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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謠》第75章
  第75章 075

  王靜之很快吩咐送客。

  任榮生從王丞相府出來之後,不知不覺背上全是冷汗。

  雖然是盛夏天氣,迎著風一吹,也覺寒意入骨。

  他很快便乘牛車離開了。坐到車上,他心有餘悸,暗暗抱怨起王氏,「真是婦人之見,若聽了你的話到衙署逢人便講家醜,我這尚書都令史大概也做不長了。沒見識的婦人,最耽誤事的便是你了,從前和六娘一起害苦我還不夠,現在還要繼續害我。哼,看我回到杏花巷之後,如何和你算帳!」

  任榮生走了之後,一位中等身材、眼神精明的老者進來向王靜之笑道:「恭喜大公子,為丞相大人除去一樁隱患。」王靜之含笑站起身,「莊公請坐。這還要多謝莊公。若非莊公提醒,我也不知道這任榮生和他三弟任平生有恩怨,急於在衙署生事,也就不能防患於未然了。」被王靜之稱為莊公的老者微微一笑,「任榮生可是經由丞相府方才能擔任都令史一職的,他若生事,不明內情的人還以為丞相府欲向陵江王發難,丞相府豈不冤枉。」王靜之點頭笑道:「就是這個道理。」兩人感慨過這件事,又閒談幾句,莊公方告辭去了。

  這莊公是王丞相府的門客,本來就頗受器重,經過這件事,王靜之更是高看他一眼,凡事倚重。

  王靜之可不願意他阿父王丞相才向吏部曹推薦了一位都令史,這位都令史甫一上任便向陵江王麾下第一愛將發難,到時候丞相府毫無防備的被牽涉其中,不尷不尬,鬼鬼祟祟。

  任平生不為高官厚祿所動,推辭了皇帝的任命,士族名流紛紛稱讚他品性高潔、不慕富貴,這個時候,丞相府何苦沒來由的去招惹他。

  任榮生匆匆回到杏花巷,跳下牛車,一直沖到了王氏房裡。

  王氏和任淑貞這天興致很好,讓任召陪著出去到街市上轉了轉,算是開了眼界,「京城果然是京城,與眾不同,這也太繁華了啊。」母女二人看到鮮亮的絲綢、別致的首飾等都是眼睛放光,真想一股腦買回家裡去,無奈王氏本就沒有什麼私房,任淑貞又曾經輸了一大筆錢給任江城,所以王氏和任淑貞母女二人手頭更加拮据,看的眼花繚亂,只是買不起。

  既然買不起,眼前這些繁華熱鬧一下子就變的沒意思了,母女二人沒有多逛,催著任召回了杏花巷。回去之後,王氏和任淑貞梳洗了,一起坐在窗下對鏡理妝,又轉怒為喜,開始興滴滴的盤算,「六娘,現在雖然簡陋了些,可是別下氣,過兩天便好了。過兩天啊,我拉著你三叔母出來逛街市,她有錢,你看中了什麼,便讓她給你買。」任淑貞一臉貪婪,「對,三叔母有錢。阿母,方才咱們逛綢緞莊時,吳郡和錢唐來了好幾樣新紗,輕薄的像霧一樣,好看極了,店夥計讓人送到五味巷,說是范家小娘子定下來的。阿母,範家這麼講究,三叔母肯定也是一樣的……」想到自己見過的如雲霧似錦霞般的上好絹綾,怦然心動。

  「對,你三叔母講究,愛美,到時候讓她帶著你。」王氏笑道。

  母女二人正說到高興處,本就不結實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一聲巨響,木屑橫飛,把這母女二人嚇了一跳。

  「誰?是誰如此大膽?」王氏呆了片刻,霍的站起身,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我!」任榮生大喝一聲,怒氣衝衝走進來。

  「阿父。」任淑貞忙站起身。

  王氏看看被踹掉的門,看看半屋子的碎屑,再看看黑著臉的任榮生,氣不打一處來,「你無緣無故把門踹掉做什麼?若是咱們立即要搬到青雲巷,你踹掉了也沒事,現在咱們不是還住著的麼?你踹掉了便要命人修理,既費人力,又費功夫……」

  她自從嫁給任榮生的第一天起,因為有辛氏做依靠,便養成了跋扈的性子,在任榮生面前一向是趾高氣揚的。現在到了京城,沒有了辛氏的庇護,若是聰明人便會暫時收斂一些,可她並不是聰明人,還和過去一樣張揚,又覺得任榮生沒理,她自己占理,更是喋喋不休囉囉嗦嗦,一張紅唇張了合,合了張,越數落越高興,沒完沒了,無休無止。

  「是啊,阿父,您有話好好說,何必動粗。」任淑貞也幫著王氏抱怨責怪。

  這門壞了就要修,修門就要花錢,本來錢就不夠花,這麼鬧下去豈不是越來越窮了麼?

