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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15章
○十五

 天上有細雪微飄,薄薄的小雪積了一層,夜黑如墨,遠遠的,那雪光還是白亮的。

 松枝火把燃得劈啪作響,凍硬的地面上時時踩過整肅的腳步聲。不見星子的夜裡,巡邏的柔然兵士在穹頂氈帳旁交錯而過,金屬的甲胄擦出冰冷硬質的聲音,從跳閃著的火光下折出的烏青色,像古老的利器發出的凶光,輕巧地就刺破了黑夜。

 墨卿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掩在軍帳背光的陰影處,毫無存在感的身形融進夜色,等到左邊穿行而過的巡邏兵終於走遠,才輕輕一扯臉上的黑巾,吐了口白氣。

 懷裡被扭斷脖子的柔然兵早不帶溫度,冰天雪地的夜裡,屍體都僵得比較快。三兩下脫了對方的盔甲胡服套上身,彎刀別上腰。濃墨似的夜色裡,那線條悅人的紅唇輕淺一挑,順腳將地上的死屍踢到了更裡面,想來那種地方不到天亮是沒人能發現的。

 墨卿細長的手指往腰側的彎刀上輕輕一搭,甚至愉悅地輕叩了下,隨手將頭上的狼皮氊帽壓了壓,遮掩住那冶豔近妖的眉目。

 馬靴踩落,有冰土碾碎的嚓嚓輕響,他就這樣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青涯帶出來的那批人還是有些能耐的,半天功夫就把柔然軍這邊的動靜掌握進了手。紫府大統領話聽三分而會七分意的本事著實不小,手腳也是極快,入夜再來的時候,連段勿無極親衛兵內的眼線都安插上了。

 柔然軍去而複返,一撤一回果然不是同一撥人,撤的是各部落的首領,折回來的卻是老罕王手底下的部分王庭精銳,帶兵的人叫扶餘。

 扶余,鬱久閭氏三皇子,與大皇子郁久閭檀為一母所生的胞兄弟,同繫老罕王第一任可賀敦所出。扶餘被稱柔然第一勇士,九歲便能徒手搏狼,好勇善戰,頗受老父和嫡親兄長的看重,但為人善猜忌,少謀略,好大喜功,極是自傲,除其兄郁久閭檀外,竟無人能與他親近。而大皇子郁久閭檀,傳說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勇武善謀,心思詭詐,成年後被賜俟利發之號,掌王庭軍政之權,為老罕王賓天後最有望坐上可汗之位的皇子人選。

 這次扶餘率軍出現在這,顯然是大皇子郁久閭檀對左賢王的野心早有提防。阿姆圖的精兵強將此刻盡陳北煌關,便是看準時機準備來個回馬槍,助段勿無極一掃王庭。但那郁久閭檀既為人道深不可測,自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畢竟可汗的位子就在屁股下蹭著,挪一挪就能坐穩了,快到嘴的肉豈容別人覬覦,段勿無極再老奸巨猾,想造反還是得回王庭造,在這可是鞭長莫及。眼下只要老罕王不死,段勿無極是沒法名正言順地回王庭的,哪怕心裡頭算計得一清二楚,不能動還是不能動。郁久閭檀派兵將他拖在這裡,明著要破北煌關揮軍南下,往深一處想,卻大有可能是在等老罕王歸天,待他近水樓臺先把王位坐穩了,再回頭好好收拾阿姆圖段勿一部。

 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鼻鼾,郁久閭檀翻臉是必然的。段勿無極是個明白人,應該知曉此時不反更待何時的道理,同北珞朝廷的一紙盟約應是他獲勝的最大籌碼,但這素來精明的老狐狸突然一反常態,竟選擇和北珞決裂,遙尹煥的死無疑讓這一盤快要下到終局的棋瞬間僵了,龍城遙家軍與段勿一部日後便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姆圖一戰已是早晚的事。

 除了被人拿住軟肋,還真想不出有別的可能了。

 墨卿手指輕壓了下毛皮氊帽,翹起唇冷冷一笑。要是真如他所想,那能把老狐狸逼到這份上的郁久閭檀果真能耐,稱一聲心思詭詐確實不為過。至於對方到底拿了段勿無極什麼了不得的軟肋,那就要等青涯那邊的消息了。

