫您開始批改起作業了。」

　　斯內普沒說什麼反對的意見，點點頭，走向自己的位置，一邊拿起另一摞作業，一邊惡狠狠地說：「洛哈特那個白痴！」

　　哈利疑惑地問：「他又做什麼惹您生氣了？」

　　斯內普嘲諷地說：「我們不得不忍受那個白痴在我們面前發表長篇大論，他闡述了不下二十個關於那只貓情況的觀點。」

　　「那麼，那只貓是死了嗎？」哈利馬上問道。

　　「沒有，鄧布利多說是石化了，需要成熟曼德拉草配置的魔藥才能解決。」斯內普解釋道。

　　哈利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點還沒有改變。

　　「不過，那個洛哈特堅持希望由他配置魔藥，顯然他還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魔藥教授表示很憤怒。

　　想起上次吉德羅‧洛哈特被巨癢藥水折磨得花容失色的樣子，哈利就心情愉悅起來。「那麼，你沒讓他再加深一下教訓的印像？」他幸災樂禍地提議道。

　　「不行了，」魔藥教授遺憾地說，「波比在上次就告訴我了，她不想再見到洛哈特因為某些原因住進校醫院了，因為那對她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

　　洛哈特在各個領域都向別人指手畫腳，並表現出一副博學多才的樣子確實很容易引起專業人士的不滿，哈利心裡很贊同。

　　「你今晚去哪裡了？大廳裡沒有看到你。」斯內普突然問道，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哈利。

　　哈利聳聳肩，「我應哭泣的桃金娘的要求參加了格蘭芬多幽靈尼克的忌辰晚會，那可是相當刺激。」

　　看到男孩一臉不堪回首的表情，斯內普認同地點了一下頭，囑咐說：「最近你別經常出去亂逛，學校開始不太平了。」

　　哈利淺笑著點點頭，「我明白。」明白是一個方面，至於是不是執行就不一定了。

　　「那麼，你回去睡覺吧，作業我批。」

　　「晚安，教授。」

　　「……」斯內普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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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好幾天，學生們不談別的，整天議論洛麗絲夫人遭到攻擊的事。費爾奇的表現使大家時時刻刻忘不了這件事。他經常在洛麗絲夫人遇害的地方踱來踱去，似乎以為攻擊者還會再來。即使他用「斯科爾夫人牌萬能神奇去污劑」擦洗牆上的文字，那些文字仍然那麼明亮地在石牆上閃爍。費爾奇如果不在犯罪現場巡邏，便瞪著兩只紅通通的眼睛，偷偷隱蔽在走廊裡，然後突然撲向毫無防備的學生，千方百計找借口關他們禁閉，比如說他們「喘氣聲太大」，或「嘻皮笑臉」。

　　今年的十一月，英國格外寒冷。

　　操場上已經是寒氣彌漫了，再加上至少有一百只攝魂怪的看守，學生們已經很少再去操場上玩鬧了。

　　但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對於巫師們來說，魁地奇就是他們瘋狂的所在——即使是對於小巫師們也一樣。

　　所以，即使天陰得快要下雨，學生們還是穿上厚鬥篷，來到看台上觀看新一屆的魁地奇學院杯。

　　因為答應了德拉科要來看他的第一場比賽，哈利難得來看一次魁地奇。

　　這一世以來，哈利已經鮮少到看台上觀看比賽了，他把時間都花在了那些沒完沒了的研究上，有時候想想，哈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從前是那麼喜歡魁地奇的，而現在，他卻連看一場球賽都要費盡心思才能排出時間來。所以，當哈利坐到了熱鬧的看台上、仰著頭看著在空中一個個飛過的隊員並時不時為了幾個好球發出幾聲歡呼時，他覺得這種感覺已經陌生得快要記不起來了。

