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說他有魔方競速的天賦卻混不好電競？齊又涵哼一聲，別想唬我。

　更令他不開森的是，原來他之前真的猜錯了，他以為岳漠想泡他，合著全是他自作多情。

　齊又涵心裡一悶，癟嘴，不開森不開森不開森。

　岳漠瞅齊又涵的表情，就猜出了齊又涵的心裡話，也不知為啥，齊又涵在他眼裡太好懂了，簡單的一個表情，隨口哼出的一個音節，岳漠都能自動翻譯成句子，於是岳漠心情舒暢地盯起齊又涵癟起的嘴角，輕笑出聲：「順便，如果你願意被我泡，就更好了。」

　齊又涵剛還不高興，聽到這句話立馬治癒，可片刻後又炸毛，泡泡泡，我看上去哪裡像女人了，怎麼能用「泡」這個字，他自己說可以，別人說就不行，而且，他是心裡有女神的人。

　齊又涵手指青天：「你滾。」

　「你太好看了我拒絕。」

　齊又涵哼哼：「你就不能換個理由？再說我好看我揍你。」

　岳漠猶豫了，想一想：「我想泡你，我拒絕。」

　知道不是自己魅力不夠自作多情，胸口莫名的悶氣一散而空，齊又涵轉眼又嘚瑟來勁了，他提起精神繼續他的趕走岳漠大業：「岳漠我告訴你，我死也不玩這玩意兒，我要是玩了，我叫你爹，我給你做牛做馬任你處置。你趕緊拿著你的魔方走，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想讓我玩魔方，沒可能。」

　岳漠仍舊不為所動。不但不走，還兩腿一蹬，將身體連帶屁股底下的凳子，往遠離電腦的方向蹬，蹬到牆壁，隨後兩條大長腿往電腦桌上那麼一擱，把齊又涵出去的路攔了個嚴實。

　齊又涵的下垂眼都要給他睜平了：「你把我堵裡面幹啥。」

　岳漠眼簾一挑——想泡你，不讓你走。

　齊又涵從沒見過無恥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你堵我不就是想讓我玩魔方嗎，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不玩，你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岳漠不動，連嘴都懶得張。

　齊又涵見說不通，上前就想把岳漠兩條腿從電腦桌上掰下去，結果那條腿跟木樁子似的，死死釘在檯面上，齊又涵使出吃奶的勁兒，居然連腿彎都沒能讓岳漠彎一下。

　「你吃什麼長大的啊？」齊又涵不服。

　岳漠斜眼：「總之不是蛋餅包油條。」

　齊又涵齜牙，岳漠又說：「你也吃不膩。」

　齊又涵也不想啊！要不是窮得揭不開鍋，誰高興天天吃。可齊又涵能說他缺錢嗎？不能。別人玩電競，成績沒他好的，都玩出了百八十萬，他一個曾經的電競無冕之王，提到拳霸，玩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齊又涵，這樣一個人物，居然窮得三餐只能吃蛋餅，說出去有多丟臉？

　他自己都說不出口。

　他不說，其實岳漠都知道。

　岳漠最初來網吧，是巧合，但他一眼就看中了坐在最裡頭的齊又涵，心臟被錐子一擊即中，後來，他就天天來。

　岳漠也發現了，齊又涵的臉色，一直不太健康，如今更是黯淡，再聯想到齊又涵天天只可憐巴巴的啃蛋餅，還有什麼猜不到？齊又涵說他就是喜歡吃蛋餅，一天不吃渾身癢，誰信？

　可岳漠知道齊又涵的性子，就算自己餓死了，也不會向別人求助，看著不打遊戲的時候齊又涵眼皮耷拉精神不濟，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岳漠是真心疼。

　齊又涵撩不動岳漠那雙大長腿，岳漠就這麼盯著他看，看得齊又涵渾身不自在。

　倏地，齊又涵扒拉岳漠大腿的手腕，就給岳漠握住了。炙熱的掌心，火熱的溫度自手腕迅速蔓延而上，轟的一聲鑽上齊又涵腦門。

　齊又涵身子一頓：「你幹嘛？」

　岳漠輕嘆口氣：「你就那麼討厭我，想趕我走嗎？」

　齊又涵突然有點心虛：「額……總之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

　「並不是不值得。」岳漠回，「你反應速度很快，記性也好，尤其是手速、微操和節奏感都非常強，這些就是你玩魔方競速的天賦。我不會看走眼。」

　「我沒興趣。你走。」

　「不走。」

　「走走走！」

　岳漠紋絲不動：「我不走。」

　齊又涵火了：「你特麼有病吧？」

　「有病我也不走。」

　某人徹底抓狂，深吸口氣：「你說，到底怎麼樣你才肯走。」

　岳漠捏著齊又涵手臂不松手：「和我學魔方。」

　「我說了沒興趣！」

　「那我就不走。」

　齊又涵氣得一屁股坐回凳子裡，要不是顧及形象，他都想噗嗤噗嗤喘氣了，岳漠放在桌上的魔方，齊又涵恨不得大卸八塊扔出去。

　這都什麼事兒啊？

　但是片刻，齊又涵一想，這是機會！

　「我每次比賽都輸你，玩魔方我肯定也沒你厲害，所以你自個兒玩就好，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可惜，齊又涵語重心長的解釋不起一點兒作用，岳漠不依不饒，整一無賴痞子樣，人靠在椅背上，雙腿繃直堵著齊又涵，今兒咱和你槓上了！