 柔然軍營分左右大營,左大營為阿姆圖一部,段勿無極的王帳便設在大營中央,親衛兵層層把守,防範嚴密的很;而右大營便是三王子扶余率領的王庭精銳的駐紮地,墨卿小心翼翼地轉了一圈,竟還是沒發現鬱久閭扶餘待的氈帳。

 影衛遞上來的消息果然準確,這扶餘自傲歸自傲,卻怕死的很,營地中央設的大帳根本就是個幌子,裡頭連個人影也沒有,這般隱匿行蹤,防範的不知是北珞還是一裡之外左大營裡的段勿左賢王。

 子夜的時候,寒風料峭,雪也不下了,就聽架高的火盆劈啪地燒著,氈帳的門簾在風裡輕輕抖了抖,劃了道扭曲的影。

 又一隊巡邏兵士手執金戈疾步而過,墨卿凝神屏氣,側身閃進一座營帳後,深濃的陰影將他整個人都籠沒了,除了沾了薄雪的枯草上落了些許痕跡,真如鬼魅一般出沒著。

 氈帳因為要禦寒防風,故而都極厚實,裡面稍有動靜是不會為人察覺的。但這次估計真貼得近了,墨卿藏身其後,裡頭竟有沉悶清晰的鞭捎親吻血肉的聲音傳出,還有重重的喘息聲,像極了牲畜受虐時的嗚咽,奇怪的是,聽不到慘嚎,甚至連細微的□也沒有。

 墨卿指間匕首一轉,刀尖在外層的羊皮氈上輕輕劃了下,夜明珠的柔和白光一下漏出來,這倒是叫他驚訝了。

 夜明珠……

 在這種地方還能用的了夜明珠的人……

 除了郁久閭扶餘,還會有別人麼?

 這叫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墨卿無聲一笑,陰影裡,那雙眉目映著雪光,像用黛青的筆輕輕勾畫了眼尾,眼梢處開出最濃豔的海棠,那是一種愉悅的神情。

 匕首在手心裡轉了轉,刀尖觸著厚實的羊皮氈又慢條斯理地劃了道口子。

 幸會了,扶余三王子!

 *****

 帳外天寒地凍,帳內倒是春意盎然。

 墨卿真沒料到,這鬱久閭扶餘竟還是個好重口味的。

 裡頭炭火燒得很旺,鋪著厚軟毛皮的床上滾了一個人,赤身,裸,體,渾身是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看身形卻還不過是個少年。滿身鮮豔奪目的鞭痕像朱墨勾出的妖麗圖騰,不見血,卻是從皮肉裡透出來的,那痕跡襯著細膩勻稱的肌理,像色澤溫潤的暖玉上繪了濃重的妖藤,一條條扭作妖嬈的姿態纏上去。

 拿鞭抽人的自然就是墨卿找了許久的柔然三皇子扶余。

 男人高大魁梧,長髮編起,右眉骨側紋著一道戾氣逼人的刺青花紋,鑲了紅瑪瑙的黃金耳飾十分扎眼地垂在耳上,給那略顯陰鷙的臉相帶起幾分驕奢氣來。

 不得不說,這扶余三王子的嗜好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只見那牛筋絞成的軟鞭抖著呼哨啪啪地抽下來,落處盡是身體最脆弱的地方。受虐之人被直直掛落的鏈子鎖住了雙腕,趴倒在床,身上半騎半跪著的男人勒住他的脖頸,手指情,色又危險地撫摩那被迫高高昂起的頸項。寬肩細腰,脊背精瘦,兩條被強行扯開的腿修長而結實,炭火映著那臉孔,紅彤彤的一片,叫人瞧不分明。

 對方身體上浮著一層靡麗的緋紅豔色,喉嚨裡逸出的劇烈喘,息像野獸瀕死的嗚咽,掙扎間,皮膚下的青色經絡清晰可見——這顯然不是個乖順纖細、專供人泄,欲的玩物,看樣子倒是更像落入敵手、慘遭報復的俘虜。

