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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40章
○四十

 月倚回廊,流華似水,青石道上清澤湛湛,墨卿一路行得匆忙,進門時,小婢正在收拾屋子,一見他回來,未及驚訝,急忙上前福身見禮:“主子回來了。”

 墨卿沒那耐心,直接問她:“十夜呢?”

 那小婢愣了下,道:“十侍衛似是身體不適,下午回來時臉色不大好,一直在房內歇著,連晚飯也沒用。”

 他皺了皺眉,揮手道:“帶我去看看。”

 “是。”

 十夜的房間是綠茗安排的,墨卿自不認識,小婢提著宮燈在前引路,帶著他穿廊過道,一路過去,竟跟他的臥房隔了兩個小院,看來綠茗當初確實是用了心的,對這個柔然六王子,竟一點沒有小覷大意。

 十夜房內未見掌燈,黑漆漆的一片,遠遠看過去,只見窗棱上灑著清秋意的月光。小婢一步一步走得輕緩,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主子,十侍衛大概是歇下了,還是讓奴婢去叫他吧。”

 “不用了,你下去吧。”

 她答應一聲,福了福身自行離開。

 墨卿拾階而上,抬手叩了叩門,卻半響未見動靜。心下微疑,手上施勁一推,門應聲大開。

 屋內沒人。

 他在門口立了會兒,走進去。房裡冷情得沒半絲煙火氣,借著一地銀華,目光慢慢逡巡而過,床上被褥整齊,不見被人翻動過,桌案上的杯盤也擺得極規整。他隨手倒了杯茶,淺淺抿上一口,冷茶苦而澀,冰冰涼涼,別無滋味。

 原來,十夜也不若他想的那麼賤,作為男人,那人還有自己的驕傲和不可觸的底線。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他低著頭輕笑了聲,初時幾分悵然煙消雲散後,竟也不剩多餘的東西。半杯剩茶被隨手潑去,茶杯放回桌上,抬頭又在屋內看了一圈,慢慢走出門去。

 對很多人,他終究只是一時牽掛,因為不曾真正放到心裡,便顯得薄情許多……

 兩日後,玉晚清體內的毒愈發收不住,如花容顏也遮掩不了那股自臟腑間透出的病氣,面色憔悴得像窗外雨打飄零的梧桐葉,輕輕一碰便要如煙散去。

 墨卿心急如焚,卻也只好坐看那幫庸醫來回走動,好在慕容卿和也沒爽約的意思,第三日一早便叫賀蘭府的家丁過來遞了信。

 晌午的時候,他將相思苑內該摒退的人都摒退了,只留了幾個嘴巴牢靠的,中原之人對苗疆巫蠱術多有畏懼,紫家又是王侯大家,驅蠱一事若太張揚,難免為人詬病,這種時候,他也不想多惹事端。

 苑內人一少,也清靜了許多。用過飯後,墨卿就在這裡小憩了會兒。

 是時,三伏天剛過,秋意漸濃,廊下幾株金桂舒枝展葉,冒出了花骨朵,花香也似有若無地飄了出來。

 “這天轉得真快,一下就要入秋了。”綠茗將茶點端上矮桌,眼睛瞧著南窗外的桂樹,微微歎氣,“桂花又要開了,往年的時候,夫人都是叫咱們摘上許多,說是曬乾了好做桂花糕。”

 墨卿聽他絮絮叨叨,也未說什麼,人躺在軟榻上,手裡握著一卷書,卻也不看,眼睛只盯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麼,神思有些發證。

 綠茗將茶點擺放妥當,正要出門,廊上有人匆匆奔過來,說是賀蘭先生到了。

 他心知這事要緊的很,剛想回頭稟報,哪知自家主子人影一閃,已經沖了出去。

 墨卿等那兩人早等得不耐煩了,此際一聽人到了,自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見了慕容卿和,他也沒有多餘的寒暄或客套,當初對方也說得明白,一有所求,一有所得,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降身價,刻意去做些什麼?

 慕容卿和話亦極少,懸絲診脈,金針刺穴,稍許後,起身對他道:“你想好了,要用蠱?”

 墨卿只能苦笑:“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麼?”

 “迷陀散進了臟腑,藥石罔效。”慕容卿和看他一眼,眼光有些複雜。

 墨卿沉默半響,手指微微捏緊:“若用蠱,可有萬全把握?”

 賀蘭無瑕就立在旁邊,聞言道:“蠱最是難掌握,即便是最好的蠱師,也難保萬全。”

 他深吸了口氣,抿唇自嘲一笑:“你說的是,世上最難說的,就是這‘萬一’兩字。”

 慕容卿和卻突然開口道:“你若要萬全,我也能保你萬全,只看你願不願意。”

 墨卿一愣,詫異地看向他。

 對方自腰間摸出一截翠綠的細竹管,淡淡道:“這是我師父當年煉的兩顆千屍萬蟲丸,一顆是以血蟲蟲卵煉成的,另一顆則是用成年血蟲的屍體作引。藥丸入體後,血蟲能汲血成形,最後成為母子血蠱。”他隨手拔了竹管上的小木塞,倒出一大一小兩顆赤紅色的藥丸,大大方方地伸過手去,對墨卿笑道,“你若願意,就試一試。待子蠱將玉夫人體內的迷陀散汲盡,再用你身上的母蠱將之引出,玉夫人自然就無恙了。”

 “那怎麼行?”墨卿還未說話,侍候在一旁的綠茗卻聽不下去了,惡狠狠地道,“你這是害我家主子!子蠱引出來了,那母蠱怎麼辦?母蠱入了體,還怎麼取得出來?”

 “綠茗!”墨卿皺眉斥了他一聲。

 “不行!絕對不行!”綠茗眼睛都急紅了,跺了跺腳,攔在跟前,對慕容卿和道,“我家主子金貴之身,哪容有個三長兩短?若是非要這樣才能救夫人,那我來!我願意代之養母蠱!”

 “綠茗!”墨卿冷著臉看他,“再胡鬧,就給我滾出去!”

 許是平日縱容慣了,此際被疾言厲色地一訓斥,少年嚇得呆住,臉也白了。

 身後賀蘭無瑕拍了拍他的肩,竟還笑得出來:“你倒是和我家易生像得很。不過養母蠱一事,除你家主子外,誰也代替不了,除非你與你家主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綠茗愣在那裡,腦袋再是不開竅,此際經人一提點,也明白了七八分,抓著他問:“非要嫡親?為什麼非要嫡親?”

 賀蘭無瑕微微一笑,仍是那派清風朗月之姿:“若非嫡親,怎麼能成母子血蠱呢?”這般說著,側頭看了眼墨卿,搖頭道,“此法雖好,但母蠱入體,便是種到經脈內,除非一死,否則此生難脫血蠱糾纏。”

 那邊,慕容卿和卻揚了揚俊秀的眉宇,唇角微挑,平素一貫冷漠慣了的眸子流光璀璨,慢慢說道:“若要萬全,這就是保玉夫人萬全的辦法。”目光一轉,秋水無痕,淡淡瞥了眼墨卿,眼中譏誚之意甚濃,“如何?可要一試?不過你們王侯貴胄可謂惜命如金,母子連心,只怕也改變不了這……”

 話音未落,掌心那顆大如鴿卵的赤紅藥丸已不在手上。對方捏著東西看了看,隨手一拋,囫圇咽下。

 “你!”慕容卿和眼睛睜大了,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面色都有些發僵。

 墨卿嘲弄一笑:“惜命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只要值得,就算明知是死路,我紫墨卿也情願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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