  任淑貞對她阿父踹門這件事非常不滿。

  任榮生才從外面受了窩囊氣回來,見王氏和任淑貞這樣,如何不惱。他沒有罵慣王氏,可任淑貞是他女兒,他對任淑貞卻是不必客氣的,指著任淑貞一聲怒吼,「六娘立即給我滾出去!滾!」

  他這真是怒吼,又氣又急,響遏行雲,把整個院子的人全都驚動了。

  任召本來是在外頭書房的,這時也聽到聲響,匆匆忙忙的過來了。

  任淑貞當著眾人的面被她阿父這般怒吼訓斥,羞忿欲死,雙手捂臉,哭著跑了。

  任召正好迎面遇上她,忙拉著她問長問短,「六娘,這是怎麼了?」任淑貞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頓足道:「我也不知道,你去問阿父。」奮力掙開任召,掩面而去。

  屋裡面,任榮生和王氏已經針尖對麥芒的吵上了,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任召腦仁兒都是疼的。

  這都是什麼事啊。

  有幾個僕人、婢女在院子裡探頭探臉,臉上都有幸災樂禍的笑意。這幾個人昨天沒擠上車,是在地上走著回來的,累的半死,直到後半夜才回來,回來之後又被王氏劈頭蓋臉一頓臭駡,心裡憋著一股氣,巴不得王氏、任榮生這家人倒楣呢。

  任召沉下臉,「賊眉鼠目的看什麼?還不快出去!」

  僕人和婢女被他呼喝著,不敢久留,紛紛低頭退出去了。

  任召歎口氣,伸手揉揉眉心,硬著頭皮進屋,給任榮生和王氏勸架。

  王氏責怪任榮生沒出息,沒讓妻兒過上好日子,任榮生罵王氏婦人愚見,淨給他出餿主意,差點害了他,兩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肯相讓,吵的臉紅脖子粗。任召央告任榮生,「阿父,看在兒子的份上吧。」又勸王氏,「阿母,這些也不是阿父願意的,您埋怨他做甚。」任榮生更覺生氣,「連二郎都知道,我也不願意這樣,我也是沒辦法,你卻只會一味怨我恨我,你……你真是我的賢妻……」王氏滴下淚來,拉著任召訴苦,「二郎,我為他生兒育女,親操井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有一點不如意,他便罵起我來了。」

  王氏是真的很委屈。以前有她在辛氏面前賣乖,她這一房人在刺史府真是占盡便宜的,任榮生因為這個也很讓著她。現在一旦離開宣州,她沒用了,任榮生立即便露出了真面目,對著她又吼又叫,不留情面……

  王氏拉著任召落淚,任召用央求的眼神看著任榮生,任榮生也就罵不出來了。

  畢竟兒子是親生的,他還是很疼任召這個嫡出愛子的。

  任榮生不吭氣了,王氏氣焰越發囂張,梗著脖子吩咐,「套車,讓人立即套車!我這就到青雲巷去,讓你三叔父三叔母給評評這個理!」任榮生慌了,忙要攔她,「不行!王大公子吩咐過我,都令史不可有家醜傳出!」王氏一把便將他甩開了,輕蔑白了他一眼,「我去看看弟弟和弟妹罷了,這算什麼家醜?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吧,我不會和三弟、三弟妹鬧翻的。」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龍落淺灘被蝦戲,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她一聲長歎,歎息聲中頗有悲涼之意。

  任榮生聽她說不會鬧翻,也就放心了,「你去看看也好。」

  他是不好意思和任平生見面了,不過,王氏向來長袖善舞,如果王氏那三寸不爛之舌能令任平生和範瑗消氣,摒棄前嫌,又有何不可。

  任召看看杏花巷這亂遭遭的一攤子,也覺得這裡沒法住人,便陪著王氏一起出門了。

  好在杏花巷還有任平生留下的一輛牛車,出門倒是容易的。套上車,命車夫趕著,母子二人便奔青雲巷去了。

  她們並不知道青雲巷的具體位置,車夫是跟著他們才從宣州過來的,也不認識路,不過這時是白天,沿途問問人也就是了,青雲巷地處繁華的城東,並不偏僻,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問路不難。

  要說京城的居民真是高風亮節,古道熱腸,車夫下來問路,遇到的人都是格外熱情,指路指的非常詳細,更有一兩個在路邊下棋的閒人,恨不得親自將他們送到青雲巷去,令得車夫受寵若驚。

