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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25章
○二五

 月中天,銀華泄地,花窗上橫了三兩枝古梅,疏影搖曳,宛如墨畫。

 墨卿晃了晃有些發沉的頭,踏過青石階,伸手一把推開房門。

 屋內華燈未掌,只在西窗邊漏下一角月光,水痕似的淌到了地上。

 酒勁上頭,整個人醉意醺醺的,連腳步都有些踉蹌,在書案邊砰地一撞矮凳,竟直接倒進了寬大的檀木椅。

 月光似胭脂,淡淡染上眉梢,更襯得那月下人眉若墨畫,耀如春華。抬手輕輕扯著衣襟,手背蓋住了臉,身體裡騰起的燥熱叫他忍不住仰起頭難耐地悶哼出聲。

 夜色裡,窗上落著的古梅疏影橫斜,花顏不再,卻仍俏麗。

 忽然間,籠在身上的月光似淡了。墨卿下意識地挪開手,醺醺然的醉意讓他眼神帶起迷離慵懶的情致,鳳目眯起,仰著頭愣愣看了半晌,然後恍恍惚惚地一笑,那一刻眸光瀲灩,眼帶桃花:“父親啊……”

 紫君羽負手立著,夜色深濃,便是有月,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一身清冷,一身貴氣,手指搭到檀木椅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下來,端的是睥睨之姿。

 墨卿心裡慢慢騰起一把火,燒得自己口乾舌燥,就那麼看著看著,突然一下跳起來,撲上去,像餓狠了的狼一樣,啃咬著將人壓到了床上。

 灼熱的溫度燒疼了嗓子,呼吸裡都透了種急不可耐的意思。強橫地將人壓在身下,重重吻上去,清冷的氣息融到唇齒間,許是滋味實在太好,探進衣袍的手直接扯開了對方衣襟,低頭一口咬在了細緻深邃的鎖骨處,濃濃膩膩的血腥味一下漫上舌尖。

 “我真的歡喜……”後面幾個字被喉嚨裡滾出的笑音模糊了去,手摸著男人清瘦的腰身,膝蓋也頂進了對方的腿間,但就是這際,啪的一巴掌迎頭而來,瞬間讓他頭腦一冷,酒也醒了大半,整個人僵在那裡動也不動。

 “清醒了嗎?”男人的聲音冷漠的,沉靜的,幾乎掀不起喜怒,卻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透骨淒寒,“下去。”

 臉上火辣辣地疼著,慢慢側過頭,木然地瞪著,也不見動作。

 “下去!”紫君羽聲線一壓,周身寒意立時透人脊背。

 墨卿心氣高傲,聞言慢慢扯起一笑,倏然側身一翻,滾進了床裡。月色迷離的夜裡,他大睜著眼睛,失神了好一會兒,然後抬手捂住眼睛,自嘲地掀唇一笑。醉了麼?心從不曾醉過……

 “明日跟我回珞都。”朱漆門砰的一聲被無情摔上。

 *****

 遙影然跨進西苑,夜深人靜,腳踏著青石小道,尤顯得行色匆匆。心下忍不住歎氣,二哥那人少根筋就算了,奈何還這麼木訥,紫家九公子的主意也是旁人好打的?珞都那些蜚短流長聽著虛妄,但空穴來風非是無由,紫家的門不好進,紫墨卿的身恐怕更不好近……

 “遙公子請留步!”黑夜裡暗影一閃,紫家那名忠心耿耿的侍衛統領已經攔到跟前。

 遙影然有些意外:“九公子歇下了?”

 青涯歉然地看他一眼,壓低聲音道:“晉國公已至府上。”

 遙影然愣了下,隨即明白他話中意思。紫家大人既在,那他就不便再作打擾了。

 這時,廊上朱門突然打開,又砰地一記摔上。

 外面立著的兩人俱是一驚,抬頭去看。晉國公一身清貴之姿步下石階,腳下踏過微草卵石,極冷淡的面色融著月光,更生了幾分遙不可攀的尊貴。

 “大人。”青涯心下詫異,眼尖地瞟見晉國公後頸邊的衣領亂了,卻也未多言,輕輕一瞥便垂下了頭。

 遙影然斂了斂心神,面上帶起笑意,躬身行禮道:“影然見過大人。家父臨行前曾道會有貴人來訪,小侄實是未料大人會親臨龍城,未及相迎,還望贖罪。”

 紫君羽淡淡瞥他一眼:“卿兒已經歇下了。找他何事?”

 “這……”遙影然略有猶豫,心思轉了下,眉目間更生溫玉之色,微微笑道,“墨卿腿傷尚未好全,不宜飲酒,方才二哥多灌了他幾杯,我有些放心不下,順路過來看看。”

 “腿傷?”紫君羽長眉輕皺,冷情寡淡的薄唇微微一抿,眼睛籠在夜色裡,半晌,擺手道,“去吧。”

 遙影然心下一鬆,垂眸恭送對方離開。他是真沒想到晉國公的大駕會親來,畢竟珞都到北疆,也是行程迢迢,若非大事,以他肱骨之臣的身份實沒必要親走這一趟。不過,于紫家大人而言,九公子落崖的消息確也算大事了。

 遙影然推門而入的時候,屋內依舊無半點明火。四月末的天,已將近暮春,但北地春寒料峭,入了夜仍有些寒氣,屋內不掌燈華,獨留月光漏一角,自多了幾分霜寒之色。

 書案後的檀木椅上躺了一人,月光如流水,淌過那人臉容,如斯出挑的眉目,便是山魈誘物亦難描畫,清冷冷的雅致,從飲茶的唇邊流出來,那是一份心性高傲的人絕難表現出的平心靜氣。

 “墨卿?你……”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遙影然靜靜走過去,月光斜照,將那一身清逸之姿拉得長長的,落在地上,與花窗上的古梅疏影纏到了一塊兒。

 舉杯獨酌,酒能醉人,茶卻只會越喝越清醒。

 “你來鬧誰的洞房?”墨卿紅唇勾笑,懶洋洋地將翹在書案上的腳放了下來。

 遙影然心思通透,一聽即明白了,搖搖頭,忍不住歎氣笑道:“我還當你真醉了。”

 “我是醉了。”手指撐了撐額角,勾起嘴角又笑,“不過眾人皆醒我獨醉,實是無趣,所以我又醒了。”

 遙影然輕輕一歎,走近了,手搭上他的肩:“算了,沒事就好。”

 墨卿斜挑眼梢,忽然輕輕按住他的手,歪著頭看他,眼睛深深濃濃,像月光背面的影子,唇角微微一抿,唇染珠光,流出幾分戲謔味:“大補的鹿血酒,你可也要來一盅?”

 遙影然搖頭失笑。

 “補身壯膽的好物,你竟不肯賞臉?”這話說得輕鬆,眼睛眯起,仰起頭似在笑,“我方才差點把晉國公拖上了床,來個父子□。”

 遙影然一愣,回味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是不是瘋了?”墨卿笑笑,鬆開他,手上那半杯殘茶捏緊了,然後仰頭一飲而盡,空杯隨手扣在了桌上,自暴自棄地倒在椅子上,含糊道,“大約是瘋了。”

 “墨卿。”遙影然伸過手,玉石似的指尖在他嘴角輕輕一抹,纖塵不染的衣袖淡淡蹭上了一點梅花似的血漬。

 “疼了就該知道回頭。”他這樣說道。

 那夜,古梅疏影,老枝盤虯,纏著花窗上的紫藤,扭出妖嬈美豔的姿態,卻也不過一夜風情,心字成灰,再無人細說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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