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襲擊

　　回到地窖，哈利坐在自己的床上，拿出隱形衣放到口袋裡，然後從衣襟中抽出那個帶有金色沙漏的精細鏈子。

　　金燦燦地細砂在水晶沙漏裡閃閃發光，精致而美麗。

　　哈利輕輕撫摸著轉動的圓盤處，若有所思。

　　也許有些事情需要確認一下。

　　聖誕節放假前的最後一個禮拜，又一起石化事件發生了。

　　這次是納威‧隆巴頓和格蘭芬多的幽靈尼克。

　　再次上演的石化事件讓學生的恐慌達到了頂點。說來奇怪，最使人們感到恐慌的倒是差點沒頭的尼克的遭遇。人們紛紛討論起連幽靈都能石化的了的怪物究竟是什麼。什麼東西能對一個幽靈下此毒手呢，人們互相詢問；什麼可怕的力量能夠傷害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呢密室的傳說再次甚囂塵上。

　　哈利到過校醫院看望過納威，那個總是帶著靦腆笑容、臉色紅潤的圓臉男孩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副冰冷蒼白的僵硬軀殼，臉上的表情凝固成了驚恐的神色。這讓哈利心裡很不好受。在他所經歷的過去中，納威自然沒有被石化過。而現在，出現了這樣的偏差，原因是什麼，不用費力想就能夠明白。

　　那個瘋子，貝拉特裡克斯……你太過分了。

　　哈利臉色冰冷如水，沉默地離開了。

　　因為再一次的石化事件，學生們差不多是爭先恐後地去預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座位，盼著可以回家過聖誕節。哈利揮別了可憐巴巴的德拉科，提著小皮箱坐上了火車。

　　雖然可以通過消失櫃直接回家，但通過火車這種通行方式似乎更有意義而且在別人眼裡更合乎常理。畢竟一個沒有交留校申請的學生本該就是要坐著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回家的。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旅途時間，足夠哈利把萊雅和格林德沃的來信看得更加透徹，同時對黑魔標記的消除也更有信心。也許聖誕節後，這件長達一年的研究終於可以畫上了休止符？

　　在下火車的時候，哈利好心情地提著行李跳了下來，一跑一躍地奔向了等在月台的教父「教母」。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幾乎是同時，哈利和教父教母向對方說道。然後，彼此撲哧一聲笑了。

　　大人們揉了揉哈利的腦袋，結果行李，然後一左一右挎著哈利的胳膊，移形幻影回格裡莫廣場12號。

　　來到客廳，一棵華麗高大的聖誕樹立在壁爐旁，上面點綴了很多彩色的小球，還有幾只被打扮地金燦燦地小仙子，使這棵樹看起來更加流光溢彩。

　　「本來想今年帶著你去法國過聖誕節的，」小天狼星走到哈利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那裡的黃金海灘很不錯。但是，因為貝拉特裡克斯越獄的事……我們最好還是呆在家裡比較好。」小天狼星的聲音很歉疚。

　　哈利搖了搖頭，笑著說：「在哪裡過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就足夠了。」

　　萊姆斯放下行李，也走到哈利身邊，露出一貫的溫和笑容。

　　「你說的沒錯。只要我們在一起過節、，就是最好的聖誕節。」

　　%%%%

　　12月23日，回家的第二天，平安夜的前一天。

　　哈利給格林德沃寄出一封信，約好了在聖誕節後的一天見面。然後哈利打算趁著平安之前的日子去麻瓜理發店修剪一下過長的頭發。哈利向小天狼星和萊姆斯打了聲招呼，在家長們的「記得帶上魔杖」「出門小心點」的叮嚀聲中，哈利出了門。

　　也許是他們並不認為貝拉特裡克斯會明目張膽地出現哈利面前吧，小天狼星和萊姆斯還是比較放心哈利一個人出門的。更何況，魔法部已經派了兩名傲羅在暗中保護哈利了。

　　走出格裡莫廣場，穿過兩個街道，來到月桂大街，這裡有一家口碑不錯的理發店。哈利對店主說明要求後，理發師專業地為哈利修建出一個清爽利落的頭型，速度快得讓人吃驚。劉海微微過眉，擋住了額前的閃電形傷疤，腦後的頭發也修得短了些，有了細致的層次。