 俘虜兩字一竄進腦,墨卿心裡不由一動,手指搭著腰側的彎刀,暗自估摸了下出手的時機。

 不過帳內緊隨而至的幾句對話很快打消了他想立即動手的念頭。

 “……那藥可是西曜王宮裡秘制的好東西。”惡意玩,弄著對方佈滿殘虐鞭痕的身體,男人笑得極快活,勒住腰將人拖起來,擺成一種屈辱的跪趴姿態,腫,脹的昂,揚隔著一層衣物有意無意地磨蹭身下人的後,庭私,密處,猥,褻的動作讓受制中的人掙扎更盛。

 扶餘咧開嘴,得意地湊上前:“阿夜,當母狗的滋味好不好?”

 “……鬱久閭……扶餘……”斷斷續續出口的聲音像喉嚨裡塞滿了沙礫,細細磨著,磨得血肉模糊,對方拽住鎖鏈用力扯著,但不過片刻,勉強撐起的身體又軟了下去。

 “哈哈哈!”毫不意外地爆出一陣大笑,手上遊移著烏鞭宛若水蛇一樣慢慢爬上赤,裸的皮膚。男人滑動手指,突然一掐對方的命,根,然後將細軟的烏鞭慢條斯理地纏上去,再惡毒地紮緊,臉上笑得更歡,“這東西日後也沒用了,還是廢掉的好。”

 被壓在身下的人除了幾聲含糊不清的嗚咽,嘴裡竟沒更多的聲音發出,鎖住雙手的鏈子被他絞出咯咯的顫音。

 “賤人生的野種,也只配給人當馬騎了!”說著哈哈大笑,他上身赤膊,下,身衣褲還未脫,此際將人像牲畜一樣強壓在身下,粗魯蠻橫地扇了一掌下去,“軍中沒女人,正好拿你將就一下了。”

 手指探進對方身後的禁地,竟從裡頭摳出一把刀鞘齊全的匕首來。帶著殷然血絲的器物被濕漉漉地被丟到一邊,耳戴金環的男人從褲內掏出自己尺寸驚人的寶貝,用力擼了擼,直接提槍就上。

 對方喉嚨裡滾出的幾聲痛苦嗚咽,對施虐之人來說,簡直就像瓊漿裡摻了春,藥,帳內的炭火一下燒得更旺了。

 “……我……一定殺了你……”意外的,嘶啞而出的聲音出奇平靜,身體被撞地幾乎滾下床,那人一頭微卷的黑髮濕漉漉地黏在臉上,夜明珠柔和的白光下,那濕發帶了點幽藍的光澤。

 扶餘似乎享受極了,舔著嘴唇貼上去陰然而笑:“殺我?你有那本事嗎?等我玩膩了,就讓軍中將士們享受享受。都是給人輪的貨色,這點倒是和你那母妃像得很。北珞第一美人?哈哈,嫁到柔然還不是只配給掃馬糞的下等兵卒玩。哈哈哈!”

 “……你……閉嘴!”

 兇猛肆虐的進出帶出一陣淫靡的水聲,肉,體啪啪相撞的畫面也算活色生香,墨卿看得卻只覺得無趣,眯起眼冷冷一笑。

 他往衣服內一探,摸出支響箭,眼光在周圍逡巡了圈,除了幾名守夜的,這地方連巡邏兵都很少經過,倒真是不起眼的很。

 響箭嗖地一聲竄上天空,五彩煙花瞬間炸開來,響徹整個右大營。

 柔然軍營頓時火光大盛,兵士的呼喝聲和腳步聲緊隨而來。

 墨卿臉上黑巾一蒙,一刀劈開羊皮氈,刀光冷湛,挾著帳外的冷風,勢若奔雷地直撲那還在床上作樂的扶余三王子。

 這一招他見段勿沉玉身邊的耶朗使過,快、絕、狠,力量十足得霸道。若非手裡彎刀不及耶朗佩的那把沉厚,這一刀下去,不要說人,便是對方躺得那張大床也得斷作兩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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