　　鉛灰色的天空下起了冰冷的雨，哈利為自己施了一個防水防濕後，眯著眼睛尋找德拉科的身影。

　　朦朧的雨幕中，那道鉑金色的身影依舊非常耀眼，哈利發現他和格蘭芬多的一位找球手不斷拼速度向前追逐著，難道——

　　果然，金色飛賊在他們前方調皮地跳躍著。

　　哈利不禁露出了微笑，看來這讓人難受的天氣終於可以不用折磨他們了。

　　突然，哈利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一只沉重的黑色游走球突然朝看台衝過來，直直地飛向哈利。看台上的觀眾發出了尖叫。

　　哈利迅速拔出魔杖，指向迎面而來的游走球，「力盡松懈！」

　　游走球滯緩了一下，又向哈利衝了過來，哈利馬上扔了一個障礙重重過去，迅速從看台上跑下來，以免避免傷及其他同學。他一路狂奔，時不時往後面扔一個障礙咒。

　　游走球每次被阻隔一下，就又恢復衝勁向哈利襲來。

　　多比，我真謝謝你了！哈利在心裡抱怨，然後跑向了球場空曠的地方，天空中的球員已經亂了手腳，只能原地呆在自己的位置。

　　「四分五裂！」哈利大喝，然後迅速趴在地上

　　身後的游走球爆裂開來，炸成了幾塊黑色的殘骸在半空中四散。

　　看台上的觀眾再次發出了驚呼，這一次是慶幸地感嘆。

　　哈利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冷汗。與此同時，德拉科抓住了金色飛賊，觀眾們有開始歡呼鼓掌起來。

　　哈利一路小跑，跑向了禁林邊幽靜處。

　　「多比！」他衝無人的地方叫道。

　　然後，過了幾秒中，空氣中響起了噗啪一聲，一只矮小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哈利三步遠的地方。

　　「哈利‧波特……」小精靈喃喃地說。

　　「多比，剛才的事情是你做的嗎？」哈利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多比睜大了眼睛，目光閃爍了幾下，最終敗在了哈利平靜的注視中，「是……」它小聲說道，垂下了腦袋。

　　「為什麼呢？」哈利慢慢地問道。

　　多比迅速抬起頭，激動地說：「哈利‧波特，霍格沃茨不再安全了，你不能在待在這裡了，還是趕快離開吧！再待下去……」它突然止住了聲音，好像有人掐住了它的脖子似的。

　　哈利心思一動，「你的主人禁止你說這件事嗎？」

　　多比無法說話，大大的眼睛閃爍著。

　　「那麼，學校不安全是你主人造成的嗎？」

　　多比搖了搖頭，說話了，「不是我的主人，是一位夫人，但是多比被禁止說她的名字。」

　　哈利了悟了。「是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裡斯嗎？她來過你主人那裡。」

　　多比眨著眼睛。

　　「你主人禁止你說貝拉特裡克斯去過他那裡嗎？」

　　多比還是沒有說話。

　　「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多比尖細地說。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哈利問道。

　　「不知道，門被鎖上了，多比聽不到。只是最後那位夫人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多比哆嗦了一下，「哈利‧波特，多比求求你了，離開霍格沃茨吧！」

　　哈利堅決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多比，我不能。如果她要來殺我，我會在這裡等著她的。」他拍了拍多比的頭，「回去吧，多比，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那個女人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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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回到地窖的時候，教授正坐在沙發上飲一杯伏特加咖啡。修長的手指端著杯子，透露出一種說不上來的風情。很好看，哈利只能這麼說。

　　「你剛才上哪去了？」魔藥教授看到哈利進門後問道。

　　哈利頓了頓，「去廚房吃了點東西。」他輕聲說道。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對他說謊。

　　斯內普挑了挑眉，沒有揭穿哈利拙劣的謊言。

　　「今天那只游走球是怎麼一回事？」

　　哈利聳肩，「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我運氣不佳吧。」他淡淡地自嘲。

　　斯內普放下了咖啡，抬起頭注視著哈利，墨色的眼睛深沉得讓人沉溺其中。

　　「你……」他低沉地開口，聲線醇厚地像大提琴的音色，說出的話卻讓哈利一瞬間血液凝固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