　齊又涵七竅生煙，抓過魔方就要扔出去，扔爛咯！但是當魔方抓在手裡，手指不小心一撥弄，魔方的一面就滑溜的轉了半圈，體會著手上的觸感，齊又涵驟然靈光一閃，說：「我們這樣沒完沒了了，不如打個賭。」

　「怎麼賭？」

　「先說清楚，我贏，你走，你贏，我和你學魔方，不准耍賴。」

　反正學得不好岳漠就會放棄，這局齊又涵不論輸贏都有好處，機智。

　岳漠思忖兩秒，「你贏，我滾，我贏，你和我學魔方，和我談戀愛。」

　齊又涵板臉——丫得寸進尺！

　岳漠挑眉——愛答應不答應。

　真鬥不過岳漠這無恥之徒，齊又涵不得不妥協，反正只要他不輸就行！

　見齊又涵不反對，岳漠回：「說說賭法。」

　「賭這個。」齊又涵手腕左右轉動，展示了一下手裡的魔方，「你們玩魔方的，學了兩小時的初學者還原一次魔方要多久？」

　「層先法，二到五分鐘。」岳漠回。

　「那好，我就賭我學兩小時後能在兩分鐘內還原。我做到了，算我贏。」

　岳漠想都不想就拒絕：「我說過你很有天賦。賭兩分鐘，你贏面太大。一分鐘，這是我第一次學了兩小時後取得的成績。」

　「一分鐘就一分鐘！」齊又涵豁出去了。沒道理岳漠兩小時能做到，他做不到。

　「好。」這回岳漠滿意了，「我先教你最簡單的層先法。」

　「現在？你教我？」

　「不然等你自己研究？」岳漠壓低嗓音，沉穩的聲音帶出絲調侃和撩騷，如羽毛，「我等了你一個月，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氣息輕輕滑過齊又涵耳畔，齊又涵起出一身的雞皮疙瘩，耳尖不知為何就紅了：「別說廢話，快教快教。」

　岳漠想把那兩隻耳朵吃進肚子裡。

　……

　只要用對公式，任何人都能還原魔方。

　岳漠教給齊又涵的是層先法，又稱七步法，是最簡單也最適合初學者學習的還原公式，用層先法還原魔方，需要記憶的公式不多，齊又涵學了45分鐘已經能自己還原，但是在提高速度的時候，他遇到了點兒問題。

　他還原一次魔方的時間，穩定在了三分鐘，成績總是提不上去，這讓齊又涵很焦急。兩分鐘的差距，留給齊又涵的時間只剩45分鐘，能補上嗎？

　齊又涵聽岳漠說只要背出公式，誰都能輕鬆還原，便對自己充滿信心，可真開始學了，齊又涵第一次覺得心裡沒底。

　岳漠不會是忽悠他吧？他真的學兩小時就轉進了一分鐘？

　****

　眾所周知，三階魔方有六個面，分別為紅橙黃綠藍白六種顏色。

　熟練的魔方愛好者，能清楚地在腦內構造出魔方的細節，比如魔方的六個面，下白前藍的時候，能立馬反應出左橙右紅，而當你將藍色面面對自己，將右邊的棱向後旋轉90度（魔方術語中稱之為r），其實和換到紅色面，將前面這一面往下撥弄90度（稱為f）的效果是一樣的。但齊又涵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也就是如果要求以藍色面為前，做一套rur'uruur'的公式，此時齊又涵手上的魔方卻是紅前下白的狀態，齊又涵要停下來想一想，將魔方轉個面，才能把公式步驟重現，而不是直接在紅色面做出fuf'ufuuf'這樣一套等同的公式出來。

　找準面再做公式，會耽誤他很長時間。這是其一。

　其二，齊又涵試著邊轉魔方邊觀察需要復原的角塊和棱塊的位置，提取下一步的公式，可他畢竟不熟悉，提取公式的速度太慢，造成了時間流失。

　其三，岳漠心裡很清楚，就算齊又涵再有天賦，也不可能在兩小時內用層先法將魔方玩至一分鐘以內。因為岳漠就是唬他的。齊又涵想都不想就掉進岳漠的圈套，心上人就要和我學魔方和我談戀愛了，岳漠表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