　　「你的傷疤可真特別，男孩。」健談的理發師一邊做最後的修剪調整，一邊說，「而且你大概是是我們今天最後一個顧客了，明天開始本店就要放假了。」他放下剪刀，拿起一塊軟布拭掉留在哈利臉上的碎發，然後解開圍在哈利身上的鬥篷，示意他站起來。

　　「是嗎？那我可真榮幸。」哈利靦腆地微笑，宛若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一樣單純，然後遞給理發師錢。

　　理發師笑呵呵地跟哈利聊著天，一邊背過身到錢櫃找零錢。

　　哈利偷偷用無杖魔法把自己剪下來的碎頭發清除後，又用障眼法變出一些碎發在地上——多年的傲羅工作經驗告訴他，作為一個巫師，絕對不能把你的頭發、指甲和血液什麼的到處亂丟，不然也許可能被有心之人拿來利用。

　　這可不僅僅是被拿來熬成復方湯劑然後化成你的樣子搶古靈閣那麼簡單，古魔法中通過人身上的一部分來達到詛咒的巫法，這樣的詛咒術比比皆是。魔法界中，希望哈利死掉的巫師可不是沒有。

　　走出理發店，哈利能明顯感覺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保護自己安全的兩名傲羅消失不見了。大概他們以為自己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剪完頭，所以就到附近的酒館喝點酒，又或許是移形幻影到對角巷來一杯火焰威士忌？畢竟暗中跟隨一個十二歲的男孩並不是一件有趣的差事。哈利聳聳肩，不管怎麼說，沒有傲羅的跟隨，於他是一件好事。

　　12月的英國傍晚寒風蕭瑟，暮色漸沉。哈利緊了緊身上的灰呢風衣，厚實的布料使他的身形看起來沒那麼瘦弱了。

　　街道上沒有什麼人了，大概是忙著回家准備聖誕節的裝飾吧。天空是一片茫茫的蒼白，間或飛過幾只孤鷹。

　　哈利皺了皺眉，放慢了回家的腳步，故意轉過一個無人的小巷子。

　　突然，耳後傳來一聲嘎吱聲——正是阿尼瑪格斯變身的聲音。

　　哈利心下遺憾錯過了看見阿尼瑪格斯形像的時機，身體卻迅速轉身，看向出聲的地方。

　　那裡已經不再是空無一人了。

　　那裡站著一個高個子的女人。黑色的頭發亂蓬蓬的，顯得干枯毛糙，但是哈利見過它烏黑光亮的時候。蒼白的膚色，厚厚的眼皮下，一雙烏黑的眼睛幽幽地閃爍著冰冷的光，薄嘴唇勾起一個輕蔑、不屑的微笑。

　　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哈利從袖間悄悄拿出魔杖，緊緊地握住。他站直身體，壓抑住想要給這個女人狠狠來一個死咒的衝動，慢慢展現出一個彬彬有禮的微笑。「久仰大名，萊斯特蘭奇夫人。」

　　貝拉特裡克斯尖銳地笑了，她緩緩地開口，聲音高亢卻微帶沙啞，「HarryPotter！Theboywholived……comestodie！」（*）

　　她迅速抬起那只握住魔杖的手，「鑽心剜骨！」一道紅光朝哈利襲來。

　　哈利馬上閃過，「盔甲護身—除你武器！」

　　第二個繳械咒被貝拉特裡克斯躲過，她微微一挑眉，瘋狂地笑著，「竟然會二連擊，那就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吧！」

　　「速速禁錮-鑽心剜骨！」

　　哈利再次躲過，「障礙重重—腿立僵停死！」要是能用不可饒恕咒就輕松多了。

　　貝拉特裡克斯沒怎麼費力地躲開，迅速一抖魔杖，「四分五裂—障礙重重——鑽心剜骨！」

　　哈利心下一驚，他沒想到貝拉特裡克斯會三連擊這種對魔力要求極大的咒語，躲開了前兩個咒語後，第三個鑽心咒不可避地射向他。

　　一股尖銳鋒利的劇痛在心間傳開，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尖刀在他的心髒上猛烈刺穿、攪動。哈利疼得倒在地上，冷汗直冒，臉色發白。

