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將軍莫跑求碰瓷》第73章
 ☆、69

   皇上病癒復政,可以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一直夾在太子和五皇子之間的六位尚書自然是鬆了口氣,雖在皇上重病期間未撈到什麼好處倒也沒犯什麼錯處的五皇子還算淡定,這些人裡心中最忐忑的自然要算太子,他雖然成功將掌管忠義軍的季滄海收為羽翼,可季滄海又殺了他安置在護城軍的孫伏虎,賠了賺了暫且不論,單是皇上詢問起來就十分不好應對。

   因著早就傳出皇上病情好轉的消息,所以朝中許多事情都暫且壓後等著皇上掌政後再定奪,皇上復政的第一個早朝可以說是諸事繁雜,一直拖到將近卯時才無人繼續上奏,太子本以為皇上一個早朝撐了這麼久定然乏累不會再在朝上追究護城軍此等小事,然而太子心中只想著和自己相關那點小事,反倒忘記了季滄海身上還有個誅殺永州守軍的滔天大罪,皇上既然宣了閉門思過的季滄海上朝,自然就沒打算放過此事。

   「季滄海。」皇上聲音平和,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季滄海出列跪下行禮,看起來也是一副坦然之色,「臣在。」

   皇上盯著跪在殿下的年輕將軍,「豐州一事,你作何解釋?豐州兩千駐軍已降,你為何還要將他們全部誅殺?葉驚瀾是朕追封的一品公爵,你因何敢辱他屍首?」

   朝堂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望著跪在御階下的季滄海,在這些老狐狸的眼裡,季滄海耿直忠正絕不是如此狠戾之人,人人都等著皇上審出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因由,季滄海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般魯莽之事當做投名狀去討好太子,顯然皇上也不滿意季滄海如此行事,如今非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追究,沒準就是在提點太子不要太過。葉悔之站在武官隊列裡,隨著眾人一起望著季滄海,之前在右殿候著的時候兩人已經打了照面,然而季滄海對他卻視如不見,倒是葉悔之主動走到季滄海面前,端端正正的見了禮,也不管周圍關注他們的武官們,大方的打了個招呼,「既然季將軍今日也在,那待會兒在聖上面前我倒可以替家兄向季將軍討個說法了。」季滄海冷眼看著葉悔之,淡淡的嗯了一聲,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也瞧不出個喜怒來,讓一群豎著耳朵想聽熱鬧的武將們覺得十分的空虛。

   「啟稟聖上,」季滄海跪的筆直如槍,目光坦蕩聲音平穩,「永州駐軍雖降,然而並非服於聖上皇威,並非懾於南溟法度,他們因葉驚瀾而反,肯降不過是怕因此牽連尚在皇城的葉家,永州駐軍本該為國之利器,然他們眼中只有葉驚瀾而無皇上,邊關重地皇威無存皇權無存,自古大逆用重典,季滄海此舉只為安定邊關收攏皇權,請聖上明察。」

   皇上聽了季滄海所奏並未表現出信或不信,反而又轉向另一個問題,「我再問你,你為何當街誅殺護城軍守將孫伏虎?」

   季滄海依舊是坦然之色,「當日是葉驚瀾將軍出殯的日子,臣帶著忠義軍在西門外相送,不料護城軍守將孫伏虎帶人前去鬧事,搆陷葉家送葬是聚眾鬧事,要全部抓入大牢,葉驚瀾將軍在百姓中威望頗高,當時上萬百姓已有□□之勢,臣為安穩局面不得不出手斬殺孫伏虎以安民心以平事端。」

   皇上不解,「你既損毀葉驚瀾屍骨,為何又護他棺槨?」

   季滄海聞言將背脊挺的越發端直,「永州之事是為安邊境,出殯之事是為穩民心,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並不覺得兩件事有何衝突。」

   「愚忠,」皇上雖斥責季滄海,但並無震怒之色,語氣也算和緩,「葉家代代忠良,你此舉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葉驚瀾忠軍愛民戰功卓著,護城軍雖反叛也有悔過之心,你犯下此等大錯朕本該重重責罰你,但念在葉驚瀾出殯之事你全力回護也算大功,將功抵罪朕罰你一年俸祿杖責三十,葉悔之,朕這麼判葉家可有異議?」

   突然被點到名字,葉悔之出列下跪,「既然季將軍一心為公,臣閤府上下絕無私怨,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雖然熟稔的點了名字,其實卻是第一次見到葉悔之,他向來喜歡葉驚瀾年少有為風姿卓絕,不想比起承安城最出眾的少年將軍,原來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弟也是芝蘭玉樹清朗端方,皇上心下對葉悔之多了幾分好感,聲音也寬柔許多,「不必跪著回話,起來吧。」