  車夫順著這些熱心人給指的路往前趕,不知不覺,越走越偏,天快要黑的時候,竟然走到郊外去了。

  「你這個蠢物,怎會到了這裡?」王氏掀開車帷幕往外看了看,見天色將暮,外面卻越來越荒涼,驚怒交加,喝罵起車夫。

  車夫愁眉苦臉,「娘子,小的是按熱心人指的路走的,沒錯啊。」

  任召回憶起那些指路人的神色,不由的苦笑,「那般殷勤,原來給指的路竟是錯的。」身心俱覺疲憊,溫聲對車夫道:「天色已晚,回杏花巷吧。」車夫聽不得這一聲,趕忙掉轉車頭往回趕,「是,這便回杏花巷。」

  王氏怒不可遏,「為什麼要回杏花巷?今天的功夫豈不是白費了?」任召無奈指指外面,「您看看這路,再看看天色,不回去不行啊。」王氏心有不甘,咒駡不已。

  任召盤腿坐在車上,愁緒滿懷。

  天色不作美,車走到半路上,竟然下起雨來了。這車帷幕並不厚,又不隔雨,任召雖再三設法為王氏遮擋,她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

  「這什麼破車!」王氏一邊淋雨,一邊打著寒戰唾駡。

  任召伸出衣袖為她遮雨,心中叫苦不迭。

  車夫渾身上下也淋濕了,又不認得路,想下來問路吧,天又黑了,又下雨,路上行人稀少,想問路也問不著,真是把他急壞了。

  王氏在車中連聲怒駡,罵車夫愚蠢無用,車夫又冷又餓又累,再被王氏沒完沒了的罵著,火氣也上來了,揮起鞭子鞭打拉車的牛,牛也有牛脾氣啊,仰起頭長叫一聲,向前疾奔,車夫拉都拉不住。

  蠻牛發起脾氣來也是不可理喻,乾脆將車拉到水溝裡了。

  這下子可熱鬧了,下著雨的夜晚,車翻到溝裡,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想找人幫忙都不好找。

  車夫先從溝裡爬起來,摸索著救出車裡的任召,任召又拼命拉出了王氏。王氏現在魂兒也嚇沒了,也不怒駡了,頂著一頭一臉的污泥,哭的肝腸寸斷,「二郎,阿母的命怎會這麼苦,不過是想去看看你三叔父三叔母,這條路卻走的如此艱難……」她現在衣裳全濕透了,髮髻散亂了,身上一片一片的污泥,頭臉上也不乾淨,看著真是狼狽之極,任召心中酸楚,伸出衣袖為她遮雨,「阿母,會好起來的。」

  「好個屁。」王氏嗚咽,「你就在這兒幹站著,咱們便會好起來麼?」

  任召想想也對,忙叫過車夫,「你到附近看看,叫幾個有力氣的壯漢幫著抬車,工錢從優。」車夫答應著,見不遠處的房舍透出燈光,應該是有人居住的,忙過去叫人幫忙去了。

  大雨滂沱,車夫去叫人,王氏和任召母子二人站在雨中發抖。

  王氏冷的上牙和下牙直打架。

  任召嘴唇也凍得青紫了。

  王氏喃喃咒駡,「都怪你三叔父,都怪你三叔母,都怪你阿父沒本事……」

  任召抱著雙臂淋著雨,心中抱怨,「還不是您不聽勸,一意孤行,硬要今天出門的?」

  雨越下越大,母子二人在雨中抖得越來越厲害。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夫才帶著幾個壯漢過來了,「娘子,小郎,這幾位願意幫著抬車,不過每人要一串錢打酒喝,好去去寒氣。」把王氏氣的,「抬個車而已,每人就要一串錢,為什麼不乾脆去搶?」任召也知道這些人要的確實是貴了,但是車陷在溝裡人就走不了,形勢所迫,貴也得答應啊,逐滿口應允,「好,便依幾位,將車抬出來後,每位一串錢,拿去打酒喝。」那幾名壯漢面有喜意,「還是這位小郎見事明白,不像那位娘子似的,捨命不舍財。」呼喝著下到溝裡齊心合力將車抬了出來。

  任召取出錢酬謝了他們,又問了回杏花巷的路,便扶著王氏上了車,命車夫趕著牛車,慢慢往杏花巷走。這回車夫也怕了,不敢死命揮鞭子,還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牛蓋在身上,牛大概心裡舒服了,拉著車慢慢騰騰的往回走,沒再故意進水溝。