　　他緊緊地咬住牙關，不想讓自己發出一聲軟弱的呻吟。貝拉特裡克斯笑得甜美如穿腸毒藥，「小男孩，嘗到不可饒恕咒的滋味了嗎？這就是你對抗我主人所要付出的代價！」

　　哈利握住魔杖，費力抬起手，想予以反擊。只是貝拉特裡克斯早一步發現了，「哦，這可不行，鑽心剜骨！」她一揮魔杖，刺眼的紅光再次射向哈利。

　　「嗯呃……」哈利發出一聲悶哼。冷汗濕透了他背後的衣服，刺骨的疼痛讓他臉色蒼白如紙。

　　該死的，要是可以發出不可饒恕咒就好了……但是……

　　似乎是看夠了哈利狼狽的模樣，貝拉特裡克斯悠閑地走進他，冷漠而惡毒地笑著，「我想我們該說再見了，小男孩。」她的魔杖對准了哈利，「阿瓦達——」

　　哈利猛地一翻身，果斷地凝聚渾身全部地魔力，大喝「神鋒無影！」

　　貝拉特裡克斯沒想到哈利還有力氣使用魔力，措不及防地吃到了這個咒語。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個個傷口展現在她的身體上，鮮血直流。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硬生生地撤出一個涼薄的笑。「你真讓我驚喜，哈利‧波特……也好，獵物如果太沒用，我也會很無聊的。」她努力直起身，想要回擊，可是——

　　「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兩聲玻璃碎裂的聲音突然響起，傲羅們出現在巷子口。「放下你的魔杖！乖乖跟我們回去！」

　　貝拉特裡克斯輕蔑地看了那兩個傲羅一眼，轉回頭，對哈利冷冷地說：「我們後會有期，下次的時候我不會再放水了！」然後迅速移形幻影離開了。

　　哈利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向那兩個年輕的傲羅身邊。

　　傲羅看到哈利蒼白的臉色和被冷汗浸濕地頭發，尷尬愧疚地說：「對不起，波特先生，我們失職了。」

　　哈利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帶我見康奈利‧福吉。」

　　魔法部長誠惶誠恐，掏出手絹不停地擦拭臉上的汗，「這次是我們傲羅司的失職，波特先生。」心下擔心這件事如果上報了，對他的名聲和政績會有多大的負面影響。

　　哈利淡淡地笑，「那麼我在校外使用魔法的事情？」

　　「當然沒事當然沒事，畢竟法律規定，當小巫師面臨生命危險時可以使用魔法。」福吉馬上說。

　　哈利喝了一口茶，從扶手椅上站起身，正色道：「部長，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不會讓它出現在報紙上，」福吉悄悄松了一口氣，「不過，」哈利看到福吉馬上又緊張起來，「我希望同傲羅一樣，獲得使用不可饒恕咒的自由權。」

　　沒錯，上輩子哈利作為傲羅司的司長，當然很清楚傲羅可以獲得多大範圍內的特權。其中有一條就是在抓捕犯人時可以自由使用不可饒恕咒。

　　「這……」福吉猶豫道，一邊不停用手絹擦著冷汗。

　　哈利馬上又添了一把火，別有深意地說：「不然，如果下次在發生這種情況，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今天的運氣活下來。」

　　福吉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咬了咬牙，點頭道：「好吧，我馬上給你寫授權書。」

　　%%%

　　從部長辦公室走出來，哈利一眼就看到在門邊焦急等候的小天狼星和萊姆斯。他們一接到傲羅的通知就馬上趕來魔法部，結果卻被告知哈利‧波特正與部長談話。這才已經緊張地等在外面。

　　「哈利！」小天狼星撲過去，「你沒事吧？」當看到哈利蒼白的臉色時，立馬沉下臉。「那個女瘋子干的？」

　　哈利點了點頭，然後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萊姆斯揉了揉哈利的頭發，和小天狼星一起，一左一右地牽著哈利的手，走出魔法部，然後移形幻影會格裡莫廣場12號。

　　走到客廳，哈利馬上歪倒在沙發上，克利切殷勤地送來熱可可。

　　哈利端著杯子，一口飲進，這才覺得無力的四肢開始回暖。

　　「哈利，能詳細講講出了什麼事嗎？傲羅們也說不清楚。」看到哈利臉色變好了，小天狼星馬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