   葉悔之聞言跪著抱拳行禮,「皇上,臣另有一事稟告,孫伏虎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護城軍守將,若無人指使,他如何敢攔一品公爵的棺槨,那日當著數千百姓的面,孫伏虎親口說他是有太子殿下撐腰。」

   雖然皇上病重期間看著是不問政事,但朝中大事小情自有督敬司的主司王淵大人前去匯報,太子記恨自己因著葉驚瀾聲望大墜的事皇上心裡有數,卻未想到太子居然會蠢到當眾去找葉家的麻煩,太子雖不算絕頂聰明但也不該笨到在一個坑裡反覆栽跟頭,皇上覺得此事未必真的是太子指使,直接朝太子發問,「溫珝,此事你可知情?」

   太子在葉悔之出言指證他的時候已經心裡冒火,此事皇上發問也一臉委屈的跪了下去,「父皇,此事兒臣冤枉,那孫伏虎與葉家有私怨便打著兒臣的旗號去找茬,兒臣對此真的是不知情。」

   既然點了太子回話,皇上倒也沒有一味回護兒子的意思,反倒認真追問,「孫伏虎與葉家有何私怨,他又為何單單選了你的名頭做後台?」

   太子露出一副越發委屈的表情,「此事兒臣確有責任,是兒臣未管好內院才鬧出今日之事,那孫伏虎是兒臣一個侍女的弟弟,所以他才敢出去說有兒臣撐腰。」太子答了一半略了一半想將事情含糊過去,至於孫伏虎為何和葉家結怨,為何孫小寒會死在葉家,這筆爛賬他半點也不想被翻出來,雖然沒有證據是他讓孫小寒去謀害柳半君,可也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他讓孫小寒去謀害柳半君,而且所有人私下裡都覺得就是他讓孫小寒去謀害了柳半君,這個啞巴虧他一想起來就想掀桌子。

   皇上盯著太子看了一會兒,見他面有委屈倒也有幾分信了太子的話,太子性情如何暫且不提,堂堂儲君應該不至於愚蠢至此,皇上將目光轉向御街下的如玉少年,「葉悔之,此事朕已知曉,單憑你們兩人各執一詞也辨不出是非對錯,此事我自會派人詳查,絕不冤枉了誰也絕不委屈了誰,你意下如何?」

   皇上肯問一句如何,已經是天大的恩典,葉悔之並非不知進退之人,心中也明白不可能單單憑這麼點事情便動的了太子,他不過就是在眾臣面前表個態站了個隊而已,葉悔之俯身叩謝,「皇上聖明。」

   對於葉悔之的識相,皇上覺得很稱意,點點頭正準備退朝,不料新科狀元柳龍驤卻又站了出來,三拜九叩的行了大禮,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時候,葉悔之跪直身子朗聲道,「臣要告御狀,狀告太子謀人性命。」

   皇上料到他復政之後的第一個早朝一定會冗長繁雜,卻絕想不到會如此跌宕起伏,新科狀元告御狀,告的還是國之儲君,而儲君內心正在萬馬奔騰,文武百官都低著頭不動聲色的互相使眼色,一時間朝堂上眼風纏綿。皇上望向兵部尚書柳兢,他是皇上的近臣又是柳龍驤的父親沒準能給個提示,柳兢也不知道年少老成的兒子為何會瞞著自己突然向太子發難,對上皇上帶著詢色的目光只是斂眉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皇上得不到什麼提示,只得對著柳龍驤開口,「柳龍驤,你狀告太子謀人性命,受害人是誰,你有何證據?」

   柳龍驤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和一方白色像是內襯的布料一起呈在手中,「臣狀告太子謀害家姐柳半君及她腹中葉驚瀾將軍遺腹子的性命。」

   皇上聽到太子又和葉家扯在一起心有不悅,身邊的大太監已將證物呈遞給了皇上,皇上先接過令牌瞧了一眼,這令牌確認無疑正是太子的,皇上猶疑的瞥了還在跪著的太子一眼,接著又拿過了白色絹布,這布料果然是女子裙子內襯被撕下來的一塊,上面卻是密密麻麻寫著血書。根據血書的供述,孫小寒得了太子賞識住進了東宮內院,太子因葉驚瀾之事對葉家不滿蓄意報復,便給了她太子令牌讓她去葉家以探望為名,伺機對柳半君腹中的遺腹子下手,孫小寒鬧出事端後被葉家關了起來,聽聞柳半君命懸一線驚悔交加又怕拖累娘家,於是撕下裙襯留了血書自盡抵命,只希望將來追查起來不要連累了孫家上下。皇上將血書看完,想到孫伏虎去招惹葉家想必是要為他這個姐姐報仇,而如果姐姐是被太子指使,那弟弟何嘗不能被太子利用?皇上心中起疑,命人立即去將孫家控制起來搜尋孫小寒生前留下的筆記作對比,又將血書讓大太監交給太子看。