  等這一行人艱難萬分的回到杏花巷,已是半夜了。

  他們母子二人這一路歷盡千辛萬苦,任淑貞卻是滿心歡喜,特地去向任榮生獻媚討好,「阿父,阿母和二兄這時候還不回來,一定是三叔父三叔母留他們在青雲巷住下了,是大好事啊。」任榮生被她說的心中歡喜,「六娘說的對。」

  任榮生這晚多喝了兩杯酒,到孫氏房中歇下了,臨睡前吩咐門房鎖好門,「娘子和二郎已在青雲巷歇下了,不用等門了。」門房聽命,將門鎖好,到自己的小屋中安睡。

  車夫回來之後用力拍門,拍了半天,門房迷迷糊糊過來開門,見了車夫,十分驚訝,「郎君說娘子和二郎在青雲巷歇下了啊,你怎地又回來了?」車夫累的都快虛脫了,苦笑道:「什麼在青雲巷歇下了,根本連青雲巷的門也沒摸著。」門房驚的連瞌睡也沒了,結結巴巴,「那……那郎君為什麼……」

  任召扶著王氏晃晃悠悠的下了車,兩人在車裡凍了許久,路都走不穩了。

  門房驚叫著到裡面叫人。

  任榮生和孫氏本來已經歇下了,又被喚醒,十分惱火,「娘子又回來了?根本沒找到青雲巷?那便讓她早些安歇吧,有事明早再議。」吩咐過後,氣哼哼的又躺了回去,「這個沒用的,竟然根本沒找著,我還以為她被青雲巷留下了呢。」孫氏是個機靈人,趁機說了許多王氏的壞話,又訴說四娘任淑英多麼乖巧聽話,多麼受委屈,任榮生正生著王氏的氣,便道:「四娘整天在家裡悶著,也怪可憐的。我還有些私房錢,給了四娘,你陪她到街市上逛逛,出去走動走動,見識見識。」孫氏大喜,柔情蜜意哄著任榮生歇下了,曲意奉承,任榮生也樂得消受美人溫存,至於王氏,管她呢,不聽人勸,硬要往青雲巷去,結果連門也沒找著,落到這個地步,是她自己沒用。

  任淑貞和任淑英都睡下了,王氏回來後她們勉強起身過來服侍,任淑貞一臉失望,「我還以為您和二兄……唉……」願望落空,失魂落魄。任淑英低眉順眼,親自過來服侍王氏梳洗,見她渾身上下都是污泥,狼狽之極,不由的心中暗笑。

  王氏見了任淑英就沒好氣,可是現在她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梳洗過後被扶上床,她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倒在床上,便睡過去了。

  任淑貞和任淑英也很困,見王氏睡下,她們便打著呵欠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才發現王氏發燒了,燒的很厲害。

  不光王氏,任召也是頭重腳輕的,根本起不了床。

  倒是車夫,到底是常年勞作的,身體好,當晚回去之後他央著相好的廚娘替她熬了碗姜湯喝下,蒙著被子悶頭睡了一覺,到了第二天醒來,依舊生龍活虎。

  那頭牛也沒生病。

  病倒的只有王氏和任召母子倆。

  任榮生為他倆請了大夫,一碗一碗的苦藥水灌下去,任召病情倒是日見好轉,王氏卻沒什麼起色,一直無精打采的。

  任榮生請教過大夫,大夫振振有辭,「令郎年輕,身體底子好,娘子卻是人到中年,又是女子,淋了那麼場大雨,不是玩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慢慢將養吧,莫要著急。」

  大夫說的是正理,任榮生唯有點頭。

  按理說王氏病了,範瑗這做弟妹的是應該來探望她的。不過,很不巧,任江城自打聽說王氏、任淑貞要來,便一直沒什麼精神,任平生和範瑗心憂愛女,陪她出城避暑去了。

  建康城中的貴人們是很會享受的,到了盛夏時節有很多人便不愛在城裡呆著,而是紛紛到山中避暑。範家在棲霞山中,明鏡湖畔有一處精緻的別業,范靜和郗氏知道任江城精神不大好,執意說是中了暑,到郊外散散心便好了,讓任平生、範瑗帶兒女到別業住一陣子。任平生和範瑗推辭不過,便帶著任江城和任啟,還有範瑤、十一娘、十三娘等人,到山中避暑去了。

  所以,等任榮生打聽到青雲巷的位置,和任召一起來送信的時候,門房便恭恭敬敬的告訴他們,「郎君和娘子不在家,因著八娘子不大開心,帶她遊山玩水去了。」

  任榮生和任召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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