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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39章
○三九

 墨卿回到紫府,還未下得馬來,離牧那張平板木然的老臉就到了跟前。

 這離老頭年紀雖大,身形乾瘦得像截枯木似的,但一雙眼睛睿智精明得很,活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說實話,他對這深藏不露的老傢伙還是挺忌憚的。

 離牧眯著那雙老眼,眼睛裡精光閃爍,竟透出些嚴厲勁:“九公子回來了。”

 墨卿微一挑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翻身下馬:“離伯找我?”

 離牧道:“大人今日未上朝,在書房等你一天了。”

 他面色僵了下,但轉瞬又沒了異色,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回頭將馬韁甩給門前的侍衛,吩咐道:“叫人將馬洗刷乾淨,喂足了料,等一下給賀蘭府送回去。”

 一轉身,沒料到離老頭還站著未走,負手立在那,竟似要看著他過去。墨卿被他盯得芒刺在背,只好硬著頭皮往紫君羽的書房走。

 想到紫君羽,他心裡煩躁得很,就像有樣好東西擺在跟前,想據為已有,卻偏有人說,這是他人之物,求不得。但越求不得的就越想得到,越得不到的就越要去求,這是人最執拗的一點。不過,折騰久了,不甘心也會變成厭棄。

 厭棄,就是不想要了,不想再厚顏無恥地貼上去——大多數人,總是愛自己勝過一切,傲岸的人尤其如此。

 墨卿的傲,上輩子就透進了骨子裡,最不屑的就是別人的施捨,一分也不行。

 離老頭跟了他一路,雙手兜在袖中,到了門口,朝他微微一揖,伸手將精雕細琢的紅木門推開些許:“九公子進去吧。”

 墨卿在門前頓了片刻,回頭看他兩眼,一抿唇,大步推門而入。

 屋內未掌燈,暗得緊,鏤花的雕窗大開著,湘簾卷起,天邊縱有流霞灑金,但落進窗內,也不過只剩幾絲冷淡晦色。

 紫君羽在練字,看案上堆著的厚厚一疊蘸過筆墨的宣紙,竟真似在書房待了一整天。

 他走了幾步,遠遠立定,淡淡瞥了一眼就垂下眼睫,口氣疏冷得很:“父親找我?”

 握筆的手微微頓了下,一滴濃墨悄然從筆端落上生宣,綻出一朵濃濃又淡淡的墨梅。

 那宣紙嘩地自案上被扯下,男人揮筆著墨,筆走龍蛇,仿佛全然未聞。

 墨卿在那又立了半刻,心下愈發煩躁,腳下動了動,很想拔腿就走:“父親若無要事,墨卿這就回去了。”

 “一夜未歸,去哪了?”紫君羽聲音低沉,徐徐慢慢,卻偏叫人心頭一冷。

 墨卿鳳目閃了閃,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沒去哪裡,隨意走了走。”

 “隨意走了走?”紫君羽慢慢抬起頭來,暗影斑駁,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墨卿聽出幾分異樣,但也不想多說:“是,就是隨意走了走。”

 紫君羽盯著他,突然冷森森地開口:“你倒真是隨意,與個賤奴當街苟合的事也幹得出來。”

 後腦勺像被重物狠敲了一記,嗡鳴不斷,他霍然抬頭,瞪了對方半盞茶的工夫,牙都咬酸了,聲音卡在喉嚨裡,幾乎發不出來:“你派人監視我?”

 紫君羽凝住他,緩緩道:“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墨卿脊背挺得筆直,咧開嘴,無聲地笑了兩聲,昂首直視過去,“父不是父,子不是子,初心已失,再說為我好,墨卿承不起了。”短短幾句話,卻讓全身神經都繃了起來,捏緊的手掌裡盡是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僵著手腳慢慢往外退。

 “紫墨卿!”紫君羽一掌拍在書案上,厲聲道,“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墨卿拉門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又抓緊了,腳擱在門檻上,嘴角輕輕一扯,眼裡卻沒什麼笑意:“父親縱說要殺了我,我也信的。”紅緞金花的衣角軟軟一掠,就那麼從門邊滑了出去。

 信是信,卻未必能如你願就是了……

 回到墨香軒,晚飯早備上了桌,墨卿吃了兩口,也沒什麼胃口,叫人沐浴更衣後,沒顧得上小憩會兒,就去了玉晚清那。

 一進門,就見綠茗趴在廳內的桌上打哈欠,氣色懨懨,臉色差得很。

 綠茗跟著他也有好些年了,手腳麻利,嘴巴牢靠,照顧起居事無巨細,雖然有些小聰明,但也知道適可而止,向來很得他的心。玉晚清臥病後,他就把綠茗安排在了相思苑侍候,不過才三兩天的工夫,這人就瘦了一圈,他瞧著心裡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主子!”綠茗一見他進來,幾乎是從凳子上跳起來的,揉了揉臉,癟嘴道,“您昨兒個一夜未歸,要不是中午的時候得了個信,這苑裡苑外可真要翻天了。”

 “你們夠出息的。”墨卿瞟他一眼,自己倒了杯涼茶潤口。

 綠茗滿臉委屈地說:“主子您是‘泰山崩於前而不倒’,但咱們哪能有您這種氣魄啊?離總管往那一站,咱們就都成鷹爪下的小雞了,能不抖麼?”

 墨卿放下茶碗,揮揮手:“行了,去睡吧。”

 “啊?”綠茗愣了愣。

 墨卿反手一記拍在他腦門上:“廢話少說,滾回去睡覺。爺要自己靜一靜。”

 綠茗離開後,他把蘭若叫了過來,問了幾句話,就讓她退下了,自己又去玉晚清房內看了幾次,見她睡得昏沉沉得不省人事,心情愈發煩悶。

 在廳內呆坐半晌,一壺涼茶都灌進了肚,他將紫君羽那寥寥數語反復想了又想,總覺得有些不妥。

 當年他與紫流煙不過是滾到了一處,什麼也沒有,那人尚且被打得吐血,他也得了鬼巳一頓鞭子三個月未下得床。如今他與十夜真提槍上馬**了一把,雖說是喝了酒糊裡糊塗幹下的好事,但做了就是做了,這層親密關係是抹也抹不掉的。他有這身皮囊做保命符,紫君羽縱氣惱萬分,也不會真拿他怎麼樣,但十夜……

 十夜?!

 他霍然站起身,直沖出門去。

 十夜能死,卻絕不是這樣毀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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