   對於此事太子是實打實的冤枉,看過血書如當頭一棒,滿面的冤屈連裝都不必了,太子高聲喊冤,「父皇,兒臣冤枉。」

   柳龍驤目光清明,不卑不亢的望著太子,「孫伏虎一案有人證,孫小寒一案有物證,太子冤在何處?」

   太子惴惴不安了一早上,想的至多不過是被孫伏虎被牽連,誰知道最後竟然還有孫小寒一口大鍋要往他頭上扣,精神緊張再加上心中委屈,太子怒火中燒,憤恨的指向柳龍驤,聲音不覺拔高許多整個人幾欲發狂,「父皇,他血口噴人,世人誰不知他柳家和葉家是姻親,他們分明就是合起伙來搆陷兒臣,這是他們的陰謀啊父皇,他們這是要謀逆,是想害死兒臣助人爭位!」

   太子口不擇言,將事情又扯上了除太子之外皇上僅存的另一位皇子溫玨,皇上和眾臣都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溫玨身上,而這位溫潤如玉謙和有禮的皇子只是低眸靜靜的站著,對突如其來的指責未露出半分情緒。皇上有些欣慰,溫玨這孩子到底是隨了母親有眼色讓人省心,此時被無端指責也不站出來添亂,對比之下失了氣度的太子令皇上有些失望,而太子見皇上不發話,又扯著柳龍驤斥責,「柳龍驤,我貴為國之儲君,我是主你是臣,你竟然公然告我,你這分明是大逆不道!」

   皇上眼中一寒,他還坐在這皇位之上,太子竟然自稱起主子來了,本想立即出聲斥責,又想到太子畢竟是儲君,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駁斥於他也失妥當,儲位不穩則國不穩,如今廢王謀逆還佔著豐州,此時實在不易輕舉妄動。

   皇上思索的時候,柳龍驤開了口,「臣自然知道狀告儲君是大不敬,臣行此事自然會付相應的代價,不知臣這一條性命是否可換家姐一個公道。」柳龍驤說完,忽然起身奮力衝向御階旁的青銅寶鼎,他這一下又急又狠,連見慣大世面的朝臣都忍不住發出驚呼,葉悔之幾乎是瞬間便衝出去阻攔柳龍驤,然而柳龍驤沖的太凶,葉悔之拉住他的時候人已經撞在了鼎上,哪怕卸了一半力道仍然頭破血流瞬間昏厥過去生死不知。

   滿朝文武驚在原地,第一反應是小柳狀元是真的存了死志,第二反應是葉家二兒子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皇上見狀幾乎是奔下御階查看柳龍驤的情況,溫熱的血染了皇上滿手,皇上大聲喊著快傳太醫,一旁的太子見狀呆愣了半晌,忽然跪著爬過來扯皇上的手臂,「父皇,他們設計好的,他們是故意的,不然怎麼葉悔之會這麼快衝出來拉人。」

   皇上滿眼通紅,暴怒的一甩手臂將太子甩了個趔趄,「混賬,滾遠點!」

   太子嚇得癱在一邊不敢再言語,皇上用力摀住柳龍驤額上的傷口想幫他止血,然而鮮紅的血燙過他的手掌染紅了龍袍止也止不住,皇上忽然悲從中來。當年他年少登基,遠不如今日有皇帝的威嚴,登基那年開了恩科,殿試上瞧中了柳兢想點他做狀元,可惜種種原因最終柳兢只是當了個探花,那屆恩科選出來的臣子才是真正屬於他的近臣,柳兢從一個憨直少年一步步陪著他成了如今的肱骨重臣,幾十年君臣相依同舟共濟,柳兢對皇上至忠至誠,皇上也將能獎賞的都獎賞了,然而年少時候的那個狀元名頭終究成了皇上心中抱憾終身之事,幸而柳兢有個好兒子,如他當年一般才華橫溢卓爾不群,皇上欽點柳龍驤為新科狀元,圓了他幾十年的憾事,他本以為太子會如他當年待柳兢一般,上和下睦相得益彰,然而太子卻將他的一片苦心都糟蹋了,他替太子選好的青年才俊,從葉驚瀾到柳龍驤全被太子視如敝屣,太子尚未繼位國之棟樑已如此遭遇,南溟的將來可敢想?

   御醫趕來極快,將氣若游絲的柳龍驤抬走救治,大太監有眼色的喊了退朝,偌大的御殿中只餘下兩人,皇上一身鮮血的站著,太子淚流滿面跪在一旁,不知殿中沉默了到底有多久,皇上重重嘆了口氣,「最近你就安心待在東宮